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五章 焉耆戰,仲永之勇(中)】 文 / 鄒久官
肅州第一軍團是九月十四日到的東焉耆城。英奇從南部鄉進入焉耆城,甫一到達便下了戒嚴令,並宣佈焉耆進入軍事管制。
所謂軍事管制,就是這裡的一切都聽從軍隊最高長官安排,包括民生的政治治安問題等。
在和平地區,這種軍事管制是會受到最大程度抵制的。不過在焉耆,這一切都顯得那麼正常。
管制開始之後,英奇沒有將前師擺到北邊,而是沿著焉耆城的山脊進行工事構建——新州無垣,想要守焉耆沒點工事怎麼行?於是那些沿著山脊修建的房屋成了最佳的工事構建基礎。為了方便工事修建,英奇甚至命令遷移了上萬百姓。在房屋與房屋之間挖開溝渠,填上陷馬坑和鐵蒺藜,作為戰壕和營寨來做。
這個工程受到焉耆百姓的反感,許多肅州軍團的軍官也頗為牴觸。畢竟焉耆這裡沒有敵軍,離墨山三百里,離鄯善三百六十里,距離都不算太遠,更何況有直道相連,援兵抵達只需一天半——當然,不包括召集兵將的時間。
可不管有多少反對聲音,英奇依舊冷著臉下達了這條命令,並說:「若有不服從者,軍法從事!」
以軍法壓身,便有不服也不敢再出聲了。
英奇始終記得,自己從烏曼古城離開時,那個叫杜蔚的參謀轉告自己的那句話:「英殿帥。希望你能記住,不管輪台城打成什麼模樣。焉耆城決不容有失。」
當時英奇也頗為好奇,因為並沒有情報顯示焉耆會有任何威脅。可杜蔚告訴他:「元帥用兵不喜冒險,更何況,焉耆往北百里便是珂蘭山,那裡是金山與天山的交匯點,更是從北海州、度信州進入大月州的必經之地,若是焉耆一失,我軍側後將再無安全。」
英奇恍然大悟。便將這番話牢牢記在心裡。
也許有人會問了,既然珂蘭山如此重要,為何不在珂蘭山駐防?
很簡單,雖然珂蘭山重要無比,是大月、度信、北海三州的交匯點,但這裡是戈壁,沒有水源。如果將軍隊押在這裡。每日所需的水量將是驚人的。連商道也不從這裡走,而是從焉耆往東,過榆林再進入度信州。
也就是說,一旦有敵人翻越了金山和天山,想要襲擊西疆方面軍的側後,那焉耆就是必須要攻克的地點。因為這裡有充足的水源,而且民間似乎也頗為富裕,足夠作為支撐大軍征伐的一個基點。
在大月、度信、北海州都是大漢帝國疆土,局勢穩定的時候,焉耆城的重要性只凸顯在商業上。可如今的焉耆卻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一個不可忽略的兵家必爭之地。
為了保密和慎重,英奇是一步一步慢慢來。先將南部鄉作為後方打造,接著將焉耆百姓遷移到南部鄉,接著才是對北部鄉進行整理。
南部鄉離山脊上的焉耆城不過十五里,有直道相連,而北部鄉離焉耆城卻有足足三十里,且沒有直道。事實上,從北部鄉往珂蘭山都沒有直道,只有一條人為踩踏出來的土路。不過這裡常年無雨,倒也不用擔心這裡會泥濘不堪,無法行走。
穿過北部鄉,越往北就越荒涼,走出五十里之後,天地之間的顏色會陡然一變,從蔥鬱青翠的景色轉眼變成亂石嶙峋,碎石鋪地,僅有一蓬蓬雜草隨風搖曳的荒涼戈壁景象。
騎在馬上,方人胥還不停的在方仲耳邊囑咐:「……等會兒過了北部鄉,你自己帶人往北,到珂蘭山布下崗哨就回來,來回百里,可能要明天才能見到你了,要是遇到危險就打起紅丸……雖說以前這裡沒聽過有馬匪之類的,但現在大月州徹底亂了,不可不防!」
方仲不耐煩地說:「唉,知道啦。你都說了好幾遍了,比我哥還嘮叨。不就單獨去設幾個崗哨嘛!簡單的很,你不是說那裡有四五個烽火墩嗎,我帶人上去駐紮就行了?」
方人胥見他滿不在乎,急道:「侯爺跟滕宇兄都委託我照顧你的,再囉嗦你也得聽著……四個還是五個烽火墩實在不好說,畢竟兵部的檔案已經有年頭沒更新了,那裡也快三十年沒人踏上去過,誰知道烽火墩裡還有沒有狼糞和稻草,等會兒進了北部鄉,管百姓要點帶上備足……」
就在方仲聽的恨不得把耳朵捂上時,忽然隱約聽見前面傳來一陣氣勢儼然的呼喝:「大漢威武!」
「咦?前方什麼情況?難道有戰事?」方仲心裡一喜,立即挺起身子望去,就見前方村口居然排著一個不算太嚴真的方陣,一群跟流民差不多的百姓舉著亂七八糟的「武器」正朝他們怒吼。
「啊哈,沒想到這裡還有叛匪!」方仲興奮的吹了個口哨,正要揮兵碾壓上去——在他看來,這些由普通百姓組成的方陣實在不值一提,要知道他這次帶出來的可是肅州第一軍團最精銳的親衛騎兵旅,足足五千六百人,一人雙騎,上萬匹戰馬呢!不過這也是肅州第一軍團幾乎所有的騎兵了!
