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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百六十二章 君叫臣死,臣多沒面子 文 / 腳丫冰涼

.    人民醫院急診室門外,一幫子領導們在等候,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蓋因青藍區好不容易拉來的一個港商卻因為一場車禍糾紛別送進了醫院,至今情況不明,簡直是太讓人惱火了。

    要知道這個年代,雞的屁是考核官員的一大標尺,招商引資是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自黨政一把手以下,人人都有招商任務,這可是直接關係官帽子的事兒,誰敢不用心?。

    眼看著港島就回歸了,如果能在剛到回歸前夕,招來一個港資企業落戶,那是什麼效果啊?簡直是太lu臉了啊,搞不好省裡都會有領導來視察。這就不單純的是雞的屁的問題了。還有政治上的加分,華夏歷來是個講政治的國度,這個轟動效果直接就能把招商引資的功臣送上青雲。

    作為極力拉攏羅本浩前來落戶的區長連成友能不著急嗎?。現在人家羅總連生命安全都沒有得到切實有效的保證,還怎麼投資啊,還敢投資嗎?。

    港島回歸這樣的關鍵時間點乃是有生之年再難遇到了,苦心孤詣營造的一步好棋就這樣被一幫不顧大局的王八蛋活生生的搞砸了,讓老子錯過了一個陞遷的關鍵節點。連成友下了決心,誰擋老子陞官,老子就要了誰的狗命!。

    正在連成友怒火正盛的時候,江風上樓了,這下連成友可算找到了突破口,再也不顧忌顏面了。鐵青著臉胸膛劇烈起伏,怒吼著道:「看看你幹的好工作!青藍區的治安什麼時候混亂到這個地步了?看看你幹的好事兒吧,港商都被毆打住院了,這要是平頭老百姓是不是還得打死?g是幹什麼吃的?廢物!。轟轟烈烈的練兵搞了兩個來月,錢花的挺多,車買了不少,結果你就給出這樣一個結果?你的本事哪去了?是不是全用在毆打兄弟單位同事身上了?。港商說抓就抓,政協委員說押就押,你跟誰請示了?是誰給你這麼胡作非為的權力的?你這是幹什麼?還有沒有一個黨員的覺悟了?動不動什麼是大局為重?,今天的事兒你給我一個解釋,解釋不清的話,你這個局長就別幹了!」。

    連成友一通罵氣的臉紅脖子粗,雙眼彷彿要噴出熊熊大火把江風冶煉了一樣,周圍的一幫子區委常委全都被連成友突如其來的怒火鎮住了,一時間走廊裡落針可聞。

    區委肖琛張張嘴,彷彿要說點什麼,但是最後看見連成友那一副殺人的模樣,也沒有言語出來。他知道連成友苦心孤詣營造的大好局面今天是全毀了,怒火可以想像。這個時候和連成友唱反調,很有可能是個你死我活的局面。連成友最近投靠了市委於,氣勢大漲,而自家的東主周卻有點弱勢了,眼下還是不要和他硬碰硬的好。

    江風臉色也是相當陰沉,江風就不相信連成友不知道這事兒和趙老虎有牽連,你罵了隔壁的,你不敢和趙老虎發脾氣,你拿老子當出氣筒,簡直豈有此理?。區長又能咋地?,區長讓我死去我就得去死?。別說你一個區長啊,你就是皇上也不行!。

    君叫臣死臣就死,那臣多沒面子?,臣要先把你弄死!。

    「這能怨我們g局嗎?」江風當即陰沉著臉反問大吼道:「他幹了什麼事兒誰不清楚?我是依法辦事,要把他拘留,這要是關在裡邊,能出這事兒嗎?我看誰敢到拘留所裡行兇?老子要他腦袋!。結果呢?是誰連下十二道金牌讓我放人的?。讓我講政治顧大局,結果我服從命令放人了,他出了事兒又把屎盆子往我腦袋上扣?我不接受,誰規定的有g局的地方一定不出刑事案件的?大練兵怎麼了?加強隊伍素質難道我做錯了嗎?是花了不少錢,但是這錢我江某人要是往腰包揣一分了,紀委國就在這兒呢,現在就可以抓我,我絕沒有二話,老子經得起調查」。

