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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三章 行者行,離京之前】 文 / 鄒久官

    「阿嚏!」沈雲重重打了個噴嚏,揉著發酸的鼻子,嘟喃道:「這麼說那三個人又跑了?」

    「是啊,阿嚏。馬諾真狡猾,居然來了個回馬槍,我跟如玉一時不察,差點被他們給逮了。幸好暗衛的人反應夠快,否則,阿嚏,我怕是見不到你了!」方謄也一個接一個噴嚏,打個沒完。

    「喲喲,都如玉如玉的叫上啦?!阿嚏,你倆的關係進展神速啊!」

    「阿嚏,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我跟如玉是清白的!」

    ……

    「你倆少吵兩句吧,一見面就說個不停,還聽不懂……關鍵是,如玉是誰?」何寬趴在上鋪,露個頭奇怪地問。

    這裡是帝大宿舍樓。沈雲和方謄是一前一後回的帝大。不過兩人卻同樣感冒了。沈雲是將衣服都「捐獻」給了屠天驕,而方謄嘛,咳,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為了照顧有「軟骨症」的病患。至於具體如何,那就真不知道了。

    方謄對這件事瞞得非常嚴,連沈雲也不知詳細。只知道鄢如玉和方謄將賽格維三人押到祭旗坡客棧不到一個時辰,就有一個十人隊衝進客棧裡將人救走。等客棧老闆發動人手想要阻攔時,對方已經逃之夭夭。

    在這個過程中,方謄倒是沒事,但鄢如玉卻受了點輕傷。幸好接應屠天驕的人及時感到,然後將他們送回雒陽。再之後,方謄就被直接送回了帝大宿舍。

    聽見何寬發問,沈雲直接丟過去一個白眼:「好好讀你的書吧,子曰,非禮勿聽,你該聽從聖人的教誨!」

    「淵讓君,這句話是出自《論語》顏淵第十二,顏淵問仁,子曰……」

    「停停停。別曰了。」沈雲一看何寬要開始掉書袋,馬上頭大如斗,被子一蒙,倒頭便睡:「我去夢裡找聖人曰去,不跟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瞎掰扯。」

    「呵呵,淵讓就是這樣,一說到《論語》就頭疼。季如不必理他!」方謄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擦拭著鼻涕,道:「對了,怎麼沒見竇子達?你們今天沒在一起看書?」

    何寬道:「快過年了,子達兄已經先回家幫忙,你也知道,他們家開作坊的。年關生意好!等過了年,我們就要去行政院實習去了,到時候怕是少幫家裡許多。」

    「哦?你和子達都通過了年考?分配在哪個衙門?」方謄帶著重重的鼻音,嘟喃道。

    「我在行政院,入了戶部的籍,分配在度支司編外郎麾下。子達倒是好運,直接進了行政院參議處。那可是靠近內閣的地方呢!嘖嘖……」何寬的話語裡充滿了羨慕。

    此時方謄已經有些腦袋發暈,困的不行了,含含糊糊地支應了一聲,「唔,這麼好啊,那你怎麼不回家……」聲音越發低沉,逐漸不可聞。

    何寬也發覺了異樣,低頭一看。沈雲和方謄都窩在被子裡睡著了,沈雲那邊更是直接打起了呼嚕,睡的那叫一個香甜,不禁苦笑搖頭,便也沒再說話。

    靜靜的時間,靜靜的走。

    在這帝國大學中,一切都那麼安穩。大漢帝國從骨子裡透出的平和安逸。也只有在這裡才能體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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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窗外陽光明媚,萬年青的枝頭有著一層晶瑩的雪花,還在陽光下慢慢消融。白色映著冬日裡不可多得的翠綠。一切都讓人從內而外的舒服。

