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結局 文 / 風中聽海
第一百五十八章大結局
沐曉羽跟著紀雨澤在高高低低的山坡上奔跑，漸漸虛脫，腳下一軟，摔了下去，紀雨澤感覺手中一沉，也跟著摔了下去。
被夜露潤濕的土壤粘在兩人身上，紀雨澤將沐曉羽護在懷裡向山坡下滾去，他止不住下滑的趨勢，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沐曉羽不會受傷。
莫鋒在上面心驚膽戰的看著，上一次她滾落山坡的畫面與這次重合，他似乎又看到了她腦後的粘稠鮮血。
「曉羽！」紀雨澤驚慌的聲音傳來，不停的拍打著她的臉。
連滾帶爬，莫鋒衝到紀雨澤面前，一抹，腦後又是鮮血一片。
「還愣著幹什麼？快送醫院！」莫鋒衝著愣在那裡的紀雨澤大吼，一把從他懷裡搶過沐曉羽，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山。
這一次，因為有紀雨澤的保護，沐曉羽傷得沒有上次那麼重，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醫生們都重重舒了一口氣，病人剛被送進來的時候，兩位送她進來的男性臉色都陰沉的嚇人，其中一個還拿他們全家做要挾，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會做這麼幼稚的事。
麻藥效過去，莫鋒與紀雨澤都緊張的盯著她慢慢轉動的眼球，眼皮微顫，睫毛抖動，紀雨澤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莫鋒則害怕看到那天一模一樣的陌生眼神。
環顧四周，沐曉羽的眼神是迷茫的，似乎在奇怪為什麼她會在病房裡，而當目光接觸到他們的時候，蒼白的臉色瞬間紅了，從臉頰一直紅到脖子根。
「出去，都出去！」
往事一幕幕湧入沐曉羽的腦海，她想到了斯瑞與鄭智的欺騙，紀雨澤的謊言，還有莫鋒受傷的表情，她是笨蛋，竟然這樣去傷害身邊的人，不單單是莫鋒，她也傷害了紀雨澤。雖然那場大火燒的詭異，也差點要了她的命，但她依然感謝這場火災，若不是那濃烈的煙霧，她真的會做出對不起莫鋒的事情。若是在那種情況下與紀雨澤發生了關係，她該怎麼面對他和他？
雖然知道不該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生，但她依然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子軒！子軒呢？」沐曉羽沒見到兒子，立即問莫鋒。
「媽咪。」匆匆趕來的沐子軒一下撲到沐曉羽懷裡，緊緊抱住媽咪，對著莫鋒怒目而視，不是說是去解救媽咪的嗎，怎麼救著救著又救到了醫院裡？
「咳咳，媽咪，你手鬆點，我快喘不過氣來了。」這一熊抱，沐子軒立即明白過來，他的媽咪又回來了。
探視時間結束，護士將一眾人等趕出，幾個人都不願意離開，守在她的病房前面對面站著，頗為不爽的相互嗤鼻。
沐曉羽躺在那裡，不由得撅嘴，到現在，她依然認為是自己搶了莫鋒，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愛人身邊有一個比自己漂亮百倍的前女友？說到底她還是不自信，可是想到斯瑞在自己失憶時候的謊話，若不是她現在記起來以前的事情，她恐怕還會繼續誤會下去。
想到與莫鋒在家中、在香港、在各處的事情，她甜蜜的笑了。
只是……她臉上的笑容褪去，她不能對莫鋒說這些，也沒有資格說——因為她對不起他。雖然一切都是因為失憶惹的禍，雖然她失憶的罪魁禍首他也有份。可是她就是沒有資格說出這些不安，畢竟她曾經回憶起一些，卻還是選擇做將腦袋埋進沙地的鴕鳥。
如果她早一些做出選擇，紀雨澤是不是就不會被傷的那麼深？那麼，今天的這場追逐是不是也就可以避免？
要怎麼辦呢？要怎麼樣才能不去想這些？每一次回憶起來，她就覺得自己是罪人，帶給兩個男人無盡的苦惱，也讓自己的心變得好累。
她抬起頭，盯著天花板，那裡並不能給她任何答案。轉頭，順著窗子看出去，穿過醫院的花園，她看見了城市燈火輝煌的熱鬧。
『吱』的一聲，是門打開的聲音。她轉過頭，果然是莫鋒。
「還不睡？」
她把視線調回來，看著莫鋒，忽然想起等他們老了以後，是不是就是這樣呢？在陽光下、草地上，坐著搖椅慢慢聊。
「想到什麼了？」
莫鋒的手溫柔的撫上沐曉羽的臉頰，指腹在她光滑的皮膚上輕輕摩挲。她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狂野、性感、嫵媚、勾人，每一種笑容都深深的吸引著他。可是，他最喜歡她現在的樣子，淡淡的眉眼，溫婉的笑容，恬淡的表情，籠罩在幸福的光圈裡。只要看著這樣的她，他就自然而然的感覺幸福。
