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卷 帝國反擊 第二十五節 據理力爭[第一更] 文 / 閃爍
看著從窗簾縫隙裡射進來的霞光,談仁皓想到了在海上生活的日日夜夜夜。大海落日的景色是很美的,特別是在天氣晴朗的時候,談仁皓經常在傍晚的時候看著海天線上的夕陽發呆。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不過就是問幾個問題嘛,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秘嗎?還要把窗戶的窗簾都拉上,難道還怕有人在外面偷窺?
「談仁皓准將,你是第一特混艦隊司令官嗎?」
這***還要問嗎?談仁皓心裡苦笑了起來,卻點了點頭。「對,我是第一特混艦隊司令官談仁皓准將。」
「於唐歷1322年8月14日到15日間,在琉球海盆所爆發的海戰,是由你親自指揮的?」問話的那個政府官員顯然對戰爭一竅不通。
「對,是我親自指揮的,當然,艦隊參謀部也起到了很重大的作用,沒有參謀部的……」談仁皓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這麼白癡的問題,當然他沒有忘記多說幾句。
「將軍,你只需要回答我們的問題。」那名官員從夾鼻眼鏡的上方看了談仁皓一眼,「是由你全程指揮的嗎?」
「對,是由我全程指揮的!」談仁皓很想上去給那個傢伙一拳頭。
「那麼,艦隊的第二波攻擊,也是你下令開始的?」
「對!」談仁皓都懶得開口了,他要不下令,那些飛行員敢出動嗎?
「那麼,你是怎麼確認戰果的呢?」
談仁皓心裡一驚,這下算是問到一個關鍵問題上來了。「需要具體一點的回答,還是簡略一點的回答?」
「准將,你最好合作一點!」一名陸軍中將用木錘在桌子上敲了下,「現在是我們在向你提問,你只需要回答,而不是讓你來提問題。」
另外一旁的兩名海軍將領笑了起來,他們都是站在談仁皓這邊的。當然,他們不能站出來幫談仁皓說話。
「好吧,那你認為我該怎麼回答呢?」談仁皓也有點火了。
那名政府官員敲了幾下錘子。「好了,將軍,你可以按照你的意思來回答。」
「好吧,簡略說的話,我是依靠飛行員的提供地消息來確定戰果的。」談仁皓挪了下屁股,「這些。在海軍作戰條令中都有,艦隊司令官將根據率領轟炸機群的指揮官在返航前提供的情報來判斷。因此,我們都是按照作戰條令來完成戰果報道的。」
「那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巨大的誤差?」政府官員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
「很簡單,因為飛行員不可能做出完全準確的判斷。」談仁皓真在懷疑,坐在那上面地,除了兩個海軍將領之外,其他五個人到底懂不懂海戰。「整個交戰時間在三個半小時之內,而在此期間,並不是所有受創的戰艦都會沉沒,飛行員只能夠根據他們所進行的攻擊情況。還有敵艦的受損情況來判斷敵艦是否會沉沒。以及是否遭到了重創。只有極少數的情況下,飛行員才能目的敵艦沉沒,因此。這些判斷都是通過推斷得出的。」
「那麼,這也寫在了海軍作戰條令中嗎?」
談仁皓心裡一驚,這下知道麻煩大了。因為在海軍作戰條令中,並沒有明文規定可以根據推斷來確定敵艦是否沉沒或者是遭到重創。
「我這裡有一本完整的《海軍作戰條令》。」政府官員拿起了一本手冊,「我花了幾天的時間來翻閱這本條令手冊,上面並沒有任何一條內容規定,海軍艦隊司令官可以根據一些間接證據來確定戰果,並且將其寫入戰報裡面。談仁皓將軍,你不覺得這是在謊報戰果嗎?」
「可是……」
「李大人,實際上這都是海軍的慣例。」一名海軍中將開口了。「海戰與陸戰不同,在大部分情況下,我們很難通過直接證據在短期內確定敵人地損失情況,而且……」
「那麼,我們是依靠慣例來管理軍隊,還是依靠有文可依地規定,條令,以及法律來管理軍隊呢?」政府官員瞟了一眼那名海軍中將,目光又落到了談仁皓的身上。「談仁皓將軍,你認為這是在謊報戰果嗎?」
談仁皓咬了咬牙,他遲疑了一下,大聲說道:「李大人,我不覺得這是在謊報戰果。」
「為什麼?」政府官員又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
