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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一章 陷陣衛,一往無前】 文 / 鄒久官

    月氏王的四個兒子之間,大王子攣骶與驍勇的三王子覃偲感情交好,而孱弱的二王子毐秣處處受到攣骶的排擠,連軍隊給養有時候都不齊全,只能與最小的弟弟,月氏王幼子貢昆訴苦。貢昆也經常會資助毐秣軍資,於是兩人感情不錯。

    這些事在月氏人中並不是什麼大的秘密。由於大王子與月氏王相處時間最長,所以深的月氏王信任。而幼子貢昆因為在大漢帝國大學畢業,頗有謀略,所以也讓月氏王喜愛。這兩者的鬥爭在造反的那一天就開始了。

    「殿下息怒,對身體不好。」

    毐秣還在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後帳裡走出一個盛裝漢服的女人,這是毐秣的妻子,文黛。

    毐秣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漢服,身體往後一躺,靠在狐皮椅上,喘著氣道:「黛兒,父王不是說別穿漢服了嗎?你怎麼還穿?」

    文黛不屑一笑:「殿下,王上還下令全體月氏人改名呢,可你看看案上的名冊,有幾個是月氏名?大漢強盛,王上想一次性清除大漢的影響是不可能的。」

    毐秣皺了皺眉,卻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接過侍女端來的補氣參湯啜了一口,原本泛著詭異紅色的臉色才漸漸消逝下去,不過臉色卻變得蒼白了。

    「黛兒,這次將攣骶的傳令兵趕回去,他會不會再派人來?」毐秣問道。

    文黛款款坐在毐秣身邊,臉上帶著笑容道:「那是肯定的。攣骶的心志就跟王上一樣堅硬,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那我該怎麼辦?」毐秣不由擔憂地說。

    文黛伸手拂了拂毐秣方才因劇烈咳嗽而顯得凌亂的髮絲,笑道:「我的郎君擔心什麼?有我們文氏家族支持你,攣骶就算當了王上一樣不敢拿你怎樣。更何況,他現在還不是王上。連王儲都不是……」看毐秣臉上依舊有些擔憂,文黛又輕聲道:「再說了,家父前幾日來信,連西海馬家也準備把女兒嫁給我的弟弟了,你且寬心,有我們馬文兩家支持,再加上你那幼弟貢昆,絕對沒人敢動你分毫!」

    毐秣握住文黛的手,消瘦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感動,泣聲道:「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娶到夫人這麼完美的女人。如果上天有靈,我希望生生世世與夫人做夫妻!」

    文黛含笑不語,眼眸裡閃爍著甜蜜的光芒。

    大月文氏,是大月州僅次於張氏的龐大家族。其祖上都是從異族轉變而來的漢人。張氏祖上是月氏人,月氏姓氏為阿巴斯。而文氏祖上是貴霜人,至於貴霜的姓氏。早就忘記了。

    與張氏還在宗祠裡保留著月氏的一絲脈絡不同。文氏是徹底融入漢家文明的異族之一。事實上,在大月州和西海州兩個地方,絕大多數的氏族在五百年的傳承裡都摒棄了祖先的文化傳承,而以漢人傳統自居。當然,這也與各自所要走的氏族道路不同有關。文氏是以經商為主的,在這個時代。與大漢做生意無疑是最賺錢的。勾連東西方的大月州、西海州有著獨特的地理優勢。

    經過五百年的發展,大月、西海兩州發展出了許許多多的富商巨賈,並以此形成家族。其中張、文、武、蕭、李為富商巨賈之最,並稱西域五大豪門。

    張、文為大月州的傳統豪門。而武、蕭、李則是西海州的。除了這五大豪門之外,盤踞西域具有重大影響力還有一個西海馬家。不過這個馬家跟傳統五大豪門有本質的區別,所以並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這個區別就是,張、文、武、蕭、李四大姓在五百年前根本不是漢人,而是當地的異族,有貴霜人、月氏人、龜茲人……總之不是漢人正統的傳承世家。他們都是後來改的漢姓。而馬家,則是名副其實的漢家後裔。其祖上,乃是威震西域的錦公馬超!

