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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五章 飛雲堡,惡戰先聲】 文 / 鄒久官

    越過陰山山脈往北就是一望無垠的大戈壁。其中有一塊區域是長六百里寬四百多里的沙丘地帶,橫亙在從度信州通往北海州治所庫倫府的中間。

    常年走慣這裡的牧馬人都知道,這片沙丘是「死神」的領地,任何生靈進去都走不出來。

    大漢帝國擁有此地已經快五百年,早就將這一片的地理摸個透徹。翻越陰山山脈之後想要從正北方向去庫倫只有兩條路,這兩條路都是要繞過那片「死亡沙丘」。

    當然,北疆方面軍的目的地不是庫倫,而是北海州西部的重鎮定邊府。

    定邊府位於金山(阿爾泰山)北麓以北六百里,北疆方面軍要去定邊府也必須沿著金山北麓前進。因為只有這條路上有水源存在。

    在帝國官方的稱謂中,金山的名稱是阿爾泰山,這個名稱的由來據說是漢聖祖定的,甚至連定邊府、庫倫,以及北海州名稱中的「北海」所在貝爾加湖也是由聖祖命名的。全世界除了沈雲,沒人明白聖祖為何要將這些地方叫這個名字。

    當然,官方有官方的稱謂,民間也有民間的習慣稱呼。北海州其他地方或許都沿用官方的稱謂,但這坐綿延三千里的大山脈,民間還是習慣稱它為「金山」!

    早在聖祖以前,就有漢人在這裡開採金礦,五百年後的今天,阿爾泰山上不時仍有人在裡面發現了礦脈的存在,所以民間稱呼它為金山也不足為奇了。

    沿著金山迤邐往西北行走,一路上會經過瑙雲堡、班特堡、扎拉堡等數座大堡。過了這三個大堡才算過了荒無人煙的戈壁,在扎拉堡北部的查干湖是前往定邊府的一個重要水源補給點。帝國在這裡設有查干縣管轄。

    五百年的經營,五百年的建設,使得這個在聖祖之前讓所有漢人畏之如虎的荒漠戈壁成為坦途,許多羅斯平原的部落小國的商人,都會沿著這條路到大漢做生意。直道修建的也算完善,雖然有些路段不可避免的受損嚴重。但卻不耽誤大軍前進。

    四月二十四日,經過一個半月的艱苦跋涉,北疆方面軍第三軍團終於抵達查干縣,並在查干湖旁邊紮營,等候先行軍隊的通報。

    「呼,這鬼天氣,總算暖和一點了。」紮下營盤後。沈雲躲回帳篷裡,搓著手腳道。

    已經快五月,這極北之地的天氣總算暖和了許多,白天不用穿棉衣也還可以,但到了晚上依舊有些寒冷。當然,比起之前一個月的艱苦來說。現在靠著湖邊紮營,實在算不得什麼。

    由於還在大漢疆土,周圍也都是漢人在管轄,雖然辛苦些,但軍中情緒還算穩定。

    沈雲剛剛回到帳篷,方謄後腳就跟了進來,遞給沈雲一張紙道:「這是今日警衛曲發來的軍報。你看看。」然後立即轉向龐通:「胖子,給我帶晚飯沒?」

    龐通從身後拿出幾個白麵饃和一碟鹹菜遞給方謄,問道:「今日有什麼新的情況?」

    沈雲在一旁看軍報,方謄也沒什麼好忌諱的,一邊吃一邊說:「能有啥新情況,還不都是那些。部帥不管事,都是警衛曲去大營聽令,然後傳達各營。據說飛騎衛已經到了定邊府西南兩百里的扎布汗河。估計也就這幾日就會有戰報傳來了。」

    沈雲看完軍報往地上一放,問道:「這個消息軍報上沒有說啊,你聽誰說的?」

    方謄吸溜了一口水,嚥下饃道:「還能是誰,部帥身邊那個警衛曲曲長唄。不過我覺得他說的不太靠譜,大部分都是可能啊大概什麼的,估計都是他自己計算的結果。」

    龐通脫掉靴子。撇嘴道:「可不是,那些參謀科的書獃子,整天就計算這計算那兒,個個搞的跟小諸葛似的。可算準的沒幾次。」

    沈雲道:「也不能這麼說,參謀科的人還是有點能力的。從查干湖到扎布汗河直線也就四百里左右,飛騎衛是和胡公殿下一起行動的,算時間也應該到扎布汗河了。只是不知道這消息是什麼時候的?」