    區委辦主任司徒飛拉了江風一下,一臉苦笑的低聲道:「江局長,你這是幹什麼,發什麼火啊,連區長畢竟是上級,上下觀念還是要講的」。

    江風抖了一下手臂,掙脫司徒飛的拉扯,就那麼站著沒有說話,都他媽指名道姓的罵了,還讓老子裝孫子,老子沒那麼窩囊。

    國蕊皓齒明眸一般的小臉隱隱露出關心的神色。但卻沒有說話。

    「好好,你還有理了」連成友怒極反笑,一雙眼睛睚眥欲裂,手臂指著江風狠狠的點了幾下,咬牙切齒的道:「出了這樣的事兒g機關竟然還委屈了,你還知不知道自己職責所在了?你的本事用到什麼地方去了?看看這半年你把g局搞成什麼樣子了?抗上欺下,對上不服從區委區政府的命令,g局還時不時區政府組成部門了,你連區政府的命令都不聽,你想搞獨-立王國?。大會小會從來不到場,誰打電話都不接,你就是這麼幹工作的?。把你的本事多用在治安上,在治安上多下點功夫,黨和政府給你配槍是讓你整天耀武揚威抗上欺下用的嗎?是讓你騷擾投資商用的嗎?招呼都不打,你說抓人就抓人,你把區委區政府當擺設了?」。

    看著他這幅氣急敗壞的樣子,江風反而不生氣了,點上一顆煙道:「例行檢查是職責所在,我想這事兒不用匯報吧,如果什麼事兒都要向區委區政府匯報的話,那還要g局幹什麼?區政府直接指揮到人不就完了嗎?」。

    「放肆!」連成友一巴掌就拍在牆壁上了,氣的渾身直哆嗦,一張臉紫黑紫黑的,彷彿蘊藏著一股子於血,只要是一點戳破臉皮,瞬間就能這時候太缺乏忠心耿耿的小弟支持了。自打常務副區長羅南栽了大跟頭以後,大家都知道江風不是啥好鳥,寧可在背後捅刀子也不肯當面得罪他了。

    當面得罪他肯定會遭報復的,這就好比炒熟了黃豆大家吃,但是萬一把鍋炒炸了的話,誰弄得誰負責。現在還有幾個白求恩啊,幹這個專門坑己毫不坑人的事兒?。

    一時間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區委肖琛,老大嘛,甭管有沒有名副其實的實力,但是用到他抗雷的時候就想起他來了。肖琛多少也有點不自在,江風在行動之前,在衛生間裡和他非正式的匯報過,結果連成友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質問江風,行動為什麼不像區委區政府匯報,肖琛愣是沒敢應聲兒,這一點上,肖琛不想惹禍上身。如果他說江風和他打過招呼了,連成友肯定會質問他,為什麼這種行動連成友作為區長卻不知情?,這是什麼道理?。一旦這個消息洩露出去,連成友會憤怒,連成友的一幫打手們會群起而攻之,肖琛知道他們不敢攻擊江風是因為害怕江風不按路子出牌的猛烈報復,但是他們敢攻擊肖琛,這樣一來港商出意外投資打水漂的事兒肖琛就有脫不開的責任。這是肖琛不願意看見的情況。班子成員的圍攻這對肖琛名義上應該掌握大局的區委的威信是非常嚴重的損害,肖琛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

