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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八章 雲外堡,飛騎軍至】 文 / 鄒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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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所周知,騎兵是冷兵器時代的王牌!沒有騎兵的國家注定要挨打!

    對於這一點,第一個提出以騎克騎的漢武帝就曾說過,「備武制夷,非十年之功」。

    要一個人在馬上不掉下來,三天就能鍛煉出來,但這不代表他就是一個合格的騎兵。「騎馬不墜」只是騎馬的基本功,「隨馬起舞」才是高明的騎術。而學會了騎術只是成為騎兵的基本條件,之後還需要無數的訓練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騎兵,而這個時間,非數年乃至十年的訓練不可。

    漢武帝第一次大規模反擊匈奴是在元光六年,即漢元73年。在那次反擊中,漢武帝用的就是騎兵,精騎五萬餘!為了這次反擊,整個大漢足足準備了十四年!十四年,漢武帝才訓練出五萬騎兵!由此可見,對於農耕為主的漢人來說,訓練騎兵何其艱難!

    當然,漢武帝時期沒有雙邊馬鐙(注1),所以訓練騎兵極其困難。聖祖之所以能夠橫掃中原,打下後世所仰望的遼闊疆土,很大程度上也因為他將雙邊馬鐙和高橋馬鞍提早發明出來並用於實戰。

    可即使有這兩樣東西,在騎兵的訓練難易上,農耕民族與遊牧民族比起來,還是有天壤之別。為了解決這一難題,英明神武的聖祖皇帝早就做了安排,那便是各個大學必不可少的——騎術課!

    每所大學,不管它在何地,騎術課都是學子們的必修課。這就是漢聖祖在為騎兵做儲備。一旦國家需要大規模徵召騎兵時,這些會騎馬的大學生就是最優秀的預備兵員!

    這也是為什麼大漢帝國從來不缺精銳騎兵的關鍵原因所在。

    當然,大學的騎術課可不單單只是練騎馬。沈雲剛來到這個時代不久就去上過騎術課,在這節課上。除了要練習騎馬外,還需要練習障礙跨越,騎射等內容,彷彿在進行小規模的軍事訓練。不過他們那時候畢竟是學生,沒有學習系統作戰的必要。

    在挑選完戰馬和備馬後,沈雲五人又一次當起了馬伕,精心照料自己選的戰馬。因為每匹馬都有自己的脾氣和性格,作為戰場上唯一的夥伴,他們需要互相磨合。

    如此枯燥的過了兩個月,在跟自己的馬匹有了初步的默契時,張末終於來通知他們可以正式學習騎戰,並且讓他們去輜重科領取真正騎兵所需的鎧甲和裝備。於三日後隨大隊出發,趕到雲外草原休整。

    漢元1002年十二月初八。昭武大學騎兵訓練場——雲外草原。

    雪後初晴,地上鋪著皚皚的白雪,遠處山巒上一片銀裝素裹,北國風光的遼闊大氣展現無餘。

    沈雲騎在馬上,望著這片被後世稱之為察哈爾的地方,心情一陣激盪。

    回首望。南邊就是雲州(即大同),這裡與東邊的幽州、燕州依托燕山山脈,劃出一道農耕民族與遊牧民族的天然分界線。後世的歷史上,無數的漢家兒郎為了守衛幽雲十六州這道防線,前赴後繼,忘死搏殺,直到屍積如山卻仍然無法阻擋遊牧民族南侵漢家土地。

    可現在,這裡卻只是大漢訓練騎兵的訓練場。雲外草原的遼闊草場成了大漢的牧馬之地。聖祖常說的「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也成了所有漢家軍卒的信條!這是何等的豪情與霸氣!

    深知歷史變遷的沈雲不得不深深感慨。

    當然,對於其他四個人卻沒有這種感覺。他們不知道,若沒有漢聖祖的出現,在三國之後的大漢民族會遭遇到何等的不幸,不知道五胡亂華,不知道靖康之恥,更不知道「崖山之後無中國」……

    望著天高雲淡的大草原。還有馳騁在這片草原上的漢家騎兵,沈雲心裡喃喃道:「不知道真好,就讓這一切都不要再發生了!漢人,永遠是這裡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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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喃啥呢?趕緊跟上!」第五連連長訓斥道。

