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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百三十四章 文 / 相思如風

    第三百三十四章

    執意下嫁,訂下十年約;離家偷攜了生死玉牌,令族人不知其生死;在司馬家不爭寵不出頭,自甘居於一處偏院;身為玄階階的實力,卻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便被棄之於結界。

    細細思來,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著,那似是一場似洞察了先機的人生劇,就如某些寫小說的人穿越到了自己的故事中,早事先知道了下一步會發生何事,人物便順應著那安排,一路走下去,不反抗,不逃離。

    如果真的早已洞察先機,為什麼還要如此?

    又有何必需要那麼做的目的?

    此一刻,相思突的莫明的生出膽怯來。

    她如何不知道?

    百餘年的秘密,她深藏於心。

    如今親人相見遙無期,這一切,她一人獨受,足夠。

    從今往後,她仍會深藏。

    「母親在二十歲的成人禮時,便已經知道一切,知道我的女兒將是家族真正的主人。只是,千雪,不要問,好麼?」將苦楚嚥下,端木抬手拭去愛女臉上的淚跡,輕撫那張粉面,卻已經決定將一切繼續深藏。

    母親,她可知,她不說,痛的是更多人?

    既然不願說,那必然有不能說的理由,也又怎會讓她的娘親為難?

    「母親,我不問。」深深的凝視一眼,相思點頭,只是仍直視那含淚的鳳目:「母親,你可有怨過那司馬秩?」

    「咯登。」端木雨的心弦一震,在瞬間便斷了數根,一雙鳳目陡然一別,竟然不敢再直視那清澈不染塵埃的眸子。

    愛,不愛?

    「母親,鬼臉叔,知秋師兄、水殿主、紅連城叔,慕景叔,他們之中,你最喜歡哪一個?」莫明的,突然的,相思問出一個一直很想知道的問題。

    我的天!

    她她她,她都問了什麼?

    我的天我的地,她這腦袋今天肯定是進水了,被驢踢了。

    話一出口的瞬間,相思後悔了,後悔的連腸子都青了。

    「嘶……」亦在這一剎那間,閉唇無言的君臨,身子微不可察的一抖,那沉靜的呼吸略略的有點急促。

    絲……

    端木雨倒吸了一口氣涼氣,鳳目陡然睜大。

    這個,完了完了完玩了!

    母親生氣了。

    而且,那隻大貂也貌似不太友善。

    這下死定了,肯定要被揍了。

    偷偷的一瞧兩人的面色,相思小心臟撲騰撲騰的亂跳。

    君臨抿著唇,端木雨不吭聲。

    氣氛,有些壓抑。

    靠的,豁出去了。

    反正一次是死,二次也是次,乾脆再問一問好了,然後,早死早投胎。

    「母親,你覺得寒叔如何?會不會成為我新的父親?」等了半天不見反應,相思脖子一硬,乾脆一不作二不休,連心中藏了很久的事都扔光明正大的扔桌面上來了。

    水寒。

    默默的念了一遍名字,君臨沉了沉眸子。

    寒……

    他,仍如當初。

    一抹清雅的身影浮上心間,端木雨的鳳目中閃過一絲溫柔。

    有戲!

    寒叔還是有機會的。

    這個爹,她可是喜歡的。

    偷偷觀察著的相思,禁不住偷笑的兩眼微瞇,秀眉上揚如蝶飛。

    「小寶貝,你很高興?」君臨突的一睜眸子,視線「唰。」的投到了那嘴角因偷笑而上揚了一點弧度的人身上。

    呃?!

    什麼意思?

    「咯崩。」剛剛才放鬆下的相思,驀然一驚,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心弦如琴顫,發出金鉑振裂聲。

    「寶貝,他們,你喜歡誰?」一緊手臂,端木雨突的有些緊張。

    這個,其實,都不錯。

    「他們?這個我得想想,。」相思悄悄瞄一眼旁邊臉色略有點黑的人,還是低頭作沉思:「寒叔漂亮,對我很好,景叔疼我,鬼臉麼,長相過得去,水殿主長得不錯,紅連城叔麼,聽說也是美少年,至於知秋麼,可是五老的弟子,也是我的師兄,那肯定是好的。」

    相思一個一個的數著,而君臨,每當她數出可以接受的理由,臉色就陰一分,待都數完,面色已跟黑鍋有的一拼。

    他黑臉幹啥?

    想當包公斷案?

    是吃醋了,還是嫉妒了?

    「呀,都這麼好,我選誰當我新父親呢?為難,真的很難。」有模有樣的扳著手指數完後,相思飛快的瞅了一眼君臨,為難的歎氣,心中也摸不準那君臨的心思。

    既然還有那麼多人跟一樣愛著雨兒?

    還都招小寶貝喜歡?

    這可如何是好?

    一聽相思一路的清點,君臨兩道挺拔的彎一皺,變形了。

    「他們,你都喜歡?」悄然的,端木雨放心的噓了口氣,眸子又一閃,儘是語意不明:「你可恨你父親?」

    「如果可以,我想要寒叔跟景叔當新父親。」相思正了正容:「貪戀利益,寵妾滅妻,那樣的人,不配為父。」

    「你恨司馬家?」端木雨心中一緊:「司馬秩可好?」

    噗通……

    一瞬間,相思一悸,小心臟從高高的天空跌入海底。

    完了完了!

