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30章 他沒有死 文 / 魚的天空
第30章他沒有死
「找到了？」回到聖女殿後，珊麗芙今天一天要做的事也結束了，便特意支開了其他人讓蓋亞到自己房間內。
「拿了很多史料回來。」蓋亞從空間手鐲中將那些厚厚的記載史冊取了出來，一本一本的，上面還有些許灰塵顯然是被封存很長時間了。
蓋亞將他們整理好後便打開了裁決殿的罪惡史，上面記載的都是這二十年內一些羅薩神殿掌權人物的犯錯記錄，蓋亞則直接從他們的犯錯原因開始查看，史冊上有記載一些人犯錯的原因，但也有些人卻並沒有記錄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受處罰。
根據瑟琳所給的那些範圍，蓋亞也很快在裁決殿中找到了幾個非常有可能下達命令的人，十年前罰過重大錯誤的包括審判長自己在內還有三名副判長，那三名副判長中赫然有萊尼的名字，這個二十八歲的傢伙十年前盡猥褻一位高級女牧師，被罰靜閉一年時間。
「之前問你的那個老是糾纏美莎的萊尼，他是什麼人？」蓋亞問道，在神殿中犯下這種罪惡卻只緊閉一年的時間，看來這個人的地位應該也不低。
「他是主教潘德格的兒子，也就是羅迪卡的哥哥，本來他的鬥氣天賦是超過了羅迪卡的，但是因為這個人品行不正，鋒芒也漸漸被他弟弟取代。他現在是一個大劍師，算得上是三十歲以下的神殿成員中最強的一個。」珊麗芙解釋道，說到萊尼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看來她也很不喜歡那個傢伙。
蓋亞大概估計了一下，如果那個傢伙就算是大劍師也大概只在一二階左右，不過加上神之契約的話，他的實力可能再提升兩階，那麼就相當於三階或四階的大劍師了，難怪這麼年輕會當上副判長，看來確實是很有實力的。
雖然萊尼只有二十八歲，應該不是下達命令的兇手，不過蓋亞還是將他列為了敵人，蓋亞又怎麼可能將一個一直想用卑鄙手段佔有美莎的人留在神殿中呢，更何況他還知道羅迪卡的真正死因，所以這個人也必須除掉。
如此蓋亞就不得不思考一下究竟是誰透露了這個秘密，排除美莎、露恰以及黛絲，會將羅迪卡死因透出的應該就是莫爾和托比，莫爾是冒險者，那三個月的相處看來應該不是這樣卑鄙的小人，更何況他和神殿沒有太多的關係，也不可能特意將這件事告訴萊尼，會透露的應該就是托比了。
「可是托比為什麼會只告訴萊尼呢？」蓋亞又感到疑惑了，排除下來會說出去的只可能是托比，可是托比要說的話應該告訴神殿所有人，為什麼只單獨告訴那個傢伙。
蓋亞也沒有深入思考這個問題，繼續翻閱這些資料，將所有可能犯下罪惡的人都記錄起來，然後在一個個找出真兇。珊麗芙也跪坐在旁邊，小心的幫蓋亞抄錄著那些嫌疑人的名字。
「教皇之前告訴你什麼，關於瑪土村覆滅的事。」蓋亞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對珊麗芙說道。
「他告訴我瑪土村覆滅是因為你是邪教的人，他們要找到你所以用奴役獸來尋找，但是因為和羅薩神殿發生了戰鬥那些奴役獸失去控制，開始殺害村莊……蓋亞哥哥，我是擔心你被神殿視作邪教徒，才讓美莎和沙德不讓你繼續追查下去的。」珊麗芙說道。蓋亞現在情緒平和了一些，珊麗芙也有機會解釋給他聽，她不想讓蓋亞誤以為她是那種虛偽的女人。
「美莎認為我是邪教徒？」蓋亞皺起了眉頭。蓋亞自己是沒有和任何神靈簽訂契約的，羅薩神殿若是要嚴格追究的確可以列為異端教徒的行列，不過蓋亞和邪教沒有任何瓜葛，又怎麼可能是邪教徒呢。
珊麗芙搖了搖頭，解釋道：「我沒有告訴她，不過沙德知道，他總是提防著你也是因為他認為瑪土村的覆滅是你導致的。」
「你把真相告訴他了沒有？」蓋亞問道。
珊麗芙有些膽怯的搖了搖頭，她擔心自己說出之後，沙德會非常嫉恨她。
「審判長，大祭司，主教，這三人十年前都有被處罰過，把他們記下來。」蓋亞沒有再探尋那個問題了，而是開始繼續尋找那個下達命令的人。
