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百三十三章 文 / 相思如風
第三百三十三章
相思瞅瞅三人,真有些抱怨時間流逝的過快。
終是要來了。
端木雨幽幽暗歎了一聲。
「小公主寶貝,進膳去,歇歇後,給你母親坐鎮,從四方來的俊傑中挑選中意的兒郎為夫婿。」君臨一臉喜色,兩眼內儘是精光。
這個男人,怎麼回事?
難不成傳聞有誤,那所謂的遺散後宮,獨寵母親一人的深情是假的?可是,卻又不像啊。
如果是寵愛母親,又怎會如此大方,竟要給自己心愛的女人選夫?
堂堂一方堡主,情願與別的人男人一起分享妻子,這真的說不過去,而且連點酸味都聞不到,反而讓人覺得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詭異,太詭異了。
瞧一眼正攬著自己的人,相思真的有些迷茫了。
「噓。」卻在這一瞬間,廳中傳達出了心情放鬆的噓氣聲,輕鬆的氣氛一始一點點回復。
君臨笑看了滿廳人一眼,將抱在懷中的相思挪了挪,換了一個更好的位置,讓她坐在自己左手臂變中,一側身,右手攬了端木雨的腰,轉身行向主座。
丫的,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將她抱來抱去?
藍天是義祖,抱抱沒什麼,水寒麼,當時十二歲,還少,也沒多大關係,可是,如今她十四歲了,除了個子還不夠高,明顯發育得很熟了,為啥還是要當抱枕?
是不是她臉上貼了字,上面寫有「喜歡我的人,抱我走路。」麼?
如果是母親抱她,她不反對,可是,這個人,她真還沒考慮好怎麼辦。
很想掙出來,卻又見身邊母親不反對的默認了那所謂的「父女。」關係一般,相思無奈鬱悶了。
「小主人,我們去吃香噴噴的食物。」這一轉身,正趴在主人懷中的兔兔,面對著前方的香味,饞得口水直流,興沖沖的一蹦,跳去了虛空。
咂吧了一下嘴,兔兔兩眼閃閃,四隻蹄子一動,邁著小步子,踏著虛空,如走在地面上一般,一蹦一跳的走向最前方的主座。
那粉紅色的大耳朵,隨著正兒八經不緩不慢實際卻是急沖沖的步兒,一搭一搭的拍打著圓腦袋,甩著粉紅小尾巴,肚上的紅色蝴蝶結一晃一晃的,模樣即可愛又滑稽。
多漂亮的小夥伴,小寶貝兒就是貼身,竟然給穿了衣服。
一瞬間,端木雨兩眼一彎,笑容滿了眸子。
呃?
這個,有個性!
大廳的人,縱是見慣了無數奇事,在這一刻,也不禁嘴角上揚。
這個?
二層主座之上的近千人,不禁眼角狂抽。
女兒就是好,連魔寵都扮的這麼招人疼愛。
君臨樂得眼都瞇成了縫,那是越來越喜愛懷中這個不是親骨肉的女兒。
心思飛轉間,君臨、端木雨與右側的金召已經腳不沾步的飛行。
「恭迎小公主回堡!」三人才剛邁步,主座上的正狂抽眼角的人,已經全部站了起來低禮,還致了一句異口同聲的歡迎詞。
唉……
小公主,小公主,她小麼?
「不必多禮,我可還沒決定要當嘯月堡的小公主。」相思揮揮手,心中卻是無奈的暗自抹汗加長歎不已。
雖然她不承認,可那一干人可不管,也不反駁也不解釋,還真聽話的又歸了座。
「不當也得當。」君臨可是視那話不空中的風一般,笑得志得意滿:「這個女兒我可是認定了,你想跑也跑不了。」
切,她要想跑,誰能攔住她?
這年頭竟還有壓著給人安身份的,她這會不跟人計較,等找個沒外人在的地方,她慢慢給他細述細述,想要她當女兒,那可不是嘴上說說的事兒。
相思撇撇嘴,表示不以為然。
寶貝……
端木雨側眸,眼中有絲絲自責。
「叮嚓。」兔兔越過了虛空,四隻蹄子已經落在了那高台上的石桌上,站在左方的一角,正豬視眈眈的盯著一桌子並怎麼動的食物冒著綠光。
滿廳的人,看著鏡面的,盯著主座的,一個勁兒的悶笑。
唉,形象啊,又全沒了。
相思哀歎了一聲,對兔兔的行為甚是無語。
君臨卻是不驚不訝,攬著端木雨繞過了桌子,坐到了檀香大椅子上,金召回左側第一副座。
而一坐下,君臨便將抱在懷中的相思,給從手臂上挪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正中,將其夾在了與端木雨兩人中間。
這這這?
堡主的意思是,將來讓小公主繼承尊位?
一剎那間,主座上的人,眼睛再次狂抽。
咦?
大廳內的來賓,亦有瞬間的小愣。
這?
唉,那怎麼可能呢?
