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不得展 第041章 接戰 文 / 滿弓刀
三人嘩然,一驚之下,哄然叫好,眼瞧宗主剛剛傳令,這小子便自己撞來,須臾便可交差,當真全不費工夫,俱都喜形於色。
楚落塵瞧行藏敗露,被驚得呆在當地,臉色慘白,額上冷汗,有如秋葉晨露,粒粒迸出。大喝一聲,倒退兩步,轉身朝沈七衝去。沈七嘿笑道:「小雜種找死!」鏈子槍抖出,若有靈性,毒蛇般游動,猛纏過來。另幾人各施殺手,眼看便要將楚落塵亂刀分屍。
楚落塵矮身,右足著地倏掃,帶起一大蓬落葉泥沙,四處狂捲,跟著蜷身急滾,從沈七身側滾了出去。眾人口鼻忽窒,眼前一花,把勢不住,刀槍拳劍絞在一處,待得驚覺,身形頓住,左右一望,已失人影,不由驚怒交迸。使者厲聲道:「混蛋!好沒用的奴才,咄,還不快追?」三大掌門被他一臊,臉漲紫紅,又不敢發作,分頭吆喝追去。使者悶哼一聲,躍身上樹,居高追來。
楚落塵直滾到一棵大樹旁,爬起亡命奔逃,只覺肩窩前胸傷處劇痛難當,心跳加劇。倏地身後枝葉響動,知道敵人追來,心中咯登一下,忙在地上撿到一塊山石,用力拋遠,身子卻早覷準一片齊腰灌木,滾將進去。
蔣奇哈哈笑道:「在那裡了,臭小子,往哪裡跑?」餘人大喜,皆銜尾直追而去。
楚落塵喘了一口氣,耳聽四下悄然,貓腰反向潛行。
殘夜幾盡,曙星東昇。深林幽寂,松風在耳。霧靄露水,沾面濕衣。
楚落塵摸黑狂奔,肩窩處創口鮮血不絕濺落,臉色漸漸慘白。正奔之間,猛覺前方樹梢幾隻宿鳥驚叫起來,撲稜稜飛上天去,不由心下一凜,面色大變,暗道:「完了,這廝們圍兜轉來,老子被包了餃子了!」豎耳細聽,果然林木深處有窸窣聲傳來。他四顧樹木稀疏,卻無灌木藏身,一時彷徨無策,一顆心便似掉進冰窟裡。耳聽腳步聲雜亂,迥然有異,似有一大群人闖了過來,不禁大奇。耳聽步履紛亂,漸行漸近,驀地一人低聲道:「快到了,那廝們恐還在墓場,楚公子這會兒不知如何了?」另一人低低嗯了一聲,嗔道:「叫他別去的,傻呆子就是不聽。」
楚落塵恰如黑暗中聞個火炮,當真又驚又喜,幾步掠前,低聲道:「玨兒,你怎麼來了?」
那群人齊齊一驚,待得看清是楚落塵,俱各大喜。金玨兒頓足嬌嗔道:「傻呆子,你,你!沒甚事吧?伴雷跟著你,看你摸進墓場,又見到幾個高手前去,急死人了。」楚落塵一把掩住她的櫻唇,低喝道:「噤聲,林中有敵人!」金玨兒被他大手一捂,渾身頓軟,芳心撲撲亂跳,雙頰滾燙,扳開他的手,嗔道:「幹什麼?敵人在哪裡?」
楚落塵被她一扳,右手甩打到左臂,劇痛入骨,悶哼一聲。金玨兒聞到他一身血腥氣,驚道:「受傷了?」伴雷在側,急忙拿出傷藥,撕下一片衣襟裹藥包紮。楚落塵嚥下內服傷藥,急道:「快走,敵人武功厲害,是京城三大派掌門。」金玨兒吃了一驚,道:「金吾衛斷後,回府。」
伴雷伴風齊聲應了,伴雷匆匆包紮好,低聲吩咐幾句,率眾人迎擊來敵。金玨兒方自轉身,驀聽一聲陰笑,樹影晃動,有人踏著樹梢,頃刻已至近處,跟著一聲懾人尖哨,暗夜中遠遠傳了出去。深林中幾聲尖嘯應和,嘯聲漸漸逼近。金玨兒忙反手一拉楚落塵,展開身法,疾馳出林。
倏地一條黑影鷹撲而下,精芒一閃,一名金吾衛士從肩至胯裂開,保持奔跑之勢,殘身兀自急奔丈餘,方撲倒在地,鮮血腸肚,灑了一地。那黑影頻頻揮刀,刀氣漫空,轉眼三名金吾衛又遭斬殺,三顆頭顱翻滾上天,骨碌碌滾落在地,頓時遍地狼藉,血腥氣刺鼻難聞。
