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囹圄不得展 第047章 茅店 文 / 滿弓刀

    兩人說說唱唱,須臾來到茅店前。一名夥計聞聲忙迎了出來,見了兩人捕快勁服,微一怔愣,滿面堆笑,道:「是兩位差爺,打尖還是住店?快快請進。」

    兩人跳下馬,金玨兒在馬鞍邊解下隨身包袱,背在身上,將韁繩交給夥計,粗著嗓子道:「好生喂料,明早還要趕路。」夥計心下嘀咕:「卻不晦氣,銅官差鐵公雞,不消說,又是兩個吃白食的。」口中卻笑道:「差爺放心,小人理會的。」

    茅店坐落官道邊,雖然蔽陋,倒也寬綽。兩人走近門口,只聽得店內喧聒,竟是熱鬧非凡,兩人大出意外,金玨兒左右一瞥,娥眉一皺,腳步遲疑,低哼一聲。

    楚落塵低聲道:「山村野店,雜七雜八,咱們現在是捕快,要像個官差模樣。你別做聲,只須不和官府朝相,怕他恁地?」當先大搖大擺跨進門來。

    店內幾桌客人正在喝酒喧鬧,見了兩個捕快進來,聒噪聲略略一歇。楚落塵見這幫人睥睨作態,卻俱是江湖豪客。

    楚落塵要了酒菜,見金玨兒眼望髒兮兮的碗筷,撅著小嘴不吃,目光轉處,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掌櫃過來。」

    那掌櫃又肥又大,忙不迭地奔了過來,唱個肥喏道:「差爺還有甚吩咐?」楚落塵嘴一努,叱道:「這些家什,腌臢嚇人,怎能喝酒夾菜?存心想吃壞爺們肚皮麼?」胖掌櫃暗暗叫苦,賠笑道:「是,是,差爺說得是。」轉頭朝一夥計罵道:「還不給差爺換過潔淨碗筷,死剁頭的,整日呆頭呆腦,做的好事!」那夥計忍氣吞聲,一陣風取來,慌慌張張用一塊雪白抹布將桌頭抹了又抹。

    金玨兒撲閃雙眼,眼望楚落塵,笑意可掬,暗忖這傻呆子看出自己心思,一念討好,又扮豬象豬,扮虎象虎的,倒十足有個做戲腔派。只覺好笑,想到一笑便露出餡兒,當下苦苦忍住。

    另幾桌豪客眼見這兩個小捕快大呼小叫,一起側目,俱有不平之色。一個紫衣大漢一拍桌面,滿桌碟碗匡當亂跳,酒水橫流,怒道:「妝什麼幌子?狗捕快。」旁邊一個藍衫漢子忙扯他衣角,低喝道:「鐘鼎兄弟,切莫魯莽。」另一個瘦長漢子皺了皺眉,忽又笑道:「官差也是人,人家一樣的花錢喝酒,有甚好說的?倒是陝西慶陽府那場英雄大會,得好生合計合計。」先前那紫衣大漢鐘鼎怒氣未息,哼了一聲。藍衫漢子頷首道:「呂秋心望重陝甘,古道熱腸,召集天下武林,共商驅除蒙古韃子大計,端的是豪氣干雲,除了南樓北山,我看他最算英雄。」

    楚落塵忽聞北山二字,心頭一震,忙凝神靜聽。金玨兒見狀,眼露詢問之意,楚落塵緩緩搖頭。

    鐘鼎在面前的大碗中斟滿酒水,哈哈笑道:「南樓花家自然也接到了帖子,北山呢?嗯,這些年好生興旺,自不會坐視不理,加上我們這四方趕來的數千豪傑,依老子看強勝十萬大軍,韃子還不望風逃竄,滾回他奶奶的大漠去?」

    身側一個枯瘦老人目光灼灼,舉杯沉吟道:「這行軍佈陣,大軍廝殺不比咱們單打獨鬥,蒙古鐵騎冠絕天下,我大明奪了他江山,韃子豈能甘心?此番挾忿而來,又有伯拜與楊應龍那廝率叛軍做內應,老夫看來,委實凶險啊。」

