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三百十七章 六六案 文 / 西方蜘蛛
第三百十七章六六案
堂堂國民黨副總裁居然與島國人互相勾結，刺殺抗戰英雄，這一爆炸性的消息頓時震驚全國。
當然，這些所謂的絕對有「內幕」的報道，實事求是來說，更多的還是捕風捉影，大量的完全都是靠記者們自己的想像而已。
但之前關於汪精衛的一些小道消息就已經鬧得滿城風雨，現在有記者親眼看到從汪精衛的家中帶出了島國人，也更加印證了之前的所有猜測。
才剛剛當選為國民黨副總裁的汪精衛，又被推進了風口浪尖……
戴笠的辦事效率不可謂不快，僅僅一天的時間，他就從今次紅則的身上得到了他所想要的全部的「口供」。
刺殺案的確是島國人做的，當然，汪精衛沒有參與到此事之中，但是之前他是完全知情的。
也就是說，汪精衛在得知了島國人的刺殺陰謀後，非但沒有匯報和阻止，反而還默許島國人去做這一卑鄙無恥的事情。
這一次汪精衛徹底的身敗名裂，儘管他沒有直接參加。
汪精衛矢口否認，他所領導的「藝文研究會」通過自己所掌握的媒體開始還擊，大肆鼓噪這是一個針對汪精衛的陰謀，是為了某些人的獨裁而設計好的陷阱。
這個某些人到底是誰，所有人的心裡都很清楚。
但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所能起的作用已經非常小了，在幾乎一邊倒的公眾輿論面前，「藝文研究會」的聲音越來越小，一直到了後來再也聽不到了。
強大的壓力終於讓汪精衛行將崩潰，他被迫以身體原因遞交了辭呈，辭去了包括國民黨副總裁在內的一切職務。
委員長進行了再三的「挽留」，但汪精衛以體弱多兵為由，堅持了自己的做法。
政府隨即宣佈汪精衛先生因身體原因，不再在黨內擔任任何職務，並對他多年來為黨做的貢獻做了很高的「評價」。
但他的辭職並不能平息民眾的怒火，尤其是對於一些熱血青年來說。
六月六日深夜，一枚土製炸彈被扔進了汪精衛的住宅炸響，所幸炸彈威力不大，並沒有造成什麼人員上的傷亡。
刺客並沒有逃跑，而是徑直走到了警察局中投案自首。
面對警察的詢問，這個叫司馬寒正的青年慷慨激昂地說道。
「我不是為了自己想要成名而去刺殺汪精衛，我是為了普天下真心抗敵的人去刺殺的。我絕對不會容忍看到那些投降派刺殺我們的抗敵英雄，我這麼做，不過是效仿汪精衛當年。為了我們的國家，為了我們的民族，我早已做好了死的準備…」
1910年1月汪精衛與黃復生等抵達北京，開設守真照相館，暗中策劃刺殺攝政王載灃，事後被捕，判處終生監禁。
當時「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汪精衛，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二十八年後會引來另一枚炸彈。
民眾對這個叫司馬寒正的青年保持了極大的同情，紛紛呼籲政府對這樣的青年應該從輕處罰。
各界要人，社會名流，也都紛紛上書，懇求政府不必用嚴厲的法律來對待這樣的熱血青年。
前去探望司馬寒正的人絡繹不絕，而那些負責看管他的警察們也給予了司馬寒正和這些來探望他的人最大的方便。
以至到了後來連當事人汪精衛也不得不自嘲似地說。
「我當年刺殺載灃，已做好必死準備，今日司馬寒正刺殺於我，大抵天意如此，這不過是個有些衝動的青年，也不至於為此而以嚴刑峻法對待……」
其後，抗敵英雄鄭永出現在了牢房裡，轟動了整個監獄。
那些獄警們非常知趣，專門為鄭永和司馬寒正開闢了一個乾淨的房間，然後退了出去。
司馬寒正看起來有些激動，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赫赫有名的抗敵英雄會來看望自己。
「有熱情，有熱血，本是一個青年該有的本質。」鄭永微笑地看著面前的這個青年：「但有些事情不要太衝動，太衝動了遭到傷害的只會是自己。像你這樣的青年，本來用自己的一腔熱血去戰場上和敵人拚命才是。」
司馬寒正壓制著自己激動的心情。
「鄭將軍，能為國家和您做這麼一點事，我就算現在死了也心甘情願了。」
「不要輕易說個『死』字。」鄭永打斷了他的話：「留下有用的生命，對為國家作些事，這樣死了才有價值，而不是像現在被關押在監獄裡。」
「鄭將軍，如果我能不死，將來出了獄了，能不能來和您一起打倭寇？」
說這話的時候，司馬寒正的眼裡閃動著興奮和期盼的光彩。
「可以！」鄭永認真地點了點頭：「現在軍隊裡最需要的，就是像你這樣有知識，有報復的青年，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將領！」
司馬寒正用力點了點頭，他知道面前的這位傳奇將軍是不會騙自己的……
隨後特別法庭開庭，公開審訊這起刺殺案。