    大大伸了一個懶腰,沈雲長出一口氣,舒爽的簡直快要爆掉。再一看方謄,也起身扭腰歪脖子,便笑道:「怎麼?脖子還疼?要不等會兒去我店裡,讓周醫師給你開副藥貼一下?」

    方謄嘗試著扭動了一下,還是有點疼,便道:「行啊,只是不要收我太貴!」

    「哈哈,肯定比帝大醫院要少就是。對了,咱們這個學期就算結束了是吧?那下個學期我們該做點什麼?」

    方謄捂著脖子忽然道:「今天幾號?」

    沈雲仔細地琢磨了一會兒,肯定地說:「不知道!」

    朝這個過日子過的連日期都忘記的人翻了個白眼,方謄抬頭往何寬鋪上的日曆望去,驚道:「糟糕,今天下午是年終會,祭酒大人要致詞的!」

    「年終會?每年都要的嗎?」沈雲迷茫地問。

    方謄手忙腳亂地收拾衣服,嘴裡道:「你趕緊收拾一下,希望還來得及趕上……我們明年春季結束便進入畢業期,這年終會是只給我們開的,若是不去,會給祭酒大人不好的印象,他日在評語裡留個瑕疵就糟了,往後去哪兒都會遭人鄙視的!」

    「哦。」沈雲聽了反而沒什麼激動可言。就是個年終大會嘛,還是領導發言,一說半天的那種,沒一點意思。

    只是,明年就畢業了嗎?記得在上輩子,自己讀大學還沒體會過畢業的感覺呢……那個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他和他媳婦還好嗎?

    「算了,」方謄忽然也鬆懈下來,坐在床頭頹然道:「參加年終會的確沒什麼意思。我跟你都不用為未來發愁,真不知是好還是壞?」

    看見一個三好學生突然像流氓同學一樣感慨還是很有趣的。

    「哦?你又有什麼感想要發表?」沈雲湊過來笑嘻嘻地道。

    方謄看了他一眼,歎氣道:「也沒有什麼感慨。只是覺得時間過的飛快。古人曰,逝者如斯夫,誠不欺我。想想去年今日,你還沒心沒肺地到處喝花酒,笑美人,整日裡不知愁緒,到處惹是生非,爭當帝都第一紈褲!如今卻也肩負渤海家族的興衰榮辱。而我,去年今日還是家中季子,無有家族負擔,想著畢業後要尋一個好衙門,努力上進,爭取在四十歲之前拿個爵位,如此才不墮淮南侯家族威名就好……可現在,大哥、二哥相繼死於沙場,家嚴家慈該是何等傷心!我也將要背負起淮南侯家族的興衰。這等重擔我一個人如何承受得起?每次想到這裡,我就對什麼都意興闌珊了……唉。」

    看看一個富二代加官二代的心聲吧!這才是真正的貴族家庭出來的人!現代那些個敗家子、拜金女,好好反省一下吧!

    沈雲看他說的沉重,想了想,走到書桌前拿起紙和筆寫了起來,一會兒遞到方謄面前。

    「什麼?」方謄疑惑接過,只見上面寫著:「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方謄念了兩遍,忽然眼前一亮,抬頭看著沈雲道:「這是……你作的?」

    沈雲笑了笑:「一個我敬佩的長者送給我的。我想,應該正合你現在的心情。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煩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僅此而已。

    其實我心裡又何嘗不感覺到沉重與壓力?!特別是父親去世的那一刻。我覺得天都要塌了!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人生不如意十有**,常懷豁達之心處之,方能不辜負先人之期待!」

    方謄沉默良久,長長出了口氣,朝沈雲笑道:「我明白,淵讓。謝謝你!」

    「呵呵。自家兄弟,何必言謝。走吧,去看看年終會結束沒有,若是沒有,再跟同學們聚聚也好。反正我們也即將離京!」沈雲拍拍方謄的肩膀,轉身收拾起來。

    方謄將這張紙鄭重收好,一邊收一邊道:「對了淵讓。寫這首詩的長者名諱能否告訴我?如此好詩,簡直曠古爍今!」

    沈雲一愣,抽抽嘴角,擠出一句話:「他已經曠古爍今過了。不在乎的。你就別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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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沈雲和方謄收拾妥當趕往帝大禮堂時,年終會已經結束了。禮堂門口,三三兩兩的聚著明年即將畢業的學子。年關雖不是大漢團圓的象徵,但卻是畢業班學生們分離的關口。

    可以說,能在帝大就讀的學子,個個都有自己的背景,沒背景的就有實力,沒實力的也有各種大大小小的關係。按照現代人的觀點來看,這可是一個豐富的資源體系!是今後踏入社會的資本所在!