    錦公馬超的嫡系後裔是在隴右,而不是西海州。那裡只是錦公馬超的第六子傳承下來的馬家。但因為當年馬超在西域的威名實在太著,藉著祖先這股威風,西海馬家的日子過的簡直不是一般的好,甚至比在隴右的正宗馬家還要顯赫——當然,僅僅局限在西海和大月兩州。

    應該說,在這兩州沒有人會不給馬家面子,任何豪門都不能無視馬家的存在。五大豪門的崛起和發展如果沒有西海馬家的支持和幫助,也絕達不到現在的水平。

    而無論是五大豪門還是西海馬家,他們都有旁支子弟遷到老州去,從這個程度上說,西域與大漢的聯繫已經萬分緊密……

    扯遠了。說回文黛與毐秣。

    毐秣與文黛的婚事其實是娃娃親,當時毐秣的父親張晟已經坐上了大月州州牧的位置,政治生命顯赫,文家自然樂的與張家攀親。而不單單文家,五大豪門中,蕭、李、武都有將女兒嫁給張家,比如攣骶.阿巴斯的正妻就是西海武家的,覃偲.阿巴斯的正妻是西海李家的。連最小的貢昆.阿巴斯,也有一門娃娃親,妻子是西海蕭家的大小姐。而張家也將好幾個女兒嫁給了五大豪門中的子嗣。

    知道為什麼張晟能夠在大月州造反,一呼百應了吧?因為他通過聯姻的方式,已經將五大豪門綁在了他的戰車上。

    如果張晟在最初造反時跟其他四大豪門商量,那無疑是會失敗的,沒有一個豪門會跟著張晟發瘋。特別是西海馬家絕對不會同意。

    但張晟這個人狠就狠在從不給別人留退路,他是借助匈奴人的力量直接先造反,然後再通知其他四大豪門:「我已經造反了,按照大漢祖制,謀逆反叛者株連九族!咱們是姻親,也在九族之列,你們要是不想死,就跟著我拼出一個將來!」

    無奈之下。其餘四大豪門只能捏著鼻子跟著張晟造反。不過因為西海州有一個馬家坐鎮,張晟雖想順勢拿下西海州,但卻遲遲不敢真的派兵攻打西海州的治所定興府!而在張晟造反後,武、蕭、李三大豪門不斷給張、文兩家輸血,西海馬家也沒有強硬幹涉,更沒有表示要與張家為敵,只是派人收攏家丁,協助定興府的乙等軍團守住幾大要道和城池,其他地方就任由月氏人折騰了。

    馬家這種半默許的態度,也讓武、蕭、李三家的心思熱切起來。特別是第一次輪台城之戰。大漢三支軍團被擊敗後,西域五大豪門這才發現,原來被視為龐然大物的大漢也不過如此。於是自立為王的念頭就愈發熾熱了。

    在這個前提下,與毐秣去年造反前剛完婚的文黛也積極的為丈夫籌劃起未來。

    毐秣是張晟的侍女所生,連庶出都算不上。只能說是個私生子。他自小體弱多病,性格偏激。倒是有著一顆憐香惜玉的心。對女人特好。對他的妻子文黛更是沒話說,從這次出征不許攜帶家眷,他卻依舊將她帶著就能看出來。

    都說「寧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深得漢家文明教誨的文黛雖然對造反也怕的要死,但在月氏人節節勝利的情況下也不便說什麼,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的念頭在作祟。文黛總覺得月氏人不可能打贏漢人的,所以處處勸丈夫要避開漢軍的鋒芒,以保存實力為上。

    而毐秣顯然非常聽夫人的話,比如這次試探性進攻。他哥哥攣骶的命令是出動不少於一個旅的兵力從迪倫河三座橋上同時出擊,以此試探漢軍的真正實力。可毐秣卻最終只派了兩個營……