那一天到場的人把法庭擠得水洩不通，數名大律師自願為司馬寒正進行辯護。
也許得到了什麼特別的指示，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審判就有了結果。
司馬寒正被從輕判處三年有期徒刑，而顯然這一很輕的判決也引起了人們的極大不滿，在旁聽席上響起了一陣陣的噓聲。
當司馬寒正被從法庭帶出，進入警車的時候，那些早在外等候已久的人們爆發出了最熱烈的掌聲，歡送著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微笑著進入了警車。
司馬寒正服刑的地方幾乎成為了熱血青年們聚會的地方，這些青年們幾乎天天都來探望他，一起討論著國家的未來，以及戰爭的走向。
那些獄警們並不想過多的干涉，有的時候甚至還為他們送來茶水。
這個國家有良心的人，終究遠遠的要超過汪精衛之流……
而汪精衛的垮台，以及刺殺案的發生，也讓汪精衛身邊的那些人被嚇破了膽子，天知道那些無法無天的青年，什麼時候會和司馬寒正一樣，把一枚炸彈扔到自己的家中。
林漢傑就是其中最恐懼的一個。
他的弟弟在鄭永的手下當官，經歷了一次又一次慘烈的戰爭，和島國人血戰到底，幾乎把命都扔在了戰場上，而自己，卻和弟弟選擇了一條不一樣的道路，現在顯然自己選擇錯了。
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現在鄭永還在漢口，如果能在這個時候踏上他的船，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而一旦等他離開了這裡，只怕自己將來的日子再也不會好過了。
當林漢傑找到鄭永「懺悔」的時候，鄭永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個人。
他很清楚像林漢傑這樣的人，是永遠也不會真心認錯的，現在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被形勢所逼而已。
但他終究當年對自己有恩，對整個111師有恩，況且，他的弟弟到現在傷還沒有痊癒，這個哥哥又是林衛東最欽佩的人。
「我會幫你想想辦法的。」鄭永淡淡地說道：「你好好在家裡想想吧。」
鄭永沉思了很久，開始覺得留著這個人將來或許能派上用場，為了權利他可以出賣自己，但自己又何嘗不能利用他的這個心理，為自己效力，去繼續出賣汪精衛之流呢？
「謝謝，謝謝！」
林漢傑的眼淚似乎都快要流出來了，他不斷地說道。
『鄭將軍對我林家的恩情，我林漢傑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只要我還活著，我一定會報答鄭將軍對我的大恩大德。」
「汪精衛、周佛海這些人的很多事情，你一定比任何人更加瞭解吧？」鄭永繼續不動聲色地說道。
林漢傑怔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什麼。
「是的，是的，我回去後一定揭發他們和島國人勾結的陰謀，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會仔仔細細地記錄下來，保證不會漏掉一個字的，請鄭將軍儘管放心……」
鄭永笑了一下。
他現在開始覺得司馬寒正的「六六案件」並不是一件壞事了，反而還對這些即將走向漢奸道路的人起到了最大的警示作用。
「鄭將軍什麼時候離開？我這有一點小小的心意請鄭將軍帶回去，也算是我對自己的贖罪，為抗敵做一些貢獻吧。」
一邊說著林漢傑一邊將一個盒子放到了鄭永面前，不用看裡面一定都是些金條珠寶之類的。
鄭永並沒有拒絕，這些人送來的東西不拿白不拿。
見自己的禮物被收下了，林漢傑長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笑容可掬地說道。
「鄭將軍公務繁忙，我就不敢多打擾了，請鄭將軍放心，我回去後一定洗心革面，把我知道的一切寫出來，交給鄭將軍呈目……」
「不用交給我。」鄭永擺了擺手。
「我會讓人來找你到，林漢傑，從想想今天發生的，不要口是心非，不要讓你弟弟抗戰英雄的名聲受到玷污，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說這樣的話。」
林漢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這裡。
外面「轟隆隆」響起了幾聲悶雷，大雨很快就要落下了。
鄭永站到了窗子邊，看著陰沉的天色，全國代表大會已經結束了，自己很快就會離開這裡，回到第三戰區，戰爭即將重新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