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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一章 費思量,神秘宮家】 文 / 鄒久官

    漢元1003年六月十八日夜。厄特岡漢軍大營。

    胡公捏著一份手書,緩緩道:「傳令,明日起大軍發動,第五軍團擊查干縣,第六軍團擊巴彥格日勒,第三軍團駐守鄂爾渾山谷,元帥行營向南擠壓!」

    大帳中還圍在沙盤上討論戰局的參謀們紛紛扭頭,愕然看著胡公。

    胡公手裡的那份手書是方才飛騎衛派人送來的,到底是什麼消息,讓胡公突然下達總攻的命令?

    沉默了一陣,典木首先開口道:「元帥,飛騎衛還四散而出,未曾集中,此時發動總攻……」

    胡公將手書一放,沉聲道:「本帥自有主張,飛騎衛不用回到厄特岡集結,命其各自為戰,目標是飛雲堡——告訴李霧,本帥不要聽他說有多少困難,我只要結果,那就是六月二十日之前,飛騎衛必須抵達飛雲堡外圍!」

    典木倏然一驚,道:「元帥,可是飛雲堡快守不住了?」

    胡公似乎頗為疲憊,並沒有解釋,而是拿起放在案上的手書,道:「不必多問,聽令便是!」

    「喏。」一眾參謀躬身行禮。胡公自行回到後帳。

    胡公一走,典木一系的參謀們紛紛圍了上來,紛紛問:「典校,這月氏大軍的陣線明明已被飛騎衛牽扯的四分五裂,再有數日必將一擊而潰,此時總攻會徒添傷亡啊!」

    「是啊典校,昨日元帥不還說要徐徐圖之嗎?」

    「典校,此事我們應該勸勸元帥才是。」

    ……

    一直在邊上的諸葛允這次卻出奇的沒有開口。典木見狀便問道:「南山君對此事如何看?」

    諸葛允雖與典木不和,但卻不會因私廢公,兩人在參謀部還算公事公辦。不過說來也怪。自從胡公移師厄特岡以來,諸葛允似乎沉默了許多,在元帥大帳中也不再跟典木針鋒相對了。

    諸葛允淡淡道:「我等僚屬,聽命就是。諸位,第三軍團的命令。在下去傳遞吧!」說完,逕自向帳中的行軍書吏要了軍令簽章,也不理會一臉愕然的典木,直接告辭離開元帥大帳。

    穿出戒備森嚴的元帥大營,諸葛允直直的往元帥行營西南角的第三軍團駐地行去。這幾日以來,諸葛允經常來此與侯鑒飲茶品酒。兩人的關係一望便知,倒也沒有什麼好避嫌的。更何況,諸葛允這次來還是有公務在身的。

    一進大帳中,就見徐棟和百里束正圍在侯鑒身邊,對沙盤上指指點點。

    見諸葛允到來,侯鑒很是開心。招手道:「賢侄來的正好,我們正在商量,看看何時進駐鄂爾渾山谷為好呢!」

    旁邊的徐棟和百里束,也面帶微笑地向諸葛允拱手為禮。總之,整個大帳裡都洋溢著一種輕鬆的氛圍。

    說起來徐棟與典木是一體,而典木還通過徐棟和百里束影響著侯鑒,在前些時日給了諸葛允一個打擊。不過這一切說到底只是思路不一致罷了。並不是什麼大的罪過。在胡公下達了進軍厄特岡,侯鑒又從中撮合之後,諸葛允也便不跟徐棟和百里束置氣了。

    至於和典木的那點小矛盾,只要還同在元帥大帳裡任事就不可避免。甚至在侯鑒的點撥下,諸葛允也快速成熟起來——典木與諸葛允互相掣肘,這或許還是胡公樂於見到的呢!御下之道,概莫如此。

    有了這層認知的諸葛允當然不會再跟典木輕易置氣,當然,親如兄弟是不可能的——胡公也不會允許麾下兩大參謀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互相制衡方為將帥之道。