    一刻鐘不到,高達三位數的傷亡讓毐秣痛心不已,連忙下令撤兵。

    「殿下,漢軍勇武,我軍決不可與其正面對決。我看今日也就這樣了,還是等攣骶和覃偲那裡發動了再說吧。」文黛柔柔地說。

    毐秣連連點頭:「是啊,漢軍的確兇猛。唉,真難為四弟了,漢軍如此善戰,我月氏男兒如何是對手?他卻還要帶著第四軍團去北海州與漢人正面對決,唉,在勇氣上,我不如他!」

    文黛勸慰道:「殿下何必說喪氣話,大漢乃當世最強帝國,連羅馬人也不敢明著與他叫板,四殿下雖然勇氣可嘉,可最終不也是大敗而回麼?!據說連那羅馬皇儲都受了傷呢……雞蛋撞石頭,那不是勇氣,那叫愚蠢!我的郎君統帥伊犁軍團,麾下勇士數萬,怎麼會是沒勇氣的人呢?莫要說喪氣話讓奴家看不起你!」

    毐秣被說的臉上掛不住了,拉著文黛的手道:「也就夫人對我如此看重,我,我實在……」

    看見自己的男人激動的說不出話,文黛伸出蔥指點了他的額頭一下,啐笑道:「我明白郎君的意思,別解釋了。」

    見文黛這幅嬌態,毐秣忽然覺得下腹發熱,忍不住將玉人拉入懷中,在她耳畔輕聲道:「夫人,你真的明白為夫的意思嗎?」說著乾瘦的手指已經熟練地翻開衣領,伸了進去,在裡面肆意揉動起來。

    文黛的聲音愈發嬌喘低吟,到最後只剩下嚶嚶之聲:「啊,求郎君憐惜……」

    旁邊侍奉的侍女趕緊退出大帳,站在門口,望著遠處遮天蔽日的營盤出神。

    就在這時,有一個帶著氈帽的傳令兵策馬衝來,到大帳前跳下,急急就要往裡沖。侍女趕緊攔住:「哎哎哎,你幹什麼呀?沒頭沒腦的往裡沖,想死是不?」

    那傳令兵認得這個是伺候在王妃身邊的侍女,忙道:「還請姑娘幫我通報殿下,前方有緊急軍情!」

    帳中帶著幽幽的呢喃聲淡淡傳來,女人家對這聲音自是比較敏感,但那個傳令兵急得滿頭是汗,卻沒聽見這曖昧迷濛的響動——事實上,傳令兵都急得快嘴上冒泡了,哪還有心思去聽別的動靜啊。

    「什麼緊急軍情也不行,先在這裡等著。」侍女杏眼一睜,好不客氣地回道。

    那傳令兵急了:「姑娘,真有緊急軍情,斥候發現漢軍陣營有異動,似有一旅兵馬準備主動出擊,我家將軍命我一定要將軍情帶到,好讓殿下定奪啊!」

    在軍營待久了。侍女也對軍隊編制有一點皮毛的瞭解,最起碼她知道一旅兵馬大概是多少人。不過正是這點皮毛讓她更加不屑一顧:「嘁,不就五千多人嘛,咱們可有三萬多人呢!三萬打五千還打不過啊?他們敢來,打回去就是了!現在殿下有事,晚點再來稟報吧!」

    傳令兵目瞪口呆,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跟這個小小侍女解釋,戰爭不是簡單的數字加減,三萬打五千就穩贏麼?當年楚霸王靠著三千江東子弟就打贏了三十萬的秦軍呢!

    可不管傳令兵怎麼說,這小小侍女就是不肯放他進去。在她小小的心裡實在無法理解。戰爭為什麼不是簡單的加減?當初她在老家也沒少見哥哥弟弟們打架啊,那還不是人多的打贏人少的?

