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 肆無忌憚的爭功 文 / 腳丫冰涼
第二百八十六章肆無忌憚的爭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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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封沖和殺人犯張山聊的挺熱乎，但永遠也改變不了一個是警一個是匪的對立關係，給他抽了幾跟非常肉疼的大熊貓煙以後便招呼人把他押下去看管起來了。為了防止這小子真的『自殺』，封沖還特意囑咐看管的人一定要注意這個事兒，並暗示可以採取點非常措施。這幫傢伙整人都是一把好手，有一百種辦法可以讓張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是鑒於封少俠和他聊得挺熱乎便網開一面的只是把他綁在樹上把嘴堵住了。
江風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一個暫時躲避矛盾的辦法，那就是裝病。既然辦法有了那就心動不如行動，馬上把封沖叫來了，低聲道：「一會兒，一旦接到最後一名犯罪分子伏法的消息以後，你一定第一時間想辦法把我弄暈了，千萬別讓人看見，知道了嗎？」。
封沖搖搖頭撇撇嘴道：「打你？我才不幹呢，小魚姐還不得弄死我啊，又不是迷姦花姑娘，咱犯不上幹這個費力不討好的事兒」。
江風馬上板著臉道：「小心我把小黃鸝弄到交警隊站崗去，你想想吧，風吹日曬雨淋的，不出倆月你的小黃鸝絕對能曬成小黑梨」。
「你還把好意思說呢？，早就讓你的大練兵弄成小黑梨了」提起這個事兒來封少俠就滿腹不滿，梗著脖子道：「你要真敢這麼幹的話，我就把你裝病的事兒給你說出去」。
江風還真是怕了他了，馬上變成和藹可親的樣子笑道：「那啥，咱們是啥關係啊？姐夫小舅子嘛，你這小舅子也太不夠意思了，你說吧，怎麼你才能同意」。
封沖極不厚道的笑了，嘿嘿道：「你求我吧，說求求我揍揍你」。
「滾犢子吧」江風恨不得抽他兩巴掌，封沖馬上比猴子跑的都快。
江風跟他扯完廢話以後轉身拿起對講機道：「報告段廳長，主犯張山已經生擒，我已經下命令讓寇總隊直接指揮包括一、三分隊在內的全部力量圍捕剩下的唯一一名犯罪分子，我對當前狀況的判斷是樂觀的，相信在寇總隊的指揮下這最後一名犯罪分子必然伏法」。
「好，非常不錯，張部長和我馬上便要到了山頂了，到時候你親自像張部長匯報」段鐵很快就回復了，段老闆現在心情也不錯，不過段老闆清楚，越到最後越是不能放鬆警惕，從古至今功虧一簣的場面不可勝數，小江局長可以飄飄然，但是作為總掌鞭的段老闆不能掉以輕心啊，便嚴肅的道：「小江同志，一定要戒驕戒躁，千萬不要有了一點成績辮子就翹起來了，一定要俯下身子真抓實幹，不要盲目樂觀，善泳者溺的道理還用我多說嗎？」。
這老傢伙當頭一***把江風削的暈暈乎乎的，江大局長心裡腹誹，看段老闆這意思是嫌棄咱還吹牛吹大了？要不是寇常山難為我的話，說不準現在已經把第四人捉拿歸案了。還善泳者溺，我呸啊，裝什麼文化人啊，還玩文雅響亮的琪的隆冬強句式了。
我的段廳長啊，您也是土炮村長成長起來的，怎麼當上了廳長就忘了村長的歲月了呢？就不能說點大白話嗎？，還善泳者溺，直接就說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打死的都是強嘴的就完了嘛。