相比衝動的方仲,方人胥就冷靜多了,他一把拉住要一心想著「平叛」的方仲,道:「等等,他們喊的是『大漢威武』,這可不是叛軍的口號。」
方仲一撇嘴:「那他們還擋在王師前面,不是叛匪是什麼?」方仲可不承認他們是叛軍,連甲冑和武器都沒有,能算「軍」麼?
方人胥不是莽撞人,立即下令停下腳步,一轉身才發現自己的隊伍因為出來匆忙,行軍竟然沒有打出旗幟。
想到這裡,方人胥有點明白過來了。推了一把因為沒仗可打,頗為鬱悶的方仲道:「算了。你帶一部繞過北部鄉先往北去,別耽誤了時間,稻草之類的在路上搜集吧。我去跟這些鄉民說說,應該是誤會了。」
其實方仲現在也明白過來了,倒也沒說什麼,打個呼哨,一部騎兵從隊伍裡分流出來,跟著方仲徑直繞過前方的方陣。呼嘯著向北而去。
……
半個時辰後,牛禮頗為尷尬緊張地搓著手,站在眼前這個年輕的少尉,不知該如何說。
在對方打出大漢蟠龍皇旗時,牛禮他們就明白自己搞錯了。在那一瞬間,許多鄉民還興奮的歡呼起來——畢竟隔了這麼久,終於看見自家的軍隊。這份激動還是有的。更何況,足足五千多的騎兵啊,過萬匹戰馬簡直是如洪流一樣,大漢軍力充沛,這不是代表著更能保護他們?
至於列陣的事,所有人都自動忽略了。笑話。你們不打旗幟,關我們什麼事?
在這支騎兵裡,方人胥其實並不是旅帥,而只是以殿帥參謀的身份暫時入職騎兵旅,任這支騎兵的作戰參謀而已。真正的旅帥叫保川。字山河。頗為大氣的名字,人也大氣。身量幾近九尺,膀大腰圓,一看就是一個衝鋒陷陣的猛將類型。
這個保川是肅州敦煌郡人氏,似乎還與敦煌郡郡守保仲還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當然,這一切不是他能當上騎兵旅帥的最重要原因,而是他曾在驃騎衛重騎團擔任少尉排長,後因過失,被調到肅州乙等軍團。就在英奇麾下。
第一次塔里木河河谷之戰,英奇所在的後師第一鎮第三旅是最先突圍的,全旅七千六百人,完整突圍出來的不足兩千,還大部分帶傷。在衝破月氏人第三道封鎖時,英奇被一枚弩箭洞穿腹甲,差點就死在戰場上,是保川將他從死人堆裡背出來的。因為這個,西疆方面軍重新組建,英奇當了殿帥後就將保川推薦為騎兵旅旅帥,畢竟也就他有在甲等騎兵軍團服役的經歷。
在解釋完情況後,漢軍在北部鄉的鄉衛場設立了指揮部,其他人馬按照之前計劃好的在北部鄉構建防禦工事。而眼前這個牛禮是鄉長,沒有他的配合是不可能的。
方人胥向牛禮仔細說明了當前的情況,並建議他發動北部鄉百姓向南撤,最好是在南部鄉住一段時間。可這個建議並沒有讓牛禮同意。
「方少尉,並不是俺不配合,可每個人家裡罈罈罐罐這麼多,要搬家也是一時半會兒的事。」牛禮苦著臉道。其實他是捨不得倉庫裡那些財貨。
方人胥也無奈了:「牛鄉長,你看著辦吧,反正別影響我們正常的工事修建就行。不過話說在前頭,要是這裡真成了戰場,我們自然竭力死戰,要是有了死傷,你們可別到兵部告我們。」
「那是,那是,哪能呢!」牛禮嘿嘿憨笑,又搓著手支吾半天才道:「那個,方少尉,你看這樣行不,俺去跟鄉民們說說,盡量先把婦孺老弱都送到南部鄉去,咱們鄉的青壯都留下來,必要時咱也能上戰場,絕不慫!」
這點倒是不用懷疑。看他們敢在村口排方陣的勇氣,這裡的百姓絕不是慫包。
方人胥在經過保川同意後,也就道:「可以。我會開條子給你,你們的人去南部鄉會有人接待……」
「那不用,」牛禮將胸脯拍的噹噹響,「俺們世世代代住在這裡,哪家在南部鄉沒幾個親戚啊?雖然重陽節剛過,但這不是冬月也快來啦,就當串門走親戚了……只要方少尉同意俺們留下就行。」
能夠看著自家的東西,比啥都強。這是牛禮的心裡話。
於是那些同樣捨不得家裡罈罈罐罐的鄉民們在牛禮的勸說下,紛紛架起牛車或者驢車,將一些糧食深埋起來後,扶著老娘媳婦,紛紛向南部鄉進發。當然,每家每戶都會留下一兩個棒大小伙,明面上是幫著漢軍防守,事實上卻是看著自家那點家當。