珊麗芙也不知道為什麼蓋亞不責罵自己，只好小心翼翼的將這三個人的名字寫了下來，時不時偷偷的看一眼蓋亞，擔心他會因為自己的隱瞞而生氣。
「過幾天瑟琳公主遊行撒加利亞城你需要到場嗎？」蓋亞一遍翻閱著一邊問道。
「嗯，為她送上祝福。」珊麗芙點了點頭。
「你為她送上祝福的時候，讓她用水系魔法將自己包裹起來，我會用空間手鐲把她帶走，那時候你就假裝公主在你為她送上祝福之前就不在裡面了。」蓋亞對她說道。
珊麗芙有些點驚訝的樣子，猶豫了一會才說道：「蓋亞哥哥不希望她嫁到托蘭帝國，可以事後向米迦勒大帝提出婚約，米迦勒大帝應該不會拒絕你的要求的。」
蓋亞苦澀的浮了浮嘴角，沒有回答珊麗芙的問題，而是說道：「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哦。」珊麗芙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查閱，蓋亞也終於將範圍縮小到了十個人身上，這十個人可都是神殿的掌權人物，他們每個人在十年前都被處罰過，只是蓋亞不確定究竟是誰因為下達了屠村的命令而被處罰的，現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瑟琳得到的信息上了。
……
出遊撒加利亞城的日子已經到了，為了這位外嫁的帝國公主，整個撒加利亞城都被裝飾上了琉璃綵燈，這些用特殊的魔法材料製作的綵燈散發出的光芒即使在白天看來都是那麼迷人。
公主所要行走的道路已經都被清理了好幾遍了，長長的鋪在寬闊街道上的鮮紅地毯旁邊擺放著撒加利亞最芬芳的蘭花，這種高貴而又美麗的蘭花也象徵著公主的美麗與高貴。
當三百名公主護衛森然列隊在公主豪華馬車周圍駛出皇城的時候，魔法點綴的禮炮在撒加利亞城上空絢麗的炸開，等候在道路兩旁為了一睹帝國公主芳容的民眾們也發出了呼聲，雖然他們只能看到羅帳內一個靜美的輪廓，但那曲美線條與束身的裙紗完美的勾勒出公主那婀娜的身姿，在這種朦朧中反而更擴開了他們浮想的空間。
由十匹皇家天馬拉動的馬車依然緩緩的行駛著，蒙著一縷紗巾的瑟琳透過那些半透明的簾子一直試圖尋找蓋亞的身影，然而蓋亞今天並沒有如當初說的那樣穿上護衛統領的裝束在她的馬車旁邊守護著她，反而首席祭司美莎作為帝國魔法師坐在另一個車間中。
「你真的願意嫁入那裡嗎？」兩個車間中間有一扇小窗聯通的，美莎也沒有遵守一個帝國魔法師該做的事，而是與瑟琳攀談了起來。
「當然不願意，蓋亞呢，為什麼蓋亞沒有來？」瑟琳問道。蓋亞並沒有提醒瑟琳不能將自己回來的事告訴美莎，她誤以為蓋亞早已經和美莎見過面了，所以才會這樣問。
「你為什麼要明知故問呢？」美莎苦澀的浮了浮嘴角。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讓我將那些事情告訴你嗎，我已經幫他找到了一些資料，或許能夠找到那個下達指令的人，你把這些告訴蓋亞吧，還有，告訴他快點帶我離開皇城，等時間到了我就休想離開了。」瑟琳有些焦急的說道，離她出嫁的時間只有二十多天了，隨著時間到來她周圍的守衛也會更加森嚴，如果蓋亞再不採取行動，就真的很難挽回了。
美莎身子微微顫動了，從瑟琳的話語中分明可以聽出蓋亞沒有死的事實，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已經過了半年多的時間，美莎已經在痛苦中漸漸接受蓋亞已經死去的事實。
「你說吧……」美莎也不知道如何應答瑟琳，也或許她對蓋亞的生還存有一絲僥倖，希望從瑟琳的話語中得到那個另她都不敢相信的事實。
「範圍縮小到三殿的掌權者，分別是主教、大祭司以及審判長，其中大祭司被貶為普通祭司，而主教和審判長在十年前……」
「等等，這些是蓋亞讓你幫他查的，進入神之禁地之前嗎？」美莎打斷了瑟琳的話語。
瑟琳目光掃過外面熱鬧一片的街道，又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美莎，猶豫了一會才說道：「一個星期前，怎麼，不是他讓你來收取這些信息的嗎？」