    肖琛不想在連成友火頭上的時候和他正面衝突。現在大家把目光投向了肖琛,肖琛不得不站出來了,肖清了清嗓子,又推了推眼睛,做足了姿態沉聲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注意自己的身份和形象,公共場合就這麼大吵大鬧?忘了自己什麼身份了?這讓老百姓怎麼看咱們的班子?簡直是瞎胡鬧。連區長你也消消火,出了問題不可怕,重要的是解決問題,這才是關鍵的。江風局長你也不用在這兒解釋了,趕緊把這個案子搞清楚了,到底是以外事故還是有人別有用心蓄意製造的,如果是後者的話,一定要查出真兇,堅決不放過,這是在和政府對著幹,面對這種情況咱們絕不手軟,必須堅決打擊」。

    連成友斜了江風一眼,冷哼一聲沒有說話,江風那邊也鐵青著臉道:「我這就回去親自審這個案子,我到底要看看,是誰給老子找事兒,是誰在往我們局的腦袋上扣屎盆子」。

    說完這話江風扭頭揚長而去。連成友很是惱火,他不是沒聽出來江風話裡的意思,首先江風說自己經得起查,那誰經不起查?這不是分明在打連成友的臉嗎?。另外江風說有人扣屎盆子,這人是誰不言自明。

    連成友雙手交疊的背在身後,剛才拍在牆上的左手腫起來老高,還有點隱隱作痛,心裡不斷的罵著江風,但是還有一個人比江風更可恨,那就是趙老虎,這事兒無疑問就是他幹的,這老jb蹬,老而不死是為賊!。就算你有管理局的靠山又能怎麼樣?還真不把地方政府看在眼裡了,破壞老子苦心孤詣營造的大計,你的付出代價。

    最可氣的是有消息說趙老虎和江風昨晚上在醫院見過面,連成友很懷疑是這倆人合起伙兒來坑了自己,這裡邊很有可能還有肖琛的影子。

    江風從醫院出來直接回了局裡,坐在大班椅上悶頭抽著煙,心裡說不怨肖琛那是不可能的,這傢伙是秘書干的時間長了,軟的跟麵條子一樣,這要是硬實一點的一把手,還榮得了連成友這麼越俎代庖的放肆?。早他媽把他琢磨下台了。

    看來指望肖琛那是不成了,還得另謀良方。肖琛這兩把刷子不足大用,這個情況要讓周沛凝知道,否則馬謖失街亭的事兒還有可能上演。

    當然了,這都是以後的事兒了,還是先考慮眼下吧,連成友不是要個解釋嗎?正好給了江風機會,今天江風和連成友當場掰腕子的事兒想必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傳出去,趙老虎肯定知曉。

    江風就打著給區政府一個交代的旗號,把這個案子深挖,最好能挖到骨頭上,萬一牽連出了趙老虎,江風就可以把情況原原本本的報給連成友。如果連成友不主張查,那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如果他主張嚴查,那就變成了趙老虎和連成友之間的對決,倆人肯定有一番狗咬狗,最後的落腳點還是g局,這樣江風活動餘地就大了。

    想好了以後,直接把刑警大隊的董巖叫來了,敲著桌面,淡淡的道:「董隊長,投資商羅本浩遇襲一案具體是個什麼情況,給我介紹一下」。

    董巖介紹著道:「這事兒表面上很簡單,就是羅本浩開車去江水,路上還有一輛車超車,羅本浩就覺得這是挑釁他,結果兩方就開始追逐,結果發生了剮蹭,兩方就爭執起來了,羅本浩的保鏢態度很不好,對方就火了,雙方扭打在一起,亂戰之中羅本浩就受傷了,四名犯罪嫌疑人看著羅本浩受了重傷,便把他送進了人民醫院,接著來咱們這兒投案自首了,但是到底是誰踢爆羅本浩餓卵蛋,這兒四人都說不清楚,案件還在進一步的審理中,您對案子有什麼指示?」。

