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落櫻－70 罪的連鎖 文 / 月落之季

    落櫻－70罪的連鎖

    受的傷，以及被判罪而被剝奪的力量全部恢復成到來之前，但是坐在彼岸的鵝卵石岸上，書獃子的心情卻根本好不起來。

    因為自己的行為終究是有些衝動。

    但是事關自己友人，自己的情緒能不激動嗎？

    自己，意外的還處於易衝動的年紀，不是嗎？雖然一直在說靈夢才14歲，靈夢才14歲，但是，書獃子自己又何嘗不是才18歲。

    太年輕了，真的太年輕了。

    作為妖怪的話，這還處於蛋，甚至剛出生的嬰兒的水平，簡單的說就是妖怪的幼蟲的水平啊。

    書獃子的年齡，也讓書獃子這個本來屬於比較冷靜，平靜類型的人，在自己重要的人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他自身也無法平靜的原因。

    小町見過太多的死者，帕秋莉的成熟讓書獃子慚愧。

    在小町的安撫下，書獃子終究把缺少的拼圖都湊齊了，油庫裡，簡單的說並不是所謂的生物，它是一種名為感情的斷片組成的幻想生物。

    靈夢曾經失去過笑容，她的笑容因為自身藏起來的力量，因為自身的強大，以及博麗巫女的宿命而失去。

    而今，從那個冬天，書獃子與魔理沙在神社裡纏著靈夢，讓那個終日只是一個人的少女有了笑容。

    笑容的回歸，感情的回歸，是否是曾經名為笑容的感情的斷片所形成的油庫裡回到靈夢的身邊的原因呢？這不知道，但是，應該是注定，是必然的。

    就算不經過八雲紫之手，油庫裡小櫻終究會與靈夢邂逅。

    那屬於靈夢的笑容，靈夢的幸福，如同靈夢自身一樣，毫無疑問，是靈夢的妹妹，靈夢所尋求之物。

    但是，幻想生物這種存在，美好之下的殘酷，總是那麼的現實。

    感情的斷片無法承受住時間，幻想生物油庫裡，小櫻的存在重新湮滅，雖然還保存在記憶裡，但是就如同失去了笑容的人，還記得自己曾經笑過一樣。

    那些記憶是那麼的蒼白無力，明明過去可以這麼笑，但是現在，卻真的忘記了該怎麼笑。

    該如何拯救這樣的靈夢，書獃子拼了命的尋找答案，拿命給靈夢與小櫻爭取時間。

    但是，終究只是眨眼間的故事。

    或許一般人遇到油庫裡生物，只會將其當成自己的寵物，一年之後死了就死了，消失了就消失了。

    但是，對於寂寞了很久，一直羨慕著自己另外兩個同伴身邊所發生的一切幸福的事情，對於渴望那些友情，友愛……

    靈夢把小櫻的存在看的太過重要了，小櫻就是靈夢活下去的支柱，如今，全部崩塌了。

    而自己卻完全無法為靈夢做到什麼……

    審判與斷罪的閻魔，這和強大毫無關係，完全是別的次元的存在，單方面的碾壓現在爆發出全力大概可以與風見幽香一戰、並且敗的不太難看的書獃子。

    太過壓倒性的別的次元的存在。

    只要力量被判是罪，只要自己的內心有那麼一絲絲的動搖，否定自己的力量的那麼一剎那，力量就會被完全的否定。

    被剝奪。

    這就是掌握著職能的閻魔與普通的半人半魔之間完全別的次元空間的差異。

    而自己，該用什麼臉去見靈夢。

    ……

    ……

    靈夢很強，但靈夢也同樣很弱，靈夢一直是一個人，所以，書獃子在離開彼岸的時候，已經在腦海中看到結局了。

    如果放任靈夢，那麼被無名火沖昏腦袋的靈夢，肯定不冷靜，想來彼岸這個不允許被生者踏足之地。

    書獃子能來，書獃子已經明白自己是擁有特殊權利，也就是所謂的特權者。

    但是，就是算特權者的書獃子，在進行犯罪未遂的狀況下，遭遇到了審判官的斷罪，特權者都這樣的結果，那麼靈夢呢？

    誰能保證靈夢的特權比書獃子大？誰能保證把力量都釋放出來的力量可以在閻魔的審判斷罪之下，撐得住。

    所做的行為必然是錯誤的，恐怕靈夢比書獃子更為清楚。

    那麼，這份否認，是否會成為斷罪的原因，剝奪，拒絕一切的絕界，書獃子的黑月魔裝都在剎那被剝奪，這就被賦予管轄彼岸的閻魔所持有的特殊的職能。

    書獃子不敢想像靈夢在這裡被埋葬。