    儘管此時的大漢學子並不會那麼功利,對待同學也沒有那麼多想法,可離別在即,也都盡可能地與同學們保持好關係。沈雲和方謄到時,很多人已經相約好今晚去哪兒吃散伙飯,還有些人準備邀請某位講師或者教授,這謝師宴也是必須的嘛!

    沈雲的人際關係不算好,特別是牽扯上前段時間的是是非非後,更是有點鬼神辟易的意思。倒是方謄,一路過來,接了無數的邀請。不過與之前單純的親近有點不同的是,很多人對方謄說話時已經會帶著敬語——淮南侯世子的身份已經人盡皆知了。

    「這邊,沈淵讓、方滕宇,這邊!」人群裡有人跳高喊。

    沈雲望去,不禁笑了。原來是詹姆斯和小東尼。

    等擠了過去,發現沈雲唯一的熟人都在。馬固、諸葛允,呂振,連一向陰鬱不太合群的張憲也在列。

    「哈,都在啊!詹姆斯,是不是你又打算搞篝火晚會啊?!」沈雲打趣道。

    詹姆斯上來就給沈雲一個擁抱,道:「淵讓君,我們就要走了,晚上會在流彩閣辦個宴會,你來嗎?」

    「走?」沈雲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看了看其他人,見他們表情頗為嚴肅,不像說笑,奇道:「你不是還有一年學業沒修完嗎?怎麼就要走了?」

    「家族發來訃告,我爺爺老老詹姆斯去見偉大的神了,我必須趕回去!」

    詹姆斯的眼圈有點紅,不知道是因為那個去見上帝的老老詹姆斯,還是因為即將要離開大漢。

    沈雲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道:「節哀!」

    詹姆斯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不是因為爺爺去世才傷心,這輩子我也就在奧古斯都的宴會上才見過他幾面罷了,我是因為捨不得你們這些朋友!我才到大漢三年,我喜歡這個地方!喜歡你們!」

    「停。受不了你!在我們大漢,喜歡這個詞是不能對男人用的,明白?!」沈雲做了個雞皮疙瘩亂起的動作。惹得詹姆斯笑了起來。

    「那你呢,小東尼,你怎麼也要走?」沈雲問。

    小東尼不像詹姆斯那麼喜歡交際,不過這麼長時間相處下,感情還是有的。他不似詹姆斯離殤中帶點灑脫。他黯然道:「父親希望我盡快回去,原因沒有說明!」

    小東尼的父親是羅馬元老會的元老,這個時候叫小東尼回去的確有點奇怪,但眾人也沒多想。

    至於馬固、諸葛允和呂振則是和沈雲同一屆的,離開也是理所應當。

    雖然馬固這人有點討厭,但沈雲對聰明的諸葛允和耿直的呂振還有很有好感的。再加上上次大鬧鄢如月訂婚典禮時。馬固怎麼說也參加了,所以沈雲跟他們也算是有點情分。

    「顯鈺兄、南山兄、克武兄又有什麼打算?」沈雲抱拳微笑道。跟他們三個人說話就不能像小東尼和詹姆斯那般了。

    他們三人同個宿舍,關係好的快要穿一條褲子。回答沈雲的還是一向以聰明著稱的諸葛允,他也抱拳笑道:「還能有什麼安排,我們三個又不是世子,這貴族頭銜也就能再頂半年罷了。在下打算過完年就回益州,在益州銀行謀份差事。至於顯鈺兄和克武兄。他們兩家有傳統,大學畢業之後必須入軍伍鍛煉個幾年,看看能否在武功上做番成就出來。」

    「哦?顯鈺兄和克武兄要進軍隊?」那邊終於應酬完的方謄趕過來,正好聽見諸葛允的話,笑道:「那就預祝兩位同窗棄筆從戎能馬上顯威,開疆拓土,拜將封侯了!」

    這倒不是虛假的客套話。馬顯鈺跟呂克武都是將門之後。錦公馬超和武公呂布是當年追隨聖祖陛下東征西討,立下赫赫戰功才封公爵的。對於後世子孫當然希望他們在武事上有所建樹,所以才有這種規定。而沈雲和方謄的祖上雖然也是因軍功封侯,但不知為何卻沒有這種要求。一切隨意,想入仕,想從文,亦或者投身軍旅都可以,甚至經商也不無不可。