    「等鍾離和信回來吧,看他們有什麼消息沒有。」方謄嚥下最後一口饃,舒服地拍著肚子說。

    第三軍團這段時間以來軍紀很嚴,但晚上紮營之後各軍之間都是會有警衛部或者警衛曲的人四處通氣打探消息。這也是帝**中默認允許的,只要不是前敵接觸時刻,各軍之中為了得到確切消息都會四處打探。

    沈雲休息了一會兒,又掀開帳篷,往湖邊走去。

    特編部的紮營地點在查干湖正南方向,往東去三里是另一部的營地,往西去十里則是查干縣城。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新州的城市,但沈雲還是不得不感慨,這聖祖防備新州人的心理實在有點太過了,而咱們漢人的頑強生命力也實在讓人敬服。

    新州不許築造城垣,所以整個查干縣城是圍繞著查干湖西邊一座小山包修建的,房屋低矮破舊,街道也不平整,很多地方甚至連老州的豬圈都不如。可就算這樣,查干縣城還居住著一萬多人口,一部分是已經歸順的異族後裔,還有一部分則是當年遷徙過來的漢人。

    對於查干縣來說,第三軍團實在太過龐大了,整整兩萬五千人的隊伍,還有數以萬計的輜重馬匹車輛,它這個小縣城根本無法承擔如此大軍駐紮。第三軍團軍團長侯鑒也沒有入城,更沒有理會查干縣令的宴請,而是打發了一個部帥去應付。這個部帥就是特編部的徐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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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天氣清朗,夜幕降臨,天空繁星點點,密密麻麻的漢軍營盤也彷彿星辰般,點綴在這片湖水之畔。

    不時還刁斗和梆子聲從巡哨的隊伍中發出,此時,沈雲才能感受到,這片土地真是大漢疆土,是接近真實戰場的軍事重地!

    想想後世的這裡。早已化作他國領土,每次想到這點,沈雲就忍不住用軍靴重重踩踏一下腳下的土地——這裡是漢人的,永遠都會是!

    這時,有人從沈雲身後走近,腳步很輕,但沈雲還是聽見。霍然回頭,卻見一個摘掉了頭盔,身著鎧甲的士兵正背著手站在那裡。

    不過說是「士兵」有些不太妥當,因為這個「士兵」眉目如畫,散開的頭髮還帶著一絲皂角的香味,嘴角微翹。笑盈盈地大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愛戀——正是女兵周蕙!

    沒有什麼過多的言語,沈雲走上前,攬臂將她擁入懷中,輕嗅著她髮梢的香味,道:「你們女兵又去洗澡了?」

    周蕙窩在沈雲懷裡,輕輕點頭:「嗯,之前一個多月都在戈壁裡行軍。沒法子。現在好不容易到了查干湖,不洗洗怎麼行?我們可都是女人!」

    「知道自己是女人還跑來當兵!」沈雲不滿地嘀咕一句。

    早在雲外堡的時候沈雲就這麼向周蕙發過牢騷,不過周蕙每次聽見這話都會泛起濃濃的甜蜜感,從不辯駁,而是會柔柔的攬住沈雲的腰際,然後送上香吻阻住沈雲接下來要說的話。

    這次也不例外,聽見沈雲又在責怪自己,她輕輕一笑。抬頭在沈雲嘴邊一啄,然後「呀」地一聲,趕緊推開他,跺腳擦嘴:「呸呸呸,你怎麼還沒洗漱啊,臉上都是灰!」

    沈雲如惡作劇得逞一樣高興,哈哈一笑。上前將她摟進懷裡,帶著一股男兒的彪悍,將她柔軟的唇瓣深深攫住,舌頭蠻橫地撬開她的貝齒。不斷索取……

    周蕙虛弱地掙扎了幾下,象徵性地表示了抗議之後,也漸漸酥軟下來,任他施為了。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鬆開,周蕙已是眼眸含春,滿面通紅,似水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嗔怒道:「你看你,討厭死了,回去我又得洗臉!」

