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廚證大道 第044章 絕境求生 文 / 滿弓刀
他吭哧吭哧喘著粗氣,咬著牙關,雙臂划動,想要浮上去,哪知道血海中流沙滾滾,漩渦密佈,地底隱藏著絕大吸力,將楚落塵直拖進茫茫深淵。
楚落塵悶哼一聲,也不知道被狂沙捲到了什麼所在,只覺得頭暈眼花,他睜眼瞧看,藉著五行鎧發出的青光,見自己正困身在赤紅的激流中,腳底還是空蕩蕩的,踩不著實地,然而沙粒卻稀薄的多了。他閉氣已久,頭痛欲裂,當下運轉伏藏木氣,內息沿著經脈飛快走了一遍,體內頓時清和皎皎,略微清醒。忽聽轟的一聲巨響,一股烈火逼開水流,狂衝而來。楚落塵欲避無力,駭然心道:「我命休矣。」絕望中不及細想,雙掌奮力推出,驀覺烈焰咻咻尖嘯,沿著掌心直灌入體內。原來木能生火,此時他運足先天木勁,恰如抱薪引火,滾滾火焰盡數被引進體內經脈。
楚落塵慘叫一聲,被火燒得難受之極,頭腦漸漸渾渾噩噩,禁不住雙手揮舞。
這一股地底烈火凶悍無倫,楚落塵被燒得渾身泛出紅光,正要身化灰燼之時,驟然間火焰緩緩熄滅,原來它在楚落塵經脈中焚木生土,已然生發出綿綿土氣,霎時間,楚落塵遍身發出黃褐光芒,這一股烈焰就此隱在朱雀七脈之中。
土氣一強,衝擊白虎七脈,聚石生金,他身子又發出耀眼的金光。金又生水,身外的水流透過皮膚毛孔,不絕吸入玄武七脈,水氣聚集,楚落塵忽然變得如水一般透明。水氣一厚,溫潤生木,自然而然生出木氣,他的身體又發出青光。木氣轉而又生出火勁。伏藏五帝神通就此水到渠成,終於大成。
如此火、土、金、水、木,五氣循環生發,楚落塵只覺得身體忽冷忽熱,忽硬忽軟,渾身發出五彩光芒,不絕變幻。到後來五氣飛旋轉換,通體大爽,如登天界,他喜極而泣,不由仰頭長嘯。
嘯聲如洪鐘大呂,久久不絕,他一嘯作罷,雙足一蹬,踩著激流,迎著滾滾火焰往上直衝,身如游魚,地底下強悍的吸力再也動搖不了他分毫了。
須臾破沙而出,他長長吸了一口涼風,遊目四望,只見黃沙漫漫,無垠無邊,哪裡還有兵馬人影?他暗罵:「奶奶個熊!狗娘養的倒逃得好快!」心念一轉,忽又一驚,叫道:「糟了,媽媽不會伏藏神通,不知怎麼樣了。還有好望兒,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生天?」
想到此處,心中不由大急,一咬牙又潛入沙中。他破浪迎火,在無底的血海深處尋覓良久,哪裡有絲毫人影?沒奈何只得浮出沙面換氣,想了一想,還不死心,又下潛四下尋找。
他越潛越深,直到血海萬丈深處,又尋了頓飯功夫,忽然眼前一亮,水底一座暗紅山崖聳起,崖石上一個破爛麻袋赫然入目。他歡聲呼叫,急忙游了過去,打開一看,失聲驚叫,禁不住渾身顫抖。
麻袋內顯現出一堆雪白骸骨,瞧骨形正是婦人骨頭。
他明知母親身入這詭異血海,必然罹難無幸,但心中總抱著萬一的希望而苦苦找尋,如今這希望卻被老天全打破了。他抱著麻袋浮上血海,爬在沙地上,呆呆望著眼前的遺骨,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傷悲,失聲痛哭。
忽聽身後昂的一聲龍吟,他心中咯登一下,失聲叫道:「好望兒!」掉頭望去,果然見沙丘後轉出小螭龍,一顛一顛地跑來,顯然在血海中受傷不輕,它跳上楚落塵肩膀,擠擠挨挨,極為歡喜。楚落塵又是驚喜又是心疼,撫摸著它身上傷處,問道:「被火燒傷了?你一直在等我,是嗎?」好望兒低低叫了一聲,聲音頗為眷戀。楚落塵輕輕一歎,心中稍有安慰。心中忽然想起一事,忙探手入懷,摸出油布小包,見《羅浮花氣圖》在五行鎧的遮護下,仍好端端的,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將奇圖塞回懷中,轉頭看見母親白骨,禁不住又心如刀割,面上淚水潸然直下。
天地蕭蕭,大漠蒼涼,一輪血紅的落日孤零零掛在天邊,遠處風沙嗚嗚吹來,似在撫慰,又似歎息。
他收淚站起,吼叫一聲,一拳擊下,轟隆一聲巨響,沙塵消散過後,沙地上頓時現出一個丈餘見方的深坑。他望望拳頭,驚駭之餘,幾乎不信自己的眼睛。呆立半晌,不禁又歎了口氣,自己機緣巧合,死地重生,練成了這神鬼莫測的一身技藝,伏藏神通功成圓滿,然而卻累得母親葬身大漠血海。從內心思之,他寧願不要有武藝,不要有紛爭,仍然是京城裡那個無憂無慮的廚子,承歡娘親膝下,寧願平凡老去,也不要舉目無親,孑然一身。
然而失去的是再也無法挽回了。他抹了一把淚,將遺骨小心地放入坑中,推沙掩埋了。舉目四望,卻找不著一塊石塊樹樁,連一座簡陋的墓碑也立不了,退一步說,縱然立碑刻字,風沙一起,還不是轉眼刮去?
