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212節 談判重開(2) 文 / 嵩山坳
李鴻章喜不自勝,鮑超卻另有打算,在他想來,留在京中固然是好,但心中怎麼也捨不得在日本的那個給自己帶來無限愉悅的花子。**!。*有心請皇上收回成命,又不敢開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皇帝覺得很奇怪,「鮑超,你怎麼了?哭喪著個臉幹什麼?不願意伺候朕就趁早說。」
「臣怎麼敢不願意伺候皇上?主子對臣的好,對臣的恩,臣一輩子也報答不完,只是……」他囁嚅幾聲,吞吞吐吐的說道,「臣想請皇上的旨意,容臣回日本一次,辦一點……嗯,臣的私事……」說著,用力撞頭不止。
「回日本去?還有事?」
帶引大臣是兵部尚朱洪章,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恨恨的瞪著鮑超的後背,「皇上,臣也不知道。」
「鮑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問道,「若是朕聽你說的有理,便放你東去;若是無理,你就給朕老老實實的呆在京中,哪兒也不許去!」
鮑超無奈,期期艾艾的把鳶亭的花子的事情說了,「皇上,臣想,人家對咱有情,我也不能無義,皇上不是也再三告誡臣工,要多有責任心嗎?」
皇帝氣急反笑,「朕說過那麼多話,你就記得這一句?朕還說過,此去東瀛用兵,要以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對東瀛百姓,亦要妥善照管,不可有凌辱打罵情事,你怎麼就不記得?還有情有義?你好一幅肝膽啊!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們這群混賬在日本搞出的那些狗屁倒灶的醜事?」
「臣也
他把鮑超好一頓臭罵,最後說道。「說花子對你有情?還不是你恃強凌弱,強自霸佔了人家?你…,再說,朕聽老五說過。這什麼鳶亭是日本很有名氣的食店,花子肯不肯和你一起回京來?」
「她肯的,她一定肯的。就是她不肯,臣就是綁,也要把她綁來。」
「好,就算她肯和你來,到了中國言語不通,如何料理?就算這也不是問題。你身為神機營首領,也是朕身邊的近人,你府中卻養著一個敵國之女,你想想。朝臣如何看待此事?」
鮑超眼珠一轉,他也有些急火攻心,口不擇言的說道,「那,就請皇上免了臣神機營的差事-_()還把臣發回四川,想來就不妨事了?」
「混賬!」皇帝拍案大怒,「你以為朝廷賞賜,是你想要就要。想辭就辭的嗎?鮑超,朕看你是昏了頭了。」
鮑超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連碰頭不止,「皇上……」他嗚咽著說道。「臣心裡實在是捨不得她,求求皇上,臣為皇上,不惜肝腦塗地,只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
看著他嗚咽痛哭的樣子,皇帝和朱洪章面面相覷,倒是沒有想到鮑超表面上看起來粗枝大葉,心中卻是一片摯誠呢?「皇上,您看?」朱洪章慢吞吞的說道,「不如就讓他東去一次?想那花子若是肯隨同前來,自然便是有蔦蘿之心;若是不肯,自然也斷去他求凰的念頭。」
「……至於皇上擔心的事,臣以為,毋庸勞煩聖憂,我皇上垂拱而治天下三十載,還怕一個養於府中的弱女子能掀起什麼波瀾來嗎?若有異動,皇上一道旨意,便可消弭於無形矣!」
皇帝緩緩點頭,舉目向下,「鮑超,朱洪章的話你聽見了嗎?」
「是,臣都聽見了。」
皇帝也很覺得無奈,直覺告訴自己,把這個什麼花子弄進北京不是好主意,但鮑超一團可憐,想來也是摸透了自己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朕給你二十天的時間,若是到時候不能回京上任的話,朕就……就……」他就了半天,也想不出適合的辦法處置他,弄得鮑超和朱洪章忘情之下,抬起眼睛,向他看來。
「看什麼?快點給朕滾蛋!」說完,連他自己也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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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派遣過海的談判使團還是以伊籐博文為首,隨行的人員中少了一個巖倉具視,只有他和大隈重信兩個參與到會商之中。
這回的談判與上一次不同,日本人不再糾結於戰爭責任的問題不放,轉而就談判中的具體條款,和奕訢等人逐條逐句的爭辯,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奕訢幾個就感受到了日本人的鮮明的態度:賠款三千六百萬兩,割地則斷然不行!
