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四章火牛陣 文 / 唐同
第八四章火牛陣
這一群攻城的鮮卑人，甚至都不能算是戰士，除了少量的人有皮甲之外，大量的人穿的只是普通的羊皮大衣，這是用於保曖用的，對於防護上沒有多少能力，他們這些人拿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的，大多數人拿著的都不是正規的兵器，就是這樣一群炮灰一樣的人，為了魁頭所下達的賞金令，一個個以無比的勇氣向著劉民他們的小城衝了過來。
迎接他們的是一群箭雨，劉民他們一路上搜刮到的箭支有五十多萬，這個數目看起來大，實際上分到劉民手下，每個人還沒有一百支，不過作為劉民手下的戰鬥隊伍，裡面的士兵都是能騎馬射箭的好手，一輪箭雨幾千支箭下來，那些攻城的鮮卑人便倒下了數百人，第二輪箭雨又倒下了數百人，攻城的鮮卑人氣勢頓時為之一頓，有些人那發熱的頭腦清醒了一點，發現在想要發財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有人放緩了腳步，有的人仍然傻乎乎的往前衝著，隨著離城牆的距離越來越近，劉民手下那些士兵的箭射的更准了，等少量的運氣很好的人衝到城牆下時，三千鮮卑炮灰已經死了二千多人，這已經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屠殺了，在後面觀陣的魁頭歎息了一聲，沒有讓自己手下的正規軍衝上去，因為現在很顯然還不是正規軍上前時候。
剩下的那些鮮卑人看到同伴的大量死亡，漸漸的失去了最後一點勇氣，開始回過頭去逃跑，最後能逃得性命的，只有數百人，那些受傷沒死的人，倒在雪地中大聲呻吟著，那聲音，讓逃得性命的鮮卑人一個個的心驚膽顫，魁頭很快收了兵，在等待了一陣後，劉民這一邊卻用吊籃放下了幾百來人，把那些個死人身上的箭支收了回來，同時也把那些鮮卑人的屍體運了回來，把衣服都剝了，屍體壘在城牆上，再往上淋水凍結，到了第二天，在城牆上形成一層屍牆，看的那些鮮卑人心中既驚且怒，同時還有一些恐懼。
又過了七八天，魁頭的手下聚集了兩萬的正規戰士，還有四五千貪圖賞金的人，魁頭也終於等待不下去，開始連番的進攻劉民他們，四面城牆同時進攻，雙方先是一陣弓箭互射，由於劉民他們有城牆可以依靠，傷亡的人數遠遠小於鮮卑人，等臨到城牆的爭奪時，只有簡單的梯子的鮮卑人更是吃了大虧，不過這一切，魁頭都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死的不是他手下的直系人馬，那些鮮卑人為了那賞金，瘋狂的往前衝著，兩天下來，竟然傷亡了近七千人，這麼巨大的傷亡，讓那些鮮卑人終於從發財的美夢中清醒了過來，結束了第一天的進攻。
劉民這一方的傷亡也是巨大的，六百人的傷亡對於劉民來說是夠讓他心疼的，這一次鮮卑人把屍體基本上都帶走了，只留下城牆和地面上到處都是血，幾乎看不到一點白色的地方，經過一夜後，鮮卑人看到的是一座血一樣的城市。
這一次的巨大傷亡，讓魁頭在第二天沒有能發動進攻，因為很多部落因為傷亡慘重而生出了退意，一個部落的可戰之士都死光了的話，便是有再多的財物，那也是別人部落的了，稍微有一點兒腦筋的人都會想的到，草原上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友愛可言，這些生出了退意的部落，有的一橫心走了，有的則仍舊在觀望之中。
