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問前程,只講良心 文 / 腳丫冰涼
第二百二十四章不問前程,只講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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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馬人領銜的吉普車隊在飛沙走石的鄉間土路上飛奔,小石子打的車底盤的鋼板蹦蹦作響,道路兩邊的樹影快速掠過,警燈閃爍警笛長鳴,兩側車輛紛紛避讓,都在猜測這是出了什麼大事兒了,竟然來了這麼大的陣仗?
半個小時的疾馳,終於來到了事發地,石堡鎮勤忠村,在離村子還有老遠的路上就能看見村子西南角一戶人家附近密密麻麻的人群和喊聲震天的大場面,牧馬人不再走土路,而是找了一個道口下車,順著顛簸不平的鹽鹼地草甸子以直線的方式奔著目標而去,身後的吉普車有樣學樣,不過由於車輛老化,動力不行,有兩輛吉普車竟然顛滅火兒了,試了兩下打不著火兒就開始用人推起火,還是不行,最後乾脆跑步前進。
牧馬人吉普車裡封沖把警燈拿出來掛在車頂,速度不減反增直奔人群而去,一幫人看著這個車隊瘋了一樣的撞入人群紛紛避閃,在離人群還有四五米的時候牧馬人突然一個漂亮的甩尾擦著農村土牆的邊停下了,身後的吉普車車隊也跟了上來,一排排警員呈散兵線往人群方向匯聚。
老百姓看著警-察來了頓時群情激奮,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警-察來了,看計生辦的那幫王八蛋還敢摔孩子不?警-察崩了他們」。
「你懂個屁,官官相護,全是一幫喝老百姓血的狗,指不定還幫著他們呢」。人群裡圈還有另一種聲音傳來:「江局長,你在外邊吧?我是區計生委主任蔡河,快點驅散這幫子刁民,該抓的抓,該槍斃的槍斃,把我們救出去啊」。
這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瞬間點燃了全場的騷動情緒,突然人群中一個尖利的聲音刺耳的高叫著:「擋住,擋住他們,他們一進去就會偏向計生辦的那群畜生,那孩子還有活路嗎?往後咱們的活路嗎?全都要抓進局子裡蹲笆籬子吃窩窩頭」。
老百姓都有有法不責眾的觀念,現在大幫哄在一塊兒,一個比一個膽子大,一個比一個生猛,但真要單拎出一個來,哪還有不怕國家機器的?。
剎那間鐵鍬釘耙二齒子全都舉起來了對著一幫子警員,有的傢伙揮舞著農用二齒子的高喊:「你們趕緊滾,要不然老子刨死你們」。
還有人在後邊鼓動:「你們一幫老娘們砸他們的車,男的他們敢抓,女的咋地不了你們,那個黑的吉普是好車,就砸那個,砸死這幫王八蛋操的」。
江風摩挲兩把頭皮臉色鐵青的下車,大步流星的往人群中走去,來到一個叫得最凶悍的五短身材卻很壯實的宛若車軸一般結實的漢子前邊,抓住他的耙子對著自己胸口陰狠的吼道:「來,你刨死我」。
身後的許建一看局長玩狠的了,馬上過來拉著江風的衣服袖子,低聲道:「局長,危險」。
江風往後一揮手臂,推開徐建,還是對著那個凶神惡煞的漢子吼道:「整啊?整死老子你就是英雄,整不死我你就把路讓開」。
話說這種場合再講大道理那是扯淡,能鎮得住場面嗎?江風有過處理農村群體問題的經驗,深知現在必須以雷霆手段強力破開局面,鎮住人心。話說農民最怕的是什麼人?不是縣長鄉長,是兩種人,一是地痞流氓,一是六扇門穿制服的jc,江風沒想嚇唬一幫老百姓,實在是眼下的局面太過凶險,不來點狠的哪成?這邊自晚清那會兒就是土匪橫行的地界,幾乎家家通匪,橫行山裡,光《區志》記載的有報號的土匪綹子就有好幾大股,不玩點狠的誰會讓路?,在農村當ga局長就是半土匪性質的活計,不這樣威信就建立不起來,就幹不下去。
