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廚證大道 第005章 神秘谷主 文 / 滿弓刀
楚落塵走到花小小跟前，笑道：「小小，沒事了，咱們走吧？」
花小小輕歎道：「現在才知道等待是可以換來奇跡的，剛才我真傻，我應該靜靜等下去的，哪怕你戰死在這裡，我也把一生埋葬在此就是啦。」
楚落塵聽得暗暗心驚，瞧她一眼，握住她柔軟小手，只覺得她手心濕冷，滿是汗水，他細細品著她說得這句話，又是感動又是心疼，強笑道：「傻丫頭，假如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你也要像在一起一樣，好嗎？」
谷中群道散去，陸鴻眼見故人親蒙谷主召見，分明透出生機，心中甚喜，走前叮嚀了一番便去了。葉居士稽首，含笑道：「走吧？谷主在等。」他神情一定，登時又恢復成了一個得道高士。
楚落塵一拉花小小，招呼梅山豬、夷堅，隨後走向那座石屋。
花小小靠近楚落塵，附耳低語道：「小楚哥哥。」
楚落塵道：「嗯，什麼事？」
花小小悄聲道：「以前爹爹告訴我蝴蝶的來歷，原來那些美麗的小精靈兒從蛹破繭而出的瞬間，要耐住撕掉一層皮的痛苦，徹心徹肺，很多蝴蝶都是在破繭出來的那一刻被痛得死掉了。小楚哥哥啊，我剛才就想，其實我們也是這樣的，愛情就是這樣的，耐不住疼的，便死了，剩下來的，會很美！」
楚落塵不料她講出這麼一番道理來，暗思她話中情意，委實情深入骨，不禁甜蜜心酸，百感交迸，握住她的手沒來由緊了一緊，似是生怕她就此消失，忽聽她又軟聲道：「你打不過這老道還要拚死一戰，就在那一瞬間，我彷彿聽見了全世界崩潰的聲音。小楚哥哥，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咱們在蛻皮，在破繭而出哩，怎麼會不疼啊。」
楚落塵只覺心中隱隱作痛，對身旁這個嬌柔可愛的人兒更增柔情，忍不住道：「只要你喜歡，小小，我願就這樣牽著你的手，走一輩子的。」
花小小秀眉一揚，眼眸中登時閃過火一般的神采，喜道：「是真的嗎，小楚哥哥？你是個大英雄，說出的話可不許賴皮。」
楚落塵點點頭，笑道：「我是什麼狗屁大英雄了，我寧願還是一個小廚子，天天煮飯做菜給你吃，還有……」他斜睨身畔人兒一眼，將後面的半句「還有做給玨兒吃」嚥了下去。
花小小卻絲毫不察，滿足地輕聲歎息一聲，低聲道：「爹爹就要得救啦，你又待我這麼好，我真快活啊！有人說快樂和幸福那麼相似，可是快樂就是幸福嗎？我一直在想，眼下才明白了，快樂就是幸福的。這一刻，你牽著我的手，我就算閉著眼睛走也不會迷路。我牽著你的手，無論是在哪裡，我都感覺像是在朝天堂奔跑。我真快活哩！」說罷，另一隻手輕拍胸口，面上紅潮湧起。
楚落塵怔怔出神。兩人隨著葉居士走著，互訴心意，百感交集，心中都覺得這段路甚是漫長，仿若永無止境一般。
忽的背後一聲怪笑，梅山豬低聲哼哼道：「你拉我的手，我親你的口，拉手手，親口口，咱二人樹林裡走。」
兩人甚是窘迫，知道剛才那些情話兒又給這渾小子聽去了。花小小回頭啐了一口，嗔道：「死山豬，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梅山豬怪笑道：「咦，生著嘴巴就要開口說話的啊，哼哼，每個人都是一個國王，在自己的世界裡縱橫跋扈，你不要聽我的，但你也不要讓我聽你的。」
楚落塵失驚道：「哎呀，山豬頭腦靈光啦，說話也一套一套的，像一記厲害的殺招哩。」說著舉手比劃了一招，哈哈大笑。
梅山豬哼道：「這話兒也不是我說的，那是守慶陽時，聽高野念叨的。」
兩人聽到高野這名字，心下齊齊一凜，楚落塵忽覺花小小手心一顫，熱汗沁出，不覺暗歎一聲，將她的小手又緊了一緊。
忽見一座高大巍峨的石屋赫然矗在眼前，丹霞似錦，從天噴吐而下，石屋罩著彩霞，灼灼生輝。楚落塵眼望奇景，呆了一呆，只聽葉居士回頭沉聲道：「谷主便在此屋中，諸位切莫高聲喧嘩。」
