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文 / 紅了容顏
第二百二十一章
「是不是……擔心雪落？」
「嗯……」他如此爽快承認倒還是第一次，也讓魅影怔了下。
緊吸了幾口煙，他拿起咖啡杯，走至窗前。她只看到他高大的身形，杯子被他攥在手中擱在胸前。
她從窗玻璃裡的反光中，看到他拿起杯子慢慢飲著。
「老大……」她輕聲叫了下，他似乎沒有聽到，仍然專注望著窗外。
看到他喝光了杯中咖啡，她才輕聲道：「我先出去了……你也不要太擔心，雪落她不會有事的……」
他轉頭望她，眸子中有著不明所以的憂鬱，看著她轉身出門去。
夜，已然很深，窗外早已靜悄悄一片。
公寓內，無論是臥室，客廳還是書房，都亮著燈。
魅影坐於電腦前，面無表情查著資料。
漂亮的眼掃過一遍，看了下時間，隨後，合上電腦。
走出書房，關了燈，又走至客廳，關了燈，最後走入房間內，滑進被子中。
雪落覺得這一覺，睡得冗長。醒來時，整個人卻是綿軟無力，頸椎部還疼得要命。
她揉著頸子，環顧四周，很大的房間，佈置得很漂亮，典雅。
可是，這是哪裡？
她起床，走向窗邊，拉開窗簾，窗外一片黑暗，卻能聞到空氣很清新，似乎夾雜著淡淡的海水味，又似乎有著青草的味道。
她又走向門邊，與牆壁一樣顏色的門，如若不是有門把，她還真的認不出來。
輕輕旋轉，讓她詫異的是，門並沒有鎖上。
她探出頭去，走廊內靜悄悄的，但很明亮。
躡手躡腳出去，卻並沒有人攔住或是監視。
房子很大，轉了好多彎，才找到樓梯，順著樓梯下去，才走到一半，就定在那裡。
樓下，有人半躺在沙發上，聽到腳步聲，他抬頭望：「肚子餓了吧？想吃什麼？」
雪落沒說話，只是走下樓梯，環顧了下四周：「這裡是哪兒？」
「我別墅……怎麼樣？還不錯吧？」
司空絕從沙發上坐起，綻開著一張絕色笑臉。
「你這是請我來做客嗎？那也沒必要這麼隆重得邀請吧？」
雪落下樓，望了眼外面黑漆漆一片，似乎很空曠，很大。
「就怕你不肯來……這裡景色很好，空氣也新鮮，只可惜現在是晚上，要不然我請你出去走走……」
他拿起面前的酒，對著她做著乾杯的動作，一仰頭，一口飲盡。
傭人從廚房出來，將菜一一放於餐桌上。
香味一下子蔓延開來，雪落的肚子也隨即餓得叫起來。
「走，過去瞧下，有什麼合胃口的……」
他起身，走至她身旁，輕扶著他朝餐廳而去。
菜色很豐富，她也著實餓了，也不挑食，隨便吃了點，但不敢吃太多，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要吐了。
所幸還好，沒有當場吐。
吃完了東西，她也不想與他多相處，又深知他是不會放了她，只得兀自回了房。
只不過，可能房間內有淡淡的香水味，剛進門，就一股反胃，將吃的東西全吐光了。
她在房間內找了遍，沒有發現任何通話設備，於是，又出了門，在周圍能進的房間找了一遍，也沒有發現。
推開對面的門，似乎像是書房，她終於看到桌子上的電話，忙急急匆匆奔過去，拿起電話卻沒有任何反應，往下看，才看到拔掉的電話線。
而那插座，明顯是上著鎖。
真是變態！
她又開電腦，當然，有開機密碼。
終於放棄，轉身又回了房。
黑暗中，有抹黑色的影子迅速靈巧的靠近別墅四周圍。
別墅的城牆並不高，這對於一個身手不錯的人來說，只需輕輕一躍，便能輕鬆翻過。
只不過，這厚實的城牆裡面，到底是怎樣一種狀況，卻沒有火眼金睛來透徹。
黑色的影子貼近牆壁，傾聽著裡面的動靜，後又彎腰撿起一小石子，動作飛快地擲到裡面。
頓時，聽到裡面傳來狗叫的聲音。
黑色影子忙迅速地轉移陣地，朝著城牆另一邊移去。
沿著城牆奔過大約兩百米，只見纖細的身影迅速從懷中掏出繩子，一下甩了過去。
然後拉了拉那端早已勾住的繩子，將其圈在手上，正準備借住著繩子之力爬上去時，手卻倏然間被人抓住。
黑色影子反應極快，一下就矮了身子，並如游滑的魚兒般溜過身後人的箝制，又迅速轉身出拳迎上。
卻是想不到，這一拳，正好打入身後人的大掌中。
她還想掙扎，臉上的黑色面紗隨即被取下，而她看清面前的人，也隨即停止了動作。
「魅影……」
「穆？」
魅影震驚地瞪大眼，望著面前的蒼穆，她明明看著他把整杯的咖啡都喝下了，怎麼會沒有效果？
「何必這麼傻？」
黑暗中，蒼穆的眸子顯得清亮，猶如懸掛於這夜空中的星星。
「老大，對不起，我知道是因為我……」
「既然知道，就不要讓我擔心……回去！」
蒼穆口氣堅決，忽然又預感到什麼，忙拉起魅影躲於一邊的叢林中。
別墅內的探照燈緩緩閃過，又遠遠照去。
魅影緊貼著蒼穆，能感覺到自他身上傳來的火熱以及那顆強烈跳動的心，她有些恍然。
