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廚證大道 第036章 心結糾纏 文 / 滿弓刀
楚落塵奪回辟天劍，救下金玨兒，回到平涼。李如松率軍救滅了大火，一面出榜安民，一面打開府庫，將米糧周濟滿城百姓。眾將一撥撥回城，各自敘功。平涼自從城陷後，百姓飽受韃子『淫』威，罹難受苦，此刻總算又獲得解救，城中各處鑼鼓喧天，歡聲四起。
花小小正翹首等待，忽見夷堅背回金玨兒，心中歡喜，忙在知府衙門找了一間靜室安置了。
不一時楚落塵趕來，群豪一見大喜，圍著他問長問短。楚落塵不及細說，快步走進靜室。
花小小迎了上來，楚落塵急道：「她怎麼樣了？」花小小低聲道：「我解了穴道，可是人還沒醒來哩。」楚落塵見她神色憂急，不禁又是感動又是寬慰，忍不住握住她一雙柔夷，埋在手心裡，道：「謝謝你啦，小小，你真好。」花小小臉兒一紅，半笑半嗔道：「這算什麼？跟我說什麼謝謝。」口中說話，一雙手卻任他握著。
楚落塵掉過眼光，望望床榻上僵臥的金玨兒，不由自主放下花小小一雙小手，驟步來到榻前。
晨光自窗外射入，斜斜照在床榻間，金玨兒正大睜著一雙美目，嘴角含著一絲嬌嗔，又有一絲薄怒，這神情楚落塵再也熟悉不過了，頓時驚喜交迸，失聲道：「玨兒，你醒了？」
兩人互相凝視半天，恍兮惚兮，有如隔世，又如身在夢中。兩人喉頭都沒來由滾動，嗓子裡卻似乎哽著什麼，一時間，哪裡說得出話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落塵喃喃道：「玨兒，你落入韃子手中，我常常念著你，你受苦了……啊喲。」話猶未了，已被金玨兒擰了一把，不由失聲驚呼。金玨兒瞪他一眼，坐起身來，恨聲道：「你念著我？你早忘了我啦。哼，現在才知道來賣乖，我天天等夜夜等，等你來救我，你這沒良心的，死到哪裡去了？」
楚落塵陪笑道：「現在可不是救出你來了嗎？從今往後，誰也不能讓我們分開了。」
金玨兒哼聲道：「嘴上抹蜜，就會哄人。喂，傻呆子，剛才你和她說什麼體己話兒了？」
楚落塵暗暗叫苦，吭哧吭哧說不出話來。花小小慢慢走近，低頭道：「玨兒姐姐，小楚哥哥沒說慌，他是常想著你的，就是一直脫不開身來救你。」
金玨兒睨她一眼，說道；「喲，花家妹子吧？你不轉身，我還不知道是誰呢？冷不防的，還以為是山中狐仙妖精什麼的下山魅人哩。」花小小俏臉一白，看看金玨兒，又看看楚落塵，眼圈兒一紅，秀目中驀地聚起濛濛水光，匆匆轉過頭去。楚落塵見他香肩微顫，似在哭泣，心中頓時如被針刺了一下，跨前一步，忽又回過神來，停下了腳步。
金玨兒輕輕一哼，冷笑道：「人家哭了，受委屈了，去扶著她呀。」
楚落塵輕輕一跺腳，道：「玨兒，小小身世孤苦，這世上已沒有了親人，你不該拿狠話氣她。」
金玨兒俏臉氣得通紅，暗想自己好好的一個皇家女兒，真情真意待他，跟著他亡命江湖，落入敵手，受盡煎熬，這小冤家竟然到頭來如此對我，想到辛酸處，沒來由眉眼泛紅，眼中淚水閃動，順著臉頰滑落。楚落塵見了，心中惶急，驚道：「你也來了？我錯了還不好嗎？都別哭了，都是我不對，真拿你們沒辦法。」
金玨兒伸袖抹淚，嗔目道：「你有什麼不對了，敢情我在敵人手上受苦，你卻耍盡風流手段哄別的女孩兒，這匹野馬，算是背著我找到一個轡頭了。」
楚落塵皺了皺眉，欲言又止。金玨兒瞪視著他，嗔道：「你今天跟我說清楚，這幾個月來，你背著我幹了些什麼勾當？」
楚落塵見他玉容清瘦，這幾個月下來，囹圄敵手，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忽然又想起大須彌谷中的婚約，不由心中愧疚，喃喃道：「玨兒，小小她……」