車軸漢子被江風一激,牛眼珠子一瞪,脖子上青筋暴起,兩個齒的耙子刷的就舉了起來,卻沒敢直接落下,畢竟動嘴皮子和玩真的不是一回事兒。
突然一個穿著樸素頭髮散亂的女人衝了過來抱住車軸漢子嚎叫:「當家的,你虎啊,這是當差的,打死你還有活路嗎?俺們娘幾個全靠你呢,你要是進去了咱家哪有錢抽你出來啊」。
車軸漢子原本也沒有真殺人的準備和勇氣,現在被老婆抱住了,雖然嘴上還是嚷嚷著「你鬆開我,老子刨死這群王八蛋」,但是手上倒是不動了。
江風抬手把耙子拽過來,左右手攥住兩個齒兒,奮力的向兩邊一拽,直接把耙子中間的焊口拽開了,啪的把散了架的耙子齒兒扔地下了。話說這玩意兒都是農村小電焊作坊加工的農具,就是刨個苞米秸和牛羊草垛啥的,又不是殺人的冷兵器,所以焊的很一般,焊口也是農村土師傅隨便拿焊條點兩下就完事兒了,能拽開的人不在少數,但是農民誰沒事兒閒的拽這玩意兒啊,拽壞了不還要買新的嗎?一個耙子少說十來塊錢,有這十塊錢都夠孩子在學校吃好幾天中午飯的了,農民的錢可不是張張嘴說兩句套話就能掙來的,全是地壟溝裡汗珠子掉地下摔八瓣兒從土裡刨出來的,全是辛苦錢,每一分都格外珍貴!
所以江風當場在人群前玩的這一手還是頗震撼人心的,不少老百姓全都面有懼色,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江風趁機對著人群吼道:「老少爺們都睜眼看看,我身後的人手裡有傢伙兒事兒嗎?我要是來抓你們的能空手來嗎?,我不進去你們誰也救不出孩子,你們讓我進去,我要是不給老少爺們娘們一個交代,吉普車全在身後呢,你們隨便砸,黑的那個貴,你們就砸那個,直接把我腦袋砸冒鹵子都行」。
江風也沒玩官樣文章,一口土話流氓腔兒,說的都是最實在的理兒,這時候將法律講政策都是瞎扯,還不如來點乾脆的。
這話說的果然有效果,剛才的車軸漢子怒氣沖沖的喊道:「你是幹啥的?說話算一句嗎?」。
江風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西裝心裡沒來由的苦笑,前邊去江水溜躂的時候穿的西裝,沒來得及脫下去就直接來了,這要是穿著制服就有說服力了。
不過沒關係,自有小弟代為回答,局辦主任許建唬著臉道:「這是咱們區的區長助理兼ga局長的局長,你沒看見後邊的人都不敢說話就局長一個人說嗎?誰大誰小還用問嗎?」。
車軸漢子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兒,低頭尋思了一陣子,又抬頭充滿質疑的道:「那你是ga局的,也管不著計生辦的,你不行,我們要見區委***,***不來區長也行,你這麼年輕我不信你是啥局長」。
許建氣急敗壞的道:「咋就跟你說不明白呢?,我們局長是區長助理,跟區長也沒差啥,懂了吧,我們局長是一個人干區長助理和局長這倆職務,他計生辦主任是一個職務,誰大誰小、哪個多哪個少、誰管著誰還用說嗎?,這玩意兒還看歲數嗎?誰從第一輛好車上下來的你們不都看見嗎?」。
許建的解釋可謂狗屁不通差的十萬八千里去了,江風這個區長助理和區長還差老遠呢,更管不到計生辦那片,但是眼下又不是領導班子分工呢,不是仔細分析誰大誰小的時候,先用最通俗的辦法忽悠明白了就是高手。
「你挺不錯,是個有文化的人,還能分清區委***和區長的區別呢,咱爺們說句實話,你讓我進去,把孩子就出來才是目的,咱們今天整明白這事兒以後就上你家喝酒去,我不進去你整不明白,趕緊的,別耽誤時間,一會兒萬一那幫畜生再把孩子摔一下能可就斷氣兒了,話我都說到家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了」。
江風說完這話,回頭大手一揮吼道:「手挽手背靠背拉人牆,跟老子上,救出孩子我請大夥兒喝酒」。
江風是真沒時間耗著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一軟一硬兩手使下來,老百姓的抵抗情緒也不那麼激烈了,這時候就差臨門一腳了,那還等啥了,上吧!
