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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嘯滿洲 第四百八十三章 光輝的印記 文 / 貪狼獨坐

    七月二十三日,大雨傾盆!松花江各條支流河水瞬間暴漲,不過已經有了第一次洪峰經驗的國防軍將士們沒有了開始的緊張,所有人的有條不紊的將一個個的沙袋運上了大堤不斷的加固、墊高!

    另有補充過來的將士們在四處巡查管湧、泡泉,麻袋、大布袋一堆堆的被運送到了堤壩後面,戰士們不停的裝填泥土然後將這些沙袋運上大壩去!

    一些裂開的缺口,則是有著一大群的國防軍將士們挽著手赤紅著眼睛怒吼著抵抗著一次又一次的巨浪!而他們身後,一大群的國防軍戰士們則是不停的在打樁、填沙袋!

    這一幕,在各處洪峰所經過的堤壩上不斷的在發生。除去一些穿著國防軍軍裝的戰士們之外,也隱約可見一些穿著普通粗布衣裳的漢子們在幫忙壘堤!

    大雨中,阿班冷的有些瑟瑟發抖。他們嘴唇泛白的看著那些在雨中怒吼著扛著沙袋不斷撲向大堤的國防軍,心中升起了絲絲的敬意!

    阿班一路來到了呼蘭縣,在這裡他看到了自己的第一個同胞。如果不是這個人用著英語和他打招呼,他恐怕無法置信可以在這樣的場面見到自己的同胞。

    「哈嘍∼阿班!我的朋友!你來到這裡是要找什麼人嗎?!」阿班聽著這強調熟悉的美式英文差點兒眼珠子都掉下來了,他定睛一看!卻是一個滿身泥濘的高大身影在自己身前不遠處咧嘴笑著。

    「哦∼我的朋友!原諒我不能和你握手了,我現在全身的泥濘就像是從泥坑裡跑出來的那些豬∼」這渾身泥濘的漢子哈哈的自嘲一笑,對著阿班便道:「我能幫你什麼忙嗎?!難得在這樣的地方見到一個美國同胞呢!」

    阿班有些不可思議的望向這漢子,高聲道:「上帝!您……您是艾森豪威爾中校嗎?!上帝!我簡直認不出您了!您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艾森豪威爾成為了屠千軍這裡的教官之後,美國陸軍便將他的軍銜提到了中校。1920年開始艾森豪威爾的軍銜便是少校,這時候也應該提一下了。

    「哈哈……我的學員們來了。所以我就來了!」艾森豪威爾毫不介意的哈哈一笑!他和阿班倒是認識的。不過交往不深。但在這樣的場合難得碰到一個同胞,艾森豪威爾自然不吝嗇表達自己的善意。

    「我猜你是要找那位猛虎吧∼」艾森豪威爾對著阿班調皮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呵呵一笑對著邊上一個一口氣扛起四個沙袋滿身髒兮兮的壯漢道:「諾!那便是我們的總司令。不過他現在肯定沒有時間接受你的採訪。」

    便在這個時候,那扛上了四個沙袋看不清容貌的漢子對著艾森豪威爾便叫道:「艾克!你要是再不來,那我可就算你輸了!回去你要請整個學院大喝一頓!」

    「哦∼我說屠!別這樣!你知道我的薪水不多。要是這麼來一次我的老婆孩子誰養啊?!」艾森豪威爾哭喪著臉,跑過去扛起一個沙袋便呼哧呼哧的向著大壩跑去。

    「哈哈……艾克!別以為我不知道美國陸軍還會給你外派補貼金!」扛著四個沙袋的漢子哈哈一笑,健步如飛!對著艾森豪威爾便道:「你可是紳士哪!不能耍無賴!哈哈……」

    艾森豪威爾只能是哭喪著臉扛著沙袋和這漢子一起跑上了大堤。而此時的阿班簡直不敢相信這便是他所認識的那位猛虎!

    阿班熟悉的屠千軍,經常性穿著合體而威嚴的軍裝!肅然而略顯冷漠,對於軍容、軍姿的要求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因為他曾經看過屠千軍在訓練部隊軍容軍姿的時候,竟然每一步都要一模一樣!甚至,皮鞋上掛著磚頭來練習!