    「呵呵,這裡是查干湖,水有的是,洗唄!」沈雲毫不在意的說道,望著周蕙的眼睛裡,熾熱的**毫不掩飾。

    周蕙很享受沈雲的這道目光,不得不承認,沈雲的眼神很狂野,絲毫不像這個時代的其他男人那般含蓄和故作清高,想要的,想得到的,會透過眼睛**裸的表達出來。

    周蕙愛的,就是沈雲這股毫不掩飾的狂野!

    不過這裡可是軍營,他們兩人時常在紮營後私會,已經有點過分了,想要徹底解決生理問題那是不可能的。兩人也就只能乾瞪眼過過乾癮罷了。

    兩人牽著手,在營地周圍走了一圈,遇上兩隊巡哨都是沈雲這個連的,見狀也是微微一笑,對了口號就走開,並沒有過多的表示。

    當然,也就局限於這個營地,若是跑到別的營地裡,非被拿了軍法從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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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周蕙膩歪了大概一刻鐘,兩人分開,沈雲回到營帳時,見鍾離泗和趙信已經回來。不過與以前每次沈雲回來都會被鍾離泗他們調侃不同,這回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怎麼了?」沈雲看出不對勁,在火盆前坐下問。

    鍾離泗先道:「淵讓,好像有點不對,剛才我們從大營回來,得知三天前飛騎衛已經跟月匈聯軍交手了。」

    「嗯?這是好事啊!」沈雲奇道,「難道,戰事不利?」

    鍾離泗搖頭說:「那倒沒有,大營的參謀說的很快,只提到定邊府並未被月匈聯軍拿下,飛騎衛一旅已經進駐定邊府,同時跟月匈聯軍小部交手,射殺敵軍四級。其他更詳細的就沒再說了。」

    沈雲也不是笨人,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你的意思是說,月匈聯軍已經撤退了?」

    「要是月匈聯軍撤退就好了。」趙信突然道,「我見大營那裡似乎接到了殿帥的軍令,不論部曲還是營連都在偷偷打包,這似乎是我們要撤退的情形。」

    龐通在一旁聽的抓耳撓腮,急道:「到底啥子情況嘛?殿帥沒下令,他們打個啥子包撒?」

    龐通一著急連家鄉話都往外冒了。

    趙信繼續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何打包,不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的殿帥,那是出了名的兔子將軍,扎布汗河那麼多軍隊,怎麼還少我們這一個軍團?我總覺得今天大營參謀的話裡還有沒說完的東西……」

    「什麼東西?」龐通急問。

    此時方謄已經想到了一點,說道:「你說的是不是月匈聯軍打了四個月都沒拿下定邊府這件事?」

    趙信點點頭:「不錯,從定邊府被圍到我軍抵達。已經四個月了,我們本來都以為月匈聯軍至少到了查干湖這裡,可現在的情況是定邊府還在我軍手中,這本身就很詭異,畢竟定邊府可只有一個不滿編的師駐守,前後兵力不過一萬人左右,又沒城垣。怎麼抵擋得住四萬月匈聯軍的進攻?」

    「再有,飛騎衛與敵交戰,憑他們的戰鬥力,又怎麼會只射殺四人?」鍾離泗補充道。

    「也許是敵軍畏懼飛騎衛的威名,又也許是他們撤的太快,飛騎衛畢竟只有一旅。不敢輕率追擊!」方謄說出了心中所想。

    沈雲沉吟了一會兒道:「都有可能,現在信息量太少,我們根本猜不出什麼東西來。你們先回排裡,通知咱們的人晚上睡覺警醒點。」

    眾人一聽,也都凜然,紛紛起身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沈雲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曲部大帳找第五連說說這件事。沒想到的是。他到的時候,其他營連的軍官也都到了。

    學員兵裡的營連軍官都不是傻瓜,鍾離泗和龐通帶回來的消息,他們的人也帶回了。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們都做了和沈雲一樣的決定,也都是來到曲部聽候更進一步的命令。

