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2012 135,冰釋! 文 / 席塌
135,冰釋!(四千字大章節求票!)
待到聽見了王動的腳步聲。感覺他已經走到了自己背後的鄭燕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略顯拘謹的大男孩兒。
「鄭燕,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啊?」王歡盯著鄭燕腳下那雙粘了不少污泥的絳紫色平跟皮鞋,不敢看她的臉,有些拘謹的說道。
「威風啊,王動,沒想到你還能有這種『本事』呢!說吧,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你都曉得了?」王歡一愣,但馬上就釋然了,這次鬧得這麼大,她還不曉得,那就怪了。
「怎麼,你以為我還蒙在鼓裡吧?你去問問,現在整個山谷,到底還有誰不知道你的『光輝事件』的?」見這傢伙還以為自己不曉得,鄭燕臉上鐵青,氣得不行,說話的音調都有些變了。
王歡聽到鄭燕的語氣不對。抬頭一看,只見那張還像以前那樣無比嬌俏,沒有任何瑕疵的俏臉此時卻是一臉的寒霜,從沒見識過鄭燕這種神情的他心頭下意識的就有些打鼓。
「他們想要我的肉,我沒賣,那張科長就指著我的鼻頭,嘴裡不乾淨,罵罵咧咧的,唾沫星子到處亂飛,還濺到了我的臉上,我一氣,就教訓了一下他。」王歡低著頭,心虛的解釋道。
面對昔日暗戀的女神,現在的人/妻,他總是有一種心理障礙無法逾越。
「哼,這麼說,倒成了你有道理了?人家要買你的肉,你不賣就算了嘛;怎麼將人家的手給折斷了?」
「我,我也沒想折斷他的手,他的手指都快指著我的鼻子了,我就抓著他的手指,他一用力,想抽,我不放,一來一去,不知怎麼的,手指就斷了。這。這不能怪我呀,師姐!」王歡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期期艾艾的道。他雖然不願意向鄭燕撒謊,但更不願意讓鄭燕覺得他是一個殘暴無仁的暴君,狠人,所以不得不違心的做了些藝術加工,反正當時只有他跟那個張科長兩人,真要對質,大家各執一詞,打嘴仗好了。
聽王歡這麼一說,鄭燕心頭的那股火氣,倒是消了不少。對於事情的經過,她也是只聽了個大概,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自己的師弟將雙慶稅務局的一個科長的手指掰斷了,也沒聽清楚是幾根,下意識的就認為只有一根。
雖然如此,但鄭燕的臉上還是冷若冰霜,氣鼓鼓的對王歡道:「哼!狡辯!不管怎麼說,只要他沒先動手打你,你也不應該先動手呀?」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頤指氣使。耍凶耍橫的樣子。我要不去捉他的手指,他就要用手指來戳我的臉了。我,我本來就長得一般,再被他破了相,那以後就更沒人要了。」王歡埋著頭,像做錯了事的小學生,小聲的說道。
「撲哧」一聲,見王歡說得好笑,鄭燕突然忍不住就是一笑,那張剛才還冷若寒霜的臉如同燦開的蓮花,一下子就解了凍,但馬上就被她強行止住。
她不是四年前那個沒出校園,還呆在象牙塔裡面的「好學生」。已經工作了三年的她,因為工作的關係,見多了朝廷官員的嘴臉,清楚他們的德行,對其中的不少人,也是極其的鄙視和發自內心的深惡痛絕!所以,對於王歡的一番說辭,鄭燕並沒有多少懷疑,她看了看身前這個低眉垂首的師弟,有些無奈的道:「算了,這件事咱們先放一邊,再來說說昨天下午的事。你為什麼又打了那個匡豹,他又是怎麼招惹你了?」
「匡豹?你說的是哪個囂張無比的吊腳眼?」王歡聽鄭燕的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就微微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試探著問了一句。
「哼!你歪號都給人家取好了?不錯,就是他。興隆集團的董事長,雙慶市政協副主席匡偉的兒子!」見王歡給「雙慶聞人」匡豹取了個「吊腳眼」的綽號,鄭燕心頭一樂,瞪了王歡一眼,嘴上卻沒好氣的道。