伴風兩眼噴火,怒喝一聲,挺劍衝上。那黑影冷哼一聲,倭刀掄出一道弧光,咻咻風聲,伴風胸口微窒,氣為之奪,但金玨兒尚未逃遠,自己實不能退縮避讓,眼見敵強,仍雙目陡張,厲喝一聲,舉劍攔住刀勢,倏覺一股巨力順著劍身直撞過來,身子一晃,腳下頓時陷地半尺。黑影輕咦一聲,刀勢一變,剎那間由直劈改為橫切,變招之快,幾非人力可及。伴風竭力架擋,幾招過後,已是左支右拙,心頭發寒,退到一棵樹下。
黑影獰笑,揮刀猛削,兩名近身的金吾衛士躲避不及,被攔腰斬斷,殘肢內臟,轟然委地,血雨漫天,鋪天蓋地。餘下眾人驚怒交集,齊退兩步,駭然失色。黑影眼露不屑,緊追伴風,運勁劈下。刀氣排空,暗夜裡光芒一熾,劈中伴風腳後跟土地,地上頓現一道筆直的裂縫深溝,刀勁洶洶,被樹一阻,樹幹搖晃,枝葉急落如雨。伴風衣衫盡裂,人卻閃到樹後。黑影一怔,縱聲大笑,笑聲才起,嗖嗖急響,樹後忽激射出兩排勁弩,兩名金吾衛各抱一具弩匣,隱身樹後,一發匣弩,又隱藏不見。黑影吃了一驚,倉促間運刀一絞,兩點精芒透刀光閃入。他悶哼一聲,踉蹌後退,驀地眼前一黑,頭臉忽被一個布袋蒙住,他急惶之下,拋下倭刀,雙手亂抓,欲撕爛袋子。忽地空中銀芒一閃,伴雷自樹上凌空刺下,噗的一聲,長劍斜貫黑影左胸,穿右脅而出。這才是雷霆掣空,必殺一擊。
黑影慘呼,喉間咯咯有聲,鮮血自口中噴湧而出,手中攥著破布袋,軟軟委頓仆倒。
三大掌門此時相繼趕到。喬仙姑奔在頭裡,見狀大驚,駭然道:「尊使,尊使!」轉頭嬌叱:「哪來的狂徒?好大的狗膽!」伴雷設計伏擊,伺隙狙殺得手,心頭暗喜,與伴月並肩而立,默不作聲。餘下幾個金吾衛一字排開,攔住去路。
蔣奇沈七也如風掠至。蔣奇雙拳一緊,問喬仙姑道:「尊使可還有救?」喬仙姑跌足恨道:「不成了。」沈七俯身一看,站起身來,細眼中精光游移,戾氣大熾。三人面色齊變,俱都想到:「宗主密使在我等眼皮下斃命,宗主獲悉,哪裡吃罪得起?」想起宗主的厲害手段,不禁膽寒。
蔣奇心頭焦躁無比,喝道:「奶奶的,瞧你們有幾個腦袋給老子殺?」揚掌一劈,伴雷往旁一讓,螢光一閃,掌力擊得地面枯枝敗葉四下飛揚,擊出一個土坑。沈七、喬仙姑各掣兵刃,齊攻而上。眾金吾衛連聲怒喝,拚死抵敵,怎當得京師三大高手挾忿出手,不及片刻,轉瞬又有幾人橫屍倒斃。伴雷眼見勢危,主人與楚公子早已逃離,打個呼哨,率餘下幾人藉著樹叢閃避,且戰且退,正與楚落塵兩人去路相反,欲把三掌門遠遠引開。
蔣奇鬚髮怒張,跺腳便要追殺過去,忽覺有人將他一把拖住。回頭望去,卻是沈七,不由怪眼一瞪,勃然怒道:「姓沈的,幹什麼?」
沈七目光閃動,面上似笑非笑,未及作答,喬仙姑皺眉道:「蔣掌門,這些嘍囉爛命一條,追來作甚?殺了正主兒才是道理,宗主追究下來,也可將功赦罪。」蔣奇登悟,打個寒噤,訕訕道:「仙姑說的是,那兔崽子帶傷,逃不多遠的。」
三人折返,辨認方位,縱身緊追楚落塵而去。
伴雷伴風率殘部奔沒多遠,見敵人竟未追殺過來,互視一眼,面上懼意閃過,忽地心意相通,齊喝道:「走吧!」鼓勇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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