腹誹了一陣子以後，江局長嘴上迅速的擺正態度，非常誠懇的道：「多謝段廳長提點，我記住了，一定戒驕戒躁，爭取取得全面的勝利，我相信在段廳和張部長的直接領導下我們一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因為我們始終是代表正義和人民的一方，正義終將戰勝邪惡，人民的力量是最偉大的，也是不可戰勝的，這是我始終堅定的信仰」。
江風本來沒有這麼文鄒的，誰讓段老闆起高調呢？江風為了配合一下段村長這種文化人嘛，馬上就開始上綱上線的瞎掰了，不過這些場面上的話誰也說不出來錯，還必須要十分的擁護。再者說了，有商大美妞的那方面關係在，段村長還是小江局長的便宜舅舅嘛，便宜外甥女婿和便宜舅舅鬧兩句玩笑，段老闆也說不出什麼來。
段老闆真是哭笑不得，心說這個小王八犢子還跟我唱高調這一套，簡直是欠收拾的泥猴子，滑不留手啊。等一會兒上山以後非抽他兩巴掌解解氣。馬上與不鹹不淡的道：「我們很快就上山了，你準備一下當面匯報吧」。
江風心裡開始犯愁了，一會兒當面匯報可怎麼說啊。兩位大佬肯定會說你在山中足不出戶就能判斷出犯罪分子的動向，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小江局長解釋一下吧。這樣一來江風就傻缺了，回答不出來啊。原本跟封沖合計的打暈了躲避追問，可這個方法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必須要在第四名犯罪分子已經伏誅的情況下採取的方法。但現在犯罪分子還沒影呢，萬一提前暈了，沒了幻戒的指引，犯罪分子跑了怎麼辦，那樣的話江風能不自責嗎？。
江風這邊愁眉不展，一線那邊又有了新變化，三組組長洪亮氣急敗壞的道：「局長，我們眼看要追上那個傢伙了，寇總隊卻讓我們原地待命，等待後續部隊，這不是瞎胡鬧嗎？逃犯跑了算誰的啊？局長你可要給我正名啊，您要是把我一擼到底了我也服從命令，但我心裡是不服的，現在我請示您一下，您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江風一聽就氣不打一出來，這個寇常山也太跋扈了，因為三分隊離得近，他的省廳主力部隊離得遠，他下這道命令無非就是怕三分隊近水樓台搶了頭功，沒想到堂堂的廳官總隊長竟然如此的小團體主義，為了一己之私利竟然不怕放跑了犯罪分子導致功虧於潰。
要知道自己讓一分隊原地待命那是因為一分隊離得遠，並且還有三個傷員，而三分隊那是離僅剩下的一名犯罪分子最近的一支隊伍，讓他們停下，這不是給犯罪分子的逃跑的機會嗎？這次圍捕要是不能未竟全功的話那完全是人為的，是**。
簡直是豈有此理？江風氣的差點把對講機摔了，但是上邊人必須壓住火氣，上邊的人壓不住火氣縱容手下的話，下邊的人還不得鬧出花來啊？。這要是起了齷齪豈不成了親者痛仇者快了嗎？。
並且江風之前已經授權給寇常山全權指揮了，現在貿然收回來是那麼回事兒嗎？。這是質疑人家寇總隊的指揮能力嗎？。人家寇總隊縱橫松江兩岸的時候你小江局長還穿開襠褲呢！。裝什麼犢子啊？。
人家承認你是臨時總指揮那是給你面子，不承認的話你就是區局局長，狗尿苔長在金鑾殿上了，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如果江風自己食言，越過寇常山直接命令洪亮直接開進的話也不成，人命關天的事兒你說授權就授權，你說越級指揮就越級指揮？自古以來越級指揮那是大忌，上上下下都不會滿意這種狀況。
更何況人家寇常山會問了，你蹲在山裡你知道前邊是啥情況啊就隨隨便便的越級指揮，你這個後方的臨時總指揮還有我這個一線指揮員瞭解情況嗎？。
