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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五章 戰或守,月氏來信】 文 / 鄒久官

    辰陰的建議沒有得到大多數人的同意。

    因為實在太冒險,有個堡牆抵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如果衝出去,那可是九死一生。

    在最後關頭沒有降臨的時候,人們潛意識裡總是會躲在高牆之後,做鴕鳥心態去抵擋敵人的。

    「我們反對突圍。」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打斷了辰陰的話。

    循聲望去,卻是坐在參謀中間的馬固。他現在是參謀曲中的一員。

    馬固的身份,其實在飛雲衛中有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不過卻沒有幾個人會在意。畢竟當代錦公可不止他一個兒子,他又不是世子,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會把他當盤菜。

    參謀曲中如今有三十多位參謀,都是從飛雲衛和第四軍團殘部中篩選出來的軍官。他們依照各自的熟悉程度分成了五個參謀小隊(注1),馬固就是其中一個小隊的隊正。

    剛剛接掌飛雲衛指揮權的沈雲根本來不及在參謀中安排自己的聲音,而且對於怎麼掌控軍隊發言權也並沒有心得——甫一上位就能揮斥方遒的情況是沒有的,任何一個環境都有它自身的生存規律和法則,軍隊也不例外。

    在馬固發聲後,其他參謀小隊的隊正也紛紛發言,附和辰陰的少,贊同馬固的多。

    會議室的聲音一下變得吵雜起來。

    雖然沈雲還不知道怎麼去指揮掌控軍隊,但他也清楚,作為令行禁止的軍隊來說,有多種聲音是不行的,像這種吵吵嚷嚷如同菜市場的情況更是一支軍隊行將崩潰的前兆。

    「夠了!」沈雲被吵的血壓狂升。忍不住喝道。

    會議室慢慢安靜下來,所有人看向沈雲。不過他們都沒有表現出羞愧或者難堪的樣子,而是帶著不服與不甘的神情。

    見了這個樣子,第五連那張冰冷的臉上,也浮現出無奈的感覺。

    雖然有大漢渤海侯的爵位坐鎮。眾人都不敢放肆和胡來。但想讓這些軍官完全無條件的服從軍令,沈雲光靠侯爵之尊還不行,還需要他自己表現出過人的手段和能力才成。

    沈雲見他們的表情,也深知憑著渤海侯身份就想讓眾人服服帖帖的想法是多麼幼稚,軍中一切還是以實力為尊。

    掃視一圈,第五連、方謄、趙信這些人才是他真正的實力。至於其他人……

    沈雲臉上露出冷笑,眼神如電,看著眾人道:「諸位,既然本侯坐上了這個位置,就會為大家的生命負責!但醜話說在前頭,軍人以服從軍令為天職。若是有人敢違背軍令,也休怪本侯翻臉不認人!」

    「喏,謹遵侯爺之令!」辰陰第一個起身行禮。其他人雖然不願,但也紛紛行禮,表示服從沈雲的領導。

    沈雲敏銳地抓住辰陰的話中話——侯爺之令,而不是侯爺軍令,呵呵。看來這個辰陰也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現在沈雲不打算跟辰陰計較,於是淡然地擺擺手:「好,既然各位都認同了本侯的指揮權,那現在請諸位回去做一份計劃交給本侯。至於最後如何抉擇,本侯自有主意。現在散會!各司其職,以防月氏叛軍攻城!」

    「喏!」眾人紛紛告辭。

    沈雲用眼示意第五連等人留下,而馬固也踟躇地走在最後,顯然也想留下來。辰陰的眼光更是毒辣,想了想,也沒走在最前面。而是在門口徘徊。

    人心吶,總是最難掌控的。

    沈雲不禁感慨。

    最後留下來的人,除了特編部的三個曲長,還有方謄、趙信之外,還有馬固和辰陰。

    「顯鈺兄。你方才說反對,原因何在?」

    該走的人都走光了,留下的人都明白為什麼留下。沈雲也不用客套,直接提問。

    馬固憑著身份在飛雲衛裡當上了個連長,不過整編後就進入了參謀曲。說起來他在帝大時一直看不上沈雲,但現在沈雲已經是侯爵之尊,又得到飛雲堡全體的認同,馬固自然不敢再向他放肆。

    馬固道:「回侯爺,我反對是因為月氏叛軍剛剛擊潰第四軍團,已對飛雲堡形成包圍之勢。月氏叛軍不是傻瓜,他們肯定防備著我們呢,此刻突圍無疑是自尋死路!反倒是固守飛雲堡還有一線生機。因為飛雲堡是我北疆方面軍南歸的重要據點,不論是胡公元帥還是叛軍統帥都深知飛雲堡的重要性,如此要地,胡公必定會派兵前來救援,只要我們能夠守住,必然會有轉機!」