誰都可以繼承這嘯月堡尊位,唯她的這寶貝兒不能。
端木雨怔了怔,心中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君臨對其他可是懶得猜揣,一坐下來,立即揀了一大盤烤的金黃金黃的香肉,推到了饞得流口水的兔兔面前。
哇,這人不錯,一會得跟小主人說說,建議認作父親。
如果有他在,將來,肯定會有更多的肉吃。
兔兔眼中閃過「真知我心也。」的意思,滿腦子打著小算盤,張著嘴,不客氣的咬了過去,啃得「絲絲嚓嚓。」有聲有味。
君臨將大盤烤肉推出去,又去挑了一盤更精緻的烤香味放在了最前面的地方。
「君臨,我想,跟寶貝單獨談談。」端木雨眸子閃了幾閃,終於細細的傳音給了君臨。
「還有一點時間,回城堡吧。」君臨側眸,微微點頭。
「寶貝,母親想跟你說說話兒,跟母親來。」端木雨側身,輕輕的抱起自己的視若心臟的孩子,那柔如三月春風般的嗓音,吹起了相思耳邊的頭髮。
她,何曾不想跟母親單獨談談?
如此,正合她意。
相思乖巧的倚在那溫暖的懷抱裡,不動。
君臨向金召處望了一眼,攬起端木雨,四人無聲無息間自主座上消失了身影。
「嘩啦。」在四人才不見人影的瞬間,那垂在廳與第一層主座相接處,原本高挽起的珠簾全部放落下來,又將兩處分遮。
「刷。」彷彿有光束的聲響起,那滿廳內的水晶鏡,在一刻全部化為空屏幕。
只留下一雙雙探尋的眼在四下掃射。
相思只覺眼前一閃,下秒,便到了一座城堡內,那城堡,跟堡月堡的主堡建築一樣,全體為青色。
城堡約有相思那座銀色府邸的二倍寬大,一眼望去,只見房舍相接,院落重重,最外圍是淨化靈氣的樹木與環繞了房舍一圈的水源。
而三人落腳的地方,卻不是院外,也不是內院,而是直接落到了一間裝飾的異常精美的房間內。
那房間特寬大,足有六百平方個平方,裡外兩間隔著彩色玉石屏風,門垂寶簾,而外間的小客廳,地面鋪著純白地毯,連桌椅到點飾房子的小小盆水,無一不精,無一不珍貴之極。
四面的牆上,則是全是畫相,那畫上的人,或單獨,或數人在一起,每幅不盡相同,但卻有一個共同點,大多數的畫上,全是有大有小或者是一大一小兩張相似的面孔。
如果花島的人在,那麼,則一認能認出,那些畫,除了數幅是生面孔,其餘的,全部是花島曾經的准家主與花島的現任老家主、長老、小姐、小小姐、小少爺以及下任准家主,現稱島主,端木家的靈主,還有眾多端木家的族人在一起的場面。
君臨、端木雨兩人落在了廳內。
花島,祖母,各位祖父、伯叔、姨母、千媚、千重……
母親,好苦!
兩地兩綣綣,生死不知互牽掛,此情到深處,無語無言,想而不得見,以墨代容,一畫慰思念。
眸子一掃,一剎那間,相思的眼中一片溫濕,有種名心痛、感動的情緒,在眼中醞釀成了酸澀的淚。
以畫為容,見畫如見面。
那種深藏在心底的痛,她懂。
如她遠在這異世,時常不忘故鄉一樣,只能默然回想曾經親人的音容笑貌,以慰心的牽掛。
「母親,祖母,眾祖父,伯叔姨母,都很想念你。」伸臂,攬住了這生最親的人的脖子,相思仰頭,逼回眼中的淚:「母親,你在流浪的夠久,該回家了。我特來沉淪迎你回歸花島,繼續家主之位。」
花島,家族,還能回麼?
母親,伯叔兄妹姑侄,可還有再見之期麼?
兩地分離,那,只是夢啊。
「孩子,能再見你,母親縱死已無憾。」喉中一硬,端木雨低頭,將水嫩的臉貼上女兒的小臉:「沉淪結界的詛咒,無人可破,母親早絕了重返花島之心,雖放不下你祖母與眾祖父等人,如今見你,知家族安好,便再無所求。」
淚,滴滴如珍珠透剔,滑落臉頰,卻沾濕了另一張粉面。
「母親,我能走進沉淪,自然能帶你離開。」母親的懷抱,很溫馨,母親的面孔很細膩,相思貪戀著那份久違的親情,更往前鑽了鑽身子。
「千雪是我族至高無上的榮耀之身,可來去自由,而母親只有人族的血脈,那是永生走不出沉淪的結界,千雪不必為母親在此惦念,回去告訴族人,我很好,便足夠。」抬首,凝視那張傾城之面,端木雨心中無限欣慰:「我的小千雪,終於長大了,變成了真正的鳳凰。」
千雪,鳳凰……
一些明悟的不明悟的,如潮水般湧上了腦袋,一瞬間,相思似乎抓住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抓住。
「母親,你,是不是早已經知道了一切?」卻也在一瞬間,相思打了個激靈,語音有一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