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江湖 第五十七章 收留 文 / 絕日
出現在許正道面前的卻是先前被許正道評為天下小人之典型的猥瑣男。只見他還是縮著腦袋,似進還退般慢慢蹭到許正道跟前。
倒,這傢伙怎麼忽然膽大起來,居然敢跑到自己跟前來。許正道暗自揣測。
「哈,你這傢伙想幹什麼?」
「嘿嘿,兩位前輩,小人是來投奔你們的。」猥瑣男忽然壯大膽子諂顏笑道。
他卻不知,他這一笑,原本就擠在一堆的五官就更加擠了,整個眼睛都瞇得快看不見了。許正道一見,胃口更是大倒。
聽到他的話,許正道更是狂倒中,想不到這廝居然想投靠自己,哈,怎麼想出來的主意。
「你怎麼不看看自己的樣子,就你這樣還想著投靠別人,我怕別人一見你就被嚇倒一大群。還是好好的在點蒼混著吧,說不定有朝一日點蒼無人時你也就有了出頭之日。」許正道忍不住差點要狂笑了,還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啊。
「少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一聽到許正道那麼傷人的話,猥男忽然正色起來,臉也漲地通紅。他雖然人長得比較萎瑣,可在點蒼一直靠自己的小聰明,混得還不錯,也從未有人當面這麼詆毀他,當初他新得那麼多的寶石,就是陳建斌也用了兩天的時間才讓他低頭。膽小猥瑣卻並不意味著他就沒有自己的一點主見和堅持。
「喲,我怎麼不對了?」許正道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長成什麼樣,並不是我自己決定的,那是父母天生賜下的,難道我就想長得這麼難看嗎?何況有句古話叫做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想少俠不應該那麼淺薄吧?」
許正道頓時絕倒,心裡那個狂汗呀,想不到自己在這裡還受了這麼一番教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誰知那猥瑣男還越說越有勁,大有將這二十年來因外貌所受的怨氣一發而空的氣勢。
「再說,外貌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能力,當初想那美國的總統還是個瘸子呢,連說話都漏風,人家還不是被評為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總統。我選擇你們是看得起你們,覺得跟你們在一起可能會有較大的發展,難道一個人求上進也錯了嗎?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誰都有可取的地方,難道你就覺得我長得難看就一點本事都沒有嗎?那也太小看人了,至少我比你們能噁心人。」猥瑣男滿臉通紅,唾沫橫飛,胸口起伏不定,大有三江冤屈一吐而休之勢。不過最後那句話卻將他的小人行徑洩露得一乾二淨。
「停,就此打住!」許正道一聲斷喝:媽的,看這樣一個人再這兒喋喋不休,還越說越有勁的樣子,許正道氣就不打一處來。此刻的他只想說一句: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你出來嚇人就不對了,居然連那麼噁心人的話都能說出來。
萎瑣男一驚,剎時把嘴閉上,他才想起眼前這傢伙可是他惹不起的高手,說不定只用一個指頭就能讓他飛多遠呢。
正待一鼓作氣將這傢伙趕走的許正道仔細一回味他講的話,忽然發現他說的還真都不錯。世人往往都是以貌取人之輩,即使自己也不例外。這一認同,他心裡不禁佩服起敢到這兒來等自己的萎瑣男來,他雖然看起來膽小如鼠,但看他的行事怕是比一般人膽大多了。至少自己沒有他那麼大的膽量和破釜沉舟的精神,要不然上輩子自己也不會在外面那麼多年一事無成了。
忽然間啞然失笑,看著一臉期待的猥瑣男,許正道決定還是給他個機會,反正與自己又沒有什麼損失。心思一動的許正道,緩緩道: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決定給你個機會,你不是要跟在我們後面嗎?我看你也是練過幾年功夫的人,那這樣吧,我們接下來是要穿過這一片絕域到新疆去,只要你不用功夫跟在我們後面能堅持到新疆我就收下你。」
猥瑣男一臉難色,別說不用功夫跟在他們後面,就是用了怕也跟不上他們的速度,這不是明顯的拒絕人嗎?