    沈雲和其他人等候了大概一刻鐘,才見第五連急匆匆地從外面回來,原來在剛才那一段時間裡。第五連親自去了一趟部帥營帳。

    「曲長,部帥怎麼說?」張末第一個問道。

    第五連那張冷臉上帶著寒意,只聽他**地道:「部帥跟那查干縣令喝多了,正在休息。聽了我等的匯報也沒多說什麼,只讓我們等候軍令便是。」

    「不是吧曲長?這部帥是吃什麼長大的?」立即有人忍不住了,開口就罵,「他奶奶的。我們在這兒焦急萬分,他卻喝多了一睡了之,這算什麼?」

    「就是,惹急了老子。老子去大營軍法部告他去!」有人附和。

    第五連沉下臉,喝道:「幹什麼?你們想越級上報嗎?給我聽好了,一切聽從軍令,咱們這不是在學校,而是在戰場,違抗命令者,你們知道是什麼結果。現在,我命令!」

    所有營連軍官一肅,轟然行禮。

    第五連道:「今晚全曲加一倍巡哨,士卒只能除甲,不得脫衣。全曲進入三級戒備!」

    「喏,屬下接令!」所有人轟然應諾。

    從曲部出來,張末又跟沈雲說:「淵讓,今晚你們連出一個排,負責西南方向的巡邏,五里範圍內不能放過。」

    沈雲慎重地點頭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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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丑時,即漢元1003年四月二十五日凌晨,沈雲從行軍床上起來,穿戴整齊後去馬廄牽出「瑞獸」,然後在甲九號帳篷裡叫上了方謄的第一排,一共二十騎出了營盤。

    今晚巡哨多一倍,進入三級戒備,所有士兵休息都只能脫掉鎧甲,但衣服卻不能除去。營地裡原本一伍的巡哨也增加到一排。同時還要派出一個排巡邏營地五里的範圍,所以整個連,每個時間裡都只一個排在休息。

    從晚上戌時到卯時這五個時辰是最危險的時間,沈雲決定戌時到亥時由第三排巡哨西南,一排巡哨營地,亥時到丑時由第二排巡哨西,三排巡哨營地,至於人體最困乏的丑時到辰時,沈雲決定親自帶一排巡邏西南,二排巡哨營地。這樣等於每個人只能睡四個小時,困乏是肯定的,但總好過沒有休息。

    幸好這批學員兵個個都是昭武大學花費了四年訓練出來的精銳,倒也沒人喊累。

    踏著夜幕,沈雲在營外三里碰到了巡哨回來的第二排,排長是趙信。

    「沒有情況,不過縣城裡有點動靜,我讓龐通那個伍前去探查,等會兒你們過去,應該能碰上。」趙信與沈雲交接時說道。

    「城裡有什麼動靜?」沈雲問。

    趙信皺了皺眉頭。搖頭道:「不清楚,有火光,但沒有聲響,距離太遠,我看不真切,所以讓龐通那個伍去查看了。」

    沈雲點點頭,讓趙信先回營休息。然後跟方謄一人帶兩伍呈扇面向西南方向巡邏而去。

    在昭武大學的騎兵科,巡哨游騎的科目他們也是要學的。所以在夜間行馬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速度要慢一點,同時還要打上燈籠,以防馬蹄受傷罷了。

    當然,在夜間巡哨。更多的並不是遠方如何,因為人的眼力畢竟有些,只能注意到眼前,所以夜間巡哨騎兵一般都會挑出一個尖兵,尖兵走在最前方,一旦有事,他就是要用身體為後面的袍澤示警的存在。

    再往前兩里。周圍都是稀疏的青草,還有遠處黑黝黝的大地,天上的星星更加明亮,但卻沒有辦法給太多光亮。幸好這裡都是平地,很少有大坑大井,只要慢點,倒也不虞摔了馬匹。

    沈雲一行到了五里範圍,方謄那個方向朝這邊用燈籠晃了個圓圈。示意安全。

    極目望去,眼前還是一片黑暗,不過縣城方向似乎真的隱隱又火光,但看不真切。沈雲有股不詳的預感籠罩心頭。他想了想,對身邊一人道:「你去方排長那裡問問,看看他們碰到龐通那一伍的人沒有。」

    「是。」那人正要撥轉馬頭,就在這時。一陣細微卻又急促的馬蹄聲從前方傳來!

