小說博覽 第三十章 暗流 文 / 夢還君
昨天聚會，今天身體不大好，不過破曉之前還是會有一章的，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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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報姓名之後，水夢塵才知道這文士叫做萬人往，名字普通，偏偏卻帶著些金戈鐵馬的縱橫氣勢，卻見他臉上雖然溫和，但眉宇間的威勢卻是渾若天成，淡定如水夢塵這等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卻聽那萬人往微笑道：「恕我多問一句，水小兄可是修真之人麼？」
水夢塵眉頭一挑，暗道說了這一小會，就進入正題了。
他也不點破，故意問道：「先生何以見得？」
萬人往低低笑道：「我這觀小兄弟遠來，面上卻毫無風塵之色，小兄弟隨喜怒不行於色，但眼中的歸意在下一望便知，此處往北最近的便是赫赫有名的青雲門，我便猜小兄弟乃是青雲門下。說來在下也是信口胡謅，胡亂猜測，讓水小兄見笑了。」
水夢塵拱手道：「猜的半分不差，先生明察秋毫，夢塵佩服至極。」
那文士一笑，道：「小兄弟過獎了，青雲一門，在世間修真道上成名已久，淵源流長，道法精深，為天下人所仰慕，小兄弟年紀輕輕便入得名門，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水夢塵輕笑道：「本門天縱之才頗多，小弟只是在門中只能算個墊底的，再加上我生性懶散，師長們常常罵我有如朽木，成不得大氣。」
文士打了個哈哈：「想不到水小兄倒也會說笑話。」
水夢塵不願在這個話題上與他爭辯，便對他問道：「萬兄這風塵僕僕的樣子，不知是往哪裡去啊？」
萬人往悠然站起身，背負雙手，仰天望了一眼，道：「這天下之大，浩瀚無邊，我遊歷世間，大山古澤，隨意而往。」
水夢塵歎道：「萬兄當真瀟灑，當真令小弟羨慕不已啊。」
萬人往回頭看了水夢塵一眼，忽然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笑容，道：「水小兄既是青雲門下，想必是道法高深了。」
水夢塵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小弟乃是青雲門中一個不成器的人，哪裡說得上道法高深了。」
萬人往卻微微一笑道：「水小兄客氣了，只是在下有個小問題想要問問你，望你如實回答。」
水夢塵輕輕點頭，沒說什麼話，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卻聽那萬人往低聲道：「我觀水小兄肌膚如雪，不似世間污濁男子，天生瞳內有瞳，且漆黑異常，只怕你不是凡人吧！」
水夢塵眼瞳微微一縮，他眼睛特徵早就被師姐和師父發現，但他並非人類這件事情，世上只怕只有陸雪琪一人曉得，這萬人往居然能看出來，當真是明察秋毫。
他輕輕一笑道：「萬兄說笑了，在下僅僅是**凡胎，只是天生異相，我若不是凡人，莫非還是神仙麼？」
萬人往卻僅僅盯著他，喃喃道：「傳聞上古奇人蕭鼎撰寫奇書《神魔異志》，後來蕭鼎羽化飛昇，留下弟子之一為這奇書寫後續，其中有一『仙凡卷』乃是當世孤本，在下早年有幸讀過，上面寫道：有天外神裔者，懷日月而動、晦陰陽而息，其型如人、眼生雙瞳、可役影為奴，融身入影，謂之懷光。我本以為奇書寫續的『夢還君』乃是信口胡謅，但今日見得小兄弟，才知道確有其事。」
水夢塵面色不變，淡淡道：「小弟生來便是這幅模樣，身體與常人無異，只怕是萬兄看錯了吧。」
萬人往道：「水小兄可能生在人世之間，對自己身份之事不甚瞭解，當屬自然。也罷，是人是神，只是稱呼而已，小兄弟切莫把在下的話放在心上。」他頓了頓又道：「小兄弟，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你成全。」