    這種嚴苛,是阿班不曾在其他部隊內見到過的。其實阿班不知道,這是上輩子屠千軍習慣的軍容軍姿的後遺症。他完全忍受不了這一世看到的那些狗屎一樣的軍容軍姿。於是從老四營時代開始他對軍容軍姿的要求就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

    三人成行、兩人成列,正步走、齊步走。屠千軍完全是以後世軍隊的軍容軍姿要求來訓練部隊,加上對軍容軍姿要求嚴格的鐵錘潘興的欣賞。是以阿班一直以為屠千軍是個嚴肅的軍人典範。

    可這一刻的屠千軍。完全的顛覆了他的看法!此時的屠千軍滿身的泥濘,卻毫不介意的扛著沙袋大聲說笑!並健步如飛的跑上了大堤。將沙袋堆在了堤壩上!

    這裡的氣氛並沒有阿班在其他的堤壩上看到的那麼的緊張,但這些動作完成起來卻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流暢!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情,除去作為總司令的屠千軍偶爾說上幾句話之外,沒有人多說什麼。大家都在忙碌著將子堤建好!

    這時候,也是一臉泥水的尚迪南急匆匆的跑到了屠千軍的身邊沉聲道:「總司令,上游發來電報!新的洪峰已經衝下來了!讓我們盡快防備!」

    而聽得這話的屠千軍猛的瞳孔一縮,對著將士們便怒吼道:「弟兄們!加把勁兒!趕緊在子堤後面加固!洪峰已經下來了!」

    「是!!」所有人大聲應喝道,手上的動作在不斷的加快!可洪峰到來的速度實在太快,才剛剛拿到電報不久那「隆∼隆∼隆……」的洪水奔騰之聲已然傳來!

    眾人遠遠的看去,那浪頭甚至已經要和整個新建的子堤持平了!也就是說,只需一個浪花下來,這個搖搖欲墜的臨時子堤就很肯能直接被衝垮!

    而在這堤壩的後面,則是一晌晌的好地啊!這時候洪水已經近了,可眾人的裝填速度顯然是跟不上水流的速度的!怎麼辦?!一時間,所有人的心裡都涼了半截!

    「轟隆隆……」隨著洪水猛的奔騰而下,眾人的臉色隨即凝重了起來!但見那山洪帶著萬馬奔騰之勢狂奔而來!

    「所有人堅守堤壩!艾克,你帶人下去檢查管湧!尚迪南。你立即致電下游!洪峰彙集。已經超過了一米五的堤壩!讓他們加高子堤!!」

    「是!!」艾森豪威爾和尚迪南同時應道,隨後帶著人便分頭跑了下去!屠千軍這時候猛的便向著堤壩下跑去!他臉色鐵青的扛起了幾根鋼管衝上了堤壩,對著將士們便吼道:「加固!!」

    「是!!」留在堤壩上的將士們趕緊將這些鋼管卸下。一根根的敲進了堤壩內!一塊塊的木板被填了上去!

    沙袋隨後也在加填,便在此時!轟隆隆的洪水終於撞上了堤壩!

    「喀拉……」一聲脆響!墊在沙袋後面的木板竟然開裂了!一絲絲的水流開始順著這裂縫緩緩的滲入!那涓涓溪流在不斷暴漲的河水中逐漸擴大!站在堤壩上的國防軍的戰士們心中猛的一涼!堤壩要破了!

    而便在此時一輛坦克不知道什麼時候「嗒嗒嗒……」的開上了大壩!眾人愕然的看著這輛坦克就這麼被開到了缺口上,此時一個漢子從車上伸出頭來怒吼道:「給老子一根繩子!!快!!」

    聽著這男子的話眾人沒有多想。趕緊將一根麻繩丟到了這漢子的手裡!而這漢子拿到了麻繩順勢在自己的腰上纏繞了幾圈,怒吼一聲!開著坦克便衝向了那已經開裂的缺口!