第三天，天公對於鮮卑人來說又是不做美，竟然再一次的下起雪來，這一次，魁頭望著天上的雪花，鬱悶的差一點兒吐出血來，幾天後，雪放晴了，那些貪圖賞金的鮮卑人被凍死了大半，至於在路上被凍死的更加難以計數，這一場雪，也徹底的打消了那些準備出門卻還沒有出門的鮮卑人的貪念，也使得魁頭指望的糧草更加的難以運上來。
在這種情況下，魁頭也終於退兵了，不過在退兵時，魁頭把賞格提高了三倍，目的就是希望有那貪圖賞金的人過來給劉民他們造成點麻煩，也消耗一些劉民手下的實力，在嚴寒面前，這樣的賞金還不足以讓人瘋狂，但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卻絕對會讓許多的人瘋狂。
座血色的城在草原上矗立了三個月，這期間有不少的鮮卑人來過這裡，看那血色的城牆後，心中那發財的美夢很快的消失了，雖然暫時沒有了戰鬥，劉民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寒冷的天氣，讓劉民他們也不敢大範圍的活動，除了訓練以及收集燒火之物外，便是那些斥候也不敢跑出五十里之外，因為一旦離城太遠了，便會有一些聚集在這附近的鮮卑人偷襲他們，劉民也曾想過狠狠的打擊那些鮮卑人，但這些人較為狡猾，劉民的兵力較多時，他們就會一溜煙的逃走，雖然大家都是騎著馬，但一個要逃，一個要追的，大家都不容易。
待到天氣轉暖後，劉民他們捨棄了那座城池，帶著剩下的馬匹和牛群轉進，但這時候，草原上的形式已經完全變了，越來越多的大小鮮卑部落彙集在一起，從四面八方向劉民他們包圍了過來，而魁頭也再一次的帶著軍隊想要剿滅劉民他們。
為了闖出一條路來，劉民也不得不大開殺戒，妖怪爺爺的名號在草原上傳的更響了，但不斷的有鮮卑部落的人來找死，也給劉民他們的行程造成了很大的阻礙，當魁頭的大軍追趕上劉民他們時，劉民的手下除了典韋之外，其他的人心中都是不由的緊張了起來，這時候的劉民手下，大部分的物資已經丟棄了，一些老弱和女子也在不斷的戰鬥中被波及身亡，雖然後勤隊伍已經全都轉為了正式的戰士，但劉民手下可戰之士也只剩下不到五千人，還有一千多經歷了許多次戰鬥後還存活下來的女兵。
面對著四萬多包圍過來的鮮卑人，誰都可以想的到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後果，如果不是劉民，典韋，文丑，顏良他們那種無敵形象的吸引力，恐怕手下的戰士除了漢人之外，大部分就要逃亡了，好在草原上的人最崇敬的就是無敵的勇士，這種強悍的勇士，總是會有一些忠心追隨的手下，有一個這個的無敵勇士就已經可以讓不少的草原漢子追隨，像現在這樣有好幾個草原上難以一見的勇士聚在一起，其凝聚力是很大的，可以說，這五千戰士都是真心追隨於劉民的人，當然，那些不願意的人，早在前面的戰鬥中開溜了。
劉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小白臉的形象，一團亂蓬蓬的鬍子與頭髮，身上穿著鮮卑人身上剝下來的皮衣，不但外表看上去像是三十好幾的人了，而且猛的一看，與那些鮮卑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典韋幾個人的形象更是不堪，像典韋，文丑這樣本來就長的醜，現在更是形如厲鬼，在戰場上一聲咆哮的話，足以把膽小的人嚇死。
