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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與爾相伴 第五十五章 天生的陰謀家 文 / 野人乙

    第五十五章天生的陰謀家

    流火的七月,漫天繁星,倒映在水平如鏡的月芒湖上,如同情人溫柔而細膩的眼眸,美麗善良!

    溫步坐在湖邊長長的石凳上,感受著露水的涼意,妄圖接著這僅存的涼意來打散心頭的燥熱!

    這幾天連續幾天強制性的灌藥,妖嬈的病似乎稍微好了一點,但是那折磨她的夢魘卻始終盤旋在她的心頭,只要她一閉上眼睛,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自從遇見她,他麻木多年的心有了感覺,欲、妒、痛……人生百味接踵而來,他竟有了一種再次活過來的感覺!

    一陣清風徐來,一股若有若無的百合香氣,順著輕柔的夜風飄了過來。

    「你來了?」

    溫步不用回頭也知道也知道誰站在自己的身後,普天之下,身上帶著百合香氣,又能武功高到自己也察覺不出來的,似乎也只有她殳明城了!

    「你的鼻子還是那麼靈!」

    殳明城,慢慢從濃重的樹影之下走了出來,黑色的身影幾乎完全隱沒在夜色之中,唯有一雙繁星點點的眼眸在閃爍著迷人的光彩。

    「明城,我。」

    溫步心中有事,又怎麼可能安心地和她坐在這裡敘舊聊天?他只想早日知道妖嬈的病因,對症下藥!早點讓眼前這個病懨懨的女人恢復到從前那副一笑媚蒼生的狀態!

    「不要這麼快說出來,哪怕多給我一時半刻的希望也好!」

    她,只為了他一句「有要事,需相見」六個字便不遠千里,從玉疆神殿日夜兼程而來。難道這樣的自己連得到他一個擁抱的資格也沒有嗎?

    當她看到他的那一刻時,她便知道,她恐怕又要失望了!

    他眉頭緊鎖的模樣告訴她,他不是因為想念他而叫她來,她只是和從前一樣,每次出現只是為她解決困難的。

    「對不起,明城,我是你一輩子也無法指望的男人!這點我希望你明白!」

    對於溫步而言,殳明城曾經充當了太多的角色,師傅,姐姐還有情人,但卻始終不是愛人!只因為他們相互瞭解得太多,面對著她,溫步總會不自覺想起過去那個受盡欺凌的自己!

    「你還是那麼一針濺血,殘酷現實得讓人怨恨!」

    無邊的苦澀,幻化為濃濃的失望和落寞,但是殳明城卻選擇將它默默吞下,聲調依舊平靜而溫和。

    其實,當年第一眼看見有著陰狠眼神的他時,她就該知道,想從這樣一個男人身上得到溫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從來都沒有奢望,她只是一直靜靜地等待而已。等待某一天溫步累到恨不動的時候,偶爾還會想起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叫做殳明城的女子!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費寶貴的時間。明城,這次,我找你是因為我有求於你!」

    「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求人的嗎?是什麼事情那麼重要,可以讓你這個驕傲自大的男人放棄尊嚴來找我?我很好奇!」

    殳明城,不安地撥動著胸前的一縷青絲,心中隱約升起一絲不安。

    「我記得玉疆神殿最上乘的絕學之中,有一中叫做攝魂,可以是不是?」

    「是!不過我雖學會卻並未用過!」

    「江湖傳聞攝魂,可以潛入人的心中,探知人心底的所有秘密,是嗎?」

    「不錯,只是。」

    只是,攝魂這種上古絕學,探聽的是不該知道的秘密,是天機,使用者每用一次都會折一次壽。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不會想要去用攝魂。

    「好,我要你去對一個女人用攝魂!」

    「女人?什麼樣的女人讓你如此上心?」

    什麼時候,女人也能存在於他的心裡,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烏雲襲來,遮住漫天的星辰,湖面上原本絢爛的星光一下子隱去不見,唯留下漆黑一片。

    殳明城看不見溫步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他突然之間紊亂的呼吸,她聽出了不同尋常。

    或許,五年的時間已經長到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天性。

    她開始期待和那個女人的見面,她很想見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竟改變了自己也無法改變的男人!

    「滾,全給我滾開!」

    一大清早,中軍帳中裡就不斷傳來溫言發怒的聲音,怒火波及到了整個平和的早晨。

    帳外的士兵小心翼翼地站立著,唯恐自己成為主子洩憤時的犧牲品。

    溫言,將眼前一切可以砸碎的東西都化為碎片之後,才無力地倒在了太師椅中,手中被捏成一團的是一大早從城中接到的飛鴿傳書!

    那幫平日裡對他恭敬萬分,許諾要匡扶他的大臣們,竟聯名上書,要溫步登位,以平內亂,穩固江山!