江風雖然是真的比他瞭解情況，但江風是靠幻戒指引的，這事兒是到死都不能說的秘密，可如果不說江風又拿不出讓人信服的理由，這不是還是回答不了人家寇常山的問題嗎？。
現在還真是進退維谷上下不能了。就算這事兒告到段廳長那裡又能怎樣？。就算江風和段廳長有商婷露的關係在，但倆人畢竟沒有結婚，還算不上一家人，段廳長沒有理由因為你一個成不成還沒有準兒的外甥女婿就處罰手下嫡系心腹。
就算是一家人又能怎樣？江風頂多是外甥女婿，是外人。比不了外甥或者侄子的關係，人家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更何況人家寇常山不是一個人，代表的省廳所有支援幹警這個群體，段老闆就算表態的話是不是也要考慮一下這些心腹的態度和意見啊。堂堂副廳級的總隊長，三級警監，不是說拿下就能拿下的，這事兒搞不好會在段廳長手下的心腹圈子裡造成軒然大波，這都是很複雜的東西，是有極大風險的。
如果人家寇總隊長真的指揮失誤放跑了犯罪分子的話，那就是明顯的過失了。有部委代表張部長在邊上監督著，不用誰告狀，段老闆也得揮淚斬馬謖，最起碼也得給寇常山來個處分，就算不處分的話也得來個斥責。但是現在還沒有明確說人家寇總隊長就放跑了犯罪分子啊，這不都是沒準兒的事兒嗎？。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誰敢打包票說人家寇常山做的就不對啊。可事情一旦塵埃落定就晚了啊。
你說人家寇常山讓距離更近的第三分隊停下來是為了爭功，是不顧大局的小團體思想氾濫。人家寇常山也有一套說辭，人家可以說第三分隊實力太弱，貿然前進的話容易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很顯然嘛，你們的實力要是真的雄厚的話還找我們支援幹嘛啊？。
再者說了每一個幹警的生命都是寶貴的，都是國家悉心培養的，損失一個都是國家的損失。都會讓一個家庭支離破碎，誰要是讓第三分隊貿然前進誰就要承擔傷亡的責任，這個責任誰敢大包大攬？。誰要是敢站出來說死人不要緊，全算我身上，那這不就是草菅人命嗎？。那不就是為了自己一己之私yu罔顧幹警的性命嗎？。這會招來從上到下一片罵聲，最後的結局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哪怕是小江局長這麼牛逼的人物也不敢這麼說。如果不說的話那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寇常山胡作非為。
「局長，您說我該怎麼辦啊？聽到請回復，聽到請回復啊」洪亮那邊等的著急了，他聽著對講機裡一點聲音都沒有，還以為是對講機出現故障了呢。馬上連連追問。話說他能不著急嗎？。一分鐘都能讓犯罪分子跑出老遠去，再等一會還不逃出生天啊，時間不等人啊。
更何況之前小江局長殺氣騰騰的告訴他，抓不住人就一擼到底，現在卻要和終極目標失之交臂，洪亮能不著急嗎？。他現在已經不敢奢望立功了，只要江局長有個態度說就算是抓不著人也與你們無關就行，這樣至少能保證眼下的地位啊。
洪亮是滿心酸楚啊，忙忙活活的一晚上，辛辛苦苦的搭好了檯子，最後露臉的時候到了，人家新上任的執行導演說你們的戲份兒取消了，這不是活生生的氣死人嗎？
當初一共四組隊伍上山，第二組和第四組守在山路兩頭，立功的機會本來就微乎其微，人家既然沒有這個機會也就不奢望那些東西了。人家雖然立功的機會小了，但人家的要承受的風險也小啊。而第一組和第三組承擔主力追擊的任務，雖然現在第一組和第三組一樣也被命令原地待命了，但是人家已經夠本了啊，一組現在左路已經擊斃一名犯罪分子，這是板上釘釘的大功，誰都抹殺不了的。最悲催的就是右路的第三組了，有一首歌裡唱得好啊，「我曾經那麼接近幸福，怎麼可能就此打住？」。洪亮也是一樣啊，第一次被犯罪份子帶的迷路了，失去了一次機會，被局長罵的狗血噴頭，現在好不容易雪恥的機會來了，非常接近犯罪分子了，眼看就能建功立業揚名四方了，又被叫停了，洪亮真想對天大嚎一聲：「時也命也，非戰之罪啊」。