    這番話倒也不錯。沈雲沉吟不語,眼睛偷偷看向辰陰,見他也是一臉思索的模樣,才轉向另一邊道:「第五曲長,你的意思呢?」

    第五連顯然是早就有了主意的,**地回道:「我贊同馬參謀的看法。」

    沈雲看向鄭應,這個第五連的好兄弟更加沒有異議。而輪到文萃表態時,這個黑皮膚的女軍官卻用大眼睛盯著沈雲道:「飛雲堡危急時,你若真肯讓我第三曲上前廝殺,我便同意你的看法!」

    文萃眼神很犀利,看的沈雲好不自在,不由扭了扭身體,咳嗽一聲道:「本侯還沒有看法呢,你這是什麼意思?」

    文萃撇撇嘴,不說話了。其實文萃的意思很簡單,她再也不想當「後勤醫護人員」了。之前因為是女兵,文萃帶來的女兵老被排斥在主戰場之外,除了在十里坪有所斬獲之外,其餘大戰小戰,所有將領都將她們排斥在外,這讓文萃有種自己是累贅的感覺。直到沈雲做主了,文萃才算看見了希望。

    文萃對沈雲突然冒出來的身份當然有點驚訝,不過還不算太吃驚。畢竟她是知道周蕙的身份的,之前見周蕙與沈雲如此親密時,文萃就已經有所懷疑,現在只是證實了這個想法罷了。

    文萃雖然沒有再說話。但那雙似乎會說話的大眼睛卻無疑將威脅的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楚:你若再敢把我們女兵當作累贅看待,我非去周蕙那裡告狀不可!

    沈雲莫名地感到一陣不寒而慄,這女人還真是不敢得罪啊!

    至於方謄和趙信。方謄所表達的意思與文萃一樣,遵從沈雲的決斷。而趙信遲疑了片刻,也表示同意第五連的看法。

    見微知著。顯然現在的特編部,很多決策還是以第五連為主。雖然趙信表現出了成為名將的潛力,但此刻而言,他還沒有達到能夠表達自己意願的程度,趙信還沒有清晰明確的屬於自己的一套戰術思想。

    名將,不是天生的。更不是一蹴而就的。

    不論是沈雲,還是趙信,又或者是方謄、龐通、鍾離泗,他們雖然是親密無間的袍澤,但他們此刻離名將這個稱呼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不過在這幾人中,沈雲無疑有著先天的優勢。他是大漢渤海侯。身份尊貴,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個穿越者!跟聖祖皇帝一樣的穿越者!

    當然,這個秘密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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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最後討論的結果就是固守。這是所有人的共識。沈雲也沒有改變它的意思。事實上,馬固所說的固守,的確更符合現在特編部上下所有將士的心聲。

    事實證明,軍心也是很重要的。

    防守事宜。第五連安排的妥妥帖帖。不得不說,第五連雖然還沒有畢業,但他所展現出來的軍事指揮才華卻比那些畢業許久,都當上部將級別的軍官還要出色。

    整個飛雲堡的防衛,哪裡需要安置床弩,哪裡需要準備滾石、擂木,哪裡搭建煮沸油的鐵鍋……何處安排弩兵,何處佈置長槍手,何處準備刀盾兵……一切的一切,都是第五連發出的命令——當然。冠上了沈雲的名號。

    不過沈雲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當了傀儡。因為他確實不懂。這可是打仗,不懂裝懂是會死人的。

    當然,在第五連下達命令時,沈雲也在瘋狂的學習這些知識。比如在堡牆正面為何要安排兩連的刀盾兵,而不是一營?又為何只搭建兩口鐵鍋。而不是三口四口?這些都是學問。

    而第五連也會毫無保留地將原因告訴他。放置兩連刀盾兵是因為這是飛雲堡的正面,月氏叛軍的主攻方向,放置過多人馬會造成無謂損耗,而在堡牆下方的藏兵洞裡,可以安排芊桿隊和其他兵卒,一旦月氏叛軍用雲梯攻城,芊桿隊先上,刀盾兵為後續,接著是其他預備隊,如此就能以最少的傷亡,防護住城頭。至於為何放兩口鐵鍋,而不是三口,是因為城頭只有那麼寬,人手只有那麼多,再多也派不上用場——嗯,這是個很高深的數學題,沈雲自動忽略了它的計算方法,太難了!