    「轟隆隆……」一聲雷響!這坦克猛的便一頭扎進了水中,而那駕駛坦克的漢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坦克中跳出來,抓著繩子便吼道:「癟犢子玩意兒!快把老子拉上去啊!!」

    這時候目瞪口呆的眾人才七手八腳的將這漢子拉了上來,這漢子上來後呼哧呼哧的大口喘著粗氣,看著那滲水漸漸減緩的子堤鬆了口氣。

    這時候扛著四袋沙袋衝上堤壩的屠千軍臉色驟然變冷,他將手上的沙袋放下。對著那綁著繩子滿身泥巴的漢子便喊道:「朱忠!!」

    那開著坦克便衝入洪流的便是在戰場上被艾森豪威爾親口誇過的朱忠!這漢子聽自家的總司令的聲音,立即一個肅然的立正大聲應道:「到!!」

    這時候朱忠才想起來,自己可是把坦克直接丟堤壩上了!剛才情況危機。大家來不及多想。可這時候朱忠心疼了,國防軍的裝甲兵本來就沒有多少坦克!這丟了一輛就少一輛啊!

    而且,那輛坦克本來就是屬於他的!這下丟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呢……

    「你個混帳犢子!誰讓你開著坦克沖堤壩的?!你狗日的不會開到邊上叫大夥兒推下去啊?!」屠千軍的一陣怒吼。讓朱忠愣住了!不是在罵自己把坦克開下堤壩的事情嗎?!

    「司令……我把坦克丟了……」朱忠楞了一會兒,有些哽咽的對著屠千軍顫聲道。這坦克。可是跟著朱忠一路訓練、從戰場上廝殺下來的啊!

    屠千軍看著這七尺高的漢子竟然眼眶紅了,不由得歎了口氣。拍著他的肩膀沉聲道:「坦克沒了,咱再買就是!你們才是我們國防軍的基石,要是你們沒了咱東三省的老百姓誰來保?!我讓你們不怕死,不是讓你們去送死!打仗都得講策略,多動動腦子!!」

    「是!!」朱忠對著屠千軍猛的一個立正,便大聲應道!

    「你現在帶著坦克營的弟兄們馬上去,把坦克開上來!」屠千軍拍了一下朱忠的肩膀沉聲道:「小心點兒,別壓垮了大壩!」

    「是!」朱忠大聲應喝,大吼了幾個名字隨後便帶著他們一起衝下了堤壩「嗚∼」的一聲將滯留在大壩下的坦克發動起來!沒一會兒,朱忠已經將坦克開上了堤壩!

    朱忠不是傻子,他們自然知道屠千軍要幹什麼!於是他們都將坦克開到了大壩上,隨後那些個國防軍的將士們心神領會!喊著號子將這些坦克全都一輛輛的推下了那即將崩裂的大壩!

    這次這些坦克過來,多是為了運輸一些物資。但他們卻沒有想到,自己的愛車也變成了抗洪物資。好幾個坦克兵抹這眼淚一咬牙便將這坦克推下了洪流!

    有著七噸的坦克壓陣,那些滲水的地方終於漸漸的減緩。而將自己的坦克推下了洪流的坦克兵們來不及為自己的戰車哀悼,便咬著牙扛起沙袋便堆上了各處滲水口!

    「我的上帝啊!!我的坦克!!屠!!你個該死的混蛋!!」剛剛從下面檢查管湧趕回來的艾森豪威爾看著自己心愛的坦克就這麼咕嘟咕嘟的沉入了江中,不由得赤紅著眼睛對著屠千軍一陣的怒吼!

    「該死的!坦克是誰開的?!這事兒是誰幹的!這是個混蛋!狗娘養的私生子!我要斃了他!」激動的兩眼赤紅的艾森豪威爾看著那逐漸下沉的坦克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這些是他教習用的坦克啊!跟著他上過戰場的啊!

    甚至激動之下。艾森豪威爾竟然用著英語在叫罵著。那些個坦克兵們被自己的指揮官這麼一罵。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吧嗒吧嗒的便掉了下來。

    屠千軍走到了艾森豪威爾身邊沉聲道:「艾克,你看看著江水!再看看後面的農田、城鎮!你覺得我們有得選擇麼?!」

    艾森豪威爾被屠千軍這麼一說,頓時啞火了。好一會兒才對著屠千軍悶聲道:「屠。我向你道歉!剛才我太激動了,的確!這些農田和村鎮更為重要!」

    說著,艾森豪威爾聲音有些顫抖的道:「但。那些是我的心血啊……我和我的學生們駕駛著它們上過戰場!我們並肩殺敵!我們……」

    艾森豪威爾摀住了眼睛說不下去了,跟著三炮去戰場是他平生第一次在戰場上戰鬥!而他的武器,便是那一輛輛的推入了洪流中的坦克!