    多麼可笑的理由,平內亂,穩江山?

    究竟誰才是亂?

    溫步才是那個處心積慮,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是他一手策劃了所有的悲劇。

    甚至本來,他可以坐在皇宮中,輕易戰勝那個白癡小七和腦滿腸肥的老二,但是由於溫步的出現,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小七變成了絕世聰明的驕子,老二則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月芒湖裡,現在他又被逼起事,成了人人口誅筆伐的逆子!

    原本金鑾寶殿上,那雙龍盤踞的龍位是該屬於他的!可是現在,他卻被迫站在皇城之外慢慢靠近失敗,為什麼?為什麼?這究竟是誰的錯?

    溫言,拔出手中的寶劍,狂憤地亂舞一起,破空的劍氣使得薄而銳利的劍身不時發出金屬的顫音,在帳內迴響!

    一個人,處心積慮了三十年,要得到一樣東西,眼見就要將它納入囊中了,可是這時卻跳出另一個人,把他所想之物輕易地拿走了!

    那種感覺,如果不是當事人,沒有經歷那份強烈的渴望,是不能體會到溫言的酸楚的!

    「四皇子,一大清早就舞劍真是好雅興!」

    一隻芊芊玉手,如江南的春風,溫柔地撩開了帳門,一個婷婷的女子身影萬般美好地站在了溫言的面前。

    玉面含春眉帶笑,身似弱柳無限嬌!

    一般女人美則美矣,但卻缺了一種靈動之氣,而眼前這個女人,不但柔美,身上更是透著一種如詩般夢幻的靈動,讓人一看就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氣質之美!

    「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

    溫言知道,在這個時候,敢出現在他軍中的女子定然不會是一個走錯路,誤打誤撞走進來的的尋常人家的女子!再加上這個女子穿著考究,眉宇之間儘是天地崩於前而不改其色的大家風範,她一定出自名門!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小女自當報上姓名。李翩然!」

    「原來是李大小姐,失敬失敬!我好奇的是,李家和我溫言向來是不同心不同路,為何卻在今天這個時候排出小姐來見我,難道是來看我的笑話不成?」

    溫言有些吃驚地看著這位傳聞之中的京城第一美女加才女,人們形容她如芙蕖一般清雅脫俗,高貴動人,而今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四皇子嚴重了!以前我們李家撐的是我表哥溫格的顏面,可現在表哥他不在了,我爹就沒有了要頂的人!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爹明白要想在朝廷之上抱住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上的不世功勳,那就必須重新給自己找個主子!而那個人就是你,四皇子!」

    李翩然,如初出山谷的黃鸝,聲音清脆動聽,一番野心之言在她美妙絕倫的嗓音掩飾之下,竟有如一首樂曲一般悅耳!

    有一種女人,即使是在做壞事的時候,也能柔弱美麗地讓人心生憐惜,不忍責怪!

    很顯然,李翩然天生就是這種女人!

    「如今,群臣恭請老五即位,我已是強弩之末,李丞相卻願意孤注一擲,將寶押在我的身上,似乎有點不合情理啊!」

    溫言,很快收起了先前的暴怒之氣,劍已回鞘,滿地狼藉也已命人收拾乾淨,一切都恢復到了原先的模樣!而他也回到了平時那個冷靜鎮定的狀態!

    他瞇著狹長的眼睛,仔細打量著毫無畏懼之色的李翩然,暗自猜測著她話裡的真實性!

    「四皇子的戒心可真重啊!不過人縫困境,是不該輕易相信別人,更何況先前我與池逸的風風雨雨已是鬧得京城人人皆知,四皇子會有這樣的想法是正常的!但如果你知道了我們李家和溫步的恩怨,你就該明白我爹為何不會幫溫步了!」

    優雅地替自己找了一張乾淨地椅子,李翩然坐了下來娓娓道來。

    「洗耳恭聽!」

    「十五年前關於夏侯書被滅九族的事情你記得多少?」

    「那時我剛十二三歲,知道得並不是很多。只知道好像是當時父皇極為寵信的一位叫夏侯書的重臣私通敵國被父皇知曉了。父皇龍顏大怒,滅了夏侯書的九族,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當時的一位貴妃,也就是溫步的母妃!」

    「這是外界的看法!其實,夏侯書沒有通敵造反,所有的夏侯一族的族人都是冤死的!」

    端坐在椅子上的李翩然,溫婉優雅得如同一個女神,但是口中吐出事關幾百條人命的字眼時,卻無辜得好像一個三歲的孩子!

    似乎她只是一個毫無干係的陳述者!