    還沉醉在「眾人皆醉我獨醒」狀態中的沈雲被這一聲訓斥驚醒。忙打起精神,一拉馬韁,胯下坐騎搖搖晃晃地跑了起來。

    「沈雲,速度這麼慢,怎麼跟上大軍行進?」第五連一嚴厲的語氣,實在讓沈雲有點哭笑不得。

    五連一共有騎兵學員兩百人,加上沈雲這新進的一伍為兩百零五人,馬匹共計四百一十匹,可沒有一匹馬會跟沈雲胯下的這匹變異馬這麼奇怪。

    之前瘦弱不堪的小馬駒在這兩個月時間裡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原本不足一米七的身高猛然長到兩米,體重更是從兩百八十斤增加到四百二十斤,看情形還有繼續發展的空間和潛力。

    這種跟吃了激素一樣的情況一度讓其他學員跑來學習養馬經驗,甚至連輜重科、後勤科和校務處的人都到沈雲這裡取經。為此,沈雲他們還著實沾沾自喜了幾天。鍾離泗這個大嘴巴更是到處吹噓當初挑選戰馬時他是多麼慧眼識距,如何極力讓原本看不上這匹馬的沈雲選擇這匹馬為戰馬……簡直不要臉至極。照這趨勢下去,很快鍾離泗就會將自己誇成伯樂在世了。

    可到了要開始騎馬訓練時,沈雲卻徹底蔫了。鍾離泗這傢伙更是繞著走,別人問起這匹馬時,他都一副他不認識的表情,渾不似當初要跟沈雲搶奪這匹馬的撫養權的嘴臉。

    歸根結底,還是這匹日益雄壯的馬兒卻居然不會走路!

    呃,也不是不會走路,就是走路的姿勢跟其他馬兒不一樣。別的馬都是先邁前腿,再用後蹄蹬地前行,可這匹馬卻偏偏是前後兩條腿同時發力,就像是有些人會同手同腳走路一般彆扭,別說騎人,好幾次它自己單獨走著走著都能絆個馬趴——名副其實的馬趴……

    這麼怪異的馬別說沈雲了,就連軍中的老兵都沒見過。陳少尉還特地從西北馬場趕過來觀察了一次。最後抹著嘴咂吧兩聲道:「這還真是怪了,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呀!」

    鍾離泗就在旁邊瞎起哄:「淵讓,你這馬一瘸一拐的,像隻兔子,聖祖時武公呂布曾有名馬赤兔,要不你叫它瘸腿兔子算了!」

    「去去去!邊兒待著去,還嫌不夠亂啊!」沈雲一陣亂哄才總算將這煩人的傢伙給趕走。

    可扭頭看見一旁搖頭晃腦尥蹶子的「瘸腿兔子」依舊用不屑的眼神看著自己。沈雲差點一氣之下將它宰了。

    兩個月的訓練,別人都快可以摸刀了,可沈雲還在跟「瘸腿兔子」較勁,這一番痛苦實在不足為外人道啊。方謄都勸了沈雲好幾次,要不乾脆將「瘸腿兔子」退回西北馬場,重新挑一匹戰馬得了。可沈雲也是個倔脾氣。發下誓言,非要將它訓練出來不可。

    當然,沈雲不想放棄,也跟這「瘸腿兔子」越來越威武的外型有關。說實話,單從外貌上看,「瘸腿兔子」是當之無愧的千里良駒!平直順滑脊背,沒雜色的黝黑鬃毛。高昂抬頭的雄壯馬首,還有那張類似兔子的三瓣馬嘴,健壯有力的馬腿,堅實厚重的馬蹄——一切的一切都符合《相馬經》裡對千里馬的描述!照鍾離泗的話說就是,給漢奸灌辣椒水上老虎凳他都沒臉說這不是良駒!

    可就是這匹眾人看好的良駒,卻他娘的不會走路!?這可真是愁死沈雲了。這不,第五連趕往雲外草原休整,全連就沈雲走的最慢——連那匹備馬都走在前面了。這「瘸腿兔子」還在一瘸一拐地往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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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冬季降臨,昭武大學的騎兵科學員都會趕到雲外草原休整。冬季不適合騎兵訓練,更不適合騎兵作戰。在這個時候,甲等軍團的騎兵除去沒有作戰任務的也都會趕到這裡進行越冬休整。這也是昭武大學的騎兵科學員畢業出來就比其他軍校更精銳的原因所在——從一開始就接觸的就是騎兵精銳,不論是理論還是氣勢都高人一等。