    諸葛允甚至無師自通地想到。當初胡公在出征前將徐棟打發出去,未必沒有這層意思。畢竟那時候徐棟跟典木兩人實在太要好了,平時還沒什麼,但在打仗時,整個參謀部變成一言堂會對戰事產生不利的影響。

    當局者迷。徐棟之前還沒想到這層,但在侯鑒和諸葛允有意無意的點撥下,也明白過來。於是徐棟想調回元帥大帳的心思也就淡了。他知道,除非戰事結束,否則元帥是不可能調他回去的。

    心無掛礙的徐棟倒也看開了,一門心思撲在第三軍團這裡,在侯鑒這裡,重新發揮著參謀的能力,與百里束的關係卻是愈發熱絡了。幸好徐棟身上掛著的是特編部部帥的軍職,若他是侯鑒的參謀,說不得,侯鑒也得想法子將他或者百里束調走一個才行。

    說真的,諸葛允對於這種互相制衡的御下之道有些反感,甚至說是厭惡。這也是他最近很少在元帥大帳中開口的原因。他就不明白,世間為何有那麼多掣肘?軍中袍澤不是就應該戮力同心,生死與共嗎?他放棄益州的文官職位,跑到軍中來,就是想躲開那些勾心鬥角的紛爭,可到了自以為單純熱血的軍伍之中,卻依然擺脫不了這些。這讓他很是苦惱。

    ……

    「明日就去鄂爾渾山谷?會不會太急了點?」侯鑒拿了軍令,皺眉道。

    「是啊,鄂爾渾山谷當初可是匈奴人王庭所在,飛騎衛犁庭掃穴般將月氏人趕出去,但說要徹底掌握還差點,雖說第五軍團已經駐紮在那裡,但明天就開拔,還是有點倉促了吧?」百里束附和道。

    徐棟卻眨了眨眼,問道:「南山君可知元帥為何突然這麼急促的下令?」

    諸葛允搖搖頭:「飛騎衛方才派人送來一份手書,元帥看過之後沉思半晌就下令了。」

    侯鑒道:「飛騎衛的手書?是不是說飛騎衛一旅進發飛雲堡的事?」

    「這個小侄不知。」諸葛允老實地回答,忽而又奇道:「世叔知道?」

    百里束解釋道:「方纔李將軍有讓人拿手令來調備馬,我就隨口問了一句。這也不是什麼軍事機密,來人也就告訴我了。」

    侯鑒忽然驚道:「莫非飛雲堡失守了?」

    這個可能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徐棟。他緊張地說:「應該不會吧?第四軍團雖然守了重創。但應該還有上萬人馬呢,守個飛雲堡一兩個月應該不成問題!」

    由不得徐棟不緊張。渤海侯沈雲之前可是在他麾下。在之前他壓根就沒想到自己麾下還有這麼個來頭極大的主,仔細想想,胡公能設下這樣一個局,還多虧了他陰差陽錯下沒將特編部全調回元帥大營呢!不過也正因為這點。若是沈雲這個渤海侯真因此被月氏叛軍斬殺或者擒獲,他這個掛著特編部部帥軍職的少校一個免職待勘是跑不了的,若是嚴重點,殺頭也不稀奇——誰都知道,今上對渤海侯可是很疼愛的……

    諸葛允卻搖頭道:「不像是因為飛雲堡元帥才下令突然發動總攻。」

    「那是為何?」

    「不知道。」諸葛允老實地回答,「只是我的一點感覺。我總覺得不是因為飛雲堡。畢竟月氏三個軍團都押在西南邊一點沒動,這是毋庸置疑的。若真是飛雲堡告急,元帥更不該快速發動總攻,而是會要收縮防線,穩紮穩打才是。一個侯爵的性命與整個北疆方面軍的勝敗相比,孰輕孰重?」

    當然是整個北疆方面軍。這點毋庸置疑。雖然不想承認,但的確是這樣。能在紛雜的戰場中照準厄特岡這個刁鑽的點,從而徹底扭轉整個戰場態勢的胡公元帥,想必也不會為了區區一個渤海侯而影響到自己的決斷。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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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且放下諸葛允這邊的猜測不提。且說胡公從帳前走到帳後,恨恨地將手裡的手書丟到行軍床上,臉上焦慮與惱恨的神色卻是顯露無遺。

