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夢裡花落知多少 第五十三章凌煙台 文 / 元寶
第五十三章凌煙台
等開了家宴，這個時候，喬遷又道：「岳父大人，我這鳥兒，不喜歡五穀，卻喜歡食用金子。可否讓下人備上一些給它食用。」
精衛鳥在一旁叫喳喳地道：「要成色足夠的金子，可別拿一些假金子來糊弄姑奶奶我。」一口一個姑奶奶，讓程相爺開懷大笑。程四小姐也是經常的將這一句口頭禪掛到口邊的，因此，程相爺很快的就答應了下來。極其大度的讓人將金子端了上來。
不過，沒有過多久，程相爺很快的就笑不出來了。他本來以為，區區一個比麻雀大不了多少的小鳥，能吃金子就是比較稀罕的了，當然不會吃的太多。可是，這十兩金子已經被精衛鳥給吃完了，眼見它還是沒有住嘴的意思。這個時候程相爺的臉上開始有點冒汗了，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喬遷進大廳的時候，在肩膀上是繡了金扣子的，當初程相爺還以為是這個未來的女婿來顯擺了。但是，這個時候再看喬遷的肩膀，那些金扣子已經一個沒有了，確實讓人不敢相信，都是讓那隻小鳥給吃了。
照現在的吃法，這精衛鳥要吃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雖然十幾兩幾十兩的金子對程相爺來講不算什麼，但是，有錢未必就一定大方，像巴爾扎克筆下的大吝惜鬼葛郎台一般，就是有萬貫家財又能怎麼樣，雷峰同志每月就那麼一點津貼，但是還能拿錢幫助大嫂買火車票。這要換成葛郎台大爺，別說買火車票，就是買站台票他都不會幹的。說不定還拐了那大嫂去他家當傭人。所以，一個人有萬貫家財，未必就表示他為人大方。程相爺就是屬於葛大爺這一類的人。
人家老程家可是有遺傳因素的，想當年程知節叫什麼，咬金啊，咬住金子就不鬆口的高人。可見老程家的吝惜那是一脈相承的。所以，精衛鳥一下吃了那麼多金子，卻是像在挖他程相爺的肉一般。
張表在一旁看到這個情況，畢竟他看的書多了一點。對這一隻吃金子的小鳥還是有一定的印象的。他為了打破眼前的局面，試探著問道：「靜遠，依我所以看，你這一隻圖獸可是傳說中的精衛鳥。」
喬遷一邊將金子捏碎成綠豆大小，餵給在桌子上跳躍的精衛鳥。一邊若無其事的點頭道：「正是如此。」就好像他養的是一隻普通的八哥一般，其實也是必然，喬遷身為通天聖人，什麼樣的珍禽異獸沒有見過，面對精衛鳥自然就波瀾不驚了。
可是別人卻沒有見過啊，傳說中天地之間唯一的一隻精衛鳥，還是讓程相爺等三人大開了眼界。要是程四小姐在這裡的話，恐怕又要吵著將精衛鳥捉住養在程府了。
不知道是為什麼，這一次家宴喬遷並沒有見到自己的沒有過門的媳婦，程相爺大約認為喬遷死定了，沒有必要再見自己的女兒。到現在他都認為喬遷在白玉京外一人殺群狼的時候，憑借的就是法術。而且，喬遷擁有的圖獸乃是最凶殘的東郭狼王，而不是整天在喬遷肩膀上指手畫腳的精衛鳥，這一點也是不為外人所以知道的。
大明宮勤政殿乃是含元殿旁的一個小巧的宮殿，一名身穿金黃色的龍袍的的老人坐裡其間，自有一股威嚴之態。他就是李唐的天子李穆。批閱完在奏折，李穆喚了一聲。從門外走來了一位老太監，看年紀比李穆好要大上許多。
李穆揉了揉眉頭道：「王喜啊，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麼了。」
那名喚做王喜的老太監乃是李穆做王爺的時候的一個奴才，深得李穆的信任，現在是大明宮的大內總管。權利極大。但是，他到底知道自己的權利是誰給的，離開了李穆，他不過是一個閹人而已。所以對李穆他從來都是恭敬萬分的樣子：「回陛下，方才小黃門來報，喬遷已經離開了程府回去了。不過，在程府裡面，這個喬遷與田遲張表兩位將軍相約在凌煙台上一較高下。」
李穆愣了一下，難得的露出來一點笑容：「比武招親，這可是凌煙閣家族的傳統了。從那張表以後，有五年多沒有這個的活動了。你去告訴他們，這一次朕要親自去觀看，看一看我大唐的勇士的威風。」
王喜在一旁又補充道：」這一次他們比鬥的不是法術，而是兵器。」
