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十三章 文 / 相思如風
第一十三章()
端木如跑來，汗了一把：「大哥，有你這麼作祖父的麼？唆使小輩打架？」
「那是小輩們的約定，作為證人，理應公證！」端木吉理直氣壯。
「祖父，我不打了，不打了！」千媚兒軟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打了啊！」相思解除合身的翡翠，她也不想打來著，「小翡翠不會再被拔毛了吧？」
拔毛？誰有膽子拔一隻神獸的毛？
在場中人，有實力的，不會去拔，想拔的，沒那能力。
端木甜趕緊抱起女兒，退到一邊去，這裡，沒她說話的份。
「妞兒，本大爺早說過，想拔本大爺的羽毛，你得再修個百來年！」再次似形的翡翠，蹲著梳理自己的羽毛，還沖千媚兒嚷嚷。
「你也淘氣！」相思嗔了他一眼，看著再次虎視眈眈的關注自己的一群人，冷汗直冒：「那個，那個，那個……」
「那個」那了幾個，她硬是沒「那」出個所以然來。
除了真正的事實外，就算她已經想了個無數理由，可就是沒一個成立的，這樣的結果，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
「這個等會再說，」老夫人摸了摸相思的小腦袋，然後抱了她在懷裡，兩腳不點地，一溜煙兒的再次返回花廳，她的話卻清楚地傳入各人的耳邊：「召集各執事內院議事，然後你們到花廳來。」
「有大事！」端木吉、端木如對望一眼，向著那一抹煙追去。
相思無語了！
數一數，一、二、三、四、五、六，六人，十二隻眼睛！
人不可怕，眼睛也不可怕，但，六人十二眼的目光全落在她一人身上，如狼似虎，那就可怕了！
被盯得頭皮發麻，渾身發涼的相思往老夫人懷裡縮了縮，只留出一個小腦袋在寬大的衣袍外面，眼神怯怯！
這才是真正的三堂會審！
比包公坐堂還嚴肅，用不著喊「大刑侍候！」，僅現在的氣氛，就能讓人不問而招。
看著那一幫子人，她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高調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現在的情況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吃一墊長一智，以後還是低調的好。
如果早知道如此，她一定不會將翡翠過早的爆露出來，她寧可直接跟那妞兒真刀實槍的幹上一架，反正她絕對不會輸，哪怕是慘勝，哪怕是流點血，也比現在被人看猴子戲似的盯著好哇！
相思心裡有點兒小小的後悔了，可惜，世上什麼都有，就是沒後悔藥！
都是那妞兒惹的禍！
一個大小姐跟一隻魔獸過不去，太沒氣量了！至於她的小翡翠，只是有點兒淘氣，如果真要論事非，雖然有不對，但是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她是個護短的人，她的魔獸自然是不會有錯的。
若那妞兒不找她比劃，哪有現在的事兒？說不定這會兒，她早窩在一處漂亮的小地方，享受海風的吹拂，陽光的沐浴了。
那麼一思索，小臉就糾結了。誰讓她天生就是個不太會藏得住情感的人。
「千雪小寶貝，你那是什麼表情？」端木雲發現了她的小動作。
「人家怕怕！」看著廳裡幾個人，心裡發毛。
「小寶貝，你怕啥？」端木如一捋幾根鬍子，「我們還能吃了你不成？」
那眼神比吃人還可怕！可她是不敢說的，只好伸出一隻小手晃一晃，「我還少嘛，您看，這麼小的胳膊兒，能不怕麼。」
「胳膊是小了點，膽子可就大了，還不老實招待？」老夫人低頭，看得她無處可循。
「奶奶，您老饒了我吧，我真不清楚來著，」很無辜的摸摸鼻子，「當初我一覺醒來，小翡翠就成了我的契約獸了，小兔兔也是小翡翠捉來給我的。」
心裡狂喊：小翡翠，你一定要幫忙啊！可千萬不要出賣我啊！
翡翠這回很仗義，沒讓她失望，在她的袖子裡出聲：「大人命我保護小主人，其他的爺也不清楚。」
爺是真的不清楚，當然就算是知道，爺也不會說的！翡翠心裡獨自嘀咕。
反正大人只吩咐保護小主人，可沒吩咐其他啥，他呢，只聽小主人的就好了。
老夫人明白，其他人也明白，這事是問不出什麼結果的了！
不過，這回比上回有價值多了，至少是知道還有位讓神獸聽話的「大人」。
「祖母奶奶，二位爺爺，我可不可以問點事兒？」
被幾人輪流抱著疼愛了一回的相思，終於找了機會開口。
「小千雪想問什麼？」幾雙眼睛全部在了她身上。
「我娘的事和本家的事。」她可是還沒想明白司馬相思母子兩個的事兒。
「你想問這個麼，祖母晚上再告訴小千雪，好不好？」老夫人帶著商量的口氣。
「好。」現在跟晚上，沒啥兩樣，只要能解決心裡的疑問就好。
「那小千雪先回你母親的院子裡，祖母遲些就去看我的小寶貝。」老夫人回頭又吩咐端木晴：「晴兒，將小寶貝送回雨兒那裡交與慕慧照顧。」
「是，母親！」端木晴抱過相思，行禮後告退。
「一會兒就回來！」老夫人又交待了一句。