「是這樣的,師姐,這個吊腳眼,匡豹……昨天我在飛機的滑梯前碰到了曉樂和甜甜,就準備帶她們去我的帳篷那裡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剛一走到帳篷,就見吊腳眼,匡豹鑽進了我的帳篷,正在拿我的背包呢。我以為是小偷,就踢了他一腳,就這樣,就跟他起了衝突……」
「就這樣?」
「就這樣!不信,待會兒你可以問曉樂和甜甜,她們都是親眼所見的。」
「哼!這個我肯定是要問曉得和甜甜的。」鄭燕還是氣呼呼的道,不過,此時,她的心理,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那,昨天晚上的兩個中年人又是怎麼回事?他們又是怎麼招惹了你王大少?」
「那兩人啊?他們佔了曉樂和甜甜的位置。無論怎麼跟他們講,他們也死活不願意讓位。我擔心晚上漆黑一片,兩個女孩兒分開不安全,就只有……只有強行讓他們讓座了。」王歡抬起了頭,此時他已經敢正視這個以前偷窺了不知有多少次的漂亮師姐,「還有,這個事情曉樂和甜甜也是知道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她倆!」王歡又補充了一句。
聽了王歡的全部解釋,鄭燕心頭的心結,終於解開了大半,雖然學過法律的她。明白要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要對當事人的雙方都要進行調查,但到目前為止,基本上,她還是相信了這個在她面前說話都會臉紅的小師弟。況且,事實上她也不可能真的去向匡豹和唐志華等人取證。即便去取,得到的可能也會與這個小師弟說所的大相逕庭。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對於那些掌握著財富和權力的人來說,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就更是家常便飯,「人之常情」了。
那麼,在鄭燕看來,自己這個「衝撞魯莽」的小師弟,打傷的那幾個人,基本上就屬於「迫不得已,情有可原」的情況。而他與那幾個人之間的衝突,就可以看成普通的民事衝突,定性成一般的民事案件,而不會牽扯上什麼刑事責任。雖然要想達到這一步,還需要做很多額外的工作,花費不少的時間和金錢,但鄭燕還是相信,出去後,通過自己的一番運作,還是有可能讓法官盡量按照事情的真相,來定性的。
而對於王歡的所作所為,在鄭燕眼中,差不多就成了一個懷抱理想,堅持正義,不肯向權貴妥協,衝動的,熱血的,做事不計後果的,帶有強烈憤青或者文青性質的堅毅少年!這種品質,在鄭燕看來,不僅不是自己老公口中的「幼稚。不長腦子」,反而是一種在現代社會中越來越少,難能可貴的高貴品質和堅強人格!換做她自己,她就不一定有勇氣像面前的這個外表羞澀,內心卻異常強硬的師弟那樣,勇敢的站出來向權貴作鬥爭,堅持自己內心的正義和道德;而至於他老公秦暉,不僅不敢,反而還會嗤之以鼻,對此大加鄙視和鞭撻的,這點她最清楚不過。
學過外語和法學,接受過西方先進思潮和現代文明洗禮的鄭燕,一方面在嚴酷畸形的社會現實面前不得不有所妥協,但這卻並不能熄滅她心中那種對公平正義,法律至上的理想社會的嚮往。所以,對王歡的印象,鄭燕彷彿從新認識了眼前這個文靜內斂,但內心卻無比激越和澎湃的男孩兒,她最開始的那種擔心和憤怒,慢慢的已經消失不見,一種類似於肯定和欣賞的情緒,正慢慢的充溢在她的心間。
雖然心裡面對王華的態度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口頭上,鄭燕卻拉不下那個臉來,做出相應的變化。她還是一副冷冷的俏臉,說話還是氣鼓鼓的:「哼!我肯定會去向曉樂和甜甜求證的!這個不用你來擔心了!」
「去就去嘛,誰擋著你了啊!」王歡低著頭,小聲的嘀咕道。