「因為,我們是軍人,我們是帝**人,在我宣誓加入帝國海軍,並且誓死捍衛帝國地利益的那一刻起,我就絕不會做出任何損害帝國利益的事情!」
「那你怎麼解釋……」
「我不需要解釋!」談仁皓站了起來,「這也沒有辦法解釋。李大人,你上過戰場嗎?你見到過戰場上的殘酷場面嗎?如果你是海軍飛行員,你會不會在炮火紛飛的戰場上一直看到敵人的戰艦沉沒之後再離開?如果你是艦隊的司令官,你會不會讓你手下最優秀的官兵去冒險,而結果僅僅就是為了證明敵人的艦艇是被炸沉了,還是被炸傷了?」
「談仁皓!」那名陸軍中將又用裡的敲了下桌子,「你沒有提問地資格!」
「對,我***沒有提問的資格,那你呢?」談仁皓簡直快要瘋了,「你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盤問我?你懂得海戰嗎?你上過戰艦嗎?你對海軍有多瞭解?你知道該怎麼去指揮一場激烈的戰鬥嗎?如果你沒有,你有什麼資格來盤問我!」
那名陸軍將領立即被哽住了,接著政府官員敲響了桌子。兩名憲兵跑了進來,立即將談仁皓摁在了椅子上。談仁皓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只是怒瞪著那名陸軍將領,直到對方避開了他的目光後,他這才掃了一眼坐在前面的七個人,然後冷笑了起來。
「好了,我們暫且不談這個問題。」政府官員也大概有點心虛了,「我們開始下面的問題,談仁皓將軍,你……」
談仁皓掙開了那兩名憲兵的手。他已經冷靜了下來。
那名政府官員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讓氣氛暫時松和下來之後,他這才說到了最為關鍵地問題上。
「!這是第一特混艦隊的航海日誌與作戰日誌。」政府官員將兩個文件夾舉了起來,然後又放了下來,「裡面有第一特混艦隊在14日到15日之間的航海紀錄與作戰紀錄。根據我們從這些日誌中所獲得地信息來看,艦隊在15日上午十點五十五分的時候,收到了關於日本聯合艦隊的情報。在此之後,你做出了撤退的命令。是嗎?」
「對,是我下達撤退命令的。」
「為什麼要下令撤退?」
總算是到了最關鍵的問題了。談仁皓冷笑了一下,說道:「首先我們收到的情報並沒有得到證實。」
政府官員微微皺了下眉毛,然後示意談仁皓繼續說下去。
「當時海軍司令部發來的電報中聲稱,只發現了一個可疑地無線電信號,懷疑是『大和』號戰列艦,也就是日本聯合艦隊旗艦上的電台發出的無線電信號,而這只是懷疑,而不是確認。另外。電報中並沒有明確說明日本聯合艦隊的具體位置。只是給出了在一片大概的海域內都有出現的可能。另外,電報中也沒有提到那就是日本聯合艦隊。因此,作為任何一名艦隊司令官。都不可能依靠這麼一份內容並不完整,語焉不詳的電報做出重大的決定,而且是冒著犧牲整支艦隊的危險的重大決定。」
政府官員微微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問道:「那麼,也就是說,在當時的情況下,以你地立場來做出判斷的話,日本聯合艦隊確實有可能出現在電報所說的海域範圍之內?」
「對,有這個可能。」
「那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李大人。如果我們僅僅依靠一個可能性來判斷敵情地話,那就不是指揮作戰,而是在與敵人賭博!」談仁皓沒有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陸軍中將又要開口,政府官員止住了他,問道:「那麼,你為什麼不想辦法確定一下敵艦隊的具體位置呢?根據航海日誌與作戰日誌來看,你當時根本就沒有下達過相關的命令。」
「對,我沒有下達過相關的命令。」談仁皓心裡暗笑了起來,「原因很簡單。我們沒有偵察機了。第一特混艦隊的所有可以執行偵察任務的戰機多正在攻擊逃竄的日本第一航空艦隊,因此,我們沒有可能在這個時候派出偵察機!」
見到政府官員點了點頭,談仁皓心裡暗鬆了口氣。顯然,這名政府官員並不清楚海軍的情況,當時第一特混艦隊確實沒有可以執行偵察任務的轟炸機了,卻有不少的戰鬥機,而在必要地時候,這些戰鬥機是可以執行偵察任務的!
