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與爾相伴 第五十四章 玉疆聖女殳明城 文 / 野人乙
第五十四章玉疆聖女殳明城
「五爺,你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合適?」
當得知溫步飛鴿傳書急招玉疆聖女進宮時,池逸隱約猜中了溫步心中的打算。
文心病了多日,天下名醫、宮中御醫都是束手無策,明眼人都知道那不是藥石可醫的,心病終須心藥,目前,最重要的便是找出文心心中的那個魔,才能徹底根治她的怪病。
只是用攝魂**這種見不得光的辦法探聽別人**,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有什麼比抱住她的小命更重要的嗎?池逸,記住她叫皇甫妖嬈,不是文心,你不必太過於關心了!」
溫步,淡淡地為池逸倒上一杯茶,又再為自己倒滿,清新的茶香頓時撲鼻。但是這沁人心脾的清茶卻並不能使得這兩個對坐於書案之前的男人平靜。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沒有多說什麼。氣氛,一下子像被薄冰覆蓋一般,凍結了!
池逸,只是低頭盯著瓷碗,望著不停上下浮動的嫩芽,心情沉重而複雜,他不曾想過,五爺竟是如此在意文心,甚至不惜為她去求玉疆聖女。
「那如果,聖女要你還當年的人情怎麼辦?」
「如今我坐擁天下,大可以給她天下所有的稀世之珍!」
「只可惜,女人想要的,往往都不是那些稀世之珍!」
溫步陷入了沉默,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明城是哪種女人。
玉疆聖女殳明城,一個像風一般,永遠讓人琢磨不透的女人,她在各種不同的人面前扮演著截然不同的角色,她可以善良得像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也可以邪獰得如同地獄來的修羅。
在她身上,善與惡,只是一念之間,生與死,看她的心情而已。
她可以笑得如同夏花一般絢爛,卻也能冷漠得如同寒冬的冰雪!
但是,這樣一個反覆無常的女人也有她堅持的東西,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讓她感到厭倦的就是溫步!
「其實,我更擔心的是,聖女知道了文心的存在之後,也許第一個反應就是殺了她!」
天下人沒有一個能預料到殳明城的行事作風,當著溫步的面一掌劈死文心這種事並不是沒有可能!
「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擅自要那女人的命!」
正午的炙陽,將一波又一波的熱浪撒向人間,那透明的熱氣裡,萬物被炙烤得有些變形、扭曲。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匹黑色的駿馬,疾馳如電,跨在駿馬之上的,是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子!
黑色的裙,黑色的靴,黑色的面紗,就連手上,戴著的也是黑色的手套!一片耀眼的白色陽光之中,她是那麼地醒目,那麼地讓人無法忽視!
她似乎並不介意炎熱的天氣帶來的酷熱,整個人隱藏在一身可以淹沒一切的黑色之內,不肯與這個世界分享半點膚色!
地上,一塊巨大的界石上書寫著龍飛鳳舞的兩個字。京城。
殳明城,勒緊了手中的韁繩停了下來,對著不遠處被群山環繞的京城,在面紗下勾勒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五年前,微塵細雨的如煙三月,她拖著一身拽地的黑紗,一張素淨的玉顏像是雨後的漢白玉,透著清冷!
那日,她雙手捧著溫步的臉,認真地對他說。今天我選擇離去,是因為我尊重你的決定,但倘若你我再次相見,我必定要你還我當初的救命之恩!
雖然她當年並沒有言明,但是她相信,溫步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這麼多年,身邊的男人來來去去,可是唯一長駐在她心裡的卻只有一個,那就是溫步,也就是這一個,從未把她放在心裡!
五年前她離開時,不曾看見他的臉上有半點留戀,她曾經死心地認為今生他們是無緣的。但是上天終究還是給了一個讓他們繼續糾纏的機會,也許,這次她該努力到底!
「駕。」
殳明城,揮動著手中的馬鞭,再一次飛馳起來,京城已在咫尺距離!