看著大家那一臉風霜的樣子，劉民的心中也覺得有些對不起這些兄弟，帶著大家沒有發到財，沒有享到福，還讓大家受了這麼多的苦，回頭望著遠處騰起的煙塵，劉民吸了一口長氣道：「兄弟們，這一次，是我們能不能在草原上活下去的戰鬥了，大家一路跟著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都是我劉民的好兄弟，以後，我會盡全力讓大家過上好日子的，現在大家聽我的吩咐，準備好這一次的戰鬥……」
大家都沉默的按照劉民吩咐去準備著，很快，布好了陣形等待著魁頭的大軍到來，當魁頭看到劉民的軍隊列陣等待著他們時，魁頭不由的笑了，在他看來，劉民他們這是在準備著最後的垂死掙扎，在這種情況下，魁頭才不會相信劉民還能有什麼方法打敗他們。
不等魁頭的大軍列好陣形，典韋便一馬衝出，舉著手中的戟對著魁頭他們喝道：「兀那魁頭小兒，可敢出來與俺一戰，是漢子的你就出來，是烏龜的你就趴著……」
呸，魁頭心中暗罵了一聲，心想要我與你們單挑，你當我傻啊，現在我有四萬大軍在手，就是人堆也要堆起死你們，何必與你們做單挑之種傻事：「呸，你們這些南人蠻子，死到臨頭了，還逞什麼威風，今天本王就要讓你們知道知道我們鮮卑人也不是好惹的……」
「哈哈，做烏龜的魁頭，你沒種就是沒種，俺看你才是死到臨頭了呢，你既然不敢出來應戰，那就回去找你娘吃奶吧，俺先回去睡一覺，如果你們中間有誰想與俺一戰的，再來叫俺好了……」典韋說著，哈哈大笑著打馬回轉，這些時候以來，典韋的名聲也在草原上傳的極為響亮，甚至快要蓋過了劉民的妖怪爺爺這個名號，對於典韋的挑戰，還真沒有哪個鮮卑人敢出來應戰的，儘管有不少人心中覺得羞辱，可也沒有因為羞辱而不要自己的小命了。
典韋打馬往回跑，讓那些鮮卑人心中微微覺得有些奇怪，魁頭心中雖然沒有因為典韋的辱罵而憤怒，卻也不願意再與劉民的人囉嗦什麼，他現在恨不得早點把劉民碎屍了才好，自從劉民帶著人進入了草原上，他魁頭統治下的鮮卑到現至少死了五萬人的數目，對於人口基數只有二百萬的鮮卑人來說，這個數目就已經是很大的傷亡了，對於他魁頭的勢力打擊是很大的，畢竟現在的鮮卑人已經四分五裂了，在他魁頭名下的鮮卑人，也不過六七十萬而已。
死了這麼多的人不說，他魁頭的名聲與威信也嚴重的受到了損害，這一次如果不能滅了劉民他們，那麼很可能他領導下的這個鮮卑人部落聯盟就徹底的煙消雲散了，對於劉民痛恨，讓魁頭在第一時間內就打算仗著人數的優勢一舉摧毀劉民他們。
隨著魁頭的一聲令下，四萬鮮卑人吶喊著發起了對劉民他們的衝鋒，不過很快，劉民他們的行動讓鮮卑人傻眼了，只見劉民的人向兩邊退開，露出中間的東西來，那是一萬多頭牛，黑壓壓的一片，鮮卑人還沒有弄明白那些牛站在這裡幹什麼時，就見那些牛開始發瘋一般的向著他們衝了過來，那些牛的尾巴上，都燃燒著一團小小的火焰，雖然不大，卻足以讓那些牛在吃痛之下向前奔跑。
看到那些牛向著他們衝了過來，所有的鮮卑人有些傻眼了，如果不是處在衝鋒的狀態，他們完全可以調轉馬頭逃走，但現在是集團式的衝鋒，根本就容不得哪個人調轉馬頭來，兩邊的衝鋒人員還可以調轉馬頭的方向，但處於中間的人，無論如何是沒有時間轉向的，只能眼睜睜的與牛群撞在了一起，如同兩股奔湧的洪流對撞，產生是的是血一樣的浪花。
「漢人，真是太狡猾了……」魁頭的臉色一片慘白，從眼看著勝利唾手可得變成了慘敗，這期間的心情，就像是天堂到地獄一般，魁頭做夢也沒有想到，劉民會有這一手，儘管早在幾百年前，中原的土地上便有人使用過火牛陣，不過魁頭卻是不知道的，因為這時的鮮卑人，對於漢人的瞭解並不多，他們睦到了漢人的財富，還沒有看到漢人的文化。