就如那一次，她為了他受傷，被他緊緊擁於懷中，抱著她衝向醫院，對著她吼：「你不能死，不能死……」那一次，她也聽到了如此強烈的心跳，真實，有力。
「裡面全是監測儀，每五十米便有一個……如果你正好不小心跳在監測的範圍內，那就剛好落入了他們的圈套……而且，別墅是在正中央，四周，全是清一色的草坪，草坪上，沒有任何的遮掩物，你想要跑到別墅，以你最快的速度，那也要五分鐘的時間……」
蒼穆的聲音輕輕傳來。
「我知道……而且，在這五分鐘的時間裡，還極有可能會有一次全場照明，打開這草坪上所有的燈，那麼，侵入的人就暴露無疑了……」魅影接過他的話。
蒼穆低頭看她，很顯然，她也已經做過功課了。
「所以，要在燈光滅掉的那一刻起，馬上侵入裡面不能有半點遲疑，還要永不回頭，直朝著別墅的方向而去……」
魅影抬頭望他，離得如此近，只讓她的心慢慢縮緊，縮到疼痛。
「我去大門口，你從這裡進入，燈光滅掉之時，一起行動……」
「我不同意，他的目標是你，我不會，也不允許你去擔如此的風險……」
「老大……」
「你聽了我這麼多年，最後一次，卻不聽了嗎？」
「我早說過，我的這條命，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穆－維托－費爾頓的……有你這麼護著我，我生又何哀？死又何懼？」
魅影一直都望著他，清亮的大眼裡，漸漸蓄起淚。
「景颯……你的命，早在幫我擋那一槍的時候，已經還掉，所以，你便是你自己，從來都不是誰的，而我，也擔不起你這條命……太貴重，太沉重……」
「老大……」
「回去！如果你就此被抓，我會內疚一輩子……」
蒼穆推開她，她卻只搖頭，怎麼都不肯離去。
她給他咖啡的時候，只一口他便嘗出了味道的不同。
並不是他有多厲害，而是他向來只喝純咖啡，哪怕裡面只添加一點點輔料，他也能嘗出來，這也得歸功於他十幾年來的習慣。
他離開醫院時，轉身看到魅影慘白的臉，即說明她多少應該有些明白，而晚上她進來時，卻又如此淡定，太淡定了。
還問著他，那個人，為什麼擄走雪落。
這明顯，是沒話找話，而且居然還問著他咖啡不好喝嗎？要不要重泡過……
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
她應該相信自己的手藝，而他不喝只能說明沒有心情，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多餘，不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她心裡有鬼。
他如她願將所有的咖啡喝下，才看到她出了門。
而他也將含在嘴裡的咖啡吐出。
「好……我走……」
她終於妥協，望著他的眼裡閃現一抹晶亮，彷彿已下定了決心。
「老大，謝謝你……」她最終說道，然後轉身頓入夜色中。
蒼穆則候準時機，一下奔到她內裡才甩下的繩子處，乘著燈光再一次滑過，他攥住繩子，輕鬆一躍，撐起在城牆上，看清下面的地勢，再輕輕跳了下去。
宮允修開著車子，不知道轉了多久，直將自己也轉得暈頭轉向頭暈眼花了，後面的車子還是矢志不渝地跟著他。
「我靠，這怎麼像是牛皮糖，他媽的甩也甩不掉！」
宮允修火大的扯下耳塞，原本倒還聽聽音樂，陪著他們玩玩遊戲，可是玩了幾個小時同樣的遊戲，小孩都膩了，他又不是傻瓜！
他掏出手機，打老大電話，居然……關機？！
「我靠，搞什麼？都半夜三更了，還關……」
他倏地又怔住，不對啊，老大無緣無故，是不會關機的，莫非……行動了？
他忙轉而去撥小武的，小武的電話是能著，但是沒有接聽。
宮允修不氣餒，繼續撥打著，撥到風影的電話，倒是一下子通了。
只是，他還未說話，風影便很快說了個地址，一下子就掛了電話。
他怔了半晌，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反應過來之時，也看到後面跟著的車輛更近了一些。
他索性一腳剎車踩下去，車子頓時停下來，後面的車子一個不留神，險些就撞上來，忙也踩下剎車，輪子與地面摩擦，車輪也一下子打滑起來。
宮允修揚起唇角：「好吧，玩得也差不多了，該收工了……」
他掛了倒退檔，又一腳油門踩下去，黑色幽靈一下子向後倒退而去，快得猶如一抹縹緲的靈魂，讓人來不及看清。
而他卻並沒有倒退後逃走，而是停在他們的車輛中間。
那幾輛車上的人一看到他停下，忙都打開車門想要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