如果一下車就這麼幹的話會造成衝突,但是現在老百姓都被鎮住了,好話也都說了,有了鋪墊就不一樣了,一正一反的拉人牆,能最大限度的防止人員受傷,話說人都是有私-欲的,今天的事兒是因一個孩子引起的,但這個孩子畢竟不是自家親生的,雖然義憤,但還不會有急紅了眼的當著警察的面行兇襲警。
這些手無寸鐵的jc面對著手握鐵鍬、鋤頭的老百姓也害怕啊,腰上沒槍膽氣不壯啊,如果只是沒槍也就算了,連警棍都沒有,這才是真憋屈呢,但是局長命令手拉手的上,大家心裡清楚這時候誰不上、誰給局長掉鏈子,肯定是當場扒皮開除隊伍,這個流氓局長知道啥叫組織程序啊?上任第一天暴揍局黨委委員,剛才有把政法委***按在車引擎蓋子上,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了說不准又是一次全武行,連這種大人物都敢收拾,更別說無品無級的普通警員了,一想到這兒大夥兒對看了一眼,心裡都清楚誰不上誰是作死,擰著頭皮上吧。
既然思想上統一了,行動上就快了,趁著老百姓思想鬆動的時候兩排警察擠入人群,瞬間的就破開了一條小道,江風跟著就擠進去了。
好不容易來到院內之間才發現這幫計生委的慫包竟然躲到一處棚子裡貓著去了,外邊一排警裝男子手拉手並排站在一處擋著人群。
計生委的這些傢伙們為虎作倀有兩下子,一到真章的時候就慫了,其中有兩個腦袋上還掛了彩的,這些傢伙看見jc來了,全都把心放到肚子裡了,從棚子門口出來了,打頭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肚子矮冬瓜一看江風過來了,歡喜的手舞足蹈的道:「江局長,你可算來了,快點把這群刁民抓起來,這幫土炮,槍斃兩個就都老實了」。
江風鼻子冷哼著沒理他,一個掛著兩槓一星警銜的高大男子快步跑過來敬了個禮,面帶羞愧的道:「報告局長,我是石堡鎮派出所長郝天龍,我處置不力,請您責罰」。
江風搖頭道:「這個暫且不說,孩子呢?」。
郝天龍面帶難色的回頭道:「在身後的豬圈裡呢,計生委的人不放人,非要摔死,後來我就威脅他們敢再摔一下,我就帶人撤不管他們了,讓老百姓刨死他們,這才摔了一下就拉倒了」。
江風越聽臉色越難堪,咬著牙道:「蔡河,你把孩子整哪去了?給我交出來」。
蔡河就是那個矮冬瓜,一看風向有點不太對,馬上就道:「感謝江局長前來搭救,這幫王八蛋操的不收拾就是不行,生孩子跟老母豬下崽兒一樣,一窩一窩的,今天非摔死這個小雜種明正典刑不可,江局長這是我們計生委的事兒,您在邊上看著就好了,等回了城關鎮我做東,請您和今天所有出勤的同志喝酒」。
這時候從身後豬圈裡又鑽出一個獐頭鼠目的傢伙,手裡捏著一個小孩子的小胳膊,孩子還是小男孩兒,全身-光-溜溜的,小腦袋耷拉著,小臉蛋兒鐵青,鼻孔隱隱有血絲流出,雙眼緊閉,都已經不會哭了,小腿兒有一下沒一下的亂蹬。這個獐頭鼠目的傢伙兒賊兮兮的看著蔡河道:「主任,現在就摔嗎?」。
這話一出,外頭的老百姓全都不幹了,發了瘋一樣往裡沖,還有的婦女皺著眉頭眼含熱淚,捂著嘴不忍心看這個場面。
江風是氣急了,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畜生,這樣的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五指顫抖著伸開又霍然攥緊,頭也沒回的大手一招,從胸腔裡發出聲嘶力竭的一聲大吼:「董巖,給老子滾過來,準備擊斃綁架殺人犯」。
董巖雙眼赤紅,面帶悲憤的從腰上掏出手槍,兩手一錯,卡嚓一聲脆響子彈上膛,接著大拇指掰動保險,食指扣在扳機上,兩臂平伸雙手持槍穩穩的對準了那個拎著孩子的傢伙,嘴上高叫:「準備完畢,請您下令」。