面對著一萬多頭牛的衝撞，鮮卑人只覺得這仗沒法打了，好在他們都是騎在馬上，除了一開始時的對撞死了不少的人之後，後來牛群的衝鋒，只是打亂了鮮卑人衝鋒的陣形，並沒有給鮮卑人帶來太大的傷亡，若是四萬步軍，在一萬多發狂的牛群面前，只怕早就全軍覆沒了，而現在，只不過損失了七八千人而已，所以魁頭在開始一陣悲憤之後，又看到了希望，只要自己把這些手下重新招集起來，這場戰鬥還是會屬於自己的勝利。
只是劉民哪裡會給他把手下招集起來的機會，五千人分成了五支隊伍，向著鮮卑人衝殺了過來，其中劉民帶著一支隊伍向著魁頭直接殺了過去，看到劉民殺了過來，魁頭的手下沒有幾個會不認得這個鮮卑人口中的妖怪爺爺的，有對魁頭極為忠心的人還會以飛蛾撲火的精神向著劉民迎了過去，但也有對魁頭不是很忠心的，趁著隊伍的混亂悄悄的閃到了一邊。
劉民的身後是龐德和慕容左左，三人如一支箭頭一般剖開了阻擋他們的鮮卑人，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魁頭逼近，魁頭雖然想指揮著手下更多的人員來阻擋住劉民他們的衝擊，但現在鮮卑人的隊伍已經被牛群衝撞的亂成了一團，各個部落的首領找不到自己的手下，各個部落的人也找不到自己的首領，各個小隊伍的十人長，百夫長，也同樣是將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將，如果不是魁頭的那面大旗高高的矗立著，只怕整個隊伍早就逃跑了。
牛群一路瘋狂的往前衝著，終於沖透了鮮卑人的隊伍，向著遠處逃去，那些劫後餘生的鮮卑人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可是這口氣還沒有透完，便發現劉民他們的人已經殺入了他們的隊伍中，劉民手下這些人不但是經過血戰餘生的人，同時也是經歷了嚴格訓練的人，面對著一群沒有了組織的鮮卑人，便是是狼進了羊群之中，更何況這些狼群還有著不少的猛虎帶領，戰鬥呈現出一連倒的形式，儘管鮮卑人也有不少勇敢的反撲的人，但他們沒有組織，別說個人的戰鬥力不如劉民手下的人，就算他們個人的戰鬥力比劉民的人強，在有組織的配合下，便是鮮卑人中的一些勇士也得迅速的飲恨當場。
魁頭看著劉民他們越殺越近，心中不知道是該留下還是該逃跑，耳中聽到不斷的有鮮卑士兵恐懼的叫著：「是那個妖怪爺爺……長生天啊，是那個妖怪爺爺殺過來……」
「啊……這個……這個不就是那個上次殺的大王逃跑的妖怪爺爺嗎……娘唉，他又殺過來……長生天啊……怎麼又讓我遇到他了，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妖怪爺爺，饒命啊，我投降了……」
「是……是……是那個妖怪爺爺來了……該死的……長生天啊……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打這仗了……」
看著劉民那手中飛舞的狼牙棒，那一個個臨死前的慘叫聲，讓魁頭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去，他不甘心啊，自己手下這麼多的人，怎麼每次遇到這個人，自己都是以屢建奇功敗收場呢，魁頭不想退，他知道這一退，他在鮮卑人中的地位就算完了，他領導下的鮮卑聯盟會很快的瓦解，鮮卑人會徹底的四分五裂，成為一個個不同的種族，可是他要是不退，又有誰能抵擋住這近在眼前的進攻，魁頭顫抖著長吐了一口氣，眼神由懼怕漸漸的變的凶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