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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兵家豢兵 文 / 魯西平

    第一百八十七章兵家豢兵

    「許長春麼?」夏言冰問道。因為他也知道許長春在少林寺中地位特殊,武功最高,之前還曾經和王禪火拚,打了一個兩敗俱傷,只是這一次他重回西伯利亞,這麼長時間以來卻沒有再主動和東北幫聯繫。

    「不是許長春,是我在家裡的一個師兄弟,現在好像是叫白宿。只是,我三十年前就已經被門派視為棄徒,而他從一生下來就進了慧字門裡,我記得他,他卻不一定還能記得起我來呢。不過許多年前的時候,我也聽說他闖過一次少林寺,被人以重手法傷了膀胱經,成了一個天閹,不能人道,就是不知道這些年他怎麼樣了。」

    「哦!」夏言冰點點頭,稍微沉思了一下,便不再多說。倒不是他看不起白宿,也不是輕視與人,而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亂子是別人的,白宿再厲害現在也和他們東北幫沒有關係,自然想的太多也是沒用。

    輕輕咳嗽一聲,他話題一轉,便轉到了他們東北幫明天就要召開的「江東祭祖大會」上。

    「這一次咱們出手對付王禪,事前工作做得不細緻,以至於前麵攤子鋪的太大,如今情況一變,明天正日子以來,卻是有些尾大甩不掉的態勢了。現在世界各地接到我們請帖的華人組織,紛紛到訪,幾百個組織的大佬,加上隨行人員,保鏢翻譯,至少也有好幾萬人,一下子就叫俄羅斯政府的神經緊張起來了,這些天西伯利亞多個和地區都有警察和軍隊在調動的跡象報上來……而且我還聽說,這一次咱們的祭祖大會,已經引起了莫斯科方面的興趣,如果明天真要出點事情的話,那咱們可就不好收場了。」

    「咱們現在都是俄裔華人,有正規的身份擺在那裡,況且大會已經得到當地政府的批准,合理合法,只要不是公然叛亂,他們能拿咱們怎麼樣?」

    費長房哼了一聲,對於夏言冰的表現出來的憂慮很是不以為然。

    而蘇寒山這時候也是緊皺雙眉,似乎心有所想。聽到他們兩人這麼一講,也是覺得事情有點蹊蹺,關於江東祭祖大會,居然會引起了莫斯科的關注,他倒是不太驚訝,東北幫作為全是華人的黑幫組織,幾百年來從來就是政府眼中的不安定因素,如果不是這幾十年裡,俄羅斯政局歷經了數次危機變化,放在還是斯大林統治的蘇聯時代,肯定早就動用軍隊對他們進行全國範圍的圍剿抓捕了。

    「按照我們的本意只是要借這次大會作為掩護,邀請天下同道一起對付王禪而已,但目前的形式似乎已經有些失控,不但是咱們邀請來的那些同道,就連許多沒有接到消息的華人社團也紛至沓來,齊聚於此,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變化。就彷彿是這件事背後有人在幕後狠狠的推了一把似地,莫不是林家在背後搞的鬼吧?從這一點上來講,咱們今天被迫和王禪達成和解,倒也並非完全就是壞事,只要咱們遠離事件的中心,那自然一切陰謀手段都是無用的。只是沒有想到那白宿竟然也會來到俄羅斯,對我而言卻是一個大大的麻煩呀!」

    「要不然,乾脆我就去找那王禪,若能得了他幫助,殺了白宿,也算了卻我心頭隱患,不然被他知道我現在東北幫中,早晚有一天也會殺上門來的……」

    卻原來蘇寒山和白宿三十幾年前都是峨眉門下最傑出的弟子門人,若不是後來蘇寒山跑來俄羅斯避難,「慧字門」的傳人還不一定是哪一個呢!

    「你們幾個以後打算怎麼做?

    與此同時,新西伯利亞城市最靠近郊區的飛起工廠之中,王禪穩穩當當的居中而坐,對面是吳鍾等八個渾身彪悍氣息的年輕人,他們都剛和王禪送走了周林,又得了王禪之助,完好無損的從東北幫中走出來,現在都對王禪感恩戴德,心懷感激。

    王禪自從出了西伯利亞原始大森林,短短一兩天的功夫,先是逼走了來勢洶洶的美國洪門,抓了孫長庚,隨後有連夜二進韓國跆拳道總會,殺掉安在道和佐籐右衛門,逼得東北幫不得不放人。今天下午還單身一人走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就壓服東北幫九位大佬,一路上東北西走,時間安排的緊緊的,根本沒有時間理會其他的一些事情。

    而他現在已經解決了東北幫這條地頭蛇的窺伺,剩下的就只是要面對國內林家派來對付自己的那些高手了。不過這個事情,著急也沒有用,王禪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麼來歷,與其胡思亂想還不如以靜制動,不然的話,瞎子摸像一樣,胡來一陣,偌大一個新西伯利亞市,他找人都要花費巨量的時間和精力。