九月十六日時,北部鄉的撤離工作初步完成,經過清點,全鄉還剩下一千六百多的青壯,都是超過二十二歲。低於四十歲的男丁——為什麼是超過二十二歲?因為十八歲以後的男丁大多數都在去年被徵召入伍了,而有今年到十八歲的則被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為由。全部趕走。
整個北部鄉成了一個巨大的兵營,鄉民們被組織起來,分成十個連,每個連用年長者為連長,負責搬土和運送後勤物資。一時間倒也忙碌異常。
這天傍晚,保川跟方人胥巡視北邊兩座房屋之間的塹壕挖掘情況,這是最前線,所以挖的比較深。土石也壘的很結實。
「不錯。這塹壕修的很棒,就算敵人有騎兵,也別想輕鬆一躍而過。」方人胥滿意地點頭微笑。
跟在一旁的牛禮挺著胸脯,臉膛紅潤地笑道:「那是,俺當初在軍中,可是輜重連的連長呢!」
方人胥扭頭,笑著道:「牛大叔還當過輜重連連長呢?難怪這兩天這工事修的這麼快。不知牛大叔會不會打造床弩?」這兩天熟悉下來,方人胥也開始叫牛禮為大叔了。
牛禮驕傲地說:「會,不過床弩打造的太麻煩了,還要機括、鉤鏈、半垂之類的機件……這些我可造不出來,都是兵部提供的。」牛禮又趕緊解釋一下,「那些俺們可不能造。犯王法呢!」
方人胥表示理解。畢竟床弩這種大型攻城武器可是要命的傢伙,在民間是嚴厲禁絕的。
不過這些鄉民裡還真是人才濟濟,有幹過輜重的,也有當過騎兵的,還有幾個居然是從陷陣衛或者烈武衛這些甲等軍團退役的老卒。可惜,年紀太大了。不能補充進軍隊裡,只能做些指導性工作。
「老牛,你們這裡有人參加叛軍嗎?」一直不太說話的保川忽然問了這麼一句。保川今年三十了,所以稱他一聲老牛並不過份。
說到這個,牛禮臉色一紅,吭哧吭哧地道:「這個,這個,東村老祝家,思達理家,還有西村的南家,侯家都有一個小伙去了迪化當兵,到現在也沒個消息,不知是死是活呢!不過,他們家可都是良民,是咱大漢的好百姓。」
保川點點頭,不再吭聲。方人胥卻記在了心裡,琢磨著等會兒叫幾個人把這幾家的人單獨叫出來調回南部鄉去。
這也是漢軍在大月州不敢大規模發動百姓參與戰事的重要原因之一。沒辦法,大月州造反是漢元1002年的事,起事之前,大月州的春秋兩季徵兵可都是照常進行的,許多大月州的百姓與叛軍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焉耆城離得遠,但每年被徵召的人數也不少,初步統計,焉耆城至少有八百到一千人在叛軍中。
月氏叛軍能夠在短時間內崛起,與這也不無關係,畢竟一家造反,就等於有一個家族守到牽連,加上那些聯姻的七大姑八大姨,就是好幾個家族被綁在戰車上。帝國對於造反,都是株連九族的懲罰,逼得這些人也不得不跟著一起造反。
當然,誅九族的懲罰是百姓間傳播的,事實上在皇帝的詔書中,只將造反的幾個為首者才會處以「誅九族」的大罪,其他人都是只問首犯,不知不罪的態度。可百姓們不知道啊,在月氏人有心的鼓動下,也就跟了叛軍了。
……
「太陽落山,應該就能完成了。」方人胥長出一口氣,望著北邊說了一句。
保川也望著北邊,點點頭道:「嗯,希望殿帥的判斷是正確的,不然這麼興師動眾,很容易讓鄉紳彈劾的。那些保長、里長要是到州府裡鬧,殿帥也要承擔責任。」
方人胥呵呵一笑:「萬事小心為上,折騰一番要是能保住一條命,總好過把小命丟了。」
「嗯。」保川不再說話。
方人胥忽然又道:「不知道永殤那裡怎樣了。」
保川道:「方仲這個小霸王,呵呵,應該也快有消息了。」
這算是保川第一次有了笑意。方人胥也跟著哈哈一笑。
方人胥是知道的,在他帶著方仲四處找人挑戰打名氣的時候,這保川可是跟著呢——他算是英奇的心腹之一,所以方仲並沒有向他挑戰——雖然不清楚這個身高近九尺的壯漢與方仲這個小霸王比起來到底誰更能打,不過保川非常喜歡方仲倒是真的。閒暇無事時。他還會指點方仲幾下格鬥技巧。當然都是私底下。也就是說,私底下他們倆其實交過手。但結果卻是連方人胥都不知道的。