「好說好說，萬兄儘管說來。」水夢塵臉色如常。
萬人往道：「在下從小仰慕閣下這等修真高人，無奈機緣不夠，不得其門而入，而且在下對高人們能御法寶而行九天之上，更是夢寐以求，數十年來，無一日不渴望得一仙家法寶而觀之。水小兄乃是名門正派，不置可否圓了在下的心願？」說罷，他竟是深深的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卻聽說夢塵淡淡道：「萬兄，小弟道行低微，無法驅用法寶，你當真是為難在下啦！還有憑萬兄這等氣度，若是修道，只怕也是有萬人匍匐的一方之雄，何必找我看法寶呢？」
那萬人往一怔，沒想到水夢塵說的如此直接，眼中寒意一閃，卻被他清晰的捕捉到了。水夢塵袖中之手輕輕握著，隨時蓄勢而發。
兩人僵持半晌，卻聽那萬人往輕咳一聲，道：「水小兄若不願意借給在下看，便是在下沒這個福分了，只是在下想問一下，水小兄有沒有經歷過『恆骨』之事。」
水夢塵不禁好奇道：「何謂『恆骨』。」
萬人往道：「所謂恆骨，也只有那《神魔異志》上有過記載，傳說是化法寶與人何為一體的修煉之法，只要修煉成功，法寶化入主人身體，修煉時便可事半功倍，且修道之人可百倍發揮法寶的威力，而且若是法寶是千年萬載不朽的神物，主人也會隨其特質，長生不死！」
說到這裡，萬人往看了一眼水夢塵，繼續道：「但書中未提到修煉步驟，只說這是神佛修煉之法。有史以來沒有一人成功過，就連當年青雲門青葉祖師也曾經想要嘗試這恆骨之術，也落個失敗的下場，而且這過程比之魔教血祭之法還要凶險萬倍，這世上無一人敢去嘗試這等詭異煉體之術，只是小兄弟如此道行卻沒有法寶，又是疑是天生神族，故在下有此一問。」
水夢塵微微一笑道：「先生所學之淵博，簡直勝在下百倍千倍，只是在下膽小如鼠、怕死怕的要命，且不說我不知道這『恆骨』之法，就是知道了，也不敢去修煉啊。」
又聽他神色一轉，道：「萬兄如此學識，又極為通曉我修道中人之事，小弟有意想請先生到我青雲門中，做個供奉中人物，與您共參天道，到時別提小小法寶，只怕萬兄手裡還不攥個五六個，到時候再去這世間雲遊，豈不又是一番風景？」他話說的極輕，如玩笑一般，但偏偏面色凝重，顯得頗為古怪。
那萬人往眼中殺意又是一閃，但還是被他生生壓了下去，幾乎是不可察覺，卻聽他淡淡道：「水小兄過獎了，在下何德何能，如何敢在青雲門這等仙家重地逗留，在下還是自己暢遊這茫茫紅塵吧。」
水夢塵也不多說，起身道：「萬兄，小弟急著趕路，只是還有個問題，想請教萬兄。」
萬人往道：「水小兄請講。」
水夢塵道：「萬兄知道『攝魂』為何物麼？」《神魔異志》這書他自己也讀過一小部分，奈何藏書有限，沒能看到全文，這萬人往雖然不知是敵是友，但所講之事卻絕非虛假，故有此一問。
那萬人往面露訝色，道：「小兄弟知道此物？」
水夢塵輕輕點頭。
卻聽那萬人往道：「古書《異寶十篇》中曾有記載：天有奇鐵，落於九幽，幽冥鬼火焚陰靈厲魄以煉之，千年方紅，千年成形，千年聚鬼厲之氣，千年成攝魂之能。其實這等凶煞之物，本非生人所能掌握，不知道小兄弟從哪裡曉得這等天地奇寶，莫非水小兄你見過實物不成？」說著面色倒是微微激動。
水夢塵心下瞭然，暗歎那奇寒之疾只怕治癒起來頗為困難了，卻聽他淡淡道：「在下只是曾經聽人提起，今日見萬兄學識淵博，才出言相問，沒想到萬兄當真知道此物，為小弟解惑，小弟當真感激不盡！」
萬人往笑道：「好說、好說！」
水夢塵哈哈一笑道：「與萬兄這等奇人交往當真有趣，只不知下次再見面時，還能否如今日一般喝茶聊天，現在天色不早，小弟先行離開了。」
卻聽萬人往道：「水小兄，你若是想回青雲山，卻是大可不必。」不等水夢塵說話，他又道：「如今魔教已經重新崛起，勢力大漲，近日在東海流波山上聚集，你們青雲門去了不少人，在那裡會合其他各派，怕是有一場大戰了，你怎麼不去看看？」
水夢塵微怔，道：「竟有此事，那當真多謝萬兄了。」