「沒，沒想什麼。」眼神閃爍，沐曉羽心中愧疚，下意識的在躲避著他。
「哎。」莫鋒長歎一口氣，跟她在一起，他就變得不像他了，歎氣多了、無奈多了，他可以在商場上叱吒風雲，也可以在黑道上指揮若定，可是只要在她面前，他就丟盔卸甲，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擰成一團的眉心令沐曉羽心疼不已，伸出手去想將那打結成一團的眉毛撫平，溫暖的手指觸到莫鋒微涼的眉心，等她反應過來，莫鋒已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你已經想起了一切，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還在躲避我？」莫鋒的聲音微顫，一點也看不出來這是一個腳一跺，整個g市要抖三抖的黑老大。
「我……」沐曉羽看著他，他深邃眼眸中的深情讓她跌了進去，可是一想到紀雨澤，她的心開始痛起來，她到底該怎麼辦？在火海中，紀雨澤不顧自己的安危將生的機會留給她，而她甚至還說要去米德爾斯島上面對牧師向上帝承諾，雖然他曾經欺騙了她，也給她和莫鋒之間製造了無數誤會，但他從未傷害過她，紀雨澤對她的心，怕不會低於莫鋒。然而眼前的男子是她的愛，是她孩子的父親，是她的未婚夫，她卻重重的傷害了他，不僅賞了他兩記耳光，還責罵他，誤會他，她應該怎麼面對？
沐曉羽欲言又止，眼中的糾結、臉上的艱難看在莫鋒眼裡，他瞭解她，什麼都沒說，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說：「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第二天一早，沐曉羽並沒有等來莫鋒，而是斯瑞。
「你愛他嗎？」斯瑞一進門開口就問，一句話將沐曉羽問懵了，愛，她當然愛，愛慘了，可是……
「猶豫什麼？到底是愛，還是不愛？」斯瑞很不耐煩，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惹得兩個如此優秀的男人為了她相互吃醋。
「愛！」沐曉羽在她的眼神壓力下，脫口而出。
「那紀雨澤呢？」斯瑞似乎不死心，接著又問。
「我只當他是我大哥。」或許比大哥略微多一點吧，但是絕對不是愛。
「沐曉羽，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哪裡比我好，莫鋒說你給了他家的感覺，那我只能說感覺著玩意真的很虛幻，既然你愛他，就好好的愛他，替我好好的愛他，」最後一句話，斯瑞是湊到沐曉羽耳邊說的，說完虛幻的笑了，那笑容看起來好空，好遠，似乎是來自天國的笑容。
「砰」的一聲，房門被打開，莫鋒激動的衝了進來，一把抱起沐曉羽，印下激情一吻，直接出了病房。
「喂！這是醫院！」沐曉羽輕輕捶打這他厚實的胸膛，好多人在看他們耶，好難為情哦。
突然，她看到不遠處紀雨澤落寞的身影，顯然他已經聽到了她的話，原來斯瑞剛才是在逼她做出選擇。
「對不起，最終還是傷害到了你。」
沐曉羽看著他的背影，呢喃的說。
其實，他們三個是同時到的醫院，斯瑞進去問沐曉羽，而莫鋒和紀雨澤則等在門口，沐曉羽的回答令他們一個狂喜一個沮喪，紀雨澤默默離開，她說他是她的大哥，可是他真的不想只做大哥。昨晚在爹地門口跪了一夜，膝蓋虛軟，一個踉蹌癱坐在地，他已經辭去了在莫氏的職務，而他的家——應該說金家他也懶得去得到他們的認可。
走吧！
斯瑞在病房裡笑得淒美，搶了這麼久，她最終還是親手將他推到了那個女人身邊，鋒利的刀片劃破腕部動脈，鮮血染紅了潔白的被單。
沐曉羽將頭埋在莫鋒懷裡，就這麼回到了家中。
「孫媳婦！」車禍剛剛出院的莫老爺子坐在輪椅上，一看見她立即興奮起來，非要尉遲夭扶他起來，被狠狠訓斥了一頓，莫鋒看著平日裡說一不二的爺爺在尉遲老太太面前乖順的像只小貓，不由得笑了起來，他跟爺爺一樣，在愛人面前就收起了鋒芒。
一覺醒來已近午夜，他抱著她回到房間，他哄著她，她在他懷中睡去，那懷抱安穩寧和，她真是喜歡極了。可是現在，他去了哪裡？
沐曉羽突然有些慌亂，耳邊，仔細又敏感的注意著門是否有打開的聲音。
她忽然很有危機感，總覺得再不有所表示，遲早會失去莫鋒這個好男人——這可是全g市，不應該是全國的女人都想要嫁的好男人，有錢，帥氣，溫柔，專一，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再沒有比他更好的了。
