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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腥基石 第一九二章 苗頭 文 / 騎著王八砍鯊魚

    第一九二章苗頭

    「喜劇收場了!」利亞對馬克雷斯說道,他那瘦小的身軀似乎舒展了許多,說話也很隨意,「你現在用右手重寫這三封信,你也可以拒絕。」旁邊一個人抽出一把碩大的左輪手槍、一盒子彈,遞給了利亞。利亞往手槍裡裝上子彈,一顆顆地讓斯坎內特過目。他又走到窗邊,朝著森林打光了子彈。隨後他走回馬克雷斯身邊,裝上一顆子彈。他撥了一下旋轉彈膛,把槍口對準了馬克雷斯的鼻子下端。

    「我不知道子彈到哪兒了。」利亞說道:「你也不知道。如果你還是拒絕,我就扣動扳機。答應還是不答應?」

    馬克雷斯直瞪著利亞的眼睛,沒有回答。利亞隨即扣動了扳機。槍膛空響了一聲。他讚賞地點點頭。「連我也在為你加油。」他對馬克雷斯說。

    利亞查看一下槍膛,把子彈放到第一彈室。他走到窗邊,放了一槍。槍聲似乎把屋子都撼動了。利亞走回桌旁,從盒裡又取出一顆子彈,裝上,撥動轉輪彈膛。

    「我們再試一次。」利亞說道:他把手槍抵著馬克雷斯的下巴。但是這一次,馬克雷斯膽怯了。

    「把你們的頭兒叫回來,」馬克雷斯說道:「我還有事要告訴他。」

    「不行!」利亞說道:「不會再受你愚弄了。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馬克雷斯看著利亞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沒有威脅,卻流露出遺憾和悲哀。

    「好吧!」馬克雷斯說道:「我寫。」

    旁邊立即有人過來把他拽起來,扶他坐到桌旁。馬克雷斯忙著寫信的當兒,利亞一直坐在沙發上。他拿過馬克雷斯寫好的信,到另一邊去找索薩。「怎麼樣?」他問道。

    「可以。」筆跡專家說。

    利亞再次回到獵屋,向法蘭奧斯匯報。隨後他來到書房,對法蘭奧斯說道:「沒事了。等我準備一下,就送你回洛杉磯。」說完,利亞把法蘭奧斯送上車去。

    法蘭奧斯說道:「你知道你該做的事。等到天亮再下手。那時我已經回到了拉斯維加斯。」

    「別擔心!」利亞說道:「我原以為他不會寫的。簡直是個畜牲。」利亞覺察到法蘭奧斯心事重重。「

    「好了,」利亞說道:「一切都完成了。」

    他目送法蘭奧斯開車駛過大門。十年裡,他屈指可數地又一次思念起家鄉裡來。在家鄉裡,男人從不會被女人的秘密攪得如此心煩意亂。在那裡,事情不會搞得這麼複雜。馬克雷斯早就葬身海底了。

    天剛濛濛亮,一輛封閉的運貨車開到了獵屋。

    利亞從索薩那裡取到偽造的絕命書,即把索薩送上帶他回多潘加峽谷的車。利亞清掃了平房,燒燬了馬克雷斯寫的信,絲毫看不出有人來過的痕跡。筆記專家索薩在那裡待那麼久,連和法蘭奧斯的面都不曾見著。

    隨後,利亞開始準備處死馬克雷斯。

    六個人參預這次行動。他們給馬克雷斯蒙上眼罩,嘴裡塞上東西,把他推上了運貨車。其中兩人同馬克雷斯一起上了車。馬克雷斯手腳都戴著鐐銬,動彈不得。另有一人開車,旁邊再坐一人,武裝押車。第五個人開馬克雷斯的車。利亞和第六個人開車走在前頭。

    利亞注視著太陽從群山的深處緩緩升起。車隊駛了將近六十英里後,拐進了森林深處的一條路。

    終於,車隊停了下來。利亞指定了馬克雷斯的車應停的位置,隨後叫人把這傢伙拉出運貨車。馬克雷斯毫不反抗,他似乎認命了。哎!他總算弄清了是怎麼回事,利亞心想。

    之後他從車裡拿出繩子,仔細量過長度之後,便把一端繫在附近一顆粗壯的樹幹上。兩個人把馬克雷斯夾得筆挺地站著,利亞得以把繩索環套在了馬克雷斯的脖子上。然後他又取出索薩仿寫的兩張絕命書,塞進馬克雷斯的夾克口袋裡。