李穆愣了一下，一副與程相爺當初差不多是表情，然後又皺著眉頭道：「喬遷，你到底是什麼人啊？居然放著法術不比，卻和人家比兵器。王喜，你看喬遷這個人能不能讓我重用。」
宦官不得干政，這是唐太宗的鐵律，李世民可不想自己家的奴才裡出來十常侍，所以才有了這個鐵律，宦官干政，滅九族，處凌遲之刑。遇赦不免，乃是十惡不赦之罪之外的第十一天不赦免的罪過。
王喜心想，自己這個大內總管的位置下面有多少雙眼睛都看著呢。可要小心行事。所以，他避而不答：「陛下已然胸有成竹，奴才智慧不及陛下萬一，這些事情不好說。」
吹捧的話人人都喜歡聽，帝王尤其如此。李穆聽了笑了兩聲道：「你這個老殺才，現在還在我面前小心什麼。算了，你不說這個，就說一說我讓你調查的事情。」喬遷剛剛進了長安，李穆就命人開始調查他的底細。
王喜這才回答道：「這個喬遷確實是沒有什麼勢力，喬家一向喜歡做古董生意，在官場上最大的一個官就是喬遷的父親，那個在天師的位置上用有十連霸的喬大豆。喬家從喬大豆往上十代，就再沒有出過比天師更高的職位了，因此，他在朝廷裡不可能有勢力。」
李穆點了點頭，：「就是那個兩兄弟都取了個糧食名的喬家。也好，民以食為天，天下只有不餓肚子，才能安心。
王喜，你這老傢伙別和我裝糊塗，你說說看，現在京城的幾方勢力，都是我動不得的，現在是我能壓的住他們，所以，才沒有鬧出來什麼亂子來，一旦朝局失去控制。還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要是把喬遷給扶植起來。你說我那幾個兒子和女兒是不是能老實一點。」
京城現在大部分的兵權當然還是在李穆的手裡。不過，現在他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而現在的長安可以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喬遷的到來，讓李穆看到了打破這個局面的一個辦法。
一是喬家家世清白，在朝廷沒有什麼勢力結黨。二是喬家一直是經營黃鶴樓的，這樣喬家一直都是在朝廷的監控之內的。算的上是根紅苗正，加上喬遷現在又是三清神殿的真人，正是打破京城現在尷尬局面的最好人選了。李穆這可是下了決心，要趁自己好能壓制住局面的時候，將長安的大小勢力整合一下，告訴他那幾個有小動作的兒子和女兒，老子我還沒有死，誰先出頭動皇位的念頭，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正是因為李穆當皇帝當的太順風順水了，所以，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禍起蕭牆。
這事情可是帝王家最忌諱的立儲的事情，打死王喜他也不敢有什麼表態：「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不會有錯。」反正不管自己樣，我就吹捧你，這總不會有錯的吧。王喜的這個思路最是適合皇宮爭鬥了。在皇宮，當然是皇帝說了算了。
李穆有責怪道：「你這老殺才，怎麼年紀越大，膽子越小，想當年你和朕去打獵，一個人和黑熊打了起來。當年你那股勁去什麼地方了。我讓你說一下自己的意見，怎麼就那麼難啊。」王喜他是真不敢講，萬一在話裡表示出了對哪一方的好感，容易讓皇帝產生結黨的想法。
李穆拿過御案之上的喬遷的畫像自言自語道：「喬遷啊喬遷，你可別讓朕失望。一人挑戰兩大勇將，你若是得勝。我就讓你組成秦王鐵騎軍。」秦王鐵騎軍，乃是當年跟隨唐太宗李世民南征北戰的一支親兵隊伍。以李元霸為總教頭，百戰百勝，其戰鬥力裡隋唐時期派名第一。李唐到現在，已經有八百年沒有組成秦王鐵騎了。
那王喜在一旁聽到這個消息，下的手一哆嗦，將一摞奏折失手滑落一地：「陛下，這秦王鐵騎可非同一般啊、、、、、、。」講到這裡，王喜感覺自己不該講這些，卻又忍住不說了。
李穆歎了一口氣道：「治療頑疾，就要用猛藥啊，朕那幾個兒女盯著這個皇位可未必年會等上那麼幾年。」
在喬家大堂之上，喬麥聽到喬遷要個田遲與張表兩位將軍在凌煙台上比試，而且還是比試的兵器。頓時就感覺這個天就像蹋了下來一般。面如死灰。好像喬遷已經被田遲與張表斬於凌煙台上一樣。而喬大夫人雖然一副悲傷的樣子，但是眼睛裡卻是流露出來興奮的目光，在程府讓喬遷逃過了一劫，那麼到了凌煙台上，那可就是真刀真槍的比試了。這一次喬遷還不死。