「你放心,我們也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在這裡走,不會比你快多少。」
猥瑣男如釋重負,抹了一把汗。他只是博一把,想不到居然博對了,既然大家都不用功夫他對自己還是有些信心的。
其實猥瑣男找許正道來博一把也是迫不得已的事,陳建斌的倒台歸根結底他是個引子,只怕是點蒼門的人沒找老陳算帳,就要先拿他開刀了,誰讓他不早不晚在那個時辰找到什麼寶石從而將煞星引上門,致使點蒼千年清譽毀於一旦。江湖中人有時候可不跟你那麼講道理,而且他又是個小人物,長得也不討人喜歡。所以他左思右想,才決定破釜沉舟來找許正道他們的。只要許正道能收留他,那可就是大樹底下好乘涼,以後即使點蒼門人找上來,那也有許正道擋著,又有誰會注意他這個小人物呢。
許正道雖然嘴上答應收留猥瑣男,其實並沒有當回事,他主要就是體驗一下古代那些大戶人家收留門客的感覺,並不以為萎瑣男真的能熬過那麼苦的日子。他是從高原上過來的,自然知道想以尋常人的體能穿越那裡是何等的困難。再說他也想體會一下有個人在身邊自己可以隨時調教是怎樣的一種愜意。
當然許正道的心中也有一種擔心,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若是有人一看到猥瑣男就認為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那可就虧大了。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三個人就這麼上路了。
一路上,猥瑣男使勁地討好許正道跟風子,可惜的是許正道還好辦,風子可是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
猥瑣男叫作林富貴,是個孤兒,當初被點蒼的前代掌門陳雄出山時收留的,只不過是老陳同志也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無意間收留下的小娃娃長大了居然是這副德性。
自有了林富國同志後,一路上大吃飯問路上吃飯問路什麼的,都被他承包了,別看他人長得猥瑣,但做起這些事情還是頗有心得的,想來跟他以前在點蒼的遭遇有關。許正道雖然不在乎吃,但有人這麼孝敬,當然也不會拒絕。現在的他再看猥瑣男時已經沒有第一次那種難受的感覺,他一方面驚歎自己在心境上的修為大有長進的同時還在感歎:難怪古代的那些皇帝什麼的會變得昏庸無比,原來好話聽多了,再精明的人也會走眼,更何況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只聽了幾天的好話,對猥瑣男已經就沒有多大的惡感了。
這小子適合在政壇上混,只要給他整整容,給他的檔案什麼的做做手腳,說不定將來又是一位舉足輕重的高官。這是許正道給林富貴作的最後評價。
沿著雲南的邊境線,許正道一行三人往西北進發,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群山峻嶺中度過。
這一日,已經越過雲南,到了西藏境內,就在西藏的林芝地區,許正道卻聽到了他這輩子最為憤怒的事情。
過往邊境是需要邊境證的,而且那證件也不是一般的人能辦的,起碼得有點身份,有點正經的理由。而許正道一直只是在邊境這邊行走,所以也就從未辦過什麼證件,再說他有軍委下來的本本,萬一有什麼事他也不害怕。所以一路走來,還跟幾個在絕域上設立的哨卡交流過,跟裡面那些只有十幾二十歲的軍人們談過心,聊過天,也曾被那些軍人以為是叛國的拿槍指過,不過說開之後就沒什麼事了。
說實話,許正道對這些在絕域站崗放哨的軍人真的相當佩服,他們可是隨時都將腦袋擱在褲腰帶上。曾有別的國家研究過說是海拔4000米以上的地方人類是不能生存的,而他們不但要在這兒生活幾年,有的甚至呆了有十幾年。但即使如此,絕域的危險還是不可測的,別說空氣極低的含氧量隨時有可能讓人窒息,光是絕域上的風雪都隨時有可能置人於死地,何況被年大雪封山的時候他們有時連吃飯都成問題。實際上,每年都有在邊境哨所犧牲的戰士,他們是真的是為了國家而犧牲。
這些人一直是許正道最為敬佩的,上輩子他也曾有過當兵的打算,尤其是小時候聽多了對越自衛反擊的故事,看多了《高山下的花環》,那時候只覺得軍人真的是天下最可愛的人。
許正道雖然一直說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也有些離經叛道的行為,做過壞事,殺過人,不過他卻從沒有對國家有什麼不敬的想法,他雖然對那些當官的沒什麼好印象,甚至有些鄙視,但這與國家卻是兩個概念。國家可以存在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之久,尤其是中華,已經有五千年的輝煌歷史。但人呢?最多也就一百多年。愛國是每個人的底線,若是一個人連最基本的愛國心都沒有,那他基本上可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許正道自認為自己還是愛國的,所以對那些駐守邊疆的軍人們很是佩服。
但在這裡聽到的故事,他忽然覺得那些在戰爭年代浴血奮戰的戰士們有些不值,真的有些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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