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虎嘯滿洲 第四百八十四章 各路風潮 文 / 貪狼獨坐
八月十日,《紐約時報》再次刊登了哈雷特.阿班發來的報道。這篇叫做《災難後的哈爾濱——來自於一線的報道》無一例外的引起了各界的轟動!
同時,作為此次賑災的總司令屠千軍再次榮登《時代》週刊封面人物!而阿班的報道同時也被送到了羅斯福的手裡,看著這篇報道羅斯福沉思良久感慨萬千!
《災難後的哈爾濱——來自於一線的報道》: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哈爾濱乃至整個滿洲都可以鬆一口氣。我也可以繼續為大家報道事件的進程。
雖然大災過去了。然而,洪水所留下的是一片的狼藉。在大災過後,虎列拉、猩紅熱、白喉、麻疹等傳染病面臨著大規模爆發的危險。各處鐵路、公路、農田、村莊……等等大面積損毀。
超過二十萬的民眾只能是暫時居住在軍隊為他們提供的臨時帳篷裡,區別於去年的那場蔓延數省的大洪水,這裡不會出現饑荒。災民們每天在那些拯救下了他們性命的戰士們的帶領下對災區進行清理。
而他們的飲食則是由國防軍的戰士們負責,孩子們被集中起來,在一部分受傷的戰士的指導下學習文字和算術。他們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雖然面臨著疫病的爆發,但好在那位總督辦顏正清先生一早便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他和滿洲的內部總長袁金鎧先生一起組織了大量的救護隊,參與防疫和治療。而袁金鎧先生早已經在大災之前就已經和滿洲商務部總長楊宇霆先生一起收購了大量的藥品。
現在,楊宇霆先生正在奉天日以繼夜的忙碌著籌集各種物資送往災區。而那些損毀的道路則是在停課的東北大學的學子、東三省鐵道部和國防軍工兵部們的努力下逐步修復。
這裡我不得不稱讚那些東北大學的學子們,他們是我目前在中國所見過的最具有紀律性和責任感的學子。要知道,在中國以往遇到這樣的事情,學子們或許會氣憤的在自己的學報上怒罵當局的無能。
又或者是到處遊行抗議,或許一部分會選擇四處籌款用於賑災。可這一次,他們顛覆了我的認知。或許他們也顛覆了所有中國人的認知。
這些學子們沒有按照以往的習慣進行遊行、罷課,他們選擇了和學校進行溝通。而後在老師們的組織之下暫時休課。前往各處幫助鐵路和工兵部門進行道路的修復。
醫學院的學生們則是在老師的帶領下向東三省政府申請前往災區,而在道路基本修復後他們作為災區極其需要的醫生跟著籌集來的藥品一起進入了災區。
他們都在沉默的以自己的能力幫助災後重建,事實上我從一部分的學生們口中得知他們曾經試圖要進入災區進行抗洪,並向當局提出了申請。不過東三省當局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當局告訴他們。現在道路損毀嚴重,由於物資的缺乏所以要優先讓物資進入。不過當局請他們要做好災後重建的準備,於是學生們便安靜的在等待招喚。
這也是在之前的中國決不可能見到的,如果你知道中國最近的歷史你會瞭解這些學生們有多麼的桀驁不遜——他們甚至曾經衝擊、焚燒過總理、外交部長的住宅!
可他們現在卻心甘情願的在學校等待著當局的招喚,這在很多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後來我才瞭解到,這些學生們曾經接受過國防軍一定的軍事訓練。而他們也不是東三省外那些僅僅在校園裡呆著的花朵,他們在暑假的時候在東三省政府的組織下前往各級政府機關進行調研和協助地方處理一些政務。
我十分驚訝於東三省政府的這種做法。但現在看來這種做法是極為正確的。這些學生們身上我看不到其他地方那些學生們的浮躁,他們有著良好的紀律性和責任感!