「報!四皇子,二十里之外有一個黑衣女子策馬飛奔而來!」
「這種事還需向我報告麼?派個人告訴她此路不通或者直接殺了了事!」
溫言,坐在中軍帳中,一身鎧甲,炎熱的天氣讓他的額頭汗水直淌。他緊緊皺著眉,雙手握拳,接連兩旬的攻城非但沒有任何效果,反而使得軍隊疲勞不堪,軍心也漸漸不穩了起來。
或許,他是真的小看了溫步調兵遣將的能力。
但是只可惜,京城之內並不能自給自足,城中糧食只能維持三月左右,一旦過了三月,只怕由不得他們不出城投降了。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穩固軍心,作好長期圍城的準備。要是能聯繫上朝臣來個裡應外合那就最好不過了。
「報,四,四皇子,那個黑衣女人。」
先前那個小兵,如今卻像是白日裡見到鬼的那副模樣,睜著圓圓的眼睛,幾乎是滾到了溫言的面前。
「那個女人怎麼了?」
「她,她好可怕!好可怕!」
那小兵也只不過是個十六七的孩子,雖然身在軍伍,也見過不少生生死死,但是,卻不曾見過這般鬼魅的女人!她殺起人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個人!
「沒用的東西!」
溫言,抓起案上的寶劍,走了出去,臨除帳門前,給了那癱倒在地,不停喘氣的小兵一腳,不就是個女人嗎?何必如此大驚小怪,難不成她是三頭六臂的妖魔鬼怪嗎?
當溫言走出軍帳,遠遠望見那個黑色的身影時,一股寒意,從他的身後升起。
那女子,如一個黑色的鬼魅,在耀眼的日光下散發著只屬於地獄的黑暗。
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很長的劍,一路飛馳而來,所過之處,血光飛濺,斷肢橫飛。那令天地為之變色的哀號像是從地獄裡飄來的,讓每個聽到的人都僵立當場,動彈不得!
在她的面前,那些身經百戰的士兵,像是一個個被釘在木樁上的稻草人,連逃跑的動作都來不及有就被劈得四分五裂。
溫言望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女人,拔出了手中的劍,握著劍的手心開始不由自主地濕潤起來。
終於殳明城在離溫言十幾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的眼角帶著無盡的嘲弄,笑看回頭看看身後的血流成河,那好奇的模樣好像剛才那個肆意屠殺的惡魔並不是自己。
「你就是東谷國的四皇子溫言?」
雖然是在和溫言說話,但是,殳明城的眼睛卻一刻也沒有望向溫言的方向。這並不是殳明城故意輕易溫言,而是那麼多年,除了溫步,她從來沒有看著人說話的習慣。
「是!請問尊駕是?」
武林之中的高手,溫言也略識得一二,可是,他卻從未見過這個女人!一個如此可怕的女人,她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個時候要進京,又是為了什麼?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因為我暫時還不想殺了你!」
殳明城自懷中掏出一方軟帕,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將長劍的劍身擦了兩個來回,直到那被紅色浸染的劍身再次恢復白亮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停了手!
「既然尊駕不想和我結怨,那又何必大開殺戒,殺我部下?」
聽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子開口說不想殺自己,溫言緊張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因為今天我急著要去見一個人,而那些礙事的東西卻偏偏不肯讓路,你說他們該不該殺?呵呵!」
殳明城嬌笑著,把已經擦拭乾淨的長劍重新送回黑木製成的劍鞘之內,慢條斯理地背回身上,那嬌嗔的態度彷彿自己是多麼地不得已,和剛才揮劍的無情女子判若兩人!
「恕在下斗膽問一句,姑娘要去見誰?」
此刻,還有幸活著的士兵最大的心願無非是讓這個黑衣女人盡快消失,可偏偏四皇子卻還在不停地廢話連篇!萬一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突然再拔出劍來,哪他們誰還有命?
「我要去見誰?哈哈,告訴你也無妨,我現在要去見的人就是你的弟弟溫步!至於我不殺你,是因為他說他想親手殺了所有姓溫的,我不想讓他的希望落空而已!」
「什麼?」
殳明城的回答讓溫言心頭一緊,他不曾料想,這個女人竟和溫步是一夥的,原本他已是身單力薄,現在溫步又有了這個神秘女子的相助,那他還有什麼希望?
難道,天要亡他?
「哈哈哈!」
女子的笑聲自空中飄渺而來,等溫言回過神來,殳明城早已振臂一飛,黑色的人影如同一隻鳥兒飛上高高的城頭,消失在了京城之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百合香氣!
溫言失魂落魄地轉過頭,看著那神秘女子留下的觸目驚心,心似一顆巨石沉入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