    四個人一齊用力,才把馬克雷斯抬上貨車車頂,隨後利亞向司機的方向一揮拳,貨車猛向前衝,馬克雷斯飛離了車頂,懸在半空中。「啪」的一聲,他脖子折斷的聲音在森林中迴響。利亞察看了屍體,取下鐐銬,其他人取下眼罩和口裡塞的東西。嘴角留下了一些碎布屑,但在森林裡懸掛幾天之後,這些碎布屑也無大礙。利亞查看馬克雷斯的手腳是否有被勒的痕跡。雖有一些輕微的勒痕,但不足為證。利亞十分滿意。他不清楚這樣做能否達到目的,但是法蘭奧斯命令的事都已執行完畢。

    兩天以後,縣裡的司法長官接到匿名電話,找到了馬克雷斯的屍體。他得把一隻好奇的褐色狗熊嚇跑,那狗熊正擊打繩子,使得馬克雷斯的屍體搖晃不止。當驗屍官和助手趕到時,他們發現屍體腐爛的表皮已經被蟲咬光了。

    梅洛斯圖爾特走到進公司,打斷了幾個股東的說話。這些股東都是華爾街的大亨級人物。

    梅洛臉上堆滿了興高采烈的笑容。「我們可以繼續操作計劃了,」他說道:「傑西卡馬上就回來。她前夫馬克雷斯自己上吊了。哈哈!馬克雷斯不存在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拍著手。

    絡德投資公司華爾街總部。

    博比、迪爾、梅洛斯圖爾特都在絡德勞倫斯的辦公室裡開會。

    博比怒不可遏:「那個蠢貨、無賴,他把大家嚇得要死,然後卻『自殺』了。」

    絡德勞倫斯對梅洛說道:「梅洛,我猜你的操盤手打算回來工作。」

    「當然。」梅洛說道。

    「她沒有更多的要求,也不需要額外的誘惑?」勞倫斯平緩地聞聲說道。梅洛頭一次覺察出勞倫斯有點怒不可遏。

    「沒有!」迪爾說道:「我們仍有可能在預算內完成操作。」

    「我希望你們都閉嘴,聽我說。」勞倫斯說道。他以前說話從來沒有這樣粗魯過,在座的人當即安靜下來。

    絡德勞倫斯用他一貫的低沉、悅耳的語調說著話,但分明可以看出他在冒火。

    「博比,即使操作能在預算內完成,我們他媽的又有什麼好處?這投資的所有權不歸我們了。我們驚慌失措,結果犯了個愚蠢的錯誤。我們都有錯。這運作不再歸我們所有,歸一個局外人。」

    迪爾試圖插話。「洛德公司可以通過分紅的方式賺錢。還可分得一定百分比的贏利。這筆買賣蠻划算的。」

    「但是法蘭奧斯米特尼克賺的錢比我們多!」博比說道:「這不公平。」

    「問題在於,米特尼克對問題的解決沒有出過力!」勞倫斯說道:「當然,我們公司仍掌握一定的法律依據,可以奪回投資的所有權。」

    「說得對!」博比說道:「見他的鬼去吧。上法庭去說。」

    勞倫斯說道:「我們威脅他,要求對簿公堂,隨後我們私下做成交易。把他的四億元還給他,投資的總收入扣除各項支出之後,分給他百分之十。」

    迪爾放聲大笑。「絡德!法蘭奧斯的律師不會讓他接受這種交易的。」

    「我們直接同米特尼克談判!」勞倫斯說道:「我覺得我可以說服他。」他頓了一會,「我知道馬克雷斯『自殺』的消息之後,立即給他打了電話。他很快就會到這裡來一趟。你們知道他有一定的背景,馬克雷斯的『自殺』,對他來說,真是太幸運了,我認為他不會願意上法庭,招來公眾的注目。」

    法蘭奧斯米特尼克坐在華廈大酒店的頂層辦公套房裡,讀著報紙登載的有關馬克雷斯死因的報導。一切都天衣無縫。顯而易見,這是樁『自殺』案,死者衣服口袋裡的遺言是個明證。書法專家不可能發覺遺言上有仿造的痕跡,馬克雷斯遺留下的信件並不多,而筆跡專家索薩的技藝簡直出神入化。套在馬克雷斯胳膊和腿上的鐐銬特意套得很鬆,不曾留下任何勒痕。利亞非常在行。