由於參與過政務,他們十分瞭解政府機構的運作。同時也接受東三省政府的解釋,並耐心的等待安排。
不過相比起學生們,我最為驚訝的是災民們的安靜。在整個災區,至少我所見的沒有發生偷盜、搶劫、強姦……等等這些類似的暴力事件。而這些暴力事件,大量的發生在了去年那次影響數省的洪水中。
民眾們似乎十分的信任國防軍,他們安靜的等待軍人們對他們的安排。無論是清理他們受災的家園。還是對被沖毀的路段的修復。
在這裡,他們不必擔心會沒有吃喝。每天國防軍都會定時定點的給他們做飯,東三省政府的政務人員們給災民講解政府的救災措施。告訴他們政府會提供免費的種子並在收穫前給予他們資助。
在軍人的協助下一部分的房屋已經被修復。而那些倒塌的房屋也都被清理好。現在最缺乏的便是消毒水和建材,建材還算好。畢竟美國鋼鐵公司在滿洲直接興建的兩座號稱日產三百噸的高爐已經點火投產。
消毒水依然缺乏,不過中國人有著他們的自己的解決之道。那位傳奇的葛月潭道長帶著他的門徒和眾多的中醫來到了哈爾濱,他們的救治和預防措施看似簡單但卻十分的有效。
葛月潭道長動用他的力量購買了許多大蒜帶到了災區,順帶著他請東三省政府幫忙也購買了許多的大蒜!我一開始的時候對這種調味品的醫療價值產生了懷疑,但在哈爾濱的傳教士的資料讓我大跌眼鏡!
參加過一戰救護的艾斯特教士用他的經驗和書籍資料告訴我,早在19世紀法國的巴斯德就已經發現了大蒜的抗菌活性。
後來的研究證實,大蒜對很多腸道致病細菌,比如:常見的金黃色葡萄球菌、鏈球菌、大腸桿菌……等,有抑制和殺滅作用!
大蒜也因此而享有了「胃腸消毒劑」的美稱。最為讓人驚奇的是。細菌對大蒜幾乎產生不了抗藥性。
艾斯特教士還告訴我,1918年他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交戰雙方傷員與日俱增,加之氣候炎熱,傷口開始感染、化膿。戰鬥力大降。
但經過大蒜汁處理過的傷口。感染很快得到控制,大蒜因此被當時的前線官兵稱為「救命素」。當我興奮的拿著這些試圖給中醫們解釋的時候,他們的回應是嗤之以鼻!
後來好心的葛月潭道長給我解釋。自從公元前113年,漢代張騫出使西域時,把大蒜帶回中原之後,大蒜的食用和藥用就已經開始被研究了。
葛月潭先生拿出了好幾本書,上面都曾記載了大蒜作為藥物和預防疫病的主角出現。漢朝時候的《別錄》、唐朝李絳的《兵部手集方》,一直到明朝李時珍的《本草綱目》都有記載。
甚至宋朝人李迅還專門寫了一本《論蒜錢灸法》,而當我看完這些之後不禁目瞪口呆!我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隨著這位道長前來的中醫師們對我的發現嗤之以鼻了。早在數千年前他們的祖先就已經發現並記錄了大蒜的用處。
可笑的是我還在質疑這其中的作用,此後我對於這些中醫師們再也不敢小看。不過我還是弄不明白他們如何分辨出那些藥材。
因為我常常看到他們不過是在山區裡轉了一圈,便拿回來了一大堆的樹皮花草,然後煮成湯汁給災民們飲用。
我也被迫每天必須要喝上幾碗,因為我經常必須要在災區出現。無論是出於對數千年神秘醫學的敬畏,還是對疫病的恐懼我反正都得喝。說實話,味道真的不怎麼樣。
不過這些應該是真的產生了效用,至少疫病的發生我幾乎沒有見到。
而最近讓我最為感慨的是一個叫做蘇皓軒的國防軍戰士。其實之前我一直在猶豫是否要寫他的故事。但考慮再三我還是決定要將他的故事寫出來。因為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國防軍的力量優於中央軍和其他的軍閥。
蘇皓軒是國防軍一個普通連隊的排長,他是個很英俊的男孩子!高高的個子,圓圓的臉蛋笑起來會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一個大堤已經決口而他們的連隊作為搶築第二道防線的戰鬥正酣的時候。
這一天,我粗略估算他一個人至少就扛了600餘袋砂包,他的襠部被磨出縷縷血絲,雙手滿是血泡。他的雙腳潰爛了,可依然在堅持著工作。並不時鼓勵他身邊的戰友。
一開始我僅僅是以為他不過是一位很負責的戰士,但隨後國防軍的總參謀長兼第一軍團司令蘇宗轍將軍的到來卻告訴我並不是這樣。
我看見這位年紀不大的排長在見到了蘇宗轍將軍的時候高興的叫他:爸爸!這時候我才知道,這位將軍是他的父親!
