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五章 文 / 蘭色幽香
. 送走洪宣嬌,傅善祥回到尚書房還沒坐穩,楊秀清就進來了。
傅善祥趕緊站起來,看著東王瞅自己的銳利眼神兒,她的臉微微泛紅,輕輕地低下了頭。她明白,東王已經看穿了自己和洪宣嬌搞的小把戲。
「以後不允許這樣,難道我是個三歲的孩子?」楊秀清的話語不重,卻又不失嚴厲。稍微停了一會兒,他拍拍傅善祥的肩膀,長吐了口氣,「算了,你馬上給律政大臣黃玉昆擬道詔令,恩就這麼寫,韋犯源珖頑劣成性,一向橫行不法,竟至毆辱國宗,實屬最大惡極,必須處以」
「安王殿下駕到!」外面響起承宣官高喚,打斷了他下面的話。
一見林海豐,楊秀清心裡感到有些奇怪,往常總是面帶笑意的他今天好像換了個人,無精打采不說,似乎還有些心灰意冷的樣子。
當兩個人來到書房,仔細聽完石鎮吉的前後事情,楊秀清半晌沒有說話。
「這件事情影響實在太壞了,」林海豐低垂著頭,兩隻手使勁兒地在頭上抓撓著,長噓短歎地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剛剛把部隊帶出來,一下子全砸了。真是一條臭魚壞了一鍋的湯。」
楊秀清忽然呵呵地笑了,「你這個老弟啊,這麼件事就把你打倒了?再說,事情又不是出在現在。即便是出在現在又能說明什麼?十個指頭還不一般齊呢,何況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我就是有些想不通啊,這想做點兒事情可真是難啊!」林海豐顯得很是無奈。
「算了,不要生鑽牛角尖了。」楊秀清把茶杯朝他跟前推了推,「在天堂裡,你們的生活也許很規矩,因此,我看你是把事情想的也就太簡單化了。遇到了一點難處就覺得喪氣,這樣可不好。何必呢,飯要一口一口地吃,總的來講,咱們天軍大部分還是很好的,再加上你們的訓練和裝備,儘管還沒打大仗,可是紅軍的實力我已經有了數。別急,慢慢地來,我相信你。你看看,自打你們兩位兄弟來了,天朝呈現了一派大好的局面。別人不知道,哥哥我還不清楚嗎?這裡面都是你們的功勞哩。」
林海豐打了個唉聲,「王兄你說,一個剛剛十八的小伙子,你急的哪門子啊?娶妻生子,乃是人之常倫,早晚還能不允許你這麼做嗎?非要搞這些雞鳴狗盜的事情,叫人家看不起。」
楊秀清笑了,「大男人見了鍾情的女子,還有不上心的道理?尤其是這些十七八的年輕人,更難把持自己了。再說,要是在尋常人家,像他們這個年紀,早就成家立業了。」
「聽王兄這麼一說,我倒還是好受一些。」林海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難怪天父說王兄胸有乾坤,是個掌舵的人。其實仔細想想,也真難為了這些不畏生死,和清妖浴血拚殺的弟兄們了。」
「是啊,還是你說的對,如果不給將士們把後顧之憂解除掉,不叫他們清楚地看到明天會是多麼美好,日子久了,難免他們會生疲憊之心。真要是那樣,咱們所有的心血才是白白浪費掉了呢。」說到這裡,楊秀清若有所思地瞅瞅林海豐,「老弟是不是感覺禁止婚姻這個策略有什麼問題啊?」
林海豐想了想,看看楊秀清,「王兄,當初金田起事後,在天軍中實行男女分館可以說是件頗有謀略的事情。父母、妻子、兒女同處一軍,分治便於管理,禁止男女隨意同宿,還可以穩定隊伍。當然,這裡多少還帶有一定的人質作用,使弟兄們難生二心。不過,後來對天京城裡的百姓也如此管理,我感覺就不妥當了。事情的發展也說明了這一點對我們的危害性,百姓們開始逃亡。王兄果斷解散男女館,時間雖然不長,可效果就已經出來了。」
楊秀清點點頭,「對百姓分館管理,當時也是處於無奈。西征、北伐,還要保衛天京,還需要有那麼多的勞役,哪裡去找那麼多的兵馬。只好一時先這麼做了。民間的怨言,哥哥我也不是聽不到,就是想再拖上些時日,等有了雄厚的實力,最後再加以解決。不瞞老弟說,最初這個策略就是我想出來的,成果不能說沒有,城裡的建設還真多虧了那些婦女、老弱。」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放下手裡一直沒喝的茶水,「至於禁止婚姻,那明擺著是瞎話,都不生兒育女,天朝豈不斷了煙火。」
「王兄真是考慮的深遠,處事不驚也叫小弟欽佩不已。」林海豐感慨著說。
「得了,老弟就別再恭維我了。」楊秀清呵呵地笑著,「要不是你及時提醒,我去調閱了天京的戶籍,說實在的,我還得被蒙在鼓裡不知道要多久呢。唉,沒有人會和我說實話的,他們那些人就會奉承我如何的英明。」
「也未必啊,興許大家還沒注意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知道了哪能不說呢?」林海豐很認真地說。
「不居功,不自傲,老弟和寧王都是難得的幹才。」楊秀清一挑大拇指,真心地讚譽著,然後,他瞇起眼看看林海豐,「石鎮吉這件事情的確有些棘手。這小子和陳玉成他們一樣,都是未來的棟樑之才,而且畢竟又是翼王的族弟,真要給處置了,怕也會影響到翼王的情緒。老弟啊,你是不是想叫我出面饒恕了他們啊?」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小弟不敢有這種想法。」林海豐有些惶恐地說,「我只是覺得他們畢竟是兩情相悅,想請王兄網開一面,饒恕了那個姑娘,能給他留個香火就行了!」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楊秀清有些詫異地問。
「按照天條,又是第一個出現這種情形的人,是該點天燈,也好警示後人的。看來,也只能這樣了。」林海豐閉上眼睛,緩緩地說。
楊秀清輕輕地點點頭,歎息了一聲,接著又神秘地笑了笑,「哥哥我可有個事情要求老弟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