    「當洪水退去的時候,我們會將這些坦克打撈起來!」屠千軍看著艾森豪威爾肅然的道:「我向你保證!你和你的學員們會擁有更新型的坦克!我發誓!」

    艾森豪威爾只能是苦笑著點了點頭。事情已經這樣了,不相信自己又能如何呢?!此時最大的洪峰已經過去了,國防軍的將士們終於可以喘口氣。他們癱坐在地上,看著那滾滾洪水心中猛的升起一股自豪!我們又頂住了一次!

    而這一切,都落入了阿班的眼中。他走進了愣愣的看著江水的朱忠,對著他沉聲道:「朱。那可是你的愛車!你曾駕駛它奔赴戰場,剛才你開著它衝下洪流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猶豫嗎?!」

    朱忠雙目無神的看了一眼這個問自己話的傢伙,他認識這傢伙!好像叫阿班。是個什麼記者。隨即他望向了艾森豪威爾。後者對著他點了點頭。

    他這時才向著阿班沉聲道:「那會兒來不及多想了,大堤要破了後面的鄉親們可都都遭殃了!這可是上千晌的好地啊……我能多想什麼?!」

    說著。朱忠站了起來!看著那已經沉沒了的坦克對著阿班輕聲道:「它們被買回來的時候,為的就是保護鄉親們!現在為了保護咱東三省的鄉親們堵住大壩,也算是盡到了它們的本分了……」

    聽著朱忠的話,阿班若有所思的將這段話記錄了下來。隨後,帶著崇敬的目光看著這位略顯疲憊、渾身泥濘的漢子……

    其實,這樣的情形在其他的地方不斷的發生!在大堤塌陷和軍車之間,這些國防軍的將士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將自己的戰車推入了洪流之中!

    要知道,這時候國防軍的戰車可不比後世哪!東三省所生產的也只能是有限的一些貨車而已,坦克更是推一輛少一輛!

    可沒有人猶豫,當大堤即將被衝破的時候那些開著汽車、坦克的國防軍漢子們怒吼著將自己的戰車推入了缺口中!隨後,危機解除。但他們卻愣愣的留著淚看著自己的夥伴就這麼沉入了堤壩內……

    有一個洪峰過去了,可這場對抗洪水的戰役已然沒有停止。隨著雨越下越大,新的洪水正在醞釀中。等待著這些將士們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挑戰!

    在大災發生後,《奉天日報》緊急派出了記者前往災區採訪。大量的災區故事被刊登在了報紙上,無數的人在這些故事裡潸然淚下……

    「雞蛋的故事:事情發生在七月二十三日,洪水後的第四天,我們的軍隊已經到達我的家鄉,在沒休息的情況下直接奔赴到了離我村不足4公里的建山村去救人。

    當軍人們救援完了以後準備走。發生了一件洪水中的小事——我的鄉親們把軍人拉到一個還沒完全倒下的房子裡。軍人看到的是十幾碗正在冒熱氣的雞蛋,阿媽說:「來把雞蛋吃了吧,你們一天了都沒吃點熱東西」當時軍人們的反映是。一聲令下全體逃跑。

    鄉親們全部睡在了門口說:「不吃就從我身上踩過去」軍人們的逃跑沒有成功。半強迫式的吃下了這些雞蛋。

    一碗雞蛋,看著報紙的你可能不知道這雞蛋的珍貴。危巢之下豈有完卵?這些雞蛋是鄉親們唯一剩下的食品,他們給了我們的國防軍……」

    「一份餅子:軍隊到我大爸村子那天。人救完了給鄉親們說:「老鄉,先克服一下物資明天就來」說完留下乾糧,就要走了。

    大爸問一個當兵的,那你們吃什麼呀?那軍人不會撒謊,說我們還有,大爸不相信摸了他的包,沒任何東西了。

    軍人從我大爸的委身的高地裡涉水到鎮上至少要一天,他們東西都給鄉親了,那就說明他們要被餓整整一天!