但這對父子的會面卻並不溫馨,作為父親的將軍僅僅是看著兒子說了一句:「看看你的手,你還沒有我黑。」
就這麼簡單,就這麼直接。沒有一點愛憐不捨的神態。甚至說完這句話後,這位將軍便帶著參謀們離開此處去其他的堤壩了。
而作為兒子的蘇皓軒則是看著父親和以往一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繼續扛起沙袋衝上大壩。其實我知道,在他的連隊裡,他已經被戰士們稱為「酋長」公認是全連被哂的最黑的人。
這對父子。或許說明了一些問題。在中國的這些歲月裡,我見過不少所謂的「公子」。他們依仗著父輩的權勢,肆無忌憚的為非作歹!吃喝嫖賭,甚至強暴婦女的事情時有發生。
可這位少尉排長,卻在以一個少尉的軍銜在這個最為危險的地方做著最為辛苦的工作。他的中將父親沒有把他調離災區躲避,而他自己也沒有離開的意願。
他的父親或許不知道,長時間的超強度勞動,使蘇皓軒一米七八的個子,體重只剩下了一百來斤。
而作為兒子的蘇皓軒更不知道,有著一把年紀的將軍父親在抗洪前線竟然三天三夜沒上過廁所、沒合過一次眼,甚至沒吃過什麼東西,長期奔忙在大壩上讓這位將軍的臉上曬起了水泡。
但這一切我都知道,因為我一直在前線的堤壩和總指揮部之間奔波。最讓我訝異的是,當我要把他們的事跡寫出來的時候這對父子不約而同的要求我不要描寫他們。
「你應該去採訪我們的戰士,看看他們在幹什麼。聽聽他們在說什麼。把他們記錄下來。」這位將軍和他的兒子同時表示。
「我們希望,外面的人們記住我們的將士們做過什麼。他們才是英雄,而我們不過是做了點微不足道的、本分的事情。」
但我覺得,我應該寫下這對父子。於是。我違反了他們的意願將他們的事情記錄在了這次報道中。
明天,我終於有時間休息一下了。因為大部分的救災工作已經完成,剩下的是災後的建設。最後的一條鐵路已經被國防軍打通,建設物資將會源源不斷的送來此處。
而接替國防軍工作的學生們已經出發了,他們將會在一部分留守的國防軍的協助下處理一些政務和建設事物。其餘的部隊將會撤離這裡,他們將回到駐地進行暫時的修整。
而後回到他們的駐地,建設工作則多是由國防軍的工兵部們來完成。
最後。我恭賀那位猛虎總司令再次榮登《時代》週刊的封面!這裡面可是有我不小的功勞,或許我應該向這位總司令申請一枚獎章!
——哈雷特.阿班,記錄在大水後的哈爾濱。
這篇報道,被南京《中央社》極為罕見的全文轉載。而同時,《申報》、《大公報》、《泰晤士報》……等等國內外著名報紙也都全文轉載!