    江風抽了口煙,沉聲道:「羅本浩剛從咱們這兒出去沒到一天就出了事兒,你不覺得有點太巧了嗎?」。

    董巖點頭道:「我正想跟您匯報這事兒呢,只不過現在手頭沒有證據,我怕萬一搞錯了方向,給您添麻煩,畢竟懷疑對像有點棘手」。

    江風知道董巖說的棘手指的就是懷疑趙老虎,正好江風就是要把這事兒往這方向引呢,便揮揮手道:「儘管說,說錯了也米關係,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一直是咱們刑警的一個辦案宗旨嘛」。

    董巖看了看江風,一咬牙道:「我懷疑真事兒和趙老虎脫不開關係,羅本浩敢給趙老虎的孫女兒下藥,這事兒沒那麼容易就了結。趙老虎在咱們去專橫跋扈多少年了,這事兒他要是不疼不癢的就算了,那往後惦記他的人就多了,當然了,也不排除有人在藉著機會陷害趙老虎」。

    董巖是老局長的死忠,老局長身死最值得懷疑的就是趙老虎,所以董巖有機會查趙老虎的話,肯定會全力以赴,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江風的態度,如果江風想要草草結案,那這個案子頂多也就是定一個意外傷害,如果江風想要嚴查,董巖有信心最起碼搞出一個故意傷害。

    很快,董巖就樂了,因為江局長說話了,江局長的態度正是自己想要的。

    「董隊長,這個案子影響很惡劣啊,光天化日之下港籍投資商被打成重傷,這對咱們招商引資的大局產生了極大的負面效應,這是有人在向咱們g機關下戰書啊,區委區政府嚴令必須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還投資商一個公道,這個事兒就由你具體負責,一定要挖出幕後主使。咱們要拿出先打老虎後打狼的勁頭來狠狠的殺一殺歪風邪氣。主管你們刑偵大隊的彭副局長現在主持英模報告團脫不開身,關於案件的進一步動向,你就直接向我匯報好了,需要什麼資源就去找許主任,就說我同意的,咱們局的一切優秀資源優先提供給你們」。

    董巖馬上大喜,連連點頭道:「謝謝局長對我們工作的支持,您放心,我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不放過一個真兇!一定盡全力把幕後煽風點火的人抓出來」。

    董巖琢磨著江局長這次估計是要狠整了,連讓他直接聯繫許建調用一切資源的話都說出來了。本來董巖還有點懷疑江風的決心,但是昨晚上曹老六說抓就抓了,求情的電話都打爆了,結果曹老六還關著呢,這就說明江局長是要開刀祭旗了,曹老六隻是趙老虎手下的一個分支,江局長大張旗鼓,大造聲勢,肯定不會只抓一個曹老六就完事兒了,估計刀鋒還是指向趙老虎的。董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不管江局長是出於什麼原因想動趙老虎,自己完全可以接著這股東風查一查老局長的死因,這樣的機會不多啊,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江風露出了一個讚賞的眼神,這小子很上道嘛,江風從來到局裡第一天就知道董巖因為老局長的死非常痛恨趙老虎,正好江風可以借助這一點來讓董巖拉磨,還不用擔心這小子不使勁兒,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別衝動過了頭了,被人家反咬一口就壞了。

    想到這裡江風覺得有必要囑咐他兩句,便道:「有決心是好的,但是切記急功近利,一定要做到有理有據,把證據鏈做足了之後再行動,有什麼重大行動一定要先通知我,嚴禁擅自行動,哪有可能打蛇不死反被咬,記住了,這個案子盯著的人比較多,在審訊的時候注意方式方法,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董巖馬上打了個立正,沉穩的道:「您放心吧,我一定盯好每個環節,堅決不輕敵冒進,有重大行動絕不擅自行動,你還有什麼其他方面的指示嗎?」。

    江風站起身拍了拍董巖的肩膀道:「今天的談話注意保密,至於其他的就沒有了,我相信你能行,切記有理有據有節,不要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董巖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原來自己的那點小算盤全在人家心裡呢,看來這個年齡還不如自己大的局長看著是個魯莽的性子,原來肚子裡有乾貨,不得不服啊。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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