    法蘭奧斯接到的第一個電話早在意料之中。艾爾弗雷德伊斯特伍德叫他去聖貝納迪諾的家族大宅一趟。法蘭奧斯從不曾自我欺騙,以為伊斯特伍德家族不會發覺他的所作所為。

    第二個電話是華爾街著名的絡德投資公司的大老闆,絡德勞倫斯來的,請他去紐約,但不要有律師隨行。法蘭奧斯答應了。但在離開拉斯維加斯之前,法蘭奧斯打電話給自己的律師霍亞,告訴他勞倫斯的電話內容。霍亞火冒三丈。

    「這些卑鄙的狗雜種!」他說道:「我到機場去接你,然後一起去見他們。除非你身邊跟著律師,否則連招呼也不要跟投資公司的頭頭打。」

    他們兩人走進洛德投資公司勞倫斯的辦公室時,才發覺事態的嚴重性。等在那裡的四個人擺出一副凶狠好鬥的神氣,似乎準備訴諸暴力。

    「我還是決定把律師一起帶來!」法蘭奧斯對勞倫斯說道:「我希望你不會介意。」

    「道:「我只是想幫你避免可能的尷尬處境。」

    霍亞神色嚴峻,怒氣沖沖地說道:「這事很好辦。你想收回投資的所有權,但是我們的合同是無情的。」

    「你說得很對!」勞倫斯說道,「但是我們希望法蘭奧斯能公正對待這件事。他什麼都沒有做,而我們洛德公司卻投入了大量的時間、金錢和投資人才,沒有這些,我們的操作根本無法進行。法蘭奧斯可以收回他投入的資本。他將得到百分之十的調整後的投資總收入,至於調整率的多少,我們會很大度的。他不會有任何風險的。」

    「他已經經受了風險!」霍亞說道:「你提的條件欺人太甚。」

    「那麼我們不得不對簿公堂了!」勞倫斯說道:「法蘭奧斯,我相信你同我一樣不喜歡事情鬧到那一步。」他滿面笑容地衝著法蘭奧斯一笑。他的笑容非常親切,使得他那張大猩猩似的臉龐變得像天使一般。

    霍亞怒不可遏。「絡德!你總是這樣胡說八道,因而你每年得上法庭二十次,出面作證。」他轉身對法蘭奧斯說道:「我們走。」

    但是法蘭奧斯清楚他不能打一場持久的官司。他投資這次資金運作之後不久,馬克雷斯碰巧『自殺』身亡,這一點肯定會受到法庭的調查。他們會把他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雖然不可能對自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卻會被大肆渲染,他便成了公眾所關注的人物,唐不會容忍這種情況出現的。因為阿爾伯特馬西諾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勞倫斯這隻老狐狸顯然心裡明白。

    「我們再待一會。」法蘭奧斯對霍亞說道。

    隨後他轉過身去,向著勞倫斯、博比、迪爾和梅洛說道:「如果有位賭客來我的酒店下冷門賭注,結果贏了,我只會按投注賠率給他付錢。我不是說我將付給他同額的賭注。你們這幾位先生現在正是這麼做的。所以,為什麼不重新考慮考慮呢?」

    博比輕蔑地說道:「這是談生意不是賭博。」

    梅洛略表安慰地對法蘭奧斯說道:「保守地說,你投入的資金可以賺到五千萬美元。這無疑是公平的。」

    「而你什麼事也沒有做。」博比在旁邊無不諷刺的說道。

    只有迪爾似乎站在法蘭奧斯這邊。「法蘭!按理你應該多賺一些。但是他們提的條件總比打官司強,打官司可能會輸。這次就算了吧,你和我以後再合作時,不要絡德公司的參預。我許諾分紅利時一定秉公處理。」

    法蘭奧斯心裡清楚,應當盡量顯得不咄咄逼人。他無可奈何地笑:。「你們可能是對的!」他說道:「我想有個好人緣,在金融圈裡待下去,五千萬的贏利,也算是個好的開端。霍亞,把文件收好。我現在得去趕飛機,非常抱歉。」說罷,他離開了房間,霍亞跟在身後。

    「我不願打官司!」法蘭奧斯說道:「與他們達成交易吧。」

    霍亞仔細地打量著他,然後說道:「好吧,但是我得讓他們給你分成超過百分之十」

    第二天,法蘭奧斯到達聖貝納迪諾家族大宅時,唐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和兒子艾爾弗雷德、菲克西奧、漢默以及外孫塞耶,都在等著他。他們六人在花園裡共進午餐,有冷火腿、奶酪、一大木碗沙拉,鬆脆的長條麵包,傭人還專門為唐準備了一碗磨碎的乾酪。