    鐘鼎正將碗中烈酒咕嘟嘟喝盡,聞言將碗重重一擱,大聲道:「秦莊主休長韃子威風,滅自家銳氣,是韃子人多,還是咱們中原人多?怕他個鳥!」眾人聽得心頭一熱,紛紛叫好,一時聒噪喧嘩,聲傳店外。

    瘦長漢子輕咳一聲,道:「秦莊主說得也有道理,兩股叛軍同時舉事,勢力熾張。伯拜舉兵西北,陝甘全境覆沒,聽說兵鋒到了陝西,直逼京師。楊應龍起於播州,虎視江南,西南全是他的了。可恨這萬曆皇帝不理朝政,就知道狠命搜刮錢財,朝中正道不張,東廠賊人手握權柄,作奸犯科,天下怎麼會不亂……」

    鐘鼎面向瘦長漢子,問道:「宋堡主,這萬里江山都是皇帝的,也不知這老兒還要這麼多財寶作甚?」

    話猶未了,先前那藍衫漢子促聲打斷道:「切莫擅議朝政,小心朝廷眼線!」宋堡主朝楚落塵那邊斜睨一眼,重重哼了一聲。

    鐘鼎濃眉擰起,手中提著酒罈倒酒,一氣連喝兩碗,怒道:「老子怕他個鳥!如不是呂秋心大俠主持大局,破賊打韃子,光靠朝廷官軍,賊兵沒來,早就拖刀曳槍,溜個精光了。」

    秦莊主撚鬚道:「南樓北山是我中原武林頂兒尖兒人物,他們能入盟,便多了幾分勝算,咱們須得加鞭快馬趕到慶陽城,要是江南同道反而先到,咱們京津武林可丟臉到家了。」

    宋堡主忽道:「說起皇上刮銀子,倒讓在下想起一樁事,前幾日在京城拜見江湖朋友,在下撞見一樁奇事。」

    眾人對望一眼,登時來了興趣,忙道:「什麼事?」

    宋堡主忽然望向門外,神情緊張,額上不覺冷汗沁出,喘了口氣,方道:「那日晚間,我與朋友會宴,大夥兒喝了不少,我眼瞧時辰不早,堅辭要回客棧,獨自騎馬經過宮城外,正是夜深霧濃的當兒,忽然抬頭見到幾隻黑色大鳥飛出皇宮,爪上都提著箱籠騰空離去……」

    眾人一愣,哈哈大笑,滿座哄然。鐘鼎道:「老宋喝多了,吃口濃茶,扶他去外面醒醒酒。」又有人道:「宋堡主是瞧見嫦娥姑娘奔月了。」另一人笑道:「不是嫦娥姑娘,我看像是公主貴妃飛出宮牆去偷漢子。」話猶未了,嘴巴已被人反手蒙住。

    宋堡主怔了一怔,正色道:「千真萬確,在下親眼所見,當時我也覺得匪夷所思,又悄悄站立良久,見那群大鳥往來搬運,不停地從皇宮帶出箱籠物事,飛出天外,這群廝鳥忙了一夜,在下也在街頭呆呆站了一夜。」

    群豪聽到這裡,眼睛越睜越大,只覺手足冰冷,心頭發寒,十人中倒有九人端起酒碗,仰首一飲而盡。

    鐘鼎一拍桌子,碗筷砰然跳起,一抹嘴,大聲道:「他娘的,還有這等怪事?」

    宋堡主伸手抹去冷汗,歎道:「我也想不明白,那個夜晚在下失魂落魄,就像做夢一般。」

    秦莊主目光灼灼,舉著一碗酒沉吟道:「各位可曾聽過『暗夜之城』?」

    群豪齊聲驚呼,個個在暗中交換了眼色,神情更是凝重。

    秦莊主眼中掠過一絲驚恐之色,緩緩道:「北山南樓是我頂兒尖兒的武林世家,然故老相傳世外還有三大奇境,一個是『雲宮』,一個是『大須彌谷』,還有一個便是那『暗夜之城』。『雲宮』早已湮沒無聞,『大須彌谷』世人不知所蹤,然而『暗夜之城』卻時有駭世驚聞,乃是魔界重地所在。」