    夜間縱馬?

    沈雲心頭一凜,頓時覺得不妙。在這黑漆漆的夜裡,誰會在大晚上的騎馬?還這麼快?

    「戒備!吹燈!」沈雲嘴裡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手裡的燈籠立即吹滅。這也是在向方謄那邊示意這邊有情況。於此同時,麾下兩伍人馬立即左右分開,騎刀放在順手處,卻沒有拔出來,而是先將手弩抓在手中,另一隻手握住背後的四石力弓!

    蹄聲漸響,方謄那邊也似乎察覺了這邊情況,燈籠也吹滅了。

    聽慣了馬蹄聲的沈雲立即判斷前方來到的是五騎左右,他想到可能是龐通,於是伸手虛按,讓其他人暫緩緊張情緒,同時高聲喊道:「來人通名!」

    果然,龐通那如風箱一樣的嗓音傳來,不過卻帶著一股子哭腔:「淵讓,是淵讓嗎?」

    沈雲心頭一鬆,不過旋即又提了起來,一夾馬腹,快速向龐通衝了過去,嘴裡道:「是啊!你們怎麼這麼晚?還跑這麼快?」

    終於跑到近前,之間龐通那肥碩的身軀騎在馬上,有些搖晃,胖臉上卻是汗水,細小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恐懼。

    沈雲心頭一沉,掃眼望去只見四騎,可龐通去的不是五個人嗎?難道縣城……

    「敵軍!好多敵軍!」龐通已經忍不住哭嚎了起來,「縣城沒了,月氏人匈奴人燒了縣城,現在往我們這邊來啦!小順子死了,他死了……」

    小順子就是龐通這一伍的一個騎兵,原名羅順,是個瘦小的漢子,沒想到……

    沈雲心頭一陣發慌,龐通還在喋喋不休的哭嚎:「我們剛過去,就看見城裡大火,小順子心急,先衝了上去,卻沒想到旁邊草地裡突然站出十幾個弓手,一輪齊射就把小順子射成馬蜂窩了……他死的,死的好慘啊!」

    這時,只聽遠處隆隆之聲傳來,沈雲心頭發慌,但龐通的哭嚎更讓他煩躁,他陡然大喝:「你他娘的嚎喪啊?!我們還沒死光呢!」

    這一嗓子吼出來,沈雲突然發現自己不是那麼怕了。心裡那股緊張似乎也發洩了出去,看見被嚇得一時說不出話的龐通,沈雲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給了龐通一個耳光:「媽的,見到自己弟兄被射殺,居然還他娘的一路哭跑回來,你手裡的是什麼?是武器!我/操/你大爺的,你還是不是大漢的軍人?你想過自己身份沒有?」

    龐通被罵暈了,但身邊其他也有些緊張的學員兵們卻在不知不覺中挺起了腰。

    沈雲見龐通已經止住了哭泣,也沒有繼續罵,而是大喝一聲:「來人,發五響箭!通知方排長,立即回轉營地,通知曲長立即備戰!月氏人,嘿嘿,怕是想玩圍城打援啊!我們命好,讓我們撿著了!」

    說話間,遠方隆隆馬蹄聲已經匯聚成一片,黑黝黝的夜色裡,影影憧憧的一片黑影漸漸有了清晰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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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元1003年四月二十五日凌晨丑時三刻,月匈聯軍四萬人繞過扎布汗河,走金山戈壁,到了查爾干湖設伏,準備襲擊北疆方面軍第三軍團,截斷北疆方面軍後路,奪取其後勤糧草供給。

    是夜,月匈聯軍四萬餘分三個方向,六個批次衝擊第三軍團駐地,兩軍從凌晨丑時激戰至夜裡戌時,雙方死傷無算。查爾干湖湖水為之一赤……

    這,只是北海州查爾干湖戰役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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