幾人眼看便可見到這位天下最神秘莫測的人物了，不覺一激靈，心頭驟然鼓響，楚落塵將花小小往自己身邊一拉，吸一口氣，腳步不停，逕自跨入門內。
方一入屋，忽覺眼前一亮，滿目冷光煌煌，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屋中香氣撲人欲醉，正中一個奇大無比的石桌上堆滿金盤玉碗，內盛各色美味菜餚。一個金衣人背對門口，手持牙箸在一盤菜中夾了一片羊肉放入口中，略一咀嚼，吐了出來，又夾了一塊海參，但只是聞聞，又揚手丟開。
葉居士走近那金衣人，躬身道：「谷主，闖谷人帶到。」
那金衣人緩緩轉過身來，站在門口幾人心中怦怦亂跳，雙眼瞪圓直望過去，忽然啊的一聲，齊齊輕呼。只見那金衣谷主身形瘦削，頭戴青銅面具，遮著頭臉，兩點青光在面具後爍爍射出，掃過幾人，青光定在楚落塵臉上。
楚落塵被那一雙神目凝視，寒毛直豎，一股冷氣橫在胸腹之間，兩腿直欲虛脫。梅山豬蹬蹬蹬直退到門口，心中一寒，一隻腳跨出門外，強笑道：「小楚，我還是……還是帶花先生在門外等。」楚落塵臉色一白，嗓子發乾，道：「夷堅，你和山豬都退出去，小小，你也去吧？」花小小搖搖頭，將他的手抓得更緊了。
梅山豬背負花不眠，與夷堅退出屋外，登時長出了一口氣，心頭一鬆，清爽無比。
屋內，金衣谷主緩緩道：「你就是京城名廚楚落塵？」目中青芒更甚，眼光轉了一轉，神龕上紅光猛然間一亮，霎時間，龕上兩支一尺高熊脂蠟燭被神目光芒點燃，燒得滋滋有聲。
楚落塵一顆心幾要跳出，忽覺得身旁花小小嬌軀輕輕顫抖，手中柔夷冷汗津津，他潛運勁氣，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將一股伏藏木氣傳了過去。他定了定神，虎軀一挺，眼中英氣勃發，笑道：「正是，京城東安門『月盛齋』大廚，天下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金衣谷主目中神光一斂，忽笑道：「月盛齋？比起那『東廣順』、『隆盛館』、『十三香坊』又如何呀？」
楚落塵只覺滿屋的煞氣隨著這人一笑忽然散去，他正在運氣與神目相抗，壓力一消，身形驟然拔起，險些扯著花小小一起跌倒。花小小嬌呼一聲，兩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中俱都一凜。
梅山豬在屋外聽到動靜，忙伸長脖子問道：「沒事吧，小楚？」楚落塵額上青筋突突直跳，吸一口氣，方道：「沒事，谷主在問話。」梅山豬又縮出頭，嘟囔道：「快點說，花先生昏迷好久了。」
金衣谷主目光中露出笑意，靜靜等他答話。
楚落塵怔了怔，眉目復又開朗，笑道：「天下酒家無數，盛名在外的，不過百家，各家有各家的拿手活兒，能讓食客回頭就是本事。『月盛齋』雖算不上老字號，在我主廚時節，倒也弄得風生水起，多少達官顯客爭著搶著，就想嘗一嘗『月盛齋』小楚哥兒烹製的美味……」
他還要再說，忽想起掌櫃老金慘死在三寶樓，『月盛齋』掌櫃的死了，掌勺的逃了，昔日風流氣象，早已煙消雲散，盡化黃粱一夢，不覺心頭一痛，暗歎一聲，默然不語。
金衣谷主神目如電，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微笑道：「水不激不躍，人不激不奮，未逢龍虎會，一任馬牛呼。你要是還在『月盛齋』廝混，又有什麼好處？還不是被那些污穢官兒吆來喝去，終日受人憋屈，吃著順氣丸度日？你逶迤來到這裡，便是一場天大的緣法。若是你手頭真能做下絕世美味，要我救這南樓主人一命，又有什麼難處？」
楚落塵一呆，又驚又喜。花小小眉眼忽閃，跳腳道：「小楚哥哥行的，是不是啊，小楚哥哥？他們都說你是京城第一名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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