    「什麼?你們,全都下去,給我看好帳門,不許任何人靠近!」

    聰明如溫言,立刻會意到,李翩然接下來也許會吐露的是可以在整個東谷國掀起款風暴雨的秘密,便立刻士兵嚴加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當年夏侯書的死,還有溫步後來的可憐際遇,完全是出自家父的手筆!」

    「什麼?」

    就算是再鎮定的人,聽到這樣一個消息也斷然不能再維持鎮定了。

    在朝野之中,一向以中立、清高形象示人的李傳竟然會幹出這種誣陷忠良之事?太讓人意外了!

    「不要那麼吃驚,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有無無慾無求的絕世高人?家父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有私心也有妒心!這樣吧,我先給你講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作為開頭吧!早先,夏侯婉容,也就是溫步的母親在沒有進宮為妃之前,是和家父私定三生的愛侶,只可惜,夏侯書並不看得起家徒四壁的家父,強行拆散了他們倆,並將女兒送進了宮,當了皇妃!為了見心上人一面,家父奮發圖強考上了新科狀元,成了年輕氣盛的皇帝的左膀右臂!只可惜啊,曾經深深相愛的兩個人再次見面時,家父傷透了心,夏侯婉容已經愛上了你的父皇,她的心裡不再有家父,並且為了永遠不讓皇帝知道她的過去,她還要家父也忘記過去!」

    「就因為這個,丞相怒而殺之?」

    「你也太小看家父了,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個理由而去策劃一個如此龐大的陰謀是不是有點侮辱家父的智慧了!其實,更讓家父下定決心除掉夏侯書的是他處處擠壓排擠家父。於公,家父需要一個更加平坦的仕途,於私為了報復當年他棒打鴛鴦的無情,所以,才有了後來的夏侯書私通敵國一事!」

    「這件事,溫步知道嗎?」

    「不知道!當年,一切本就是秘密進行的,知道的本就不多,而後家父一躍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知情的更加諱莫如深了!」

    溫言,低首沉思了些許時間,再度抬頭,先前雙眉之間的憂思已經完全散去!

    天不亡他,他亦該對自己多存些信心才是。

    「好,我接受李丞相的提議,但是我不知道,在眼下這種困境之下,我還能有什麼法子?」

    如今,進城無門,就此撤退又心有不幹,朝中其他大臣大有一面傾倒之意,眼看著溫步即將來得名正言順,他很快就要回天乏術了。

    「人若有心,自會有辦法!」

    李翩然淡然一笑,從椅子裡站起身來,素玉小手自懷中摸出一封蠟封的書信,交給了溫言!

    溫言結果信,打開,才知這是李傳的親筆書信,便臨危正坐,認真閱讀起來!

    半盞茶的功夫之後,溫言闔上書頁,大歎了一口氣說道:「丞相果然非常人,想我溫言一向自視甚高,以為單憑這二十萬大軍便能破城而入,直取中宮。而今看了丞相信中所言,真是冷汗直冒啊!」

    原來,他忙活了半天,卻也只是溫步棋盤上的一粒棋子而已,如此想來,那日陽山,他放過自己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可以順利起事,威逼大臣們承認他的地位而已!

    很沒想到,溫步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駭人的計謀。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聲名赫赫,一貫視功名富貴為糞土的戰神戰天也竟然成了他的走狗。而且已在悄然無聲地晝伏夜行,慢慢向他逼近!

    如果今日他沒有見到李翩然的話,那麼也許三日後,掛在城牆上的死不瞑目的頭顱便是他溫言的了!

    一想及此,溫言已經冷汗直冒!

    「依小姐看,現在我該怎麼辦?」

    此刻的溫言,已經不再設防,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軍中實際情況如何!」

    李翩然的臉撇向帳外,據剛才她一路而來的觀察,雖然溫言號稱自己擁有二十萬大軍,但是人數遠不及此,並且軍中老弱病殘比例不小!相比起戰天輕裝帶出的五萬軍隊,他們太缺乏長年戰場廝殺的經驗,若論起勢力,只怕,這二十萬大軍還不是戰天的對手!

    「實不相瞞,我雖號稱二十萬大軍,但是數量卻遠不沒有那麼多。而且由於常年的養尊處優,只怕戰鬥力根本不能和戰天的軍隊相抗衡!」

    「所以,我建議你,立刻帶著軍隊撤離,暫時休養生息,勤加操練。等待北方烽火再起,戰天不得不返回邊疆時,你便可以打著勤王的旗號,名正言順地出來討伐溫步,速戰速決,讓戰天沒有轉圜的餘地!那時亂臣賊子便是他溫步,而你而是保駕的功臣!到時,還怕大權不在你的手中嗎?」

    「精妙之言!今日有幸得見小姐,是我溫言的福氣,倘若日後江山得落我手,溫言一定不忘小姐的恩情!」

    無形之中,這個輕言慢語,將天下局勢分析得一清二楚的女子已經讓溫言佩服得五體投地。如果他的身邊可以有這樣一個才色過人的女子相伴,那皇位豈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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