    既然要以靜制動,那麼眼下要如何安頓吳鍾這八個人就成了當務之急了。

    這八個人雖然很熟悉當地的情況,平常時候也能幫上王禪一些忙,但身手本事都是一般,在這種特殊情況下,不但幫不上什麼忙,有的時候還會拖了自己的後腿。就如同之前,被東北幫找到挾持,如果不是自己出面,現在也早就不知死在何方了。

    早在王禪從葉天士口裡得到了後半本如同天書一般的《北極北斗紫微經歌》之後,把七殺化血刀煉入雙手十指,就一直有一種想法,那就是按照書裡記載的兵家之道,嘗試性的訓練出一支只有在古代冷兵器戰場上才有可能出現的兵家豢兵,從而將失傳已久的兵家陣列之法重現於世。

    排兵佈陣之法本來就是兵家必修之術,遙想當年,兩軍陣前,千軍萬馬,未曾衝殺之前,就有將帥居中調遣,排兵佈陣,結下諸如方陣、圓陣、疏陣、數陣、錐行陣、雁行陣、鉤形陣,玄襄陣,火陣,水陣等等陣型,一動百動,地裂天搖,殺氣凌駕於九霄之上,破城滅國,無堅不摧,那是一種何等強大到了極點的力量。

    所以在兵家神通沒有徹底失傳之前,兩軍沙場之上,哪怕是真正的神將也不敢輕犯險地,陷入敵軍重圍之中。就如同是那南宋岳王爺麾下名將楊再興,掌中一條大鐵槍,有萬夫不當之勇,不也因為一時輕敵,在小商河落入十二萬金兵重圍,雖殺敵兩千,手刃地方大將百人,終因寡不敵眾神通耗盡,被金兀朮萬箭穿心而死。死後焚燒其屍體,竟然從灰燼中找出足足兩升的箭簇來。其中慘烈可以想見一般!!

    到了後來,岳飛死在杭州風波亭,兵家之道徹底斷了傳承。再有朝代更替,兩軍之間廝殺,便只剩下以兵家皮毛為藍本的一些佈陣法門,成了人海戰術。

    如果現在王禪能親手訓練出一支兵家豢兵來,任何想要和他為敵作對的人,就首先要自己掂量一下,能不能闖過王禪手下豢兵的一關,也能給王禪省掉好多麻煩。

    但是他的這種想法想要實現,實在有些困難。

    一來,兵家豢兵需要的是對自己忠心不二。在現代這年月,人心浮躁,耽於享樂,最難找的就是忠誠二字。況且一旦成了自己的豢兵,那就相當於是把一條命交給了別人,生死不由自主,這樣的人實在不太好找。

    二來,就算是把人全都找到了,他也不能保證祭煉成功。這些人心裡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反抗意識,便一切都要付諸流水,所有辛苦全都白費。稍不留神,不但找來的人要全部死去,連他自己也要受到反亟,鐵定得不償失。

    而歷史上訓練豢兵的軍中大將,最不缺少的就是這樣的例子,如五代十國時候,發出「殺胡令」的天王冉閔,立志殺盡天下胡人,重整漢家江山,但所祭煉而成的豢兵也只有千八百人,不能將麾下幾十萬大軍全部煉成,眾志成城。自然就也沒有落得個好下場。

    江湖野史曾有傳聞,說是當年太平天國的翼王石達開,被逼遠走西南幾省,在川中大渡河沿岸被阻,前有大河攔路,後有清兵圍困,結果也曾得了兵家一點皮毛的石達開,強行祭煉豢兵,結果不成反受其害,這才不得不「隻身一人」去清兵大營赴了鴻門宴,到頭來人被抓了,凌遲處死不說,手下幾千人也盡數被殺,鮮血染得江河紅遍。

    歷朝歷代,軍中皆有大將嘗試祭煉豢兵,但所能大有成就者卻是少之又少。更別說是現代社會,人的**比起古人要多了十倍,複雜百倍了。

    自古以來,人心可最是難測的。

    不過現在吳鍾幾人已經對王禪感恩戴德,又和周林徹底斷了來往。如果心性再經過一番磨礪,想要把這八個人煉成豢兵,卻也並非絕不可能。

    正也是因為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王禪才在那天,毅然中斷了自己的修煉,和吳鍾一起出了大山深處。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把這幾個人徹底手心,然後尋個時間,試煉豢兵之法。

    如果這事情一旦成功,這八個人聯起手來,布下小規模的兵陣,就算是內家大成之後如同蘇寒山那樣的高手也要被殺死困死。

    所以,王禪才要在這時候,出言來問幾個人對日後有什麼想法,試探一下他們的心意。

    聽到王禪這麼一問,吳鐘,小何,歐陽八個人都望著王禪,臉上神情都是一變,再相互對視了一樣,卻全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憂色。

    「我們以後還能打算怎麼辦?王哥你為了我們幾個不惜對上東北幫這個龐然大物,我們幾個雖然不堪,卻也知道感恩圖報。如果不是王哥,你嫌棄我們沒有用,那我們幾個日後便也跟定了您,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沉默了一陣,還是幾個人裡領頭的吳鍾開口說了一句話。話一出口,其餘幾人也都死死盯著王禪,目不轉睛。