就在兩人都記掛著方仲時,忽然在夕陽的餘暉下,一騎突兀地出現在地平線上。
「哈哈,剛說起這小子,他就派人報信來了。」方人胥笑道。
可是,隨即保川就變了臉色:「不對,他在疾奔。快,派人迎上去。」
方人胥也變了臉色。隔了這麼遠,他是看不出在餘暉中奔近的騎兵是否是疾奔,但卻瞞不過騎兵老手保川,他瞬間就判斷出這一騎是毫不吝惜馬力的全力疾馳,若非有緊急軍情,完全不用這樣。
所有人心裡都咯登一下:莫非真讓殿帥猜中了?
果然,來報信的正是方仲所部的一名騎士。他跳下馬,都沒接旁邊遞來的水袋,用乾澀的聲音喊道:「旅帥,不好了,珂蘭山有數萬月氏人,騎兵不少於一萬。前鋒一部已經快到交界。方部帥正在竭力周旋,命我快速趕回報信,早做準備!」
保川冷著臉道:「辛苦了。可知是那支月氏軍團?」
那騎士搖搖頭:「不清楚,都是皎月浮海旗,前鋒部打的是一面箍旗。沒有番號。」
「兵力人數可能確定?」
「不能,但絕不少於三萬。也許是五萬!方部帥為了能探清敵軍具體兵力,已經派了兩連人手上去,可都無功而返。我們死了十七個人了!」騎士的臉色有點慘白。
不但是他,所有人都有些臉色發白。北部鄉只有五千多人,再加鄉民也不過七千左右,如何擋得住三萬至五萬的月氏正規軍?更何況他們是騎兵,不是步兵!這些工事修建好以後,都是要從焉耆城派前師或者中師來守的。
保川臉色不變,繼續問道:「敵軍速度多少?敵斥候最遠覆蓋到哪裡?方仲能拖延多久?」
騎士快速回答:「敵前鋒部速度很快,幾乎是全速前進,他們的斥候撒不出來,方部帥封鎖的很死。至於敵軍主力,估計是三十里左右,最遲明日下午就可抵達北部鄉。方部帥說,入夜他就會趕回來。」
方人胥道:「也就是說我們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旅帥,快向殿帥報告吧!」
保川只是沉吟了一下,立即下令:「令,方人胥回稟殿帥,爭取速調不少於一師步卒前來北部鄉防守。」
「喏。」
「令,忠字騎兵營往東十里,把那邊的樹林都給我毀了,速度要快,防止敵軍伐木攻城。」
「喏。」
「令,孝字騎兵營往西,那裡好像有一片湖泊,給我把之前弄好的死畜丟下去,別給他們留下水源。」
「喏。」
「令,仁字騎兵營前出三十里,接應方仲所部。」
「喏。」
「令,義字騎兵營擴散開,充當斥候,偵查覆蓋範圍不得少於五十里,務必探清周圍有無敵軍,若與地方斥候,能戰則站,不能站速退。」
「喏。」
……
整個戰爭機器在這一聲聲軍令中隆隆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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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來想一章寫完焉耆之戰的,後來發現根本寫不完。而且方仲和方人胥這個人物在後來也算是主角之一,必須多費點筆墨。所以就繼續分開了。另外,章節名稱繼續用「第二十五章」。我暫時初步是定一卷寫一百章的,這裡要是都分了三章的名額去,就擔心後來不夠數了。我這樣是不是有點強迫症的意味啊?!哈哈
有朋友說怎麼還不回到主線,唔,其實這也是主線啊,並不一定是沈雲那裡才是主線吧?這個故事的主角可是「大漢帝國」,對吧?!
好吧,說實話,其實是我還沒想好沈雲那裡要怎麼跟千里之外的西疆戰場連接起來。又要符合基本常識,又要將他們扯在一起,的確是有點難以為繼的感覺。
沒事,讓我好好再想想,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