    唐邊吃邊用閒聊的口氣說道:「法蘭奧斯!我們聽說你已經捲進了金融圈。」說完,唐啜了一口紅葡萄酒,又吃了一勺磨碎的洛克乾酪。

    「是的。」法蘭奧斯說道。

    艾爾弗雷德問:「你用你在華廈大酒店的股份投資金融運作,是真的嗎?」

    「這在我的權力範圍之內!」法蘭奧斯說道:「我畢竟是內華達的老闆。」說著他笑了起來。

    「老闆說得對。」塞耶在旁邊說道。

    唐不滿地瞪了外孫一眼,然後對法蘭奧斯說道:「未經家族磋商,你就捲入一宗重大事件。你沒有徵詢我們的意見。更重要的是,你使用了暴力,有可能招致當局的嚴厲打擊。關於此事,慣例一向很明確:你必須事先徵得我們的同意,或者自行其是,自負其責。」

    「而且,你動用了家族的資產!」艾爾弗雷德嚴厲地說道:「內華達獵屋,還有利亞,筆跡專家索薩,還有保安公司。當然,他們是西部的人,歸你指揮,但他們同時是家族的人員。僥倖的是,一切都很順利,如果事與願違該如何是好?我們都得跟著冒風險。」

    唐伊斯特伍德不耐煩地說道:「他知道這些。問題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恩?法蘭奧斯!幾年前你要求免於參與一些人必須參與的工作,我同意了,儘管你事實上是個難得的人才,但現在你卻為了那個傑西卡的利益採取這種行動。這可不像我所瞭解的法蘭奧斯。」

    聽到這話,法蘭奧斯明白唐對自己還是頗為喜愛的。但他明白自己不能實話實說,法蘭奧斯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覺得那是一次賺大錢的機會,對家族也好,對我自己也好,那也是一次躋身新行業的嘗試,可以把非法的收入轉換成合法的財產。只是我不得不採取迅速的行動。我當然沒有打算瞞著大家,我動用了家族的資產,這一事實就是明證,因為我這樣做逃不過你們的眼睛。我想等大功告成,再向你們匯報。」

    唐面露微笑,溫和地問道:「大功告成了嗎?」

    法蘭奧斯當即意識到唐掌握了所有的內情。

    「還有一個問題。」法蘭奧斯說著,便把和勞倫斯達成的新交易講述了一遍。令他驚訝的是,唐竟然放聲大笑起來。

    「你做得很對!」唐說道:「打官司是最最愚蠢的行為。讓他們得意去吧!不過,他們真算得上一群流氓無賴。我們過去一直不想捲進絡德公司!看來是好事。」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最起碼你又賺了五千萬美元。相當大的一筆錢。」

    「不,」法蘭奧斯說道:「二千萬歸我,三千萬歸家族,這是不言而喻的。我認為我們不應該輕易打退堂鼓。我有一些打算,但是需要家族的幫助。」

    「那麼,我們該談談分成的比例問題。」艾雷弗雷德說。他與勞倫斯簡直是一丘之貉,法蘭奧斯心想,貪得無厭。

    唐不滿地打斷了艾爾弗雷德的話:「先抓住兔子,然後我們再談分享的事。家族支持你。但是記住一點。採取過激行動時,要和我們充分商量。明白我的意思嗎。法蘭奧斯?」

    「我明白。」法蘭奧斯說。

    法蘭奧斯離開聖貝納迪諾時,心情輕鬆極了。唐對他表示了青睞。

    唐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以八十多歲的高齡,仍舊統治著他的帝國。他花費了巨大的心血,付出了超人的代價,才創下了這片基業,因此,他覺得當之無愧。

    在這樣的高齡,大多數人或者為過去難免犯下的罪行而惶恐自責,或者為失落的夢想而感慨歎息,或者對自己是否一生耿直而憂心沖沖時,唐卻自始至終篤信自己功德圓滿,那股自信不亞於他二十四歲的時候。

    唐伊斯特伍德對他的信仰和判斷堅信不移。老天創造了一個危機四伏的世界,人類更是加重了這個世界的危險性。造物主創造的世界形同牢獄,人類居住其中,不得不為生計奔忙,周圍的同類如同食肉的野獸,殘忍凶狠。唐伊斯特伍德心裡倍感自豪,有他精心照顧,他所愛的人,得以平平安安地走過人生之旅。他們都是在自己的翅膀之下。