再一次的,國防軍和遠東之虎的大名響徹世界!在報道發出後的第二天,美國發言人表示國會正在商討加強與滿洲的合作,並準備提供二億美金的國家貸款。
英國議會同時表示。議會也正在考慮加大與滿洲的合作。並提供八千萬英鎊的國家貸款。
作為東三省政府的總督辦顏正清自然懂得什麼叫投桃報李,在英美宣佈了加強合作並提供貸款之後外務總長楊宇霆宣佈,將和英美兩國加強合作。並預計將聘用超過十萬的英國工人、技師和工程前來滿洲。
而對美國的名額則是提供六萬!當然。楊宇霆同時宣佈這僅僅是暫時的。隨著東三省的發展那麼外聘人員將會逐步增加。
拿到了十萬人名額的英國人欣喜若狂,他們趕緊組織了一個商務投資團並一個軍事訪問團前往滿洲進行訪問。當然,英國人絕對不會說軍事訪問團裡的兩艘伊麗莎白級戰列艦之所以前往是別有用心。
拿到了訪問申請的國防軍海軍司令沈鴻烈樂的眉開眼笑的,兩艘戰列艦哪!想想這老海軍就要流口水,於是他連夜殺到楊宇霆家裡逼著他立即簽字同意。楊宇霆這段時間睡覺都沒有時間,被沈鴻烈這麼一騷擾只能是苦笑著罵了他幾句老王八然後簽字了事。
這下美國人坐不住了,他們趕緊讓曾經到訪過中國精通漢語的羅斯福州長組織了一隻新的商務團隊前往滿洲進行訪問。
英國的麥克唐納內閣拿到了招工名額後,顯然讓他們的支持率提升了好幾個百分點。失業的英國人都希望能夠獲得一份工作,前往滿洲則是成了很多人願望。
原本競爭總統之位的美國候選人們也想爭奪前往滿洲的訪問的名額,但一來他們沒有羅斯福精通漢語並到訪過的經驗。二來。國會擔心他們搞砸了於是還是選了羅斯福前往。
英美列國對滿洲連著貸款貸投資的,不禁讓身在南京的汪兆明等人嫉妒的眼眶發紅!他們現在缺錢哪!孫科說過這樣一段話。
「以言財政,幾年來債台高築,羅掘已空,中央收入每年本有4萬萬,但除還債外。能用之款不及1萬萬。欲再發債則抵押已盡,且市面債券價格,不過二三成,即強發行,於事何補?最近財政、稅收,每月不過600萬,而支出方面,只軍費一項,照前月財委會核減之數,每月須1800萬。」
自宋子文下台後。黃海梁派員接收國庫,裡面空空如也未得分文現金,而宋子文還拖欠銀行界1000萬的賬單。可憐的黃海梁本人在財政界既無資歷,又無特定銀行做背景。處於孤軍無援的境地。
雖然他曾到上海想籌款1000萬,經多方設法,求爺爺告奶奶也才搞到300萬,照當時軍政費每月2000萬元計算,僅夠4天開銷。
由於財政無法解決,黃海梁只代理了20多天的財政部長便自動辭職了。孫科的行政院長也擔任了不到1個月時間,便改由汪兆明擔任。
孫科下台後。對蔣、汪十分痛恨。下台後孫科在上海出資辦了一個《民眾週刊》,由王崑崙主編,寫文章把蔣、汪罵得一塌糊塗。
孫科和黃海梁下台後,南京國府幾近破產。無奈之下汪兆明只能是又命宋子文為行政院副院長兼財政部長。可惜宋子文不領情,一副和蔣中證共存亡的態度,堅決不受!
如果用後世的網絡語言來形容現在汪兆明的心情,那就是蛋疼加苦逼。為了錢的事兒,他愁的頭髮都白了。而沒了錢。那些原本支持他或是中立的南京國府政要們便開始不滿了!
蔣中證萬般不好,至少他還給發工資不是?!你汪兆明就算萬般好,可你不給發工資啊!不給發工資那咋整?!大夥兒都得吃喝養家哪!
一時間。怨聲載道四起!原本將蔣中證弄出去的國府大員們開始頻繁的接觸蔣中證,或是通過宋子文等人給蔣中證遞話:國府啊∼還是你蔣中證來做吧!
汪兆明不是不知道這些情況,而是他完全的無可奈何。幾個原本支持他的國府大員已經暗示他汪兆明:最遲十月份,如果再搞不來錢的話。要麼你自己滾蛋,要麼我們動手讓你滾蛋!