    如今的雲外草原南部屬於雲州管轄,往北就是帝國的度信州。度信州相當於後世的內蒙古,再往北就是北海州。相當於後世的外蒙古。如今生活在度信州和北海州的也是漢人。

    當然,這些漢人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漢人,而是聖祖北伐西征時征服的遊牧民族,有乃蠻人、塔塔爾人、蔑兒乞人、烏魯達人……不過這些稱謂都已經是歷史。現在這裡的人,都叫漢人。

    其實在電氣化沒有興起的冷兵器時代,以農耕文明為主體的漢人王朝曾無數次征服過草原,但最後都因無法有效統治這裡而不得不放棄。遊牧民族由此得以休養生息,然後再次崛起,乘著漢人王朝的虛弱,週而復始的開始南侵……

    聖祖中興大漢之後便在思考如何永久的解決這一問題,並拿出了相應的措施,那就是「同民俗,無異之」!意思就是將度信州和北海州的遊牧民族也當作漢人看待,不歧視!

    當然,必須說一下,這個政策其實唐太宗李世民也採用過。但他使用這個政策卻還是在後來給漢人釀成了滔天大患,甚至差點因此而亡國滅種!

    因為李世民使用的是過度開放的民族政策,在將遊牧民族當作自己子民看待的同時,卻沒有讓遊牧民族放下自己的身份認同,一方面是漢人對待遊牧民族無止盡的支援,使得這些遊牧民族輕易得到了他們在之前的漢人王朝時代無法輕鬆得到的鐵器、食鹽和各種物資。另一方面,這些遊牧民族根本不把自己當作漢人看待,腦海裡壓根沒有捍衛漢人利益的觀念,只覺得漢人就是予取予求的凱子。最後,遊牧民族借此學會了漢人的文化思想和各種先進的軍事技術和軍事思想。這是漢人最致命的開始。

    盛世大唐的形象轟然倒塌後,漢人再也無法對遊牧民族進行有效壓制,無論是軍事上還是文化上,遊牧民族都學會了,可他們並沒有從骨子裡認同漢人的身份。

    遊牧民族從漢人這裡學到了如何管理,如何征服,如何製造。甚至是如何發展,他們創立的政權一個又一個,已經不是當初五胡亂華時的混亂無序,而是有目標的將漢人奴役摧折。乃至後來的漢人馬上皇帝趙匡胤居然打不過遊牧民族建立的遼國,幽雲十六州成了終宋一朝永遠的奢望……

    在之後的歲月裡,漢人再也沒能對周圍的遊牧民族佔據絕對優勢,以至於有了崖山悲嚎。甲申之變……直到一聲虎門的一縷硝煙點起了華夏屈辱近代史的開端……

    扯遠了,總之唐太宗那種「博愛」是學不得的,特別是在無法保證漢人自身永遠強大的情況下。

    漢聖祖顯然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他採取的雖然也是「同民俗、無異之」策略,但在根子上卻是徹底將遊牧民族抹掉的辦法。

    首先,他沒有像唐太宗那樣允許遊牧民族保留各自的稱謂姓氏。而是全部改為漢人的稱呼,甚至要求他們語言、衣著、風俗、習慣等等都要變更。這點在一開始並不明顯而且反抗很激烈,不過在帝國精銳軍隊持之以恆,長達百年的鎮壓殺戮之後,效果已經非常顯著——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漢人軍隊絕對強大的前提下。

    其次,修道築城。以點代面,拘糜遊牧民族的遊牧空間。漢人王朝之所以屢屢無法徹底征服草原,很大程度就是草原太過遼闊,沒有明顯的道路通行。所以漢聖祖將漢人修築直道的方法遷移到草原上,並且修建城堡,控制遊牧民族的遊牧範圍。

    當然,這種城堡不是如中原地帶的高城大阜,而是模仿自西方的城堡。城堡只駐軍,不經營民生,而且駐軍採用輪戍,以免被同化。有了直道的保障,這點並不難。如今在度信州、北海州和西北新州,共有大中小三類城堡共計十萬餘座,大城堡可供屯兵一萬。中城堡屯兵四千,小城堡屯兵八百,密密麻麻的鋪陳在遼闊的草原和西北土地上,將這些新州土地徹底牢固地掌握在漢人手中。