    楚落塵、金玨兒越聽越奇,忘了吃喝,眼睛都聽得直了。

    宋堡主顫聲道:「你說那群怪鳥便是『暗夜之城』出來的?」

    秦莊主抬眼呆望著屋頂,啞聲道:「魔界之事,奇詭難測,多半是的。」

    群豪面色慘變,俱都低下頭去,只顧喝酒。

    宋堡主身子一震,忽道:「不說這個,不說了。你說京城三大派怎麼不見有人去?豈不奇哉怪也。」

    楚落塵心中一凜,暗想那話兒來了,忙坐直身子,深怕漏聽了一字。金玨兒也忍不住吃了一驚,側耳靜聽。

    秦莊主皺眉道:「這幾日滿京城抓捕欽犯,鬧得雞飛狗跳,他們家業大,交遊官府,興許撇不開。」宋堡主氣忿地道:「此事鬧得翻江倒海的,聽說犯人叫楚落塵,是從三寶樓逃出的。哼,宦官弄權,是非不分,屈害忠良,不消說,逃出的又是個屈死鬼了。」

    楚落塵和金玨兒相視一眼,一起垂下了頭,忙著吃喝。鐘鼎一氣連喝幾碗,酒意上衝,扯開衣襟,大咧咧端起酒碗,衝著楚落塵那桌笑道:「兀那小捕快,欽犯楚落塵抓到了麼?」楚落塵心中一凜,硬著頭皮拱手道:「還沒有呢。」鐘鼎睨他一眼,見他神態畏縮,想道:「和這等小捕快有甚好說的?沒的徒費老子口舌。」嘿笑一聲,將碗中酒水一口喝盡。

    楚落塵道:「好漢們剛才說起北山南樓也要去慶陽,那北山不知是什麼人在當家?」鐘鼎尚未開口,已有幾人紛紛喝叱:「小捕快問這作甚?」「臭小子吃了熊心豹膽了,敢管爺爺們的事?」楚落塵眼珠一轉,笑道:「朝中賊子,作奸犯科,小人被逼無奈,將就混口公門飯吃,幸得好漢們主持正義,什麼叛軍韃子,還不是望風披靡,小人委實欽羨得緊啦。」

    眾人聽得順耳,甚是受用,不少人暗暗點頭。鐘鼎大笑道:「說的好,這小捕快有幾分見識,你打聽北山白鷗天做什麼?」楚落塵面上發白,急道:「白鷗天早年可是個修真之士?叫做蒼雲道長?」鐘鼎遲疑不答,眾人笑容頓時一僵,滿心狐疑,瞧著他發愣,好幾人喝道:「你個小捕快,問這些有什麼用意?」

    楚落塵定了定神,正要回答,忽聽外面馬蹄聲隱隱,一聲長笑傳來,響逾洪鐘大呂,有人叫道:「此處有個酒家,且喝幾杯去,那小崽子終須逃不遠,娘的,老子嘴裡可淡出鳥來了。」

    秦莊主扭頭望望,奇道:「神鷹門主蔣奇?」宋堡主點頭道:「正是蔣奇,這方圓百里,像他這般大嗓門可找不出第二個來。」

    眾人皆笑,忽有人驚呼道:「小捕快呢?」眾人轉頭望去,兩個捕快早已蹤影不見,不由面面相覷。

    楚落塵一拉金玨兒,兩人疾奔後院。天色昏黑,兩人在暮氣中奔到馬廄,躍上馬背,不及解轡,揮刀砍斷韁繩,慌不擇路,拍馬急行。耳聽得人馬噪雜聲漸遠,兩人奔入後山,山勢陡峭,松風陣陣,星月無光,馬行甚緩,兩人只得下馬。金玨兒道:「棄馬,咱們步行。」楚落塵兀自遲疑,金玨兒掣出腰刀,抖了一抖,那兩匹馬悲聲長嘶,直衝下崖去,半晌崖下方傳來沉悶迴響。

    楚落塵不覺一怔,道:「你殺馬做什麼?」但轉念便已明白,既然乘馬拖累,留之無用,不如殺之故佈疑陣,蔣奇追來,只道兩人黑夜裡墜入山崖,勢必下崖一探究竟,如此一來,豈不盡有餘暇脫身?眼見她雖是女子,但謀定後動,決斷果快,心中不覺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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