汪兆明知道那些大佬們真的不是說笑而已,他們會這麼做!如果真的發生了,他汪兆明將會成為民國以來第一個因為缺錢被趕下台的領導人。
於是,缺錢到就快要抓狂了的汪兆明得知英美兩國大量貸款外加商務合作滿洲如何能不嫉妒的發狂?!但他更知道,自己別想從滿洲那裡扣出一分錢來!
滿洲遭災了,作為國府你不撥款也就算了還找人家收稅?!這會是政敵們的好借口。
而出去汪兆明之外。深陷危機的日本也是嫉妒的眼眶發紅!臥槽,老子都窮死了結果你個滿洲一口氣搞下來那麼多的貸款!還順帶著吞下了那麼多的項目建設!
你叫大日本帝國情何以堪?!而同時,日本的其他財團和軍人們則是對內閣當時做出放棄滿洲的決定而暗自生恨!在他們看來,這是內閣做出的最愚蠢的決定!不然今天那些貸款和資源都是屬於大日本帝國的!
然而,他們從未考慮到如果是日本人佔據了東三省的話英美等國是否會給予他們貸款。
這在他們看來是理所當然的,於是其中的痛恨內閣出賣了他們的利益!原本僅僅是軍隊內的暗流。開始緩緩的向著整個日本的工商界蔓延!
日本靜岡縣御殿場市,一間古式的日本莊園內。
幾個穿著日本陸軍、海軍軍裝的男子恭敬的跪坐在一間房間前的榻榻米上,那房間的門是關閉著的沒人能夠看到裡面發生了什麼。
這處莊園建設的很有日式的「靜」之意,潺潺的流水被引入了假山上的石峰。而水車則是在不斷的轉動著,青松聳立在院子的四周。
櫻花樹被種在了房間的邊上,塊塊的青石按照一定的循序排列著一直從院子門口延伸到了房間的榻榻米前面。
「那位猛虎是一位極好的對手,我帝國的軍人就應該有這種捨命與他廝殺的心!」良久後,一個略有些沙啞的蒼老聲音從房間內傳出來!幾個穿著軍裝的士官們趕緊恭敬的將頭伏下。
「關東軍那群蠢貨!他們假借我的名義發動了滿洲事變,而那些圍繞在天皇身邊的小人也在鼓動陛下胡亂承認那個什麼狗屎滿洲國!」那聲音低沉而聽不出有什麼憤怒,但那指責卻讓人感到了這聲音的主人那一絲絲的威嚴!
「我曾說過,我最為討厭的便是乘人之危謀奪他國領土的行徑!不過如果是和強大的敵人戰鬥,那是身為武士的榮耀!」那聲音頓了頓,繼續低沉的道:「去做你們想做的吧!」
「哈伊!!」那幾個士官大聲應道,隨後站起來躬身緩緩的退出了院子。
當他們走出院子之後,抬起頭互視一眼。他們明顯的看到了幾人眼中那股掩飾不住的興奮,站在最右邊的那個男子顫抖著沉聲道:「山岸君!前輩已經認同了我們的理念了嗎?!」
那被叫做山岸的男子狠狠的點了點頭,沉聲道:「八木!前輩已經同意了!那麼。為了帝國的命運!諸君便請與我一起努力吧!」
「哈伊!!」大聲應喝之後,這幾個人緩步離開了這處院子。
當夜,二十餘人秘密的來到了東京的一處隱蔽的小酒館內。他們並非是一起到來,而是分批悄悄的進入了酒館。沒有人穿那些有標識的服裝。所有人穿著寬鬆的和服。
進入了酒館之後,他們便在早已經等候著的一個面目陰冷的漢子的帶領下穿過酒館。走過一個小街道,而後進入了一處不起眼的小院子內。
當所有人都到齊了之後,房間背後的一扇牆被拉開!四個臉色如冰般冷的漢子顯露在了這些軍人的面前!那個叫八木的男子失聲叫道。
「橘孝君、大川先生、本間!頭山先生,你們怎麼都在這裡?!」聽著八木的話,那個被叫做頭山的男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對著他們沉聲道。
「家父覺得我應該是出來鍛煉的時候了。這種事情。既然是他同意的又怎麼能夠少的了頭山家的人?!所以我必須要去。」
八木他們聽得頭山如此說,肅然的對著頭山一個鞠躬沉聲道:「主幹大人廣博的心,吾等不及也!」
這時候那個被叫做大川的男子臉色露出了一絲微笑,對著八木他們便沉聲道:「那麼,為了不辜負主幹大人的期望,我們更應該將此事做好!諸君,讓我們來詳細的說說明天的事情吧……」
「哈伊……」八木他們大聲應道!這時候,那個被叫做橘孝的男子拿出了一張東京的詳細地圖擺在了榻榻米上。對著八木他們沉聲道:「這便是東京的地圖。而我們的目標是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橘孝的手指點在了上面的幾個位置,分別是:總理大臣官邸、內大臣牧野伸顯官邸、執政黨立憲政友會的總部、三菱銀行及警視廳!