    更讓他心滿意足的是,在夕陽之年,他依然有勁頭對敵人處以死刑。當然,他也寬恕他們。

    在唐伊斯特伍德一手創建的這個帝國裡,他受到至高無上的愛戴。他的家人,住在洛克鎮的成千上萬的人,分管疆域並向他進貢納錢的老闆們,每當陷入與正式社會的糾葛,必要前來求他出面調停。他們知道唐處事公正。無論是手頭拮据,抱病在身還是有其它的困難,他們都可以來找他,他定會伸出援救之手。因此,他們無限愛戴他。

    唐清楚,這種愛戴之情不管多麼深厚,都不可靠。愛戴並不等於懂得感恩戴德,懂得溫順服從,並不由此給艱難的世道帶來祥和。沒有人比唐伊斯特伍德更懂得這一點。要想激起真正的愛戴之情,首先得讓他們對你心存畏懼。光有愛戴是可鄙的,捨了信任和服從,愛戴之情一錢不值。如果不能服從自己的統治,愛戴之情又有何用?

    正因為他對他們的生命負責,正因為他是他們的幸福之源,他不能對自己的職責稍有懈怠。判斷是非時,他必須嚴字當頭,不徇私情。假使有人背叛了他,假使有人破壞他所統治的這個帝國的領土完整,他們必須受到懲處和限制,哪怕使用死刑也無妨。不允許有任何推諉的借口,不允許有任何寬恕的理由,不允許有任何乞憐的行徑。該做的一定得做。他的兒子艾爾弗雷德曾說他是個老古董。他承認,除此以外,別無它路。

    眼下,他有許多的事情要深思熟慮。血洗聖奧爾登家族近三十年來,他一直都在籌劃安排。過去他一向高瞻遠矚、精明能幹,必要的時候可以毫不留情,人們無大過的時候他可以寬厚仁慈。眼下伊斯特伍德家族的勢力已處巔峰,任何危險似乎都無法撼動它。很快,它將改頭換面,進入合法的社會機體,永遠堅不可摧!

    然而,要是唐克林特目光短淺,盲目樂觀的話,他便不可能存活得這麼久。在毒草鑽出地面之前,他就可以發現它。這個巨大的危險來自家族內部,塞耶的崛起,他已逐漸長大成人,卻不完全是唐所滿意的樣子。

    另外還有法蘭奧斯,伊爾薩肯特哈爾的遺產使他變得富有,卻不經家族許可採取一項重大舉措。

    這個年輕人起步非常好,差一點成了像他父親湯米一樣的稱職人材。然而謀殺阿爾伯特馬西諾的行動,卻讓他變得百般挑剔。

    在家族同意看在他心腸太軟的分上,免於他參預此類行動後,他轉而為了個人利益,謀殺了馬克雷斯。事先沒有徵得唐本人的同意。但是唐伊斯特伍德為自己寬恕了法蘭奧斯的行徑,對自己極少表露的感情用事,進行開脫。

    法蘭奧斯正試圖逃出他的帝國,進入另一個世界。

    儘管法蘭奧斯的行為有可能是或者本來就是叛逆的萌芽,唐伊斯特伍德仍表示理解。然而,湯米和法蘭奧斯聯手,會對家族構成極大的威脅。另外,唐不是覺察不出塞耶對米特尼克父子的仇恨。

    湯米頭腦如此精明,不可能看不出來,而湯米是個很有威脅的人。必須密切注意湯米的動向,儘管他的忠誠早已得到證實。

    唐的克制態度歸於他對法蘭奧斯的喜愛和對湯米的賞識,湯米是他忠誠的老部下,他們畢竟是創建伊斯特伍德帝國的功勳人物。更讓他擔憂的反倒是塞耶對家族構成的威脅。

    唐伊斯特伍德對外孫塞耶一向寵愛有加。他們兩個關係一向很親密,直到塞耶長到十歲時,某種不和諧的因素開始出現。唐發現這男孩的個性中有一些令他擔憂的地方。

    十歲大的塞耶是個活潑好動,詼諧狡黠的孩子。他身體的協調性極好,是個不錯的運動人才。他喜歡聊天,尤其是和外公聊,他常常和母親特麗莎避開眾人,長時間地閒聊。從那以後,也就是十歲以後,他變得尖刻惡毒,蠻橫無禮。他和年齡差不多的孩子打架,凶得令人生畏。他戲弄女孩子時,手段惡劣,有股天真無邪的『淫』邪勁兒,讓人覺得滑稽有趣,但更多的是驚訝擔憂。他虐待小動物——這對小男孩來說,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但是有一次他在學校的游泳池裡,試圖把一個小男孩淹死。到了最後,他甚至對外公的話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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