說罷做了個道別姿勢，眼神有意無意的向茶攤後的樹林中瞄了一眼，便飄然離去了。
身後萬人往連忙道別，佇立而忘，見那長衣少年的身影走的遠了。
只聽那萬人往道：「他走遠了。」
只見一道人影從那樹林裡走了出來，與另一人一同站在萬人往身後。
其中一個是剛剛那個茶攤老闆，此時完全沒有剛剛的老態龍鍾之相，卻是目**光、神態威猛，另外一人，卻是明眸皓齒，傾城之色，一身湖水綠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如九天謫仙一般，卻是那少女碧瑤。
那茶攤老闆問道：「宗主，那少年如此年紀，道行已經接近青雲首座，為何不把他格殺當場，以除後患。」
萬人往對被人稱為「宗主」處之坦然，淡淡道：「若換了常人，我必有這種打算，只是這少年與瑤兒生死與共，又解開了我父女多年心結，讓我們重新和好，我等雖不是那群正道的虛偽君子，但恩將仇報這等事，還是不做的好。是吧，瑤兒。」他看了碧瑤一眼，笑道。
碧瑤臉色一紅，卻聽那萬人往低低歎道：「若是《神魔異志》記載無誤，只怕剛才他想走，就是我們三人全力出手，也未必留得下他。畢竟那書裡寫懷光族人隱匿之術施展開了如隔陰陽兩界，無人可覓其蹤影。」
那茶攤老闆又道：「此子如此修為，又在青雲門下，只怕總有一天要與我聖教為敵，當真是心頭大患。」
萬人往悠然道：「那也未必，他真的『恆骨』成功，若是煉化的是那攝魂奇寶，受那凶物影響，必然無法保持道心，就算他天賦異稟，沒有受到影響，我們也可以藉機大肆宣傳。到時候正道必然容不下他，我女兒再出馬，我不僅得了個賢婿，還未我聖教增添一大戰力，當真一舉兩得。最不濟就是他念及舊情，不肯與昔日師門對抗，與我女兒遠走天涯，兩不相幫，也不會出現你所說的局面。」想到此處不禁面露得色。
「爹！……」碧瑤臉色泛紅，一聲嬌嗔，然後她怔怔望向東方，但見陽光燦爛，日正當中，古道之上，卻早不見了那一個少年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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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水夢塵離開茶攤，倒是真的一路南行，朝著流坡山而去。他倒是曉得這一去可能是陷阱，但他對自己的隱匿之術極其自信，卻也是絲毫不懼，要去看個究竟。
他御風而行，飛的極快，到天色漸暗之時，卻見那古道盡頭依稀有人家，心中暗喜，落地走去，走到近處，只見鎮口路旁，立著一塊石碑，上邊刻著「小池鎮」三個字，想來是這個小鎮的名字了
水夢塵信步走了進去，只聽著人聲漸漸大了起來，古道從這小鎮上直穿而去，路旁有屋舍簷宇，也有些商舖，不過更多的，倒是些在道路兩旁直接擺攤的小販，沿街走去，叫賣聲不絕於耳，真是一副世情畫卷。
他微微一笑，正想找個地方住店，休息一晚，卻聽一旁鑼聲乍起，聚集了一片鎮民，走近一看才知道鎮裡鬧了妖怪，現在連人帶家畜，性命已經折了幾條，眾人不忿，想要花重金來求高人除妖。
接著就有一個彪形大漢出馬，想不到是個修道人士，隨便召出法寶給那旁邊新砌的粉牆來了一下子，結果自不必多說，看得眾人目瞪口呆，隨即就欣然歡迎這大漢。
水夢塵也是微微詫異，卻不是因為這彪悍男子，是因為他在這人群之中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小凡？」他輕輕開口道。
卻見那身影一顫，回過頭來，卻是一個面色微微清秀的樸實少年，他看到水夢塵先是一愣，而後嘴巴微張，面露狂喜之色，接著眼圈發紅，差點就要克制不住情緒撲上來。
此人正是張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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