    再次。選幼入學,漢化教育,徹底斷絕遊牧民族的文化傳承。

    最後,以牧養軍,軍牧合一。這點就是如今昭武大學所做的。在度信州、北海州,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作為帝國軍隊的訓練場,而且在聖祖之後的幾代帝王因為還要發動開疆聖戰,所以也非常重視騎兵,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將最精銳的騎兵派到這裡,進行各種各樣的剿匪以及軍演。

    五百年之後的現在,整個草原上已經看不見異族的身影,遊牧在這片草原上的人,都自稱是漢人中的「牧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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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等人抵達的是雲外草原上離雲州城最近的雲外堡,這是一個大堡,足可容納一萬名軍人屯駐。不過平時這裡只駐紮著雲州乙等第一軍團的一個曲。

    昭武大學還沒有畢業的騎兵,都是以連為單位移動,第五連抵達這裡時,998年、999年、1000年以及1001年入學的許多個騎兵連都已經抵達——當然,並不是所有連隊都會到雲外堡,有些騎兵學員連隊會去東邊的赤峰堡,西邊的烏蘭堡,或者是其他大堡。

    雲外堡作為離雲州城最近的城堡,駐軍不多,但規模卻不見得小了。城堡主體是用石塊和草原黑泥燒出來的黑磚搭建,整體看上去如黑黝黝的土山似的。城堡周長不足十里,聳立在堡牆內四個方向的尖角塔樓非常顯眼。最高處還有瞭望塔,足可觀察周圍二十里的情況。

    第五連從南面直道抵達雲外堡時,南面的塔樓上響起兩下悠長洪亮的鐘聲。這是通知城門的同袍,有兩百多個自己人靠近。如果是敵人靠近,鐘聲的次數表示敵軍的數量,一聲為一百或者一千,視鐘聲的急促程度而定,同時還會伴有鼓聲。

    半圓形的城堡大門並沒有打開,作為軍事駐地,城堡有城堡的規定,放入武裝學員的時間都是在正午,現在離正午還有一點時間,所以先到的騎兵科學員都在門口等候。

    「臭臉。這次怎麼來的這麼慢啊?」五連剛剛靠近城堡,就有三騎奔來,當先一人坐在馬上,對第五連道。

    第五連依舊冷著個臉,瞄了一眼便**地回道:「你們四連來的也不算早,馬肚帶都還沒解完吧?」

    來人是998年入學的騎兵科第四連連長鄭應,字觀元。臭臉是第五連的外號。一般馬匹抵達目的地之後。騎士都會將馬肚帶解開,這樣可以讓馬匹得到充分的休息。

    鄭應看了看身後,笑著策馬上前道:「這不是等著入城嘛!聽說你們連出了個『瘸腿兔子』的戰馬,算準你們該晚到,這不,我跟錘子、響鑼他們幾個都在這等你呢。趕緊給我們介紹介紹,哪匹馬是『瘸腿兔子』啊?」

    錘子和響鑼都是連長,大名是石錘和羅橡,當初都是跟第五連一起入學的,算是很要好的朋友。

    鄭應在馬上掂起腳,不住望第五連身後瞧去。只見隊伍的最後面,還隔著一里的地方。一人一騎還在搖搖晃晃地靠近。等再走近些,鄭應等人看清了「瘸腿兔子」走路的姿勢,頓時大笑起來。沒辦法,沈雲的那匹馬走路姿勢實在太可樂了。

    「哈哈哈哈,他娘的,這,這還真是『瘸腿兔子』啊!」鄭應很沒形象地捧著肚子大笑,指著遠處徐徐走來的沈雲。道:「哎喲,笑死我了。我說臭臉,你從哪兒招來這麼個奇葩?這種馬能上戰場嗎?哈哈哈哈!」

    被人這麼說自己的兵,第五連冷臉上也浮現一絲怒氣,冷聲道:「從哪兒招的用你管麼?管好你自己的兵就是!」

    旁邊的羅橡是個不怕事多的主,立即笑道:「應子,人家根本不鳥你這壺。哈哈,要不要再像當初似的,兩人打一架試試?」

    鄭應嘿嘿一笑,絲毫不受羅橡挑唆。道:「他奶奶的,老子又沒瘋,咱們整個騎兵科,誰不知道臭臉的身手最了得,響鑼你他娘的這是挑撥同袍感情,小心我去校務處處長那裡舉報你。」