    這時,從後帳的帳門外傳來聲音:「元帥。屬下有事求見!」

    胡公一怔,立即收拾好心情,恢復往日的威嚴,揚聲道:「進來。」

    進來的人穿著軍中制式鎧甲,劍章顯示,只是個少尉。

    胡公一見這人,威嚴的神色一鬆,開口道:「宮四啊,巡營完畢了?」

    宮四低頭道:「是,屬下身為元帥警衛。巡營乃是日常職務嘛!」

    「找本帥何事?」胡公隨手翻開行軍床前的文冊,隨意地道。

    宮四道:「呃,還是之前向元帥提過的……」

    胡公眉頭不經意地一皺:「你是說和時遷他們幾個的事?」

    「不錯。元帥也知道,自從渤海侯被圍飛雲堡的事傳遍之後,和時遷他們幾個就極不安分。已經在屬下耳邊說過好幾遍要去救援飛雲堡的事。今日……」宮四猶豫了一下,道,「今日屬下路過他們的營帳,聽的裡面在討論明日打算私自離營,自己去找渤海侯的議論,故而特地趕來告知元帥一聲。」

    聽見有屬下要私自離營,胡公也不生氣,皺著的眉頭舒展開,呵呵一笑道:「這幾個人,進了軍營也不安份。」

    宮四見胡公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便也道:「可不是,之前已經鬧騰過好幾次了。不過他們終究是江湖出身,身上帶著點江湖氣也是正常……元帥您看,要不要打他們幾軍棍,正正軍法?」

    胡公擺手,微不可聞地歎了一聲:「不用了。明日我軍就要開拔南下,讓他們跟緊了就是。不過私自離營可是要按照逃兵罪就地陣法的,你看緊些,別出了岔子。」

    「喏。」宮四恭謹至極。他也沒問明日為何要突然開拔南下,這不是他一個警衛頭子該問的問題。頓了頓,宮四忽然又道:「還有一事……」

    「何事?」胡公見宮四有點吞吞吐吐的,不禁有些不耐煩道,「宮四,你也跟了老夫不少年了,有什麼話不能直說?何必躲躲藏藏的!」

    宮四笑道:「殿下寬宏,不以屬下身份為杵,反而引為心腹,屬下唯有以死報之……」

    胡公趕緊擺手:「別動不動就死啊死的,你們宮家效忠的只有大漢皇帝一人,宮家滿門榮寵,歷代家主都執掌羽衛。比起屠嘯天的暗衛還要更得皇家信重,你這番效忠的話,還是留給陛下聽吧。」

    宮四嘿嘿一笑,道:「宮家再受皇家恩典,也不如殿下如今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啊。若非如此。宮四也來不到殿下身邊吧?!」

    宮四說的倒是實情。

    宮家,從聖祖時代開始就是皇家內衛——聖祖取名「羽衛」。這是比羽林暗衛還要神秘的存在。

    羽林暗衛終究是國家編制內的衛所,而且凶名赫赫,威名遠播。知道的人也不少,比如羅馬、月氏、匈奴等國就知道羽林暗衛的存在。

    而羽衛呢,其實是皇帝的家奴。據說聖祖初創羽衛時曾傳授了一套功法秘籍給宮家。以至於宮家五百年來武術高手輩出。宮家每隔十年會進行一次內部大比武,武功最高者將要被淨身入宮,成為皇帝的影子!這是對宮家最大的恩寵!

    五百年來,宮家不知道為皇帝抵擋過多少次暗中的行刺,也正是這種不計傷亡和自身傷害的保護行為,讓宮家始終得到皇家的青睞與信任!

    當然。羽衛只是家奴,是不能干預任何具體事務的。甚至連身份都要保密,一旦無法隱藏行蹤時,便說是暗衛的人——這點在屠家掌握的羽林暗衛中都是有備案的事,倒也不怕穿幫。

    除了保護皇家安全,羽衛還有一個重大的功能,那就是保護皇帝看重的人!比如說現在的胡公和益公。甚至是公甫效!

