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節 野心 文 / 嬈心月

    第6節野心()

    沁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看著頭頂鵝黃色紗蔓怔怔的出神！她腦海中不時的閃現出今天用膳時，那個雁塵下令殺人時，剎那的冷漠神情，雖然他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可是他的眼神，就如同是從地獄中走出的死神一般恐怖！

    翻了個身，她將頭埋掩在衾枕之內，突然對這個雁塵充滿了好奇！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背後到底有多少故事呢？他似乎很神秘，讓人有想瞭解他的**，讓沁雪更加想不通的是，什麼他要把自己帶到這裡，看他樣子是不希望自己嫁給太子皇甫炎，本來以為他就是太子，可是卻不是

    漸漸地，睡意襲來，沁雪只覺得身子沉沉的鬆弛而下，意識似乎一分一分的被人抽離

    鏤空的紫檀香爐中輕煙裊裊，伴隨著掛在窗前的一個小銅鈴玎玲玎玲的聲音，沁雪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沁雪又一次走進了與她糾纏了五年之久的夢境中

    夢中，在一片迷夢的霧氣中，那抹熟悉而又陌生白色的背影若影若現，可是卻始終只是背影！這五年來，沁雪每每的想走進看清他的面容時，卻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止，這次也不例外

    屋外房頂的積雪終於不堪重負紛紛往下掉，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

    她猛的被驚醒，下意識的坐起了身子，抱著錦被環顧房間四周，定定神，燭光有些朦朧，屋子裡很安靜，靜到只能聽到香爐中燃燒時發出的嘶嘶聲，沁雪顯的有些失望，不禁歎了口氣，「唉！又做夢了！」

    這麼多年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想知道五年前她失去的那段記憶到底是什麼，和那個白色背影到底是誰！她始終堅信，他們之間肯定有必然的聯繫。而自己為什麼會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翌日，沁雪早早用過早膳後便自行出門了。沒有人攔著她，只是負責伺候她的兩位紅衣女子她們始終隨著沁雪的步伐向前行，踩著厚厚的雪，寸步不離的緊跟其後。

    下了一夜的雪終於停了，風夾雜著輕盈的雪花在身邊舞過，放眼四周，白雪皚皚，半雪壓枝。

    「你們」沁雪轉身看著身後的兩個人。

    「是，公主，有什麼吩咐！」兩人幾乎不約而同的回答。

    「你們叫什麼？」很好奇，她們竟然可以無聲無吸的在風雪中站整一夜，第二日，精神還依舊這麼好。

    「回公主，奴婢叫啊月，她是我妹妹，叫啊紫！」自稱叫啊月的那人恭謹的回答到。沁雪看著她們，她們年紀不大，最多也大不了自己幾歲，可是卻已經穩重老成了。「你們一直都在這裡，從來沒出去過嗎？」

    「不是！」叫啊月的卑女回答到，「我們是直接聽命於少主的，現在奴婢們的任務是保護和照顧沁雪公主！」

    「那你們以前都要做些什麼？」沁雪好奇的繼續問到。

    「回公主，只要是少主的命令，我們什麼都要做！」旁邊那個叫夜的卑女回答到。

    「那你們都做些什麼？還有這落雁樓到底是做什麼的？」沁雪繼續追問到。

    「回公主，我們都是落雁樓的殺手？！」啊月平靜的而又毫不避忌的回答到。似乎這不是什麼秘密，說出來，就像在敘述一件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

    「什麼，殺手？！」這個答案顯然讓沁雪很驚訝，「你們都是嗎？」

    「是！」兩人幾乎同時回答到。

    「那落雁樓」

    「是做江湖買賣的！」就在這時候，雁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沁雪轉過身看著從遠處慢慢向自己走來的雁塵，不語。