    「你去呀你去呀,你敢去,老子就敢連夜帶人踹了你的老窩!」羅橡絲毫不怵,笑嘻嘻的出語威脅。

    這種情形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幾個人就是喜歡這麼說話。第五連這種冷漠性格的人,能和他們處的這麼好,也著實少見。

    那石錘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見鄭應和羅橡鬧騰完了,笑道:「得了,別鬧了,讓臭臉先把五連安頓下來。對了臭臉,等會兒過來商量點事兒。」說著便先撥轉馬頭往自己連隊走去。

    鄭應和羅橡笑鬧完,也沒再去逗第五連,笑著趕回自己連隊。等第五連將隊伍整理好,大部分人都將馬肚帶解開後,沈雲才姍姍來遲。隊伍最後的方謄趕緊上前,幫著他把馬肚帶解開,同時將輜重都搬到備馬身上。

    一名騎兵學員的裝備是極其複雜的,沈雲從後勤處和輜重處領取的裝備有:訓練服三套,綢緞內衣三套,內衣是防止箭矢有倒刺,入體後很難拔出的情況;高筒馬靴一雙;四石力弓一張,箭壺五筒;軍弩一把,弩箭一排;騎刀一把;短刃一把,視個人喜好可另行打造;水袋一個;皮製披風一件;行軍包兩個,其中一個行軍包內裝有藥物數包,繃帶兩個,另一個行軍包裡裝有乾糧和馬匹蓄力的豆料一帶;最後是皮毯一張,作為夜間休息用。

    這還只是學員兵的裝備,若是正規參戰騎兵,還有騎甲一套(視重騎與輕騎而定),飛斧一把(視騎兵兵種而定),草料包數個(視兵種而定,一個草料包的重量大約為二十斤)……

    這些裝備中,作戰武器除了貼身的以外,大都放在備馬身上,而草料等輜重則會放在後勤馬上。不過這次來雲外堡並沒有配備後勤馬,所以這些裝備都必須放在戰馬和備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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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東西整理妥當後,正午已到,城門緩緩打開,這是個雙重門,外層是升降式的石門,內裡是往裡推的厚木門。

    門一打開,首先入眼是的是一個寬大的甕城,這是獨有漢人特色的城堡特點。而在西方人的城堡中是沒有甕城的。不過西方的城堡中要住居民,城門處的房屋建的密集凌亂。也有阻隔敵人進攻的功效。

    過了甕城又是一道雙重門,門後是城堡中唯一的廣場,圍繞廣場的是一圈厚厚的堡壁,堡壁高達幾十米,分為數層,每層都有房間,作為駐軍休息和屯房武器糧食的地方。

    這是個准軍事基地。沒有民用的各種設施。在城堡中還有兩口水井,堡牆內部,每隔五十米左右還會有一個巨大的水缸,裡面都會灌滿水。這是為了防止敵軍焚燒城堡時用來滅火,或者被敵軍圍困城堡,斷絕了水源時使用的。另外。平時這些水缸還可以用來鍛煉士兵的體能——一個水缸的高度為一米八,內裡空間可同時擠進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可以想像要打滿整缸水需要耗費多少體力。

    必須補充說明的是,大漢帝國所有城堡的建築模式都是相同的。在有些州郡,甚至連城堡內囤積武器和糧草的位置都是一樣的。這是因為城堡駐軍都是輪戍,一支軍隊在一個城堡裡屯駐時間不會超過半年,偏遠邊疆也不會超過一年。建築模式和擺放物資的地點相同可以節省士兵熟悉城堡的時間。一旦有戰事。那些遠道前來支援的士兵也能夠馬上進入作戰狀態,而不需要重新對城堡進行瞭解。

    在雲外堡的廣場上,當地駐軍早就分列兩旁,歡迎這個冬天前來的騎兵科學員。連長們自然隨著堡內駐軍軍團前去開會,其他人則根據編製在當地駐軍的帶領下去安置戰馬和自己睡覺的床位。

    一般來說,城堡的第二層是騎士休息的地方,而第一層就是馬廄。第二層每個房間設有五個床位,一個廁所。廁所設有下水道。一人合抱的大鐵柱從頂層一直穿到第一層。在第二層與第一層之間,下水道通行的地方是空的,像龐通這樣的胖子都能夠抱著這根下水道滑到第一層去。這樣的設計,可以讓第二層的騎士在緊急情況時從這個下水道快速下去,然後騎上戰馬作戰——有點類似現代消防大隊的房間設計。