    母親,還是愛著那沒心沒肺的負心漢。

    天啊,這可如何是好,那可是被她滅族了啊,一個不留的宰光光了,這這,如果母親問起來如何是好?

    一瞬間,相思傻了,眼一垂,再不敢抬眸。

    「千雪,怎麼啦?」詫異染上雙眸,端木雨心中爬上擔憂。

    我的娘,今天出糗已經不是第一回了,乾脆再添一樁吧。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全招了吧。

    「母親,對不起,那個司馬家,被我滅族了。」腦子裡一轉,相思以一副「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的慷慨激昂的赴死之架式,實話了。

    啊?

    滅族?

    「司馬氏被滅族?」心一震,端木雨兩眼圓瞪,呆了。

    滅滅族?

    滅得好,滅了就又少了一個來分享他的雨兒了。

    好在,還有一些是在沉淪之外的地方,這裡只有水寒一人,他還是有機會的。

    靈光一閃,君臨眸子閃過異色,差點想高呼以示贊成。

    「是的,滅族了,我帶著夥伴,率著族人,將除了司馬相憶哥哥外的數十萬人在一天一夜間全部屠光,一把火將司馬氏家居之地焚成了廢墟,還連帶的滅了李氏世家九代直系。」相思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成了蚊子哼哼。

    「寵妾滅妻,不配為人夫;殺女棄孫,不配為父為祖;凌兄欺弟,不配為兄為姐;如此之輩,殺之,縱然再重來選一次,我仍會如此,母親,哪怕你因此責我罵我罰我,誅司馬氏,我不悔。」司馬氏所為點點上心頭,卻又在一瞬間,相思倔強的一揚頭,心中無絲毫悔意。

    司馬氏家族之人行事如何,她如何不知?

    只是,這一份罪,不該由她的孩子來背負。

    「千雪,弒父誅兄,世德不容,你何苦。」一股沉痛,慢慢的襲上心頭,端木雨鼻子酸酸,又禁不住的想落淚。

    「雨兒,司馬家如此欺你,本來就該滅。若是我,也會殺得一個不留。」君臨伸手,將端木雨攬至懷中。

    司馬家,滅與不滅,無關緊要。

    她心疼的只有女兒而已。

    「只是,千雪還未成人,小小年紀,竟受了那麼多的苦。」緊緊的摟著愛女,恨不得為其承受一切。

    殺女棄孫?

    司馬家該不會曾經還想對她的孩子動手?

    「千雪寶貝,那司馬家可是對你動過不良之心?」心中又一顫,一想動那一種可能,一剎那間,端木雨連心跳都幾乎要停止。

    「司馬秩與司馬相歡合手意欲致我和慧婕於死地,好在三姨及時趕至,我和慧姨才逃過大劫。」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現那秋夜的一幕,相思咬牙,多了幾份煞氣:「慧姨為護我,幾乎當場喪命,我滅司馬家,只為血洗我們母女姨侄三人所受之恥辱。」

    「司馬秩死了就死了,司馬家沒了就沒了,別放在心上,是母親對不起你與慕慧,讓你們在司馬家受欺辱。」愧疚,瀰漫了整個心房,端木雨手臂竟然有些僵硬。

    啊?

    不怪她?

    沒事兒哇,這麼說,她又過關了。

    「對的對的,母親,司馬秩死了就死了,那樣的親父親不要更好,你給我找幾個疼我的父親好了。」相思立馬附和的點頭,似小雞啄米,那叫個勤,差點跟嗑了搖頭丸有的一拼。

    「小寶貝,你看我如何?」君臨立即躥到了對面,擺了一個威風八面的姿勢,昂道挺胸的一站:「我跟你的寒叔當你的新父親,怎麼樣?」

    他?

    呃,原來幫選夫侍是真的,沒摻假兒。

    長相可以,疼她母親,不錯,願跟寒叔一起當她的爹,心胸夠寬,只是,就是好似曾經有好多妻妾,兒女成群的,她的老娘吃虧了些。

    「還得考驗一下,。」相思將毛遂自薦的人前前後後,就差沒將人解剖的給裡裡內內的檢視了一遍:「你以前有太多的妻兒,我怕被欺負,而且,你要考慮清楚,當我父親,就不能反悔,一旦後悔,我會跟滅了司馬家一樣,將你給滅了。」

    「絕對不後悔,我的那些兒孫,你想揍誰就去揍人,只有你欺負他們的份,不會讓他們動你一指手指頭。」守得雲開見日開,君臨一瞬間笑如春花:「小寶貝兒,下次想滅誰,記得叫上我,我給你打頭陣,但凡欺你母女者,我們父女二人,將其全宰光。」

    父女麼?

    寶貝兒的親父親,可曾去去盡過父親的責任?

    端木雨閃了閃眼子,掩去了眼中的一抹哀傷。

    很好,就憑這一點,有資格當她的第二、三爹。

    「眼前就有兩家,。」認可的點頭,相思側眸,對上那雙銳利的金瞳,立即來個了打蛇隨棒上:「凌風堡、東海沙府這兩家,我可是遲早要將其踏平,你麼,就不知有沒膽跟兩家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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