    只見他背著手走近沁雪，嘴角勾起邪魅的微笑，湊近沁雪的臉龐，「只要出的起落雁樓開出的價碼，落雁樓就可以無條件做任何事情！」

    「也包括殺人嗎？！」沁雪問到。

    「沒錯！」

    「什麼人都殺嗎？」

    「是！」雁塵無所謂的笑道，「你認為殺人還要看是什麼人嗎？」

    「那她們」

    「她們都是我落雁樓除了夜風外武功最好，我最放心的兩個人。」雁塵說話間始終看著沁雪。「難道你對她們有什麼不滿？如果有，你儘管說，要怎麼處置，隨你高興！」

    說著，一旁的兩個人單膝跪在地上，「請公主發落！」

    沁雪轉眸看看那兩個女子，突然覺得她們很可憐，這麼小的年紀，竟雙手都沾滿了鮮血，可是她們卻已然對生命變的那麼冷漠。

    雁塵擺擺手，示意讓她們兩退下。月和夜隨即恭謹的走開了。

    「覺得她們很可憐嗎？」雁塵一語道破了沁雪心頭的想法。

    「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

    「哦？有嗎？」

    「她們大不了我多少，可是卻已經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太恐怖，也太殘忍了！」沁雪憤憤的說完，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她不想與這個表面和內心極度不一致的人說話。

    「我以為你在那樣的背景下生存，早應該明白什麼叫殘忍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天真！」雁塵沒有追上去，站在原地淡淡的說到。

    「你說什麼？」沁雪猛然回頭驚訝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雁塵。沒有想到，他竟然對自己的生活背景這麼瞭解？他到底是誰？

    雁塵依舊背著手，走進沁雪，隨手拉住了沁雪的手往前走，「她們姐妹兩，一個七歲，一個五歲，就殺了奪走她們父母性命的仇人，啊月十一歲就正式成為我的手下，而啊紫還要早，她九歲我就收了她做弟子，她們也從那時候開始，成了我最得力的手下！」

    沁雪一下甩掉了雁塵的手，「她們就這樣成了你的殺人工具！」

    「不光只是殺人！」雁塵看看自己被沁雪甩掉的手，無奈的笑了笑，隨即將手背在身後，繼續往前走，「我說過，只要出的起錢，什麼都要做！而且在落雁樓裡的人，進的來的人，沒有一個人的手是乾淨的！都是有過去的！」

    沁雪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雁塵，「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是受誰之托嗎？是皇甫炎還是另有他人？」

    雁塵似乎很不高興的禁瞇起了雙眸看著沁雪。「我和皇甫炎沒什麼關係，我雁塵要做什麼，向來沒有任何理由！」

    「沒有理由？呵！我不相信！」

    「雲沁雪，螻蟻尚且偷生，可是你竟然一心要往火坑中跳，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這大概和你沒什麼關係！」沁雪轉眸看想雁塵到。「請問，你是我什麼人？」

    雁塵不語，只是看著沁雪。

    沁雪深呼吸了一下，「雁少主，我說過，我一定要出去的，你阻止不了我的！」

    「我也說過，你只要有本事出的去再說！」

    沁雪冷笑了道，「雁少主，我還不白癡，這裡雖四面環水，可是既然你們要經常出入這裡，絕對不會走那麼危險的水路，只要我找到這個出口，我就能離開了！」

    「你為什麼非要離開這裡？」雁塵問到。

    「那你為什麼不肯放我走？」沁雪反問到。

    雁塵看著沁雪，「你應該聽說過皇甫炎的為人吧？」

    「那又怎麼樣？」沁雪似乎自嘲的笑了笑，「至少我是太子妃，將來就是尹水國的皇后，這就可以了！」

    「你想做皇后？」雁塵似乎很驚訝沁雪的回答。

    「是！」

    「為何？」

    「你不會明白的！」沁雪想要的，只有她最清楚！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明白，這個寶座對她來說的意義！

    僵持一會，雁塵歎了口氣「太子妃的位子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

    「是！」

    「哪怕賠上自己的命？」雁塵步步緊逼的問到。

    「雁少主，你覺得我就這麼沒用？難道你認為我的下場就只有死嗎？」沁雪反問到。

    「什麼？」

    「沒去賭過，怎麼會知道最後的贏家是誰呢？」沁雪輕笑，夾雜著別樣的情緒。

    「賭？！」雁塵緊握雙手，「你把你一生的幸福拿來做賭注？」

    「人生不就是在每一場的賭注中求生存的嗎？既然我別無選擇，我就只有去賭一把，我告訴你，不是只有你知道怎麼生存，因為我也懂這道理！只是我的生存目標和你不同罷了！」沁雪轉過身不再看著雁塵，「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我可以理解你在可憐我，但是我告訴你，我不需要可憐和同情，我要什麼，我心裡最清楚！謝謝雁少主的好意，我希望明天就能聽到你肯放我離開這裡的消息！」

    沁雪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回走。

    看著沁雪漸漸遠去的背影，雁塵不禁緊握起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