    城堡裡的每一處設計都是為了作戰。當然,這樣的城堡維護費用也是驚人的,僅僅是這一根全鐵製的下水道。每年的維護費用就在一百個金幣!而且十五年必須更換一次,一旦更換就是個大工程,更換的價格高達六千至一萬金幣!更別算其他設施的維護和翻修了。

    當初帝國銀行的藍澱抨擊戶部「揮霍無度時」,就有說工部每年通報的一座城堡維護費用居然高達四萬金幣!一年下來。全國十萬座城堡就需要四十萬金幣的維護費!還有駐軍的糧草,輜重等等算在一起,單單城堡這一塊,戶部就必須撥款一千萬乃至更多!

    可真實的情況是,如今帝國十萬餘座城堡中,真正還在完善使用的其實並不多,北海州和度信州的大城堡無疑還能正常使用,中等城堡就有很多已經不能駐軍,小城堡更是被廢棄了無數。至於西北的那些新州,真正能夠使用的小城堡更是屈指可數。

    若是那些大中小城堡還能正常使用,從墨山出兵的甘州、肅州軍團何必在輪台城與月氏人死戰?哪怕是依托一個小城堡也足以讓月氏人折戟沉沙。

    儘管城堡荒廢許多,但樞密院每年向行政院申報的城堡維護費用卻並沒有下降,反而逐年遞升,原因何在?還不是被某些將領或者官員給貪污掉了!這是任何一個承平年久的帝國都不可避免的情況!份外讓人歎息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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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遠了,回到雲外堡。

    作為離雲州城最近的大堡,而且是昭武大學騎兵科每年必來的休整地點,雲外堡的維護工作還是不錯的,最起碼每個房間都打掃的整整齊齊,有軍人的樣子。當然,這是第二層,往上是步兵們居住的地方,沈雲就不得而知了。

    這次抵達雲外堡的學員兵共有十個連,兩千零五十人,馬匹共計四千一百匹。這點人馬對於雲外堡來說當然是小意思。

    根據駐軍安排,五連被安排到雲外堡的西北角。他們將物資和戰馬整理妥當,已經接近黃昏。沈雲五人都是第一次到城堡裡休整,要學習的東西很多。至於第五連的其他人。都是跑慣城堡的,倒不需要單獨學習。

    晚飯前張末帶著沈雲五人參觀雲外堡,並告訴他們城堡的各處設施。一般來說,大堡分有四個門,中堡三個,小堡兩個。都沒有護城河,只有護城堤。城堡堡牆呈螺旋狀。大堡四層,依此類推,小堡只有兩層。東西南北四面城牆是相通的,各個方向的士兵可以隨時互相支援。

    堡牆每層可容納雙馬並跑,跟老州的城池比起來,城牆的距離並不算寬。這是為了士兵支援的時間。同時在城中心的最高處有瞭望塔,那裡是指揮中樞,有鍾、鼓、旗幟等指揮工具,一旦有戰事,最高指揮都是在那裡指揮全堡的戰鬥。敵人一旦攻到那裡,也宣佈城堡的失守。

    沈雲跟在張末身後,聽著他不時的講解。不由也是深深佩服城堡的設計者。這樣的城堡,就算只有數百人防守,只要輜重能夠保證,千軍萬馬也別想攻進來。不過當張末講到城堡的設計模式是由聖祖提出,工部完善的之後,沈雲便也釋然了。

    聖祖這個穿越前輩,還真是把所有事都做完了啊!看來我只要好好感受一番軍旅生涯,然後等著回家享福就行了。

    沈雲心道。

    堡牆上。不單單只有沈雲這一伍的人在參觀。一路行來,不時可以看見其他連隊通過擴招令剛剛進入騎兵科的學員,也在本連隊校兵的帶領下參觀著各處。

    其實沈雲很早就問過張末,為什麼他們這些通過擴招令進來的貴族子弟會被直接分派到大四來,不是應該從大一開始學起嗎?