「內閣大臣閣下,我必須提醒您,按照我大清的曆法,今年有閏二月,因此,使得我們的談判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彼此的問題上爭論,但若是貴國始終保持著這樣的態度,就無謂浪費彼此的時間,還是各自歸去,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我皇國自天皇以下,早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覺悟,即便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絕不會接受這樣的條件的。」伊籐博文寸步不讓的回答,「若是真要把事態發展到那一步的話,我想,我日本官民百姓的傷亡且不去論及,就是貴國侵略到我國的士兵,能夠活著回到自己祖國的,怕也剩不下幾個了。」
聽奕劻翻譯完,奕訢身體向後一仰,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來,志顏立刻接口,「既然這樣,那還談什麼?就以此上奏皇上,你我各自歸去,在戰場上見一個輸贏。」
伊籐博文大怒!自己的國家在戰場上打了敗仗,卻連累得自己受這樣一個年輕人的窩囊氣?「親王殿下,這也是閣下的意思嗎?」
「正是!」
伊籐博文心中有些後悔,自知這句話問錯了,眼下推車撞壁,已經不可挽回,這時候只要自己說一句軟話,中國人的胃口就不可阻止了。他冷笑著點點頭,「那好,既然如此,我們只有告辭,等日後戰場上一決雌雄!」
眼見雙方談判趨於破裂,列席會議的英國公使館參贊趕忙解勸,雙方都不敢冒辦壞了差事的危險,就勢又坐了下來。「大臣閣下,你我均知,這種只賠償軍費銀子的條件,不要說皇上不准,就是本王,也斷然不敢將其奏報天子。與其日後層層疊疊,為細則多方商談,倒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不知道殿下這話是何意?」
「很簡單,請閣下把貴國君臣議定後的條件拿出來,我等再進行磋商。」奕訢說,「你我都是明眼人,也不必弄那些浪費時日的花言巧語?」
伊籐博文考慮了片刻,又轉頭和大隈重信商議幾聲,緩緩點頭,「那好,我國的條件是,割讓土地斷不可行,但可開放沿海各地海港,准許貴**、民艦船靠港停泊;另外,賠償貴**費銀子4200萬兩。分五十年還清。」
這樣的條件自然不能令奕訢滿意,但眼下不必和他爭論,起身拱手,「既然如此,那請公使閣下暫時回轉管驛,等我上奏天子之後,再行決斷。」
上報到御前,皇帝問了幾聲,瞭解了經過,然後說道,「沈葆楨,你是管著兵部的,你以為如今東瀛戰事,若是繼續下去的話,可有把握?」
「是。」此時也容不得沈葆楨說了一個『不』字了,「臣敢以身家性命擔保,皇上若是降旨再戰的話,不出半年,定可掃淨東瀛全境。」
「那也不是朕需要的,朕還沒有打算讓日本亡國;但若是割地條款,始終不得通過的話,如之奈何?」
載瀅和載湀都是初進軍機處,只是做俗稱的『打簾子軍機』,根本沒有二人說話的餘地,但品秩雖低,終究是皇子。載瀅等了等,看沒有人說話,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開口了,「皇阿瑪,兒子以為,此事不必勞煩聖慮的。」
「哦?你這句話可有說乎?「」兒子不敢說有所見,只是一點愚人之得,請皇阿瑪和列位大人俯察。」載瀅這樣說道,「兒臣所見,日本君臣打的如意算盤不過是借談判拖延時機,能夠談得成自然是好,即便不成,也有了緩衝,調全國之兵,固守要隘,未必不能和我大清一拼。但兒子想,與其重兵攻堅,不如誘敵來戰。我綠營軍士南北兩路,佔據已有城鎮,既不進軍,亦不退兵,就在當地休養生息,安撫百姓,以既成之事實,耗盡日本人的心力。到時候,只怕日本人畏懼形式,不得已轉向主動發起進攻,到時候我方以逸待勞,戰場主動豈不盡在我手?」
「皇上,臣以為,二阿哥之言大是。若得如此,則我天朝憑空而得數十萬公里的土地,而日本卻無奈我和,想來就是天皇再不高興,也只得吞下這枚苦果了。」
皇帝不置可否,「你們呢?認為載瀅的話說得有沒有道理?」
「臣弟也附議二阿哥所說,以為此法可一舉而眾得,將日本人的如意算盤全部打破,讓他們有苦難言。」
皇帝既不點頭,也不反對,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半晌的功夫,幽幽一歎,正欲說話,那從來很少奏答的載湀突然上前一步,「皇阿瑪,兒臣有話說。」
「你也想說話?」皇帝問道,「想說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