「這就是你下達撤退的原因?」
「不,這只是一個原因!」談仁皓很聰明的迴避了這個陷阱,如果他回答「是」的話,那麼就將被人指責通過自己的主觀臆斷來決定艦隊行動。也許,在海軍中這不是什麼問題,可要擺到代理首相面前的話,那這就是問題。
「那別的原因呢?」政府官員的態度也平和了很多,不像開始那麼尖銳了。
「第二個原因是,我們沒有足夠的力量了。」談仁皓靠在了椅子上,他朝旁邊的憲兵看了一眼,「有煙嗎?不介意我抽煙吧?」
政府官員朝那名憲兵點了點頭,憲兵掏出香煙,然後給談仁皓點上了。
「艦隊首先執行了轟炸日本皇宮的任務,第一批36架轟炸機,也是艦隊航空兵最優秀的36組飛行員被派了出去,直到現在還沒有回到艦隊。接著,我們與日本第一航空艦隊交戰,在前期的偵察與戰鬥中,艦隊損失了大量戰機,等我們接到海軍司令部的電報,也就是那份關於日本聯合艦隊可能存在於某海域的電報時,艦隊只剩下了四十餘架轟炸機,而且這些轟炸機都正在對付日本第一航空艦隊。當時,誰也不知道能有多少轟炸機可以回來。」
「那你為什麼不等到確定這個消息後再撤退?」那名陸軍中將搶著問了出來。
談仁皓笑了起來,他長吸了一口。「這是海戰,而不是陸戰。在轟炸機群返航之前,我們不知道會有多大的損失。其次,這些轟炸機很有可能在十二點,甚至是下午一點才返航。此時,艦隊如果還留在原來的海域,而日本聯合艦隊確實就在電報所說的海域,而且正在向我們全速趕來的話,那麼艦隊距離敵人也就只有不到一百二十海里了。在這個距離上,我們很難組織進攻,而實際上,到戰役結束時,我們也就只剩下了不到三十架轟炸機,根本就無法組織起一次轟炸。因此,我們也會在下午的時候撤退,這只是比實際的情況晚幾個小時回到那霸而已。」
說完,談仁皓朝那陸軍中將冷笑了起來,他在嘲笑對方不懂海戰,卻要問一些海戰中的關鍵問題,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政府官員長出了口氣,說道:「談仁皓將軍,你的回答讓我們很滿意,而且你在戰役中的表現也確實證明了你是一名優秀的軍人。現在,你所說的話,我們都會紀錄在案,並且寫進報告裡面。至於結果如何,這不是由我們來決定的,而是由宗漢欽代首相大人來決定的。」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談仁皓丟掉了煙頭,站了起來。
「對,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而且不用再回憲兵營去。」政府官員也站了起來,「另外,你必須要記住一點,今天我們所談的話都是絕密內容,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談起今天的事情,明白嗎?」
談仁皓冷笑了一下,拿起了旁邊的將軍帽,他最後瞪了一眼那名陸軍中將,然後朝兩名海軍將領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當夕陽的霞光照射在他的臉上的時候,談仁皓貪婪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空氣中充滿了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