    所以，阻止靈夢。

    而且，小櫻沒有靈魂，只是感情的斷片，比與自己共享一個靈魂的黛這種感情，思念，以及記憶的斷片還要廉價。

    黛與書獃子公用一個身體，一個靈魂，簡單的說，代表著人格的精神不同而已。

    黛這樣的特殊存在，實際上與所謂的書獃子的人格並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小櫻就不行了，她是寄生在油庫裡這種幻想生物上。

    承受不住。

    所以，從一開始就已經預料到的結局，油庫裡本來就是這樣的存在。

    而小櫻對靈夢來說，是無可替代的。

    ……

    書獃子站在了靈夢的面前，看著果然如同他預料的那般，失去了小櫻的靈夢就如同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樣。

    他用他的拳頭，將無法喚回的少女給狠狠的擊沉。

    不能讓少女去彼岸，因為少女去彼岸只是單純的自殺，她的目的又或者本身就是尋求解脫，與其這樣，不如讓那些同伴，讓那些願意成為靈夢的親友的要拐少女們一點一點安撫靈夢損破的心。

    讓她們來治癒少女那顆墜落的心。

    所以，把靈夢折骨斷肢也在所不惜，全力的阻止靈夢，就算被她埋怨，被她討厭也沒關係，比起讓靈夢知道小櫻根本就找不回來要強。

    比拽著唯一希望的靈夢在剎那間希望破碎，徹底的墮落要強。

    靠朋友們的圍繞，總有一天，那顆心，會得到治癒的。

    書獃子相信著那群少女，也相信著會願意扮演壞人的少女也很多，但是比起她們，最適合的人物卻是書獃子。

    比任何人都適合阻止靈夢的角色，而書獃子與靈夢的戰鬥，結果也驗證了書獃子的猜想。

    是的，比誰都清楚，比誰都明白。

    通過戰鬥，書獃子就明白了，溫柔善良的靈夢不想變回過去，體驗過幸福，尋回自己的笑容，對誰都學會了容忍，寬容的靈夢。

    不再是過去退治妖怪時的巫女，她是博麗巫女，她是這樣的一個個體。

    她是蘇代止的朋友。

    所以，書獃子在靈夢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並阻止了她，手下留情的靈夢，快壞掉的靈夢，不斷否認現實，在壓抑力量又爆發力量的矛盾。

    在明明知道現實，卻極力否定現實。

    不知道相信什麼是真，不知道周圍什麼是假，在矛盾中，在混沌的夾縫裡彷徨，然後深深的沉默。

    在書獃子沒有任何留情，沒有猶豫。

    在看不下去那哭泣的靈夢，那痛苦的靈夢，書獃子的拳頭奪走了她全部的力量，奪走她站立的力氣，讓她陷入了沉睡。

    或許，此時這樣的狀態，對靈夢來說，也許是件好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

    正坐著書獃子保持著沉默，適當的講述一些可以講的，一些靈夢的秘密，以及拜託這些少女多多照顧靈夢，安撫著她。

    也讓她盡量忘記失去小櫻的傷痛，畢竟，比起另一種含義所指的靈夢失去笑容，書獃子認為靈夢現在的心情沉重，不是自己的情感被奪走，而是自己的家人被奪走。

    哪怕家人自己曾經自己失去的情感的偽物。

    但是，和小櫻生活的記憶，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那些幸福的日子，都不是偽物。

    所以，要填補那不是偽物的悲傷，也只有用同樣不是偽物的這些所連接的友情來填補，這是書獃子做不到的，或許，正因為是書獃子才做不到。

    如果是想俘虜少女損破的心，趁機的完成攻略，一舉推進大波的進度，那麼，無疑，書獃子將對靈夢做出曾經對八雲紫做過的一樣的事情。

    那樣，是不是對靈夢也太過分了。

    把自己與靈夢的關係改變，是不是對魔理沙又太過分，對於缺少朋友，親人的靈夢來說，她需要的，不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而是，而是一群可以讓她明白她不是一個人，不是孤單的個體，是屬於幻想鄉這個集體裡的一份子。