    就在兩人糾纏不清的時候,又有三四個傳令兵火燒屁股似的趕來,無不是要通報殿下,漢軍有了行動。而且情況越來越危急。

    最後跑來的一個人已經緊張的整張臉都變了型,五官糾結在一起。甫一落馬就張口尖叫:「不。不好啦,陷陣,大漢陷陣衛殺來啦!!!」

    這聲尖叫實在太過高亢了,刺的人耳膜生疼,侍女捂著耳朵,惱怒地瞪著那傳令兵。正要板起小臉訓斥幾句,忽然就聽見帳內一陣亂響,似乎是什麼東西被翻掉了。侍女臉上一緊,狠狠瞪了一眼那個傳令兵。然後正準備掀開布簾進去,突然從裡面衝出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瞬間將她掀翻在地,然後就聽見這個男人用近乎咆哮的腔調喊道:「什麼,什麼陷陣衛?誰喊的陷陣衛?」

    侍女委屈地躺在地上,從這個角度,她能夠看見衝出來的男人就是月氏二王子毐秣.阿巴斯,更能清楚的看見,僅披一件外袍的王子殿下下身根本什麼都沒穿,那根還水淋淋的男/根在在隨風搖曳,散發出一股騷騷的味道……

    可這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個王子殿下此刻彷彿世界末日來臨般的倉惶表情。這個表情侍女一生都不會忘記,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後,這個侍女還對她的子女說:「大漢的陷陣衛是能夠讓所有人敬畏惶恐的軍隊!」——對她來說,當時的月氏王子,就可以代表所有人了!

    當然,此刻是沒有人會去關心這個侍女到底在想什麼的,直到王妃在裡面呼喚她名好幾遍後,侍女才急匆匆的跑進去。她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錯事了,因為王妃的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從容和文雅,而是用皮袍緊裹雪白的身體,帶著顫音問道:「鶯兒,剛才他們在喊什麼?是不是漢軍殺過來了?」

    叫鶯兒的侍女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在這時,遠遠的,似乎有一股聲浪如同天邊的滾雷一般湧來!那聲音,彷彿山林猛虎的咆哮,又彷彿蒼天巨龍的怒吼,一陣一陣,連綿不絕,但又絕對雄渾有力,震人心魄……雖然還遠,但已經能夠讓鶯兒和文黛這種弱質女流由心底感受到敬畏和顫抖。

    「向前!向前!!向前!!!」

    「陷陣之士,有死無生!殺!殺!!殺!!!」

    「向前!向前!!向前!!!」

    「陷陣衛,一往無前!殺!殺!!殺!!!」

    ……

    月氏軍營前,已經逼近月氏營盤三十步的姚仲孝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的心跳這麼劇烈的跳動過,彷彿就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而這一切,並不是因為看見營中倉惶奔走的月氏人,也不是因為他們抵近了月氏大營三十步,而是因為在陣列最前端的那支號稱「陷陣之士,有死無生」的陷陣衛軍陣!

    「龜行陣,上!」隨著排頭第一個軍官的高喝,幾乎是話音方落的瞬間,所有陷陣之士已經完成了規定的戰術動作。那整齊劃一的速度和堅決貫徹的執行力,在姚仲孝看來是無與倫比的享受。

    所有陷陣衛的士卒都是不著全甲的,他們身上只纏帶著肩甲、脛甲、腹甲和一雙軍靴,除此之外就是攜帶武器的肩帶和腹帶,裸露著健壯的大腿和雄厚的臂膀,那股子野蠻氣息,若是不看他們的軍徽,簡直會以為他們是來自遠古蠻荒時代的野人!

    可他們不是,他們是大漢帝國最訓練有素的軍人!

    所謂陷陣者,陷陣之士也。一旦陷陣,有死無生!一往無前!

    這是陷陣衛的教條。按照陷陣衛第一代統帥燕公張飛的說法:「陷陣之士,唯死而已!汝之死亡,即國之勝利!」

    「每一個大漢陷陣衛的士卒都是瘋子!以死亡為最高榮譽的瘋子!」

    這是羅馬帝國最偉大的奧古斯都德古拉斯親口說的。這無疑是陷陣衛的最高評價。

    姚仲孝認為,陷陣衛當得起這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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