    對於這個問題,張末當時是很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說:「首先是年紀,你們都是讀完大學的。難道還想再次從大一開始學起嗎?你們同意,你們背後的那些貴族們都不會同意;其次是學業,其實昭武大學的前三年學習內容跟普通大學並沒有太大區別,讓你們再學一遍毫無意義;最後是時間。明年便要西北平叛,只有從大四開始,你們才趕得上。」

    最後一句話讓沈雲很是心驚肉跳了一陣子。不過想想有這麼多人一起,倒也沒那麼擔憂了。

    張末帶著他們五個,繞了堡牆一周,最後停在西北方的堡牆上,深深吸口氣,大聲道:「士兵們,好好看看這輪夕陽吧!茫茫草原的遼闊雄壯,在這一刻才算真實的展現在你們面前!」

    沈雲隨著張末的目光望去,一片蕭瑟的草原上鋪滿了白雪,彷彿一片白色的海洋,綿延到天地的盡頭,那裡一輪血紅的落日懸掛在天地間!紅與白在此刻勾勒出唯美的景色,陽光傾灑,與白色交融,宛如天際的劃過的璀璨煙火,讓人迷醉!

    就在所有人都沉醉在這個美景中時,突然傳來三聲鐘聲!

    「噹……噹……噹……」

    「什麼情況?」

    「怎麼了?」

    ……

    堡牆上頓時響起一片疑惑聲。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通過擴招進來的新學員們也都聚在了這片堡牆上。

    張末立即喊道:「不要亂,這是有三百騎兵靠近了,再仔細聽。有鼓聲的話說明是敵人!」

    「我倒希望有鼓聲呢!」旁邊有人喊道。

    張末也想到所在的位置,這裡可是帝國的腹心之地,怎麼可能有敵人?!他笑了笑,道:「看看是哪個方向來人吧!你們都睜大眼睛看好了,能在這個時候來雲外堡的,應該是甲等軍團的精銳,夠你們開眼了!」

    甲等軍團的精銳嗎?

    這一句話頓時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沈雲也不例外。

    一直聽說帝國的九支甲等軍團是大漢帝國的支柱,特別是飛騎、驃騎和飛鷹三支騎兵軍團,更是所有西方人的噩夢!

    這時有人喊:「看,那邊,是騎兵!哇,好威武啊!」

    眾人齊齊看去,不禁被深深震撼到了。

    正西方向,一隊三百人左右的騎兵從遠處疾馳而來。殘陽如血,鐵騎奔騰,白色的披風在他們身後飛舞。好一副壯觀畫卷!

    隊伍行進的很快,在眾人眨眼的呼吸間,隊伍居然前進了足足百步——這是全力疾馳的結果。

    「是飛騎軍,是飛騎軍!」有看清了隊伍前方旗幟的人高喊。聲音清脆嘹亮!

    所有人更加沸騰了。不過沸騰的原因多種多樣,大多數人是因為看見了傳說中的飛騎軍,而沈雲沸騰,是因為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端平公主,周蕙!

    剛才那聲清脆的高喊,正是端平公主發出來的,沈雲絕不會聽錯。

    他趕緊回頭,在身後的人群中逡巡,眼睛瞬間定格。

    周蕙穿著普通的騎兵軍裝。正在跟身旁的幾個同樣裝束的女兵高聲談笑,清麗動人的臉上帶著一份英武之氣,薄薄的嘴唇向上翹著,帶著她本身不肯服輸的倔強勁頭,大大的眼睛正望著城外疾馳而來的飛騎軍!

    沈雲忍不住撞了撞身邊的方謄,方謄也在因為飛騎軍的到來而興奮,但隨著沈雲的目光望去後。驚得張大嘴巴,差點喊出聲,幸好沈雲反應快,一把將他摀住,壓低聲音道:「別喊!咱們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她的更是!」

    方謄反應過來,躲開沈雲的手,低聲道:「怎麼回事啊?她怎麼也來了?」

    沈雲一攤手:「我哪兒知道去?我還想問你呢!」

    方謄一皺眉。道:「過去,問問她!」

    沈雲等人是第一波到這裡的,所以站在堡牆的最前方,而周蕙她們這些女兵應該是後來的,所以站在最外面,靠近西南方向。沈雲和方謄正要擠出去找周蕙問問。就在這時,瞭望塔上響起了隆隆的聚兵鼓聲。

    聚兵鼓響。三通鼓聲之內,士兵必須在指定位置聚齊。這種訓練在集訓時早就嫻熟了,堡牆上的學員兵們立即動了起來,在各自校兵的指揮下。快速排成隊列,湧下堡牆。周蕙是在第一波下去的,沈雲和方謄想追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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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通鼓聲後,沈雲這一伍站在了廣場的西北角上,不過不是隊伍前列,而是在五連的後排位置上。