江風斬釘截鐵的大聲道：「還有什麼考慮的，連最基本的上下尊卑誰大誰小都不知道了嗎？必須服從寇總隊長的命令，犯了這一條你就準備下台吧。這一條除外的任何問題哪怕是最後的抓捕不能未竟全功，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一定要堅決服從命令」。
洪亮等了好幾分鐘只等來這麼一個不鹹不淡的命令，心裡還是有些失望，他多麼希望小江局長能大手一揮命令他前進啊，哪想到剛猛如小江局長一般的人物最後竟然也選擇了妥協，明知道寇常山是為了爭功而置大局於不顧，卻還是讓手底下人服從，看來固有的圈子規則是真不是一般人能撼動的，小江局長也一樣。
雖然這個命令不是洪亮最想聽的，但是也算是稍稍有一個安慰，最起碼小江局長還是能體諒他的難處。沒有十分不近人情的讓他一邊服從命令還一邊保證戰果。那才是真的坑爹呢。
「您放心吧，我絕對服從命令，堅決不給您添麻煩」洪亮話音低沉，帶著三分沮喪。
「老洪，委屈你了」。江風歎了口氣，語氣一軟，充滿了無奈。
「謝謝局長體諒，您忙著吧，我這就服從命令」。
江風不自覺的又點起一根煙，這是重生一來第一次在心底湧起了深深的無力感，第一次感覺到做點實事兒是如此的難。自己面對著寇常山的伸手要功一再退讓。第一次他說要單獨追擊，江風退讓了妥協了，讓他指揮一三分隊，本來心想他要功勞就分他點。現在他為了一己之私明目張膽的爭功，甚至達到了不顧大局的地步，自己又一次讓洪亮服從命令，又一次的妥協了。如果讓那個沾滿無辜者鮮血的劊子手殺人犯就這麼在執法隊伍內部的爭權斗利產生的空隙中逃跑，江風會後悔會自責，可一個小小的區ga局分局局長又能怎樣？。就算是讓洪亮單獨追擊也不一定產生戰果，還會造成內訌，這更是江風不願意看見的。人說不怕虎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寇總隊雖然比豬聰明，但他的行為比豬還豬。
話說寇常山只是一個人，他能有多大的本事讓江風如此忌憚？。江風忌憚的是他的官帽子，就是這頂官帽子給了他爭功的底氣。這頂官帽子背後所代表的實力彷彿一座巨大的冰山，而明面上的總隊長寇常山只是冰山露出水面的那一角，深藏水底的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牛鬼蛇神都蹦出來的話別說江風了，就算是段廳長想要彈壓的話也會焦頭爛額一番的。
一根煙燃盡了，江大局長終於下定決心了，如果不能擊斃這名最後的這名犯罪分子的話都對不住身上的警裝，更對不起這個局長的位子。不管別人怎麼辦怎麼看，既然當初大練兵的時候敢喊出「保境安民」的口號，就不能光打嘴炮，光說不練的話那與一群只知道爭權奪利的官僚有何區別？。當初的理想那裡去了？當初的抱負哪裡去了？。難道說自己為了爭權斗利陞官發財就能罔顧職責和使命？。現在的老百姓都已經多麼寬容了，他們不會要求你做的多麼好多磨多。只盼望你能履行基本職責就行。而自己現在卻被一個老官僚的一己之私為難的就退縮了，害怕了。嗎、那往後的工作該怎麼辦？。往後遇到的兩難的事兒會更多，到時候自己該怎麼辦？，一退再退？。凡事有一就有二，總有一天退無可退。
江風已經下定決心了，必須完成這個任務，哪怕是得罪誰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