誰也沒想到情況演變成這樣,外邊圍觀的要往裡沖的老百姓也傻了,忘了往裡沖了,維持秩序的jc也傻了,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董巖端著的五四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槍身的烤藍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妖魅的藍光,這是真正的殺人利器啊。
對面的一干計生辦的人全都嚇傻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對面的jc和那黑洞洞的槍口,他們搞不明白,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救兵,怎麼把槍口對準自己人了?這是要鬧哪樣啊?。
「江風你敢?」蔡河雙腿都打顫了,上下牙直打冷戰,磕的蹦蹦響,臉色鐵青的憋出一句話。
江風瞇著眼,冷笑:「有種你就別動」。
整個院子裡幾百號的人沒有一點聲響,落針可聞,都在等著年輕的過分的局長的下一步動作,槍斃國家公職人員和槍斃罪犯性質大不相同,雖然這畜生的所作所為冷血至極,比好多罪犯都不如,但是他身上有一層皮罩著,不是說槍斃就槍斃的,有什麼矛盾都要內部解決,不能真的說殺就殺,江風真要下命令槍斃他,他一死江風的局長也當到頭了,一擼到底都是輕的,搞不好這輩子都進不了ga口了,大好的前程全玩完了。
短短的十幾秒鐘之內,這些事兒江風都考慮一遍,但是別無選擇,眼見著與殺人犯作為無異的傢伙罔顧黨紀國法,無視社會公序良存,人倫綱常,面對著這樣的人再猶豫的話,哪對得起頭上的警徽?。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干吧,今天不講國法,只講良心,僵在半空中的大手慢慢收緊,在江風身後端著槍的董巖額頭上的冷汗順著鬢角直流,他也清楚這裡邊的關節,雖然是江風下的命令,但開槍卻是他董巖,江風可能罷官去職,但董巖開除隊伍都是輕的,搞不好會坐牢!但是他沒有猶豫,老局長含冤的英靈在上,老百姓一腔的血淚在下,今天不問前程,只問良心。
就在這時,「媽呀」一聲的嚎叫打破了僵持的場面,拎著孩子的那個獐頭鼠目的傢伙終於受不住槍口的壓力了,撲通一聲的向後倒去,手裡的孩子瞬間就鬆手了,往地下掉去,雖然高度不高,但孩子太小了,再摔一下可就真的活不過來了。
包括江風在內,所有人都呆住了,想接住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幼小的生靈夭折,他還沒有穿過媽媽做的新衣裳呢,沒有騎在爸爸脖子上撒過嬌呢,沒有跟小朋友成群結隊的上過學,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會說,連一句遺言都不能給大千世界留下,就這麼被一群披著人皮的畜生葬送了!
什麼是英雄,就是在別人都無能為力的時候挺身而出,攬狂瀾於即倒,扶大廈之將傾,在一群計生人員身後一個白影快速的竄出來,以貼著地皮滑翔的姿態墊在了孩子身下,孩子穩穩的落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接住孩子的是封沖,長在大山腳下迅猛如風雷的金錢豹子,十七歲打遍中央警衛局翩翩美少年。
時間彷彿停住了一樣,片刻寂靜之後全場歡呼雷動,無論是外圈的老百姓還是維持秩序的jc全都拍著巴掌叫好,為真正的英雄歡呼。
這時候所有的jc才知道原來整天就會和女同事搞曖昧,玩弱智遊戲的小白臉子竟然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