    對於信重的大臣,皇帝會派一個宮家的人到他們身邊作家僕,進行貼身保護——當然,這些人是不需要淨身的——有宮家人做保鏢,這等於享受了皇帝才能享受的東西,在封建時代來說,當然是一種了不得的榮寵!

    當然,宮家的武林高手也不是量產的,數量可謂稀少,歷代能夠被皇帝派宮家高手保護的人也都是忠心耿耿之士——不忠的都被宮家幹掉了——所以直到現在。羽衛之名還鮮少有人知道。

    今上派宮四來胡公身邊當然是保護之意——隱藏在保護之下的監視就不用說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從不點破。反正只要胡公沒有反意,不管做什麼,宮四都會幫忙的。

    ……

    胡公見宮四還要再客套。直接道:「行啦,不用客套了,還有什麼消息,一併說了就是。」

    宮四一頓,立即道:「剛剛接到消息,英公殿下已率領驃騎衛和陷陣衛到了姑衍,明日就能經過狼居胥山。」

    胡公一怔,倒也沒懷疑宮四這個消息的真實性,而是問:「英公什麼時候出發的?」

    「一個月前!」

    「第三軍團查干被圍之時?」

    「是。」

    胡公目光灼灼地盯著宮四,忽然道:「是你通知陛下的?」

    宮四還是那副低頭順耳的樣子,恭謹地道:「是。這是宮家的傳信秘法,每次傳遞的字數不多,寥寥幾字罷了。」

    宮家有能夠千里傳書的秘法,這點在胡公這個級別早就不是什麼秘聞,胡公倒也不驚奇,只是問:「你傳了哪幾個字?」

    宮四道:「是殿下讓我寄回朝廷的那封奏折,不過屬下給縮短了,只有寥寥十個字『大軍被圍,疑羅馬參戰』。」

    胡公倒也不生氣,仔細思索一番,點點頭:「嗯,你做的很好。不過,你現在應該再給陛下傳幾個字。」

    宮四一愣,現在還有什麼急事要通過宮家秘法千里傳書?這個秘法在當今之世只有宮家人和皇帝、胡公、益公、英公、智公等寥寥幾個人才知道,皇帝還特地囑咐過胡公,除非十萬火急,否則絕不輕用的,因為這很容易讓敵人偵知這個法門,一旦洩露,那麻煩可就大了……

    胡公看宮四一副不甘不願的表情,不由一樂,笑道:「怎麼,你認為老夫是為難你嗎?」

    「屬下不敢。」宮四嘴上說不敢,但臉上的表情卻太敢至極。

    胡公也不著惱,笑著在書桌前寫了幾個字,然後丟給宮四道:「就這五個字,你愛傳不傳吧!」

    說完,胡公也拂袖走回前帳去了。

    宮四拿過字條一看,頓時瞪大雙眼。跟吃了一個吞嚥不下的雞蛋似的,然後大叫一聲,急匆匆的從帳門口衝了出去。

    胡公聽的身後動靜,嘴角露出無奈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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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帝都,紫禁城。

    雖已是夜裡亥時。但紫宸殿中依舊燈火通明。皇帝劉炬依舊伏案疾書,龍岸上的已批閱奏折堆的如小山也似。

    「咳咳咳……」皇帝輕咳幾聲,一旁有點昏昏欲睡的近侍太監趕緊打起精神,端過參湯遞給皇帝,輕聲道:「陛下,可要飲用參湯?」

    皇帝搖搖頭。放下朱批御筆,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道:「參湯補氣,可朕此刻就是火氣太旺啊!唉,樞密院那裡可還有軍報奏來?」