    「你們幾個練拳的時間晚了,雖然勤奮,但筋骨太硬,不能調動週身,所以終其一生若是按部就班來練習武藝,肯定也不會有太高的成就。不過這些對我而言都不算重要,只要你們一心一意對我,我也自然有辦法,叫你們變得厲害起來。」

    王禪臉色一下變得很是嚴肅,眼眸之中光芒四射,迫人眉睫,叫人一眼望過去便馬上不由自主低下頭來,不敢對視,道:「咱們武術界許多拳法都是衍生在戰場之上,也有許多武學大師年輕時候都有從軍的經歷,所以歷朝歷代都有人模仿軍旅之中排兵佈陣的法門,編排成武術中的劍陣,刀陣,或是結黨自保,對抗官府,或是當成一門學問代代流傳。你們八個雖然武功一般,但勝在彼此之間十分熟悉,感情深厚,如果把精力放在聯手對敵,合力搏殺上,不敢說是能脫胎換骨,但最起碼也會比現在強上許多。」

    「這個說的是,以前和黑手黨火拚的時候,我們八個就一直是聯手的,只要不是對方人手太多,一般情況下,笑到最後的還是我們。」八個人紛紛點頭,表示贊成王禪的話。

    其實自從王禪到了西伯利亞之後,他們著實也是得了一些好處的。

    最起碼整日和王禪這個武學大宗師待在一起,總也少不了看他們練拳習武的時候,偶爾出言點撥一二,使他們多有茅塞頓開之處,學到了不少以前想不明白的東西。

    當然了,王禪也從來沒有盡心盡力指點過他們,任何一種拳法武功,都有自己獨特的個性,尤其是不同的人來練習,結果練出來的東西肯定是不同的。因為同一套拳法,針對不同的人,練下來肯定都是要有所差別的。有的人只一意苦練,墨守成規,有的人卻能因勢利導,善於思考,打出屬於自己的拳來,所以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徒弟,到後來成就大多有高有低。

    如同形意拳一樣,郭雲深在獄中因為地形狹小,施展不開,長年累月就因勢利導練出來至剛至猛的半步崩拳,而到了他徒弟尚雲祥手裡就變成了尚派形意拳,轉而到了薛顛手裡的時候,搖身一變,又弄出一套似是而非的「象形拳」來。

    歸根結底便也是因人而異這個道理。

    不過除此之外,令這八個人死心塌地都想追隨王禪左右的,卻還是因為王禪那一身鬼神莫測的神通本事。

    當初在孫長庚的莊園中,發生的一切,他們都在吳鍾口中一一得到證實。全都知道,王禪這人的本事,不似人類,如同神仙妖魔一樣!尤其是幾個人早已知道自己年輕時候錯過了最佳的練拳時間,後來又去學槍,走了彎路,一般的武師如同馬回回那樣的人,根本解決不了他們的問題。

    另外,吳鍾和王禪在原始森林裡面待了短短兩個月,再出現在其他幾個人面前,無論精神氣質,還是拳法武功,竟然都有了天翻地覆一般的巨大變化,這也著實叫人眼饞的緊呀。

    八個人都是時常經歷生死,體會過人間冷暖的,自然十分清楚要想在這世界上活的更好,就要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才行。

    現在有了王禪有心指點,提出解決他們問題的辦法,對於這他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這世界上如同王禪這樣的人物,那是少到了極點,換了旁人,別說人家願不願意指點,就算願意,能不能找到徹底解決事情的辦法,還是兩說的事情呢。

    武術界歷來就有師傅教徒弟,背地藏一手的說法,而現在這些人都從吳鍾口裡已經知道了,王禪的態度,哪裡還會有半點異議。

    何況,江湖人義字當先,他們的命都是王禪救得,自然就要表達出自己要效死力的態度。

    果然,當他們表明態度過後,王禪最後的一番話也正合了他們的心意。

    「世道艱難,我需要你們盡快強大起來,替我擋住一些麻煩。」王禪說話毫不隱瞞:「我自出道以來,樹敵如林,和國內掌權的林家已經是勢同水火,其餘之外還有美國的洪門總堂,日本的佐籐家族和韓國的武術界,但我本心中是不願意為這些世俗中的恩怨浪費大量的時間的,所以栽培你們,就等於幫助我自己一樣。不過實話實說,你們的年紀都已經很大了,再過七八年,就會保持不住體力巔峰,身手肯定會不斷退步,到時候舊日仇家找上門來,是生是死,都是兩說,所以我有心把一套聯手合擊之術,交給你們試驗一下。不過我有言在先,這套功夫十分奇異,並不屬於傳統意義上的拳法武功,練習的過程也極為艱辛,或許其中還會出現一些死傷的情況,不過一旦大功告成,你們八人便形同一體,千軍萬馬中也能進退自如,如同馬回回那樣的人,正面對上你們,連一招也接不下來。」

    聽了王禪這一番話,吳鍾幾人眼中都是光芒大亮:「莫說王哥你肯教我們本事,就是甘冒大險,救了我們兄弟的命,只這一點,我們也會死心塌地,跟隨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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