端木晴用眼神與母親交流下，無聲退下。
「小妹，你是決定好下代家主人選了？」看著人影出了花廳，端木吉終於肅顏問老夫人，兄妹幾百年的默契，讓他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明白彼此的想法。
花廳內一時很陷入一片靜默中。
這無疑是個敏感的問題，更是個嚴肅的問題。
花島本家的歷代家主，都是上一輩人經過層層挑選，重重考核後才最終決定，能否成為下一任的繼任者，若是男性，在成年時還必須接受本族同輩者的挑戰，只有得到了認可才以准家主的身位進行培養。
每一任的准家主，有資格出入花島的任一地方，包括各處秘地，有資格調動本家族的力量，有資格享受本家的所有資源。
千媚兒雖然是順理的下任家主第一候選人，倍受寵愛，但也僅僅是長輩的寵愛和嬌憐，還沒有享受到特殊的待遇，更還沒有得到確定。
幾個人都在心裡默默分析，思考。
「大陸幾萬年前的那位，突破靈階時，是十歲吧？」老夫人不僅沒回答，反而問起了另一個相差十萬八里的問題。
「確實是，那一位還是三系平衡天賦。」端木氏握有大陸發展的第一手資料，名動大陸的強者資料更是詳盡得不能再詳盡。
「木蘭城中的城主，突破靈階是在十歲半時，突破玄王是四百歲時，我有沒記錯？」老夫人又搬出一位在陸赫赫有名的人物。
「沒有，現今木蘭城的那位大陸第一天才，木蘭明心，突破靈階則是在十一歲後。」
木蘭明心，當今大陸上最有天賦少年，九歲玉玄，十一歲靈玄，十五歲地玄，二十歲天玄，是繼木蘭城城主後最有可能在幾百年內成為玄王強者的第一人。
「本家已經數千年沒出現過玄王級強者，若不是花島隱世，只怕早已不再有威名。」老夫人心中有著幾分無奈：「千雪兒明年才八歲，比數萬年前的那位尚早三年到家達靈階，我不得不重視這個事實。」
花島數千百萬年前，人才濟濟，那是何等輝煌，如今，人才凋零，最高成就只有玄宗巔峰，縱然有積累下來的無上財富，但沒有足夠震憾大陸的強者，終有一天會走向低谷，也有可能遭遇滅頂之災。
強食弱肉，那是恆古不變的定律。
人才，才是強家族之根本。
但家族天賦沒落，歷代家主也無可奈何。
「大哥，你看，那小傢伙能不能擔起家族的重任，引領本家再次震憾大陸？」老夫人的語氣裡有著無盡的期盼。
「小千雪的天賦如果有二系以上，將是花島所有子弟中最有可能在二百年內突破玄王的人。」端木如依照自己所知，給出評價。
玄武大陸中歷代記載，能在十二歲以前突破靈階的，最後的成就至少都是玄王級強者，所以，越早突破靈階，意味著越早踏入更高的玄者巔峰。
而本源天賦係數越多，修煉的速度也越快，越順利，進階時爆體的意外越少。
「以准家主培養，不惜一切代階，一定要培養出一位玄王！」端木吉支持老夫人的決定，「本家也該有個人去給大陸一點警示，讓大陸的人知道，花島，縱使隱世千萬年不出，也不是好欺負的！」
至於小寶貝能不能走得更遠，攀登得更高，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只是，小傢伙成年時必須接受家族中的挑戰，這一關該如何辦？」端木如說出自己的擔心，他的擔心可不是多餘的：男性准家主一定要接受挑戰，萬一那小傢伙不高興，來個拒絕，自主棄權，那就不好解決了，要知道，自主棄權，可是要逐出家族的。
在他說出這句後，送相思回小院後又返回花廳，靜靜坐一邊的端木晴露出了一抹很有深意的笑容。
「先擱著這事，以後慢慢再想辦法，大不了到時說，是祖規規定的切磋就行了。」老夫人是打定主義，不管用啥辦法，就是騙也要將小傢伙給扔家主位置上去坐著。
「祖規麼？還真是好理由，」端木吉撫著幾根須，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最好先將祖規，家訓先藏起一部分，別讓他先看見。」
幾老的已經在打主意進行欺騙小孩子了！
「你們，有意見麼？」老夫人問兒輩幾人。
「謹家主令以從！」端木雲、端木雷、端木電，端木甜，端木晴起立躬身。
七歲靈玄，比數萬前的先人早三年，比如今大陸上那位早四年跨入靈階，三年、四年，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更何況，本家的這位，如今已經是靈階五星，不出三年必可以突破地階，這樣的天賦如果持續發展，在二十歲的成年前，突破玄宗也不是夢話。
世家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就算其中有點小心思的端木甜也明白。
而端木晴及雲、雷、電三位，素來最寵愛他們的小妹，讓小妹的孩子繼承家主之位，他們更是樂見其成。
「就這麼決定了！」老夫人一錘定音：「議事廳候令！」
相思終於回到了司馬相思母親原本住的小院中。
端木雨曾經居住的院落，在她離開後的十餘年來，一直沒有因為她的出嫁而另分配族人，由此可見，她在花島的受寵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