    他做不到，他那種溫柔做不到，他只能默默的關心靈夢，以及扮演那個壞人的角色。

    歎了一口氣，與神社內的少女們告別了一下，並叮囑她們一定要保持安靜，讓靈夢多多休息之後，他走出了神社。

    承受不住那扭曲的空間裡的氣氛，走出神社散步的書獃子走至沒人的樹林處，忽然手撐著樹幹彎腰一陣嘔吐。

    神社裡的悲慘少女，被自己的攻擊至完全昏迷，因為她把自己當成友人，在迎面感受到拳頭的接近的同時，她沒有抵抗。

    她的信任，她的善良，成為了比她弱很多的書獃子對她做了很多殘酷事的助力。

    因為他的無力，才導致她的昏迷，**上的打擊，精神上的打擊，以及書獃子極力隱瞞，但是靈夢卻早已經知曉卻不願意承認的殘酷現實。

    這些矛盾，已經讓書獃子撐不下去了。

    書獃子勉強著自己與自己要好的友人戰鬥，在保護對方的同時，傷害著對方，將對方極力否定的現實，強加在了她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嘴邊的污穢之物來不及擦去，扮演壞人的少年對不住那昏迷的少女，如果，如果說真的，自己再強一點的話，能不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斷對著自己必須要道歉的少女道歉著，只是這個道歉或許有些厚顏無恥，已經觸摸真相的少年，沒有能力，卻隱瞞真相。

    以為自己可以，但是一個人的力量是無力的，甚至，阻止靈夢還借助了帕秋莉的力量，不然，自己恐怕攔不住靈夢。

    嘔…………

    遠離神社的樹林中，少年承受著自己的罪。

    對少女的欺騙，對少女的不信任，啊，書獃子不相信靈夢可以堅持下來，所以，他以自己的方式阻止了少女，如同惡魔一樣，阻止了少女所做的決定，哪怕那個決定是錯的。

    少年無法說出他自己的選擇又是否是對，是錯，對於少女來說，她死在彼岸，又會不會是一種幸福？

    這種強烈的負罪感，傷害了朋友，傷害了來這個幻想鄉後的第一個朋友的強烈惡感。

    身體止不住這種顫抖，他的身心也同樣被折磨。

    …………

    絢彩的紫發停止了搖曳，停在少年身後的一位少女彎下身，對著依靠著樹幹面前支撐自己身體的少年的後背，輕輕的按撫了幾下。

    你啊……

    這位少女是這個幻想鄉里最瞭解她面前這個少年的人，而這個少年也是這個幻想鄉里最瞭解她的人，不僅僅像個有些相似，相性也不錯。

    她非常討厭現在這扭曲的氣氛，真希望快點恢復日常。

    雖然這種事情必然會發生，但是、但是，第一次這麼希望這一次的事件早點結束，好像，快點結束，她不喜歡這種情況。

    好想……好想回到大圖書館好好的看書。

    好想回到與他在書桌前看著書，品著小惡魔泡的紅茶，米斯蒂婭精心作的點心。

    想回到安靜的大圖書館被闖入者魔理沙與靈夢導致熱熱鬧鬧的一天……真正的開始。

    將身體壓在書獃子的背上，從後面抱住了那個勉強支撐著的少年，讓快支持不住的少年不得不用力撐住。

    閉上了眼睛的帕秋莉小小聲的說道。

    代止，我好累……

    …………

    沉默了一會，書獃子說道。

    ……啊，帕琪，我也是，真的好累，為了保護朋友而故意傷害她，應該不會被原諒吧，絕對會被討厭吧…………但是……我在想，如果我可以更……加的厲害點的話…………

    代止，你覺得你更加厲害點，就能什麼都做到嗎？不要勉強自己，靈夢這邊的事，你已經盡力了，我們回家吧，今天你根本還沒休息。

    嗯，我累了……

    自己的無力，或許自己需要點時間抱著身體蜷縮、瑟瑟發抖之類的。

    嗯嗯，回去之前和大家告別一下吧。

    依靠著樹幹的少年恢復了點力氣後，慢慢轉身抱住帕秋莉，稍微休息會的兩人牽著手向著神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