金玨兒走前兩步，截口道：「閉嘴，你不交代明白，就別叫我玨兒，你親親熱熱去叫小小去。」
楚落塵低頭不語。花小小輕輕的道：「玨兒姐姐，小楚哥哥一辦完了大須彌谷的大事，就急著回來救你，你幹嗎這樣凶……」
話猶未完，金玨兒已冷笑叫道：「住口，狐媚子，我和傻呆子說話，哪有你插話的地方？」花小小臉色慘白，嘴唇顫抖，吃吃的道：「你怎麼罵人？」金玨兒喝道：「我罵你便怎樣？不是我，他現在還在東廠一號監關著，你仗著狐媚手段，哄著他高興就有用嗎？」花小小渾身發軟，珠淚紛墜，哽聲道：「你不講理。」
金玨兒尖聲叫道：「你知道我是他什麼人？傻呆子，你明明白白告訴她。我不講理？小妖精，我和傻呆子早就成了夫妻了，你趁早將狐媚手段收起來，給我滾得遠遠的，永遠別叫我看見你！」
她一通叫罵，有如驚雷驟發，將兩人震得昏頭轉向。花小小不明所以，睜大淚眼，呆呆朝楚落塵望來，楚落塵有心辯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看看金玨兒，又看看花小小，心頭紛亂，一片茫然。
忽然花小小身子一軟，慢慢倒下地來，楚落塵大吃一驚，忙驟步上前，一把挽起她來，伸手在她懷中取出藥盒，捏出一顆天香地絕丸餵她服下。
金玨兒見了，又氣又惱，忽覺眼前一片朦朧，淚水又滑下臉頰，跺跺腳，怒道：「好呀，傻呆子，你……你……」
楚落塵抬頭望了金玨兒一眼，又掉過目光，低聲道：「玨兒，有件事我不想瞞你，花先生退隱在大須彌谷，辭別前將小小托付給我，她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我和她，已經……訂下了婚約了……」
金玨兒胸口如被打了一拳，杏眼圓睜，嘴唇哆嗦，怔怔道：「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們訂婚了？」楚落塵暗歎了一口氣，低下頭來。
金玨兒心中驚怒交迸，喘息了幾口氣，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斑斑點點，盡灑在楚落塵衣襟上。楚落塵一驚，放下花小小，轉身抱起金玨兒，將他放在床榻上，心中惶急失措，叫道：「玨兒，狗韃子好不狠毒！將你傷得這麼重，我……」話沒說完，啪的一聲脆響，臉上早挨了一記耳光，只聽金玨兒吐著血沫，呼呼喘氣，怒道：「你才好不狠毒！我天天關在黑屋子裡，白天也想你，夜裡也想你，你卻背著我沾花惹草。韃子只能傷我身子，你，你傷我的是哪裡？你忘了鐵雁集的樹林子裡，那個晚上，我怎麼跟你說的？」
楚落塵惕然驚覺，手摸疼臉，往後退開一步，呆立無語。
金玨兒慘然一笑，緩緩道：「那個晚上，我把什麼都給了你，你說，你說，我跟你說什麼了？」
楚落塵黯然道：「你說了，要是有一天我有別的相好，你會一口口咬碎我……玨兒，你聽我說，小小孤苦伶仃，人又善良，你就不能容下她麼？」
金玨兒長長吸一口氣，大聲道：「這兵荒馬亂的世道，有多少寡婦孤女，你愛的過來嗎？花心大蘿蔔，沒良心的小鬼頭！我跟你說，今天有我就沒有她，有她就沒有我。你要和和美美帶著她走，也可以，須得讓我咬上一千口，出了這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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