而喬遷則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大伯放心就是，不就是一場比試嗎？對付他們兩個人。一刻鐘之內就可以解決戰鬥。你可不要忘了，我父親為什麼能成為天師十連霸的得主。」
喬遷講到了這裡，喬麥猛的一抬頭。然後驚喜的問：「你老子的那一身功夫難道你學會了。」喬大豆為什麼可以十連霸，那是因為他除了法力深厚，還有一身的銅皮鐵骨，乃是喬家家傳絕學十二重樓金鐘罩。喬家經營古董也不是一代兩代人了，在喬遷之前最有本事的喬大豆也不過是天師的水準，要是沒有一兩套鎮住場面的工夫，早就被被人取代了。而喬家用來震懾宵小的就是這十二重樓金鐘罩。練習成了十二重樓金鐘罩以後，那是刀槍不入，練習到十二重樓的地步，就是一般的飛劍都難傷分毫。這就是與原始天尊的玄黃寶塔
有異曲同工之妙的一套功夫。
不管怎麼著，在打鬥的時候，原始天尊總是先將玄黃寶塔罩住自己，這樣自己就先行立與不敗之地了。
在喬遷，這十二重樓金鐘罩可是第一機密，只有喬家嫡系子弟才有資格練習，就連喬大夫人都不曉得這是什麼功夫。
喬遷看到大伯與學文、學武三個人不太相信，當下就把擺放在桌子上的青岡石給拿到手裡，照準了自己的腦袋啪的一下拍了過去。青岡石在眾人的驚呼聲裡變成了無數的碎片，但是，喬遷的腦袋卻是安然無恙。
看到這裡的情況，喬麥當然知道這就是十二重金鐘罩至少練習到了第六重樓的地步了。青岡石乃是地仙界特有的一種觀賞性的石頭。由於其質地堅硬，雕刻不易，也只有那大自然千百年來的風蝕之下，才能將青岡石一點點的雕鑿成各種形狀。所以，一般來講，青岡石在採集到的是什麼形狀，做成盆景的時候便是什麼形狀了。不過，由於這些青岡石的產量很低，只有幾個特定的地方才有出產，所以，就不是一般的人家能消費的起的。
不過，雖然喬遷毀了一塊青岡石，但是喬麥還是非常高興的，自己的侄子不但是一位真人，而且將家傳的絕學已經練習到了第六重樓的境界了。比自己兩個不爭氣的兒子好裡好多了。十二重樓金鐘罩有多麼的厲害，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親眼看到過自己的弟弟用十二重樓金鐘罩硬抗天雷的喬麥，他對自己見的功夫那可是深信不疑。
驚喜之餘，喬麥立刻下了命令，對在場的人說：「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今天你們看到的事情，最好給我爛到肚子裡去。誰要是敢把今天看到的事情給洩露出去，我就打斷他的狗腿。」說著，喬麥重點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大夫人和兩個兒子。別人還好說，借這些下人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不聽喬麥的話，自己的老婆和兩個兒子，那就不好說了
勸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這一句詩就是唐朝詩人李賀的作品，意思大概就是請你上凌煙閣上看一看，二十位英雄有幾個是書生？意思就是表達自己要投筆從戎的決心。李賀為什麼這樣說呢，一個當時晚唐的大政治環境下，盛唐的景像已經不復存在了。錦繡河山淪陷。詩人這算是憂國憂民了。但是，更重要是一點是李賀這傢伙太倒霉了。
本來李賀是考中了進士的，但是，偏偏在他父親的名字裡面有一個晉字，晉與進兩個字是同音的，這不是文字獄，唐朝還是比較開放的，沒有焚書坑儒，更沒有後來滿清的文字獄。而李賀就是因為父親的名字裡有一個晉字，在百善孝為先的古代那是很要避諱的，所以李賀十年寒窗，就這樣被朝廷剝奪了進士的名額。
三國之後少喚布，李唐以來鮮名晉。這一副對聯講的就是這個道理，三國以後，很少有人用布字做為名字，那是不齒呂布的作為，少名晉，那就是怕耽擱自己兒孫的前程。
凌煙閣是一個兩丈高，三十丈見方的的青石擂台，這樣大的手筆，乃是有三清神殿自己修建的，這也是為什麼在上面比武的時候，失手殺了修士，三清神殿不怪罪的一個原因。因為凌煙閣本來就是三清神殿建造的。