並且最重要的是，她喜歡他，他亦喜歡她，他們是訂了婚的准夫妻，並且早就是事實上的夫妻。每一次都是他處於主導地位，這一次她要主動……
可是，她真的好害羞——她想著一會兒要做的事情，小臉立刻一陣熱，直接熱到耳根。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熱熱的，猜得到必然也是紅通通的。
屋內，厚重的窗簾將窗外的星光、燈光統統擋住，裡面只有一盞小小的夜燈在散發著光亮。只是她等啊等啊，等的瞌睡蟲都要來了，莫鋒怎麼還沒有回來？他不是抱著她睡覺的嗎？怎麼都這麼晚了卻不見了蹤影。
「奇怪了，他去哪裡了嘛？」
沐曉羽終於撐不住了，猛地一掀蓋在身上的薄薄毯子，像一隻靈活的小蛇滑下了床。先是看了看房內的浴室，裡面靜悄悄的，根本沒有她熟悉的那個人的一絲影子。她有些鬱悶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莫鋒還是沒有來，她那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快要洩氣洩光了。
要不要出去找他呢？
沐曉羽緊張的咬著下唇，編貝皓齒在那白0皙肌膚上咬出淺淺印子，去？還是不去？她兩隻小手都絞在了一起，卻是拿不定注意。本來，她準備主動去勾引莫鋒，就已經讓她覺得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了；現在人家卻是不給她這個機會，她還非要去找，是不是、是不是有點硬送上門的感覺啊？
可是腦袋裡，分明有一隻揮著惡魔翅膀、露著小虎牙的邪惡沐曉羽在不停的揮著惡魔棒教訓她：喂喂，什麼叫硬送上門？那是你老公也，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很正常的嘛，你這樣想，丟人不丟人啦？再不去，小心出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斯瑞哦，沒準還有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無數個……
「stop！停，我去，我去還不行麼？」
沐曉羽猛然揮一下手，腦袋中那只不停呱噪呱噪的惡魔沐曉羽終於消失了。她深深的呼吸一口，然後閉上眼睛，用一種慷慨就義的神情穿上睡衣，然後站在門口再一次深呼吸，然後猛的拉開門！
看到裡面的景色，卻愣住了，她究竟開的是哪個門嘛，幹嘛把浴室門給打開了！
當真的面對房門的時候，她又猶豫了，一會兒他問她幹什麼，她要怎麼說才好？說莫鋒，我想你了？呃，好像太直白了一點吧？這會兒想他，不是、不是明擺著說那個、那個麼？
莫鋒，我習慣你抱著我睡了。沐曉羽的臉轟的一下燒成大紅蝦似的——這話好皮厚哦，她說不出來啦。
「莫鋒，你不在，我不習慣了……」
「是麼？我也不習慣了。」
沐曉羽一個人對著門板小聲練習，房門卻猛然打開，立即有人回答了她，一雙溫暖的手臂忽而將她圈在，沐曉羽被嚇倒，猛然掙扎一下，可是下一秒就放鬆了身體，安心的將身子埋進身後那個溫柔的懷抱：這熟悉的味道，是莫鋒。
「想我麼？」
「嗯。」
莫鋒輕聲問，沐曉羽嬌羞答，她的頭垂的低低的，根本不敢抬起來看他一眼：好丟人，沐曉羽你好丟人，排練台詞都會被發現，沐曉羽你挖個坑跳下去把自己埋了吧。
莫鋒的輕笑聲在她耳邊持續著，沐曉羽窘迫的不行。他發現了她的不好意思，於是努力將笑聲悶在胸中，只是摟著她，將胸口貼緊她的後背。
沐曉羽好希望他不要再笑了，她已經覺得丟人死了，他再笑她就真的要挖坑活埋自己了。而一會兒之後他的確沒有再笑出聲，可是那抱著她的手臂分明微微在抖，那胸腔裡的悶笑聲好清晰。
沐曉羽那小小的自尊心終於要爆發了。
「我說你、唔。」
她抬起臉想要抗議，可是才有所動作，那餘下的抗議就被某人全部堵在口中、嚥下肚子去了。他溫熱的唇帶著薄荷的清香，誘導著她無意識的就張開了小嘴，然後漸漸沉迷。
唇齒相依那渴望無處可跑、無處宣洩，只能抱緊她、抱緊一些、再抱緊一些，可是那渴望卻更深了。
「莫鋒……」
……
「我要看，我要看了啦。」說話者竟然是坐在輪椅上的莫老爺子。
「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看你年輕人做這事，你這老不修的！」一旁的尉遲老太太口中雖然這麼說著，依然擠在前面，耳朵貼在門上，興致勃勃的聽牆角。
「你們究竟在聽什麼呀？」問話者是雖然聰明卻不知成人世界的沐子軒。
「噓！大人做事，小孩別參合！」兩位老人同時說道，摀住了小寶貝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