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囹圄不得展 第051章 井避 文 / 滿弓刀

    幾句題外話:弓刀知道來看書的友友時間寶貴,所以只敢佔用友友半分鐘時間,說幾句題外話。

    寫作是很寂寞辛苦的,尤其是當一個作者傾盡心血在寫的時候。弓刀只想用古典華美的語言寫一部很好看的奇幻修真作品,充滿詭奇神異,它寫的是明朝又不是明朝,天地神魔、戰場江湖,都顯出文化精粹。感謝來看書的友友們,希望能引起你們閱讀的興趣。但弓刀寫到這裡已近14萬字了,收藏依然不盡人意,在此弓刀懇求沒註冊的友友註冊一下,收藏這部書,註冊了的也請收藏一下,如果能給親友推薦傳播,弓刀將更為感激!給弓刀一點持續寫下去的動力吧?弓刀叩首了。

    好了,下面再繼續楚落塵的逃亡之路,弓刀保證會越來越精彩好看。

    過了好一陣,金玨兒忽見楚落塵緩緩睜開雙目,心中一喜,忙道:「塵哥哥,我在這裡,我在這裡!」語聲哽咽,幾不成聲。

    楚落塵朦朧間看到金玨兒模樣,擠出笑容,抬手想給她拭去眼淚,手指動了動,卻虛軟無力,一顆心空蕩蕩的,似乎行走雲端,無從著落,不由心下一悲,又暈了過去。

    金玨兒顫聲道:「塵哥哥,塵哥哥……」拚命搖晃楚落塵,然而楚落塵始終不醒,肩上黑血源源在流,面色泛黑,漸漸浮腫透亮。

    風聲漸起,金玨兒抱著他,驀地清醒過來,暗忖此處甚是尷尬,客房裡這麼一鬧,哄傳出去,轉眼錦衣衛便要湧將進來,更不知還有多少股敵人獲悉後趕到。一念至此,不禁機伶伶打個寒戰,翻身爬起,一言不發,背起楚落塵就跑,果見店中空無一人,掌櫃店伙自是飛報敵人去了。她越發心慌,一出店門,運起渾身氣力,拽開步子,沿街狂奔。

    忽聽得後面一片喝聲傳來,她頭也不敢回,氣也不敢喘,腳步不停,背著楚落塵,亡命般疾奔。街上行人見狀,瞠目結舌,紛紛避開。驀地前路有人咯咯一笑,一人尖叫道:「大膽欽犯,停住了!」金玨兒張目望去,見一行人身著太監服色,如飛截來。她心中一寒,喃喃道:「死不盡的東廠太監……」眼見不是頭,目光轉處,斜刺裡望一棟民宅牆角便逃。

    穿過幾處民居,只聽得背後一片聲喊叫,金玨兒心裡越慌,正奔之間,忽叫得一聲苦。原來不到天盡頭,早到地盡處,她慌不擇路,腳高步低,卻撞進一處鄉村院落。兩個鄉童立在門前,目露驚恐之色,四下裡院牆高砌,絕無出路。

    金玨兒跺跺腳,兀自不死心,急道:「小兄弟,有壞人追我,救救我!」那小童見她渾身血污,披頭散髮,小嘴一撅,嚇得哭將起來。那大童子約莫十一二歲,雖也驚訝,倒還鎮定,見狀意頗不忍,伸手朝院中一口井指了指。

    金玨兒會意,耳聽腳步聲響,喊聲漸緊,當下不及思索,幾步跨近,繞過井邊轱轆,背著楚落塵,踴身便跳。撲通一聲,井水直沒頭頂,兩人直沉了下去。金玨兒卻不會水,心下一慌,登時連灌了幾口冷水。幸喜井水苦不甚深,轉瞬即沉到底,她心中一安,運起內力,靜住呼吸,轉念又驚,暗道:「楚哥哥昏厥過去,不會運氣,這般沉身水底,如何使得?怎的不會斷送了他?」急忙雙足立定,奮力將楚落塵舉過頭頂,使他頭臉露出水面。

    他連番拚殺苦奔,氣力早已不支,只是仗著心中一股柔情愛意,激發深藏的潛勁,方才支撐至今。手中舉了一陣,只覺胸口煩惡難言,一顆心撲撲狂跳,眼前陣陣發黑,實在難耐。忙一蹬井底,浮上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氣,忽聽外面兒童啼哭,一個聲音道:「白總管,我看這一大家子都皮癢欠揍。」

    那白總管正是東廠三統領白驂,只聽他怒喝道:「快說!人逃到哪裡去了?不說活剝了你!」一個孩童道:「是那邊,我看見他們往那邊去的。」白驂怒道:「胡說,那邊鬼影也沒一個,小雜種,是你把人藏起來了吧?」

    金玨兒吃了一驚,還想再聽,身子卻沉了下去,在水底略略一停,又托定楚落塵浮將上來,騰出一隻手在井壁亂摸,恰好摸到一處淺淺縫隙,不由心下甚喜,忙伸出兩根手指勾入,半個身子露出水面。