而鄭燕,看了王歡那副委委屈屈,像是被人冤枉了的小媳婦的模樣,一直顯得嚴肅刻板的俏臉就再也嚴肅不起來,而換上了那副一貫的輕鬆表情:「喲,這麼說,我還冤枉你了啊?你知道你惹的是什麼人嗎?這些人在外面有多大的能量,你知道嗎?給你說,這些人,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那個被你折斷了手指的張貴,是雙慶江南區稅務局的實權科長;而那個匡豹,他父親的公司,更是有一個員工上萬的大企業,是雙慶政府重點扶持單位,這兩個人,一個有權,一個有錢,你得罪了這兩個人,你說,他們能輕易饒了你?而且,即便他們有什麼不對,你也不能先動手打他們呀?一些事情,嘴上說一說倒是沒什麼,哪怕你罵他們一番,也可以;可一旦動手,那性質就變了!你有理也成了沒理的了。王動,你還小,以前一直呆在學校,沒出過校門,不知道這個社會的人心險惡。這個社會很複雜,非常的複雜,跟你在學校裡接觸的那套完全不一樣,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惹禍上身。所以,王動,哪怕你心頭再生氣,再憤怒,也要先冷靜,不要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的,明白了麼?」
鄭燕的這番苦口婆心的說教,此刻,聽在王歡的耳中,卻讓他感慨不已。他當然明白鄭燕這番話的含義以及其中所蘊含的良苦用心,他也知道,鄭燕如果不是真的為他好,真的關心他的安危,是不可能跟他說出這一番掏心掏肺的話來。而且,說這話的不是別人,卻正是那個曾讓他既甜蜜又痛苦,既懷有希望又把他打入深淵的漂亮學姐,想到這點,就更是讓他在感動的同時又有些五味陳雜了。他心頭其實很想對這個曾經女神一樣的學姐說:
鄭燕,你說的這些,我都懂,都明白,而且比很多人都要感同身受,印象深刻!從某種程度上說,能夠與你在這個似乎被人類所遺棄的蠻荒之地相遇,也是那種力量介入的結果!但是,一切都晚了啊!我已經走上了一條跟康莊大道截然反向的荊棘小道,已經回不了頭了!我也不想回頭,不願意跟某類讓我深惡痛絕的人同流合污,同台唱戲,一起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冷漠人間逐漸沉淪,直至走向最終的毀滅。
但是,基於一些理由,我卻不能把這些都告訴你。所以,你的好意,我也只有心領了。感謝你還這麼看得起我,這麼關心我,關心我這個被社會邊緣化了的小人物。但是,這一切,對我而言,真的是有些過於沉重了……
王歡心頭吐露著他想對鄭燕吐露的心跡,但口中說著的,卻是另外一番有些氣短和示弱的話:「師姐,謝謝你的關心,我錯了。行事太過莽撞,沒有考慮後果,以後不會了。」
「以後,再過幾天,這個山谷,大概就會按照自己的意志,變天了吧!」他在心中,又對自己說了一句。
見王歡知錯就改,這麼「聽自己的話」,鄭燕心頭就是一喜,覺得這小傢伙孺子可教,沒白害自己擔心他一場。
「就是,王動,你能夠這樣想,那就最好不過了。這些有錢有權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你也不要對他們抱有太多人格上的期望。這話聽起來雖然不好聽,有些喪氣,但卻是你師姐這麼三年來在社會打拼下獲得的心得體會!你務必得記牢了!」
「嗯,師姐,我記住你的話了。以後見著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就走遠點兒!」王歡馬上附和道。
「嗯,記住就好。你能體會師姐的這片苦心,不要怪師姐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就好!」心結差不多完全解開了的鄭燕於是心情大好,那種讓人迷醉的笑容便又自然而然的浮現在了臉上,眼神也變得溫柔如水,正當王歡準備麻著膽子,誇獎她兩句的時候,就見她的臉色一變,雙手叉腰,咬著嘴唇,惡狠狠的瞪著王歡道:
「好你個王動,竟然還藏著豬肉,和那兩個小妮子偷偷享用!難道不知道你師姐和你師姐夫餓了一天一夜,肚子早就餓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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