他磕下頭,對著沙墓拜了九拜,拜完後將頭埋在黃沙中,久久不肯抬頭,驀地他仰天長嘯一聲,一躍而起,踏著浮沙,奔行離去。
殘陽血色的餘暉從背後投來,在楚落塵身前拉出一條長長的孤影。
此時平涼城中人心平定,處處張燈結綵,鑼鼓動地,慶賀要塞收復。李如松在知府衙門大宴賓客,麾下將領與參戰群豪全都會齊,後庭大廳內外擺了幾百桌酒席,家丁丫鬟往來穿梭,忙得腳不點地。城中富商聞訊齊來祝賀,人頭擁擠,熱鬧非凡。
大廳進去是個小花廳,安放著三桌貴賓席,各派首腦陸續就座。李如松推花小小坐在自己身側,又請金玨兒上座。夷堅形貌兇惡,李如松安排他獨自在內院吃喝。
金玨兒雖然高居客座,然而見李如松與花小小神態親切,顯然分了親疏,不由大感氣悶。她嘟起小嘴,手拿牙箸敲著青花細瓷碗,對著滿桌菜餚瞧也不瞧。
李如松看在眼裡,微微一笑,道:「公主殿下怎麼不吃?難道這些菜不合您的口味?來人啊,傳我將令,快叫廚子另做幾個朝鮮菜上來。」
金玨兒臉兒一沉,道:「不用了,除非是他做的菜才合我的胃口,再好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他隨手燒熟的幾隻鳥兒……」話猶未了,眼前忽現幻象,熊熊篝火映紅了一對相親相愛的人兒,想到鐵雁集外樹林中他燒烤的夜鳥,那一夜的**時光,沒來由胸口發堵,心中又是氣惱又是香甜。
李如松心中明白,歎道:「也不知塵兒怎麼樣了?他跟著那蒙面女子急沖沖離去,莫要中了敵人的埋伏暗算。」
金玨兒、花小小脫口道:「那蒙面客是個女子?」
古青衣甚是精細,早已疑心,聞言放下筷子,道:「李提督高明,我聽她嗓音不對,一舉一動透著幾分脂粉氣,就料到是個娘們兒,小楚走得急,又來不及告訴他一聲。」
鐘鼎一愣,咕嘟嘟將一大碗酒灌進喉嚨,笑道:「怕什麼鳥?小楚神功無敵,步步防範,還會拿不下一個小娘們?」
梅山豬正在大快朵頤,抹抹嘴哈哈大笑,叫道:「不怕不怕,大須彌谷都闖了,魔界崽子也會過了,又能怎的?還不是眼睜睜看著我和小楚,眼裡瞪出鳥來,小小,沒事啊。」
高野嘿嘿一笑,悠悠道:「是個嬌娃女子帶走的,還能有什麼事呢?人家正找到新歡,不知在哪裡風流快活哩,小小,師哥早說了這人靠不……」話沒說完,數十隻眼睛都投過來,盡盯在他臉上。高野心中一驚,忙拱手道:「李提督,末將酒喝多了,失言,失言,請李提督責罰。」說罷,提起酒壺斟酒,自罰了三杯。
李如松面色一緩,沉聲道:「年輕人心氣高傲是要的,可不能偏激刻薄。」高野心頭打鼓,連道:「是,末將有負李提督厚望,有錯,有錯。」群豪斜睨他一眼,面上都現出不屑之色。
金玨兒卻恍如不聞,心頭翻來覆去只是想:「好呀,又來了個狐媚子,當真要是浪蕩風流去了,傻呆子,瞧你回來了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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