    太監搖頭道:「還沒有。奴婢已經派了人在樞密院那裡隨時候著,一有前方軍報立時送到。絕不會耽誤片刻。」

    「嗯。」皇帝面色凝重地點點頭,然後道:「今日內閣當值的是何人?」

    自從大軍出發,內閣中就每時每刻有人值守,政務院和檢察院還可以下職,但樞密院卻是三班倒,根本沒有休息的時候。

    太監想了想,道:「似乎今日是宇文大人職守琉璃疏閣。」

    皇帝想了想。道:「嗯,派人給宇文愛卿送碗參湯過去,每個職守的官員都要送到。」

    「喏。陛下仁德!」

    太監小小的拍了一下馬屁,就在太監想轉身出去傳旨時,一個詭異黝黑的身影從皇帝御座後的陰影處露了出來。

    這是個修長高大的人,看裝束是個太監,不過太監帽簷壓的極低,看不清面目。此刻紫宸殿是燈火通明,但準備去傳旨的太監卻似乎根本沒看見他——或者是裝作沒看見。傳旨太監見此人出現時還驚了一下,腳步一頓。但旋即就又加快步伐,急匆匆小跑著出了紫宸殿。

    皇帝見了此人倒不驚訝,而是微微一笑道:「宮大,今日是你職守?何事?」

    名喚宮大的人也不說話,只是拿出一張紙條。遞給皇帝。

    這個宮大就是皇帝劉炬的影子,來自宮家的絕頂高手。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宮二,也負責皇帝的保衛職責。

    從十年前皇帝登基開始,宮大和宮二就負責保護。十年來,哪怕皇帝在如廁、沐浴甚至是與妃嬪行周公之禮時,宮氏兄弟也從未離開過皇帝。

    不過宮氏兄弟秉承著宮家的祖訓,絕不干預朝政。所以到後來就算面見皇帝,他們也很少說話,彷彿就真的是不會說話的影子一樣。

    面對宮大的沉默,皇帝也不以為意,不過見到紙條卻有一點變色——每次這張紙條出現,那就代表出了十萬火急的大事。

    上次出現的時候,就是胡公那裡出了大事,不過紙條上只有「大軍被圍,疑羅馬參戰」寥寥十個字,這十個字可讓皇帝著實操勞了好一陣子,特別是那個「疑」字,讓皇帝操碎了心。

    而這次呢?又是什麼壞事?

    呃,好像羽衛的紙條上似乎就從來沒出現過好事,簡直像是一張張催命符。

    不知為何,皇帝腦海中忽然冒出這麼個不合時宜的想法。轉而,皇帝便搖搖頭,將這些想法念頭統統拋掉,接過紙條一看,紙條上赫然寫著五個字:

    「皇子欲陷陣!」

    皇帝突然將紙條揉的粉碎,然後重重往天上一丟,原本平靜無波的臉上充滿了怒氣,揚聲大喝:「來人,來人!」

    殿外伺候的小太監和宮女們本已昏昏欲睡,突然聽見皇帝雷霆般的咆哮,頓時嚇了一跳,從殿外連滾帶爬地進來,紛紛跪在皇帝身前,口中連道:「陛下,奴婢在此。」

    皇帝盛怒不已,大喝:「傳禮部尚書,不,召鴻臚寺卿立即進宮見朕!」

    「啊?現在?」

    領頭的小太監吃驚地望著皇帝。他想提醒皇帝現在快子時了,深更半夜的,皇宮都落鎖了,怎麼叫鴻臚寺卿進來?更何況,這大半夜的,叫鴻臚寺卿來幹嘛?

    「是,就是現在。」皇帝咆哮不已,嘶聲大喝:「召鴻臚寺卿,立即。朕要宣戰,朕要向羅馬宣戰!!!」

    小太監嚇壞了,一直在瑟瑟發抖。

    今上皇爺登基十年,何曾如此生氣過?這羅馬人是怎麼惹到皇帝了?

    看得出來,大漢皇帝這次是真的發怒了!人皆有逆鱗,更何況是富有四海,煌煌大漢的皇帝!他可是天子,是兆億漢人的主人!百姓一怒不過血濺五步,但天子一怒,可是伏屍百萬,流血可漂擼啊!

    面對皇帝的雷霆震怒,宮大秉承了宮家一貫的做法,默默站在陰暗角落,看著這個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怒不可遏,沒有一絲一毫想要站出來勸說兩句的想法和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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