    忽聽那孩童嗚嗚抽噎:「你們幹麼殺人……」金玨兒大驚,暗忖:「殺人了麼?殺了誰?這白總管好生凶橫跋扈!」她與這個白總管未曾朝向,不知他便是東廠白驂。忽聽得白驂厲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窩藏欽犯就該殺頭。你們幾個進屋搜。」一個聲音忽道:「白總管高見,咱們哥幾個還是四下走走,碰碰運氣吧?」金玨兒聽出是錦衣衛王三的聲音,只聽白驂哼聲道:「請便。」

    金玨兒還想再聽,忽的腳步聲響,有人走了過來,她心下一凜,忙深吸一口氣,抱著楚落塵一起沉入水底。

    伏身水中,望上一張,隱約見到一人俯身井沿向下察看,她心中怦怦直跳,緊緊抱住楚落塵,不敢稍動,生怕蕩出水波漣漪,被人察覺緝拿。只聽那人喃喃低罵,搖搖頭離開了,一顆心方才放了下來。

    過了一陣,她委實憋氣不住,又怕楚落塵不支,悄然上浮,露出水面,張口呼呼喘氣。卻聽外面寂然無聲,敵人似已離去,她心中一喜,卻不敢造次呼喊,仍伸手勾住井壁,怔怔望著高處碗大井口,只見井口處取水轱轆的影子投了下來,一旁放著一隻繫繩吊桶。她抱著楚落塵冰涼僵直的軀體,心中著實又急又悲,只是身處這等情境,只得等著那鄉童前來相救。

    豈料等待良久,四下仍然一片死寂,她心下忐忑,漸漸焦躁,心念急轉,謀求出路。

    只是水面距離井口高達丈餘,井壁光溜滑膩,自己負著一人,萬難攀援上去。她想得頭也大了,眼看無望,不由仰天叫道:「塵哥哥,我一定要救你出去!解了你的毒,我要你活轉過來!」叫了幾聲,心中一慌,手一鬆,又沉入水中。這一次連嗆了幾口水,一隻手亂抓亂揮,驀地觸到懷中一物,她腦中忽的靈光一閃,不禁大喜過望,忙伸手入懷摸出一個晶亮圓球,正是攬月索,不由暗罵:「該死,心一急,失魂落魄的,可把什麼都忘了?有了攬月索,還怕上不了這水井?」

    她抱定楚落塵急忙浮出水來,覷著井口吊桶,右腕一抖,攬月索倏地射出一道銀線,纏住井沿吊桶,轱轆骨碌碌一陣滾動,吊桶拖著井繩直扯了下來,不由一聲歡呼。

    當下切斷吊桶,用井繩將楚落塵牢牢綁定在自己背上,雙手攀援而上。等到爬上井口,雙腿一軟,不由坐到在地,呼呼喘氣。他解開井繩,將楚落塵放在地上,轉目一望,不禁大驚失色,心中一痛,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院落當中橫著四具屍首,相救自己的兩個孩童赫然在內,另有一對鄉下男女,瞧情形正是鄉童父母,一家四口為了救助自己,俱遭橫死,自己卻無能為力,一時心中驚駭憤怒,無以復加。她眉眼泛紅,眼中淚水閃動,順著臉頰滑落。

    正悲傷間,忽聞遠處人聲哄鬧,大群鄉民提鋤拖耙過來察看,她惕然驚覺,一抹眼淚,急忙抱起楚落塵往僻靜處就跑。

    一氣奔到附近一座山林中,只覺四肢百骸都欲散開,她顧不得喘息,將楚落塵放下,見他肩上傷口已不再流血,雙目緊閉,氣息微弱,面色兀自墨黑,浮腫透亮。她俯下身子,分開他的衣襟,只見全身肌膚,竟也黑腫,觸手冰涼,端的駭人。

    眼見他性命只在頃刻間,她心頭不覺泛起一陣寒意,暗想他奇毒入骨,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情勢端的險峻,不由得焦躁無比。定了定神,忙扶起楚落塵,默運黃歇所傳心法,掌心貼著他胸下「承滿穴」,以真力相濟。過了良久,楚落塵才悠悠轉醒,他睜開眼來,微微一笑,輕輕喚了聲:「玨兒……」金玨兒點了點頭,口中雖然不言,眼中卻隱藏不住驚喜,淚光閃閃,滾落雙頰。

    她一面催動內力,一面察看他體內情勢,驀覺他體內真氣漸漸帶起,不復先前衰竭之象。他兩人武功本出同源,只不過金玨兒練得是入門粗淺功夫,她貴為皇室公主,黃歇也不會當真令她吃苦,授她危機隱伏的「伏藏五帝功」高深心法。此刻她以同源內氣一激,只覺楚落塵體內流珠滾滾,真氣漸漸生發,勁氣微妙,運行奇特,絕非自己所能牽引駕馭,不由又驚又喜,放下手來,道:「塵哥哥,好些了麼?你自己療傷解毒吧?」

    楚落塵點點頭,然而運功半晌,土木金諸脈真氣徘徊,各行其是,總無法連成一氣,內氣漸厚,毒質卻半分也排遣不出,霎時間洩氣之極,撤去心法,歎了口氣。待見金玨兒面色憂急,又壓下心中淒涼,微微一笑,澀聲道:「瞧你這慌張模樣,玨兒,你回朝鮮去吧?你皇兄需要你……」說話間呼吸漸重,猛咳不止,連吐幾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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