說著,橘孝對著眾人沉聲道:「其他的目標並不重要。但犬養這個人必須死!如果不是他,那麼帝國又怎麼會失去滿蒙!是以,為了帝國的利益他必須去死!」
八木他們狠狠的點了點頭,隨後橘孝笑著分配了人手調配了時間。有十一人被分配前往首相官邸,負責一定將犬養毅幹掉!
其餘人則是分成兩隊,前往內大臣牧野伸顯官邸、執政黨立憲政友會的總部。最後三隊將會在三菱銀行或是警視廳會合。
當任務分配完畢之後,橘孝收起了地圖對著八木他們沉聲道:「明天傍晚5時,首相府的力量將會被暫時的調開,但我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你們必須加快動作!否則,我們的行動將會被迫失敗!明白嗎?!」
「哈伊!!」八木他們躬身對著橘孝大聲應道!橘孝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他們沉聲道:「記住!必須確認犬養的死!其餘的,不過是其餘的!主幹大人已經招呼好了,我們不會有事!事情完畢後遇到警察不要抵抗,但是也不要說!一切有主幹大人來做,明白嗎?!」
「哈伊!!」八木他們無比激動的對著橘孝恭敬的鞠躬大聲應道!而那被叫做頭山的男子這時候開聲說話了,卻見他對著這些士官們沉聲道:「諸君。帝國之命運在明日一戰!為了帝國!為了天皇陛下,諸君當奮力之!」
「哈伊!!」八木他們轉過身來,對著頭山大聲應道。而後,眾人商討了一些細節便分批悄然散去。當夜,八木等人悄然的從軍械庫裡拿去了槍支和一些彈藥。
而管理槍械庫的人卻恍若未覺,完全當八木他們不存在似的任由他們的動作。八木等人心中一喜!拿著槍支便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中裝卸上油。
同時,海軍的山岸等人也發現自己拿取武器並不像以往那麼的嚴格。完全就是任由自己拿取,他們知道這是那位主幹大人的力量!強忍住內心的狂喜,他們和八木一樣將武器拿回了自己的宿舍內拆裝擦拭。
1932年8月13日是星期六,天氣晴好。
犬養獨自在首相官邸休息,一名醫生來為他治療鼻子。吃過晚飯,他的夫人在朋友的邀請下出門會面去了。而秘書已經下班回家。
好一會兒了,幫著犬養治療鼻子的醫生順便的幫他檢查了一下身體。粗略的檢查完畢後,醫生笑著對犬養道:「首相大人!您的身體未檢出任何異常,非常的健康!」
犬養聞言笑呵呵的做起來,對醫生便道:「全身查遍了也沒有異常?!哈哈……那我興許能再活個100年吧!來,常常這早春的茶!很是清香呢!哈哈……」
說著,犬養毅和自己的一起走出了房間進入客廳,喝起了茶。
傍晚五點,那些原本護衛在首相住宅附近的護衛悄然的走開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離開。
傍晚五點半,十餘名海軍青年將校和陸軍士官見習生悄然的出現在了首相官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