    雲外堡的駐軍早就執兵戈分列兩側,由廣場一直排到甕城內。之所以採用如此盛大的歡迎式,最關鍵還是那面飛騎衛的軍旗。

    眾所周知,飛騎衛乃是胡公殿下的嫡系部隊,不說雲外堡直接在飛騎衛兵鋒的覆蓋之下,單說胡公殿下為昭武大學的祭酒,也值得沈雲等人在此等候。

    三百名騎兵,也就說領隊的至少是個連長,甚至是營長,雖然不及雲外堡的曲長大,可怎麼說人家也是甲等軍團,而雲外堡只是乙等軍團的駐地——甲等軍團的軍官到了乙等軍團都是平地升一級的。

    大門打開,三百騎兵隆隆進城。老遠沈雲就聽見馬蹄鐵敲擊地面的聲音,有點雜亂,並不整齊。

    鍾離泗站在沈雲身後,低聲撇嘴道:「還甲等軍團呢,這縱馬的步子怎麼這麼亂!」

    「噓!」今天方謄輪值當伍長,聽鍾離泗開口,忙提示不許說話。不過心裡也同樣對這連走路都不整齊的飛騎軍不以為然。

    雲外堡的曲長自然是不需要直接到門外迎接的,而是站在廣場中間,等候飛騎軍進來。

    等三百飛騎軍穿過內層城門抵達廣場時,那些與鍾離泗、方謄等想法的人同時臉色一變,再也不敢有藐視之心。

    的確,這三百飛騎軍縱馬行走時的腳步並不整齊,甚至身上的騎甲也有些破舊和雜亂,有幾個騎兵甚至沒有戴頭盔,露出已經有些長的頭髮。可他們騎在馬上時的那股精氣神卻著實攝人!更有些騎兵的騎甲上還帶著刀斧砍剁的痕跡,其中那幾個沒有戴頭盔的士兵,無不是頭上受傷,包裹著厚厚的帶著血跡的紗布!

    也許是感受到了學員兵的輕視眼神,這些飛騎軍走過時,眼神都輕微掃向學員兵們,只是這一束束簡單的眼神,卻充滿了對生命的漠視和孤傲!

    真正的百戰之師!

    這是所有學員兵心裡升起的念頭。

    沈雲早就領教過飛騎軍的威武,不過那次見到的是飛騎學員兵,進行畢業考核——無負重穿越三千里——與那時候沈雲所見的士兵想比,眼前這些才能算是真正的精銳騎兵吧?!

    沈雲看著走過的飛騎軍,眼神裡有一絲羨慕。這時,雲外堡的曲長已經踏前一步,大聲道:「我乃大漢雲州乙等軍團第一軍團前師第二鎮第二旅第一部第一曲曲長少校龔茂,敢問袍澤番號!」

    雖然人人都看見了最前面的飛騎軍旗幟,但按照規定,龔茂還是要有這麼一問。

    三百騎兵最前面的騎士翻身下馬,利落乾淨,只見他頭戴鎏金盔,身上是流雲騎甲,背後的白色披風已經有些破舊,細心點甚至能發現其中有幾處沒能洗淨的血跡……

    「我乃大漢甲等軍團飛騎衛前師第一鎮第一旅第一部部將中校劉楨,奉命從北海州前線撤回。這是軍部調令,請龔少校檢查。」爽朗剛硬的語音傳遍整個廣場,聲音有些粗獷,但可以聽出此人的年紀似乎並不是很大。

    沈雲和方謄卻同時一震。

    劉楨?是曾在禁衛軍的那個劉楨馬?方謄看向沈雲,滿臉疑惑。

    而沈雲也同時納悶,劉楨?是當初跟著自己去扶桑州找有人部落報仇的劉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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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騎兵真正成為戰場之王是源於兩件東西出現——雙邊馬鐙和高橋馬鞍。在真實的歷史上,戰國時代就已經有單邊馬鐙,但不知道是觀念問題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雙邊馬鐙直到三國之後的西晉時期才真正成型出現。至於馬鞍,在漢聖祖之前的騎兵都有馬鞍,可不夠穩妥,騎兵坐在馬上很容易弄傷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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