    大爸悄悄的給周圍幾個鄉親說了後。一下全村人都知道了,拿這些乾糧去給軍人。軍人推辭,推辭再推辭。最後一句「跑步走」一溜煙全部跑了。

    鄉親們站在村口。嗚咽的喊:不要跑。慢點走。

    當我找到了大爸的時候,他清楚的說明了他們是哪支部隊——國防軍第二軍團第五軍。20個被餓了一天的軍人。就是第五軍的軍人們……」

    《紐約時報》上,阿班的報道更是牽動了各地華人乃至災難中美國人的心。他們不可思議的看著報紙,甚至不相信上面說的是真的!但一幅幅的相片告訴他們,這位阿班記者所說的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絕對不會相信會有軍隊為了救災而不顧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也不相信有人會瘋狂的為了堵住即將崩潰的大壩而開著坦克衝入洪流!」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不會相信一個掌握著數十萬大軍、擁有著近兩百餘萬平方公里領地的總司令,會不顧生死的在大堤上搶險!」

    「這是一支不可思議的軍隊,他們做到了這顆星球上有史以來第一次的軍隊式搶險!從前的中國沒有,從前的西方沒有。無論是古羅馬還是先秦時代,我們都看不到會有軍隊作為主要的力量用於抵抗災害!」

    「但在這裡!在滿洲我看到了!在這裡,他們奮力的呼號著超負荷工作!僅僅是為了保住身後的民眾,用他們的話說:作為軍人,一切試圖要傷害民眾的都是他們的敵人!而作為軍人,他們要做的就是將一切的暴風雨阻擋在民眾的門外!」

    「在這裡,我看到了人性最為光輝的一面!這些可愛的軍人們,他們怒吼著用胸膛堵住了即將崩潰的大壩!但卻柔情的把自己最後一塊餅乾放在了災民面前,欺騙他們自己有東西吃——實際上他們僅僅能喝到一些乾淨的飲用水。」

    「他們將自己的軍用帳篷全部讓了出來,給災民們居住。而他們自己卻在露天的大壩上忍受著蚊蟲的困擾。這一切,都讓我無比的震撼!」

    「最讓我永遠不能忘懷的是,在齊齊哈爾大堤險段上,為了堵住潰口,保衛生命線的鐵路不被水淹,兩百多名戰士已經苦戰了十幾天了,衣服都被水泡爛了!出發時,由於情況緊急,他們幾乎都沒有帶什麼換洗衣服就衝到了抗洪大堤!」

    「這時,兩百多名國防軍戰士已經顧不上許多了,乾脆脫下礙事的衣服,全部**往大堤上搶運沙袋。看到這樣的場面,我被深深地震撼了!這是我看到的抗洪救災最悲壯的一幕,那情形讓我永生難忘。」

    「在這裡,人的靈魂在這裡淨化了,沒有邪念沒有色情沒有貪慾,只有高尚和崇高。可惜當時的情形我的相機卻壞了,不能拍照片。但這的確是一幅人類抗洪史上最壯美的圖畫!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還有一次到抗洪前線去採訪。由於我認識他們的總司令。於是這個部隊的團長讓我對下面的將士們講話。我看到幾百名戰士泡在水中,我想我能說些什麼呢?我沒有說話,而是一下子跳進水裡。和戰士們一起抗起沙袋。我覺得這是我最好的講話,也是最強有力的現場動員。」

    「當我將這些記錄下來的時候,我已經潸然淚下。我忽然明白。為什麼這只軍隊能夠擊敗蘇聯人、能夠擊敗日本人!這種精神上的豐碑,是別的部隊不能夠比擬的。甚至,我敢於說!這只軍隊,是我所有的歷史觀中認識的最好的軍隊!沒有之一!」

    「當你們看到這篇報道的時候,我已經出發前往賑災現場了。這次不是為了報道,完全是因為我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分子!我想和他們一樣,在大堤上怒吼著為了身後的民眾而奮戰——《紐約時報》哈雷特.阿班,記錄於大水中的哈爾濱。」

    而阿班的報道發出後,更多的國際援助分沓而至!各地華人華僑有組織的向受災的滿洲進行捐助。僅北美司徒美堂的致公堂便捐贈了超過兩千噸糧食、三百萬美金!並由貨輪運往滿洲!

    這些故事,不斷的讓人們潸然淚下。此時,在課堂裡上課的學子們坐不住了!在和學校商量之後。他們隨著老師們一起走出了課堂!前往了災區準備參與救災!