    除此之外,辰陰也在後勤輜重安排方面教會了沈雲許多。比如糧草的統計,還有每個士兵口糧的分配,如何在最少的資源消耗下保證士兵的戰鬥力——這也是一門深奧的數學題目,沈雲學的很痛苦。

    當然,現在沈雲可以將所有數學難題都交給辰陰或者參謀們去解決,但如果沈雲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軍事將領,這些東西就必須學會。因為他不懂這些,而是全部交給下面的人去做的話,就很容易被蒙蔽——別以為在大漢帝國的軍隊中就沒有剋扣軍餉、貪墨軍需的事情發生,人心是最難測的,不得不防。

    很難想像,那些統兵大將原來還必須是一個數學家。成千上萬士兵的吃喝拉撒都需要統兵大將操心,數學不好,還真不好弄。所以說,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將領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忙碌了一天,總算將事情佈置妥當,沈雲也可以走出會議室,到堡牆上放鬆一下。

    已經是六月八日,夕陽西下,如血夕陽照在堡牆上,給渾厚滄桑的飛雲堡塗抹上一層神秘的色澤,宛如一座用鮮血鑄就的城堡!

    堡牆上下忙碌一片。沈雲在看了一會兒夕陽之後,便徐徐往自己營房走去——快開飯了。

    快到營房時,鍾離泗突然從某個角落跳了出來,卻是嚇了沈雲一跳。

    「咦。鍾離,你這是怎麼了?」沈雲發現鍾離泗的左眼居然烏青,頭盔也沒帶,披頭散髮地模樣,跟傷兵營的那些重傷者似的。

    鍾離泗乾瘦的身體往沈雲身後一躲。烏青的眼睛睜得老大,四處張望,最後才小心翼翼地說:「侯爺,你這是給我安排了什麼職位啊?快把我給害死啦!」

    沈雲想了想,奇道:「把你安排到文萃麾下當營長,這不是你昨天自己主動要求的嗎?今天怎麼反悔了?」

    鍾離泗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見四周沒啥動靜,這才從沈雲身後站出來,尷尬地道:「侯爺,要不,你把我弄回去當你的親衛吧?我跟龐胖子換一下!」

    仔細一看。沈雲還在鍾離泗的臉上發現了幾絲抓痕,長短粗細一比較,很明顯是女人幹的!

    沈雲正色道:「鍾離,你不會去偷看女兵洗澡了吧?」

    鍾離泗一聽,頓時垮下臉來,眼淚從烏青的眼圈裡嘩嘩流下:「我的侯爺啊,我哪敢啊!我。我,我本以為去女兵那裡是份美差呢,可他娘的誰知道那都是一群母老虎啊!除了文曲長,根本沒人指揮的動。我剛才就想去叫司徒曉月那婆娘吃飯,結果她就把我撓成這樣了……嗚嗚嗚嗚,侯爺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沈雲噗哧一下笑了。

    所謂叫司徒曉月吃飯云云,沈雲是絲毫不信的。依著鍾離泗的得瑟脾氣,剛才估計是口花花的沾人家姑娘的便宜了。難怪被人撓成這副德行。

    不過將鍾離泗安排到女兵曲當營長也是有沈雲自己的考慮,首先因為女兵曲的曲長是文萃。而其他女兵都是以普通士兵身份進入第三曲的親衛營,營長是周蕙。至於其他營連排伍都是由男人擔任軍官。畢竟充入特編部的士卒可都是第四軍團的殘部,一幫大老爺們有個女曲長就已經頗有怨言,再塞一些連排級的女軍官,估計他們就要暴動了。

    其次是周蕙的存在。沈雲將鍾離泗安排過去,主要還是為了就近幫著保護周蕙。對於這些袍澤,沈雲並沒有隱瞞周蕙的真實身份。對於保護英公最疼愛的幼女這件美差,鍾離泗可是將乾瘦的胸脯拍的咚咚響的。

    最後是出於掌握軍隊的目的,沈雲已經有了初步的掌權想法,那就是安排信得過的人去帶兵。趙信和方謄自不待說,而鍾離泗和龐通,還是機靈圓滑的鍾離泗比較適合。再者說,鍾離泗還積極的求取這個職位。沈雲當然不會不給。

    可讓沈雲沒想到的是,才不過幹了一天的營長,鍾離泗就哭著喊著要撂挑子,沈雲當然不肯。

    就在沈雲準備板著臉教訓鍾離泗一頓時,飛雲堡的鐘鼓之聲突然響了起來。

    「咚咚咚……」

    「噹噹噹……」

    聲音響遍全堡,沈雲頓時一驚,鍾離泗已經跳起來:「我靠,月氏叛軍攻城了!」

    「快,回營地,把隊伍整理好,隨時準備應戰!」沈雲也顧不得鍾離泗那飽受傷害的小心肝了,將他往邊上一推,立即奔向堡牆。

    上甬道,過城樓,直接跑到堡牆西面城頭一看,直接如血殘陽下,一片黑色浪潮正向飛雲堡湧來!