瑟琳沒有看見蓋亞進入護衛的行列，自然認為蓋亞不願意暴露身份，所以誤認為在旁邊的美莎是蓋亞讓她來獲取這個信息的，不過現在看來美莎似乎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一個星期前！他……他沒有死！」美莎渾身都在顫動了，胸脯因為激動劇烈的起伏著，連說話都帶著幾分顫抖。
瑟琳感到莫名其妙，看美莎的樣子似乎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於是試探性的問了句：「當初在禁地暗穴中的時候他是怎麼對你說的？」
這個問題也是困擾了瑟琳很長時間的問題，她想知道蓋亞究竟是為了什麼甘願留在神之禁地，只是因為他有那麼願意為他人犧牲的熱血之心嗎，在瑟琳看來蓋亞絕不會為其他人而做這種事，只可能是為了美莎。
既然是為了美莎，蓋亞又是出於什麼情感，如果只是因為和美莎關係比較親密，蓋亞作為一個男人在最後必須做出抉擇的話，瑟琳還能夠接受，但如果是因為深愛著美莎，不想看見愛的人在禁地中受苦而甘願犧牲的話，瑟琳的就難以承受了。
「他告訴我三天後會離開神之禁地……他沒有死對不對，他是不是已經回來了！」美莎能夠感覺自己心臟的跳動，這瞬間那個護殿騎士的身影猛然的在她腦海飄過，另她身子再次顫動了。
「美莎，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真回答後，我在告訴你他的情況。」瑟琳咬了咬唇，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詢問。
美莎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那顆冰封了許久的心再次融化了，此時她的眼眶中已經有了晶瑩的閃動。
「他是為了你留在暗穴中，甘願受死亡的煎熬，是因為他非常的愛你嗎？」瑟琳的聲音很低，但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
這些話語敲打在美莎的心中，蓋亞的心美莎又怎麼會體會不到，那雙淡漠的眼睛也只有在注視著她的時候，才會流露出無限的愛意，在眾人都被困在暗穴中的那一個多月，蓋亞總會精神恍惚，也正是因為連他自己都很難做出最後的抉擇，做出了決定就意味著永遠的分別。
如果說在進入神之禁地以前，美莎一直認為蓋亞對自己的愛僅僅只是一種越過了姐弟情意的錯亂情感，那麼在神之禁地的浴血奮戰以及最後的抉擇，讓美莎感覺到他的那種愛意相當的成熟，這種感覺甚至美莎只在她父親那種滄桑男人中才能捕捉得到。
「嗯！他對我說得唯一一個謊言，這個謊言……」美莎鄭重的點了點頭。
「這個謊言卻證實了他對你的愛是最真實的……」瑟琳帶著幾分自嘲的將美莎遲疑的話語說出，這一刻她能感覺到自己腹中的苦楚之水在劇烈的翻滾。
美莎再次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看見瑟琳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美莎也能猜到這位公主的心思，儘管她很想對瑟琳說些什麼，但是她現在更想知道蓋亞的情況：「瑟琳，蓋亞他……他沒有死對不對？他來找過你？」
瑟琳眼神黯淡的看著外面那些喧鬧一片的人，那些為她而歡呼的人，忽然覺得自己非常的可笑，甚至連美莎的問話也聽不進去了。
「瑟琳？」美莎非常的焦急，可是眼看著馬車要駛入廣場了，那時候她就必須離開這輛馬車了，她必須立刻知道蓋亞的情況。
「他沒有死，一個星期前來找過我……他在神殿中，尋找覆滅瑪土村的真兇。」在美莎不得不離開的時候，瑟琳終於開口了，說完這句話後她就完全沉浸下去，原本明亮的眸子變得空洞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