    其實大多數貴族世家都對後代的前途沒有硬性要求。大漢眾多貴族中,也僅有錦公、武公、英公、胡公等寥寥十個家族才會定下死規定,要求子孫入伍。

    「謝滕宇兄吉言!」馬固拱手笑道。

    呂振咧開大嘴也笑著說:「那是,俺就奔著封侯去的。欸。說起來兩位也是武將之後,想不想也跟著入伍啊?轉過了年俺就應徵去,到時候叫上你們吧?」

    沈雲和方謄相視苦笑,婉拒了他的好意。不過嘴上不說,但沈雲心裡卻有點心動。同樣是躲開帝都的風波,前往軍隊會不會是個更好的選擇呢?但隨即就將這個念頭拋開了,不說他現在是渤海侯,就算是普通人家,若只有獨子的話也斷沒有徵召其入伍的理由。

    方謄見眾人有說有笑,而那張憲卻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便問道:「張憲兄,你呢?又有什麼安排?」

    眾人齊齊看向張憲。說起來這個張憲還真是個另類。一般人進了帝國大學,都會請導師或者教授幫忙取個字,當然,像馬固、諸葛允等貴族子弟是在家由家族長者取好的。可這張憲進了帝大四年,從沒有過字,是以所有人都是以姓名稱之,顯得有些生份。

    張憲還是有點冷漠,那張硬硬的臉上總讓人想到愁苦、煩悶等不好的詞語。

    「在下打算明年便回大月州,家慈年事已高,這段時間一直臥病在床,所以想在她老人家床前盡幾年孝,以報答生養之恩。」

    方謄點點頭:「嗯,應該的。張憲兄孝心可嘉,令堂身體定會好轉。」

    「謝滕宇君吉言!」

    這番話讓沈雲想起了父母,不管是前世的,還是今生的,不禁輕輕歎道:「子欲養而親不在……張憲兄讓我羨慕!」

    眾人一下子都想起沈雲的父親,氣氛有點沉悶下來。

    這時,一個學子匆匆走了過來,對眾人拱手,然後道:「淵讓君、滕宇君,祭酒大人相召。請快隨我去。」

    沈雲和方謄一愣,難道沒來參加年終會被祭酒大人記恨上了?

    詹姆斯推了沈雲一把道:「趕緊去吧,對了,別忘記晚上流彩閣的宴會。」

    「嗯,知道了!各位,晚上再聚!」沈雲朝眾人拱手抱拳,與方謄急急往輪社趕。

    不過與沈雲所想的有差別,種道種祭酒壓根沒發現剛才的年終會沈雲兩人到底有沒有參加。見了他們非常熱情,笑著讓他們坐下。

    正所謂「長者立,幼勿坐,長者坐,命乃坐。」,這是儒家孝道的精髓。雖然這個「弟子規」是清代人著的,但這種精神卻古已有之。

    沈雲心裡有點忐忑,坐下後作揖道:「不知祭酒大人相召有何事吩咐?!」

    「吩咐倒沒有,只是聽故人說你與方謄即將遠行,所以特地召來,一來是給你們辭行,二來嘛,是希望你們遠行途中能夠牢記在學校時學的教誨。呵呵。」種道的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情,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了。

    而沈雲跟方謄倒沒有覺得尷尬,只是感覺有點奇怪。這種道怎麼知道他們要離開帝都?難道又是暗衛的人讓他傳話?

    沈雲仔細地揣摩了一下,方才開口道:「是,學生謹遵祭酒教誨。只是年關將近,同窗多有邀約,是以學生想與同窗聚會完畢再行遠途。不知,祭酒大人可有教誨?」

    種道心裡不知道把那個讓他傳話的人罵了多少遍,這根本牽強的很嘛!再說,他這個祭酒才幹了沒多久,對手下這些學生根本談不上恩惠,實在是不好說啊!

    最終也只能擺擺手:「教誨沒有,只希望你們順利吧!還有,盡快離京,別多耽擱!」

    沈雲和方謄對視一言,起身告辭:「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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