    這時候。更壞的消息傳回來!漫延的洪水將一部分的鐵路和公路衝斷,多數災區成為了孤島!救災物資無法運送進去。學子們聽聞了之後毫不猶豫的投身進了修復道路的工作中去。

    在歷史上記載:哈市道裡、道外十餘萬災民向南崗馬家溝、香坊高地潮湧而來。約5萬餘人在極樂寺、文廟、大直街、山街等地露宿。有無一席以避風雨者,其狀慘不忍睹。此間,猩紅熱、麻疹等傳染病流行,其勢猖獗。

    但此時,有了國防軍則情況完全不一樣!軍人們沉默的給這些災民們搭建了臨時的帳篷、板房。糧食一時送不上來,他們便拿出自己不多的糧食讓炊事班煮粥給災民們吃。

    而他們自己,則是盡量飲水而少進食。

    面對著滔天的洪水,顏正清他們也沒有閒著!災情之初,顏正清便親赴哈爾濱市,籌備成立「哈爾濱防水委員會」。

    隨後,在南崗原道勝銀行設立國際救濟北滿水災委員會。在顏正清的要求下,東省特別區設立的水災非常委員會與市政籌備所設立的防水委員會合併,在市政籌備所內成立哈爾濱水災緊急委員會。每日動員馬車80輛,船40只運送各種物資前往災區。

    洪災發生後,內務部總長袁金鎧匆匆趕來!帶著各種籌備來的疫苗、藥物和召集來的醫務人員在哈爾濱成立「水災緊急委員會設防疫部」。

    東三省政府在忙碌,道觀裡一直沒有吭聲的葛月潭忽然召集了信徒!宣佈要組織義捐,隨後更是將自己的畫作、字帖進行義賣!並組織了斗姥宮、奉天城裡的中醫們前往災區進行賑災!

    八月三日十一時許又有雷雨,水位繼續上漲,松花江測量水深已達十五尺八寸。經國防軍將士奮戰,洪水終於褪去。然,損失極為慘重!剛剛修復的公路及數百米鐵路被沖毀。

    八月四日,從午後洪水始見退落。

    八月五日,水位大幅下降,查洪水高峰時,已超過壩頂三尺餘,今日與堤頂平,但從船上展望東西兩山之間尚為一片汪洋。

    八月六日,水又下降四尺餘。

    八月七日,天氣陰冷,午後稍晴,水合計下降五尺,但縣屬內水深尚有四尺。

    八月八日,昨夜降雨,今早轉晴,水又下降七八尺,各街道已見幹道。

    洪水退去,但造成的巨大損失卻讓人心驚!尤其是北滿鐵路遭到嚴重破壞。據不完全統計,最後一次巨大的洪峰共沖毀鐵路近100處,長度超過十公里,沖毀橋樑20多座,鐵路交通全部中斷。後經滿鐵、國防軍工兵部奮力搶修一周後恢復通車。

    黑龍江省災情嚴重的有哈爾濱、呼蘭、巴彥、訥河、泰來、……等10個市縣,富裕、甘南、克山、拜泉、綏濱、木蘭……等26個縣次之。受災面積約80萬垧,占耕地的30%。

    原吉林省受災的市縣,主要有依蘭、樺川、同江、富錦、賓縣、方正等6個縣(大部分屬今黑龍江省),受災人口近10萬。

    原興安省(今內蒙古所屬的嫩江右岸區域)受災最重,共有那文旗、巴彥旗、莫力達瓦旗、阿榮旗、布特哈左旗、布特哈右旗、喜札嘎爾旗、……等18個旗,919個村屯,受災人口99333人,占總人口的17.9%,由於救援及時僅身亡34人。

    奉天省所屬洮南、洮安、鎮東、開通等4縣位於嫩江流域,也遭到水災。受災人口達6.59萬,淹沒耕地近10萬垧。倒塌房屋878戶,水浸房屋7255戶。

    哈爾濱市濱臨松花江,受災最重。洪峰到達之時松花江大堤相繼潰決近十處。所幸國防軍搶險得力,未讓大水漫延至市內。但郊依然有3.8萬多人受災,500多人喪生,12萬人靠著國防軍提供的帳篷臨時住宿。

    而因洪水氾濫市內交通斷絕,通往東、西、南、北的各條鐵路幹線也都全部中斷。經搶修最終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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