    「敵襲!防禦!」

    「敵襲,防禦!!」

    ……

    整個堡牆上淒厲的警報聲不絕於耳。所有漢軍士卒都匆匆就位,從他們的表情來看,對於月氏這次突然的進攻,漢軍們都有些緊張,但從他們有條不紊的動作來看,漢軍將士們顯然又有了心理準備。這種矛盾體現的非常明顯。

    「眾軍聽令,弓弩手準備,射定位箭!」不知何時,第五連已經跑到了堡牆之上,來不及跟沈雲說一句話,就跳上堡牆的高處,大聲朝漢軍將士們喊話。

    趙信和方謄也急急帶著親衛曲和警衛曲趕來,不過他們的士兵都在堡牆下等候,自己帶著十幾個人上來,保護沈雲而已。

    隨著第五連的一聲令下,堡牆上數具十人床弩和弓弩都射出了第一箭,此為定位箭,用來標示敵軍的進程。一旦敵軍越過定位箭,就等於站在了各種遠程武器的打擊範圍內。

    不多時,月氏叛軍便到了漢軍床弩的最遠射程外。不過他們並沒有再繼續前進,而是在那裡停了下來。

    「什麼情況?」沈雲皺了皺眉。

    月氏叛軍中,有一伍騎兵高舉白旗上前,顯然是來傳話。

    方謄冷哼一聲:「他們是想來勸降嗎?哼!」

    沈雲也笑了。真不知道這些月氏人是怎麼想的,難道以為漢軍真的會投降?

    那一伍騎兵很快奔近,抵達城堡外百步時停止,其中一人高聲道:「堡上漢軍聽著,我乃月氏第六軍團信使,求見堡上漢軍統帥。」

    沈雲見第五連已經命一些神射手準備好,閃爍著冰冷光芒的箭簇都牢牢鎖定這些信使,這才走到堡牆邊上,揚聲道:「我便是大漢飛雲堡最高統帥,月氏叛賊,有何話說?」

    這時,月氏信使突然伸手朝懷裡掏弄,方謄一驚,趕緊讓兩個士兵舉盾擋在沈雲身前。

    這不是多此一舉的行為,而是以防萬一。包括之前第五連讓軍中神射手先行瞄準,也是為了這個。

    在漢軍過去五百年的歷史上,曾無數次上演過這種誘騙敵軍統帥顯身,然後突然一箭將其射殺的例子——百步穿楊可不是神話,軍中什麼奇人異士都有,漢軍這樣誘殺了無數敵將,當然也要防備著敵人也會來這麼一手。

    不過這次月氏人顯然不是來「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的,為首的信使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然後道:「我家王子有信給予尊下,約尊下明日午時於城頭相見一談!」

    沈雲後退數步,那信使將信箋穿在箭頭上,射上城頭,然後快速後退。

    沈雲拿過信箋打開一看,這個月氏王子倒是寫的一手好字。只是裡面的內容嘛,跟剛才信使說的沒有分別。這封信只是相當於一份拜帖,並沒有實質內容。

    沈雲轉手將信交給方謄,道:「存檔。回會議室議事。」

    敵將給予的信件可不是能隨意銷毀的,必須交給所有參謀和將領看過,然後妥善存檔保管。不然一個私通敵軍的罪民可會被扣上。

    方謄接過信件,只是瞄了一眼,忽然臉色大變,急急扯住沈雲,低聲道:「淵讓,這信,這信……」

    「這信怎麼了?」沈雲奇道。

    「這信上的字我認識,」方謄急道,「好像,好像是張憲的字跡!」

    「張憲?哪個張憲?」沈雲話一出口,突然反應過來,也瞪大眼睛道,「張憲,張恪訓?」

    方謄鄭重地點點頭。

    沈雲的汗頓時就下來了。那明日,自己要不要站在城頭跟張憲見面?這是沈雲想到的第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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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參謀小隊的數量不是一成不變的,也不是上級規定的。一個參謀部裡可以有十個小隊,甚至一百個小隊,也可以只有一種聲音——一切看參謀們自己的個人魅力和說服力。也就是說,參謀們其實是處於一盤散沙狀態,這也是對將領權力的一種變相保護。當然,朝廷為了維護將領的權力,在上任伊始,朝廷會允許將領安排自己的心腹親信進入參謀團隊中,借此拉攏一部分參謀為己用。比如典木和百里束都屬於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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