而且，五萬觀眾席位，有兩萬我圍繞在擂台周圍的固定座位。另完外三萬，那就是比較高級的飛天椅子了。乃是用鐵木打造的椅子，椅子上有清風咒，可以在半空懸浮的一種椅子。這樣辦法乃是古代三清神殿的一個名字叫萬戶的弟子想出來的。
萬戶這個人天生不是修煉的材料，成仙了道那是無緣了。所以，他就琢磨這些娛樂性的法術。後來還真讓他給想出來了。造了一把可以飛天的椅子。結果，萬戶是飛上天了沒有錯，但是他活著上去了，自己卻沒有辦法控制降落，加上他自己本來不過是一個初級的道士，根本不能凌空飛行，於是就摔死了。這也是後來為什麼三清神殿不提倡搞一些娛樂性的法術研究的一個原因。
這些飛天椅子，平時是摞在一起存放的。但是，到凌煙台前有了比賽的時候，三清神殿的一些道士就出來向普通人賣控制符水。有了控制符水的人，就可以向三清神殿的弟子領一個飛天椅子。然後就到三清弟子指定的凌煙台前的某個地方。將符水喝掉以後，普通人就擁有了可以控制飛天椅子的能力。當然飛天椅子在半空位置的高低，是和符水有很大關係的。半兩銀子買的符水，只能升到八米高的地方，但是五兩銀子買的符水，就可以控制飛天椅子聲道十六米高的高空，更仔細的觀看凌煙台上的比賽了。
當然，有的時候有些倒霉蛋觀眾可以因為比賽激烈，自己有心臟病，羊角風一類的病史的。可能中途從天上掉下來。這個大可不用擔心象萬戶那樣摔死，三清神殿在地上有專門的弟子施展法術，將凌煙台的飛天椅子下面的地方全部的變成水面。當然摔不死。不過，不會游泳的倒霉蛋也沒有關係，一旦發現有觀眾落水，三清神殿在一旁值班的弟子會在第一時間去營救落水者，並可享受三清神殿免費的薑湯一碗，竹葉青二兩。
正是因為這些周到的服務，所以，每一次凌煙台上比武的時候，那門票和符水總是搶手貨，黃牛票可以在一天之內番上幾番。每一次凌煙台上有比賽，三清神殿都可以賺上一筆。所以，對比賽的事情，三清神殿在不違背道教教規的前提下，一般是很少阻攔的。
而朝廷因為沒有辦法製造飛天椅子，所以就只有將凌煙台的控制權讓給三清神殿了。但是，朝廷在這裡面也不會閒著的。朝廷可是控制皇家賭場的人。李唐的歷代皇帝一看，賭博是禁止不了了，乾脆就把賭博權抓到自己的手裡。建立一個皇家賭場。皇家賭場也的憑借身份來賭博的。
像這一次比賽，皇家賭場就開出來了盤口，比如每年收入是十兩的平民，那就只能認購十兩的賭票。年收入一百兩的官員也只能最多認購一百兩的賭票。依次類推，想多認購，可以啊，被朝廷抓住了，那就是判都不用判，直接拉到何樓礦區去做三年的苦力。在何樓礦區，三年不給一點肉，就算再怎麼嗜賭如命的傢伙，從何樓礦區回來，就再不提賭博的事情了。
另外，負責驗證工作的是三清神殿，三清神殿的道士直接將人的手印留下。想冒充都難，三清神殿在這一方面的口號是[絕不冤枉一個守規矩的賭徒，也不放過一個壞規矩的賭徒。]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企圖矇混過關的人逃過三清神殿的制裁的。
此次喬遷一田遲、張表兩為將軍的比試，按照道理來講，那本來是不容易讓三清神殿同意的。畢竟，三清神殿要保護真人的合法權利不受侵害。和兩個殺場老將比兵器，這本來就對一個修士不公平。但是，朝廷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三清神殿很輕易的就同意了這一場凌煙台比鬥。根據長安三清神殿的負責人明月道長透露，這個決定是上面傳下來的，至於上面是多麼上，明月道長卻沒有說。
別人不知道，喬遷當然知道了。這個決定是老子和原始天尊一起做的，三清聖人都發話了，下面的徒子徒孫當然不敢不聽了。
而且，認定喬遷為三清神殿最年輕的一位真人的事情，也是原始天尊親自跑下來做的事情。為什麼三清神殿連考察都沒有考察，就認定了喬遷是真人，那就是因為原始天尊想下來看喬遷的笑話，於是就顯了神通，親自來到長安，將喬遷嘲弄了一番，然後認定了喬遷真人的身份，大笑不止，腳踏金蓮而去。
喬遷估計，自己這一次比試，就算老子不來看，原始天尊也斷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