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二百八十四章 秘藥 文 / 知白
這一瞬間,南楚的軍官都詫異了。
他們沒有輸,可也沒有贏。
李縱雲手上的一千七百名人渣,居然和南楚兩個軍的主力打成了僵持,他們發瘋似地往上衝,根本不在意漫天而來的飛矢。
南楚強弩的力量是天下聞名的,他們沒有強力的騎兵,所依賴就是精銳的步兵和強大的水師,而步兵最出名的便是強弩,只要中上那一箭,多半便會失去戰鬥力。
這兩個軍配備了三百多具的強弩,在他們想像當中,只有一波強弩過後,敵軍就會失去戰鬥力了。
但是他們也知道,竟陵軍是不會白癡到認為拿這種炮灰就可以攻破南楚的強大防線,他們肯定還留了後手,因此擺到第一線來的只有兩百多具強弩和兩千兵力。
兩百多具弓弩發射的場景是極其壯觀的,伴隨那箭雨呼嘯著劃過天空,南楚軍發出一聲大吼。
強弩的命中率仍舊是維持著那個水準上,登時有幾十人中箭,好幾個人都是撲通一聲,然後被後繼的瘋狂人群踐踏而過,發出最後的摻呼。
但是有很多戰士卻是發瘋了,他們平時都是為非作殲的惡棍,但在他們想要發洩自己的一切,把楚軍的強大陣形當做那些可以任意欺凌的平頭小百姓。
凌厲的破空聲之後,楚軍的強弩、箭手再次發起一波攻擊,這一波攻擊更為致命。足足造成了上百人地傷亡,但是在對面的人流之中,似乎沒有造成任何的人影。
灰色的人群只是加快了腳步,只要是有一絲清醒的人都會加快了腳步,許多中了箭的人渣,現在發揮出流氓本色。他們甚至連一聲喊痛都不喊,只是用嘴把大拇指咬得緊緊得,發瘋般地往前衝。
雖然在那瞬間造成灰色人流地大片空白,但下一刻又被填得滿滿,南楚的軍官詫異得發現敵軍已經狂奔到自己的隊形之前「結陣!死守!」
兩支軍隊就撞擊在一起,金鐵相接之聲接連不絕,粗重的喘息氣,猙獰的面目。還有噴發的血漿,在瞬間都爆發出來。
南楚軍的軍官雖在詫異,但是他們很有自信,因為南楚軍就是守禦而出名的,他們雖然只是二流地州郡兵,但他們相信,即使是一萬名流寇也攻不破他們的防線。
但是不多時,他們就欠缺了自信。
雙方死傷纍纍,在最前線堆積的屍體已經疊了一層又一層,雙方的戰鬥竟然分不出勝負。
他們沒勝。但是任戰軍也沒輸。
雖然他們相信,這一場戰鬥的勝利終究是屬於自己的,但是敵軍還是留有餘力。
「殺!」袁夕是第一個清醒過來的。
他帶著自己的一千兵勇猛殺了過去。
……
如果以傷亡數字來評估任戰軍的第一次戰鬥,那只能用失敗來形容。
他們傷亡了一千人,造成了對手約五百人的傷亡,但是他們控制了戰場。
在竟陵軍地第三支部隊投入之後。南楚軍主動退卻,嚴格意味上,他們還沒有戰敗。
但現在竟陵軍中控制了戰場,任戰軍殘存的人渣們很有活力,他們多數人不是第一次殺人,不是第一次見血,他們在敵我的屍體之中劫掠著戰利品,時不時給俘虜一個耳光。佩
佩貢獻然後奪走他們身上的盔甲。
二公子身上的盔甲很不合身,他在屍體上用大手扒下了又一件盔甲,小心地拿了起來,他那又粗又硬的鼻毛讓俘虜覺得這個人是個瘋子。至少這一軍地人都是瘋子。
二公子卻是得意非凡,他以一種珍視的眼光看著這件盔甲,似乎便是這是人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這一次衝鋒,瘦子六因為中了一隻箭,一個猶豫,被便身後的人渣踩成了泥土,而他卻活了下來,僅僅是因為運氣。
沒有運氣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傷了,即使負傷了,他們也相信自己在戰事結束之前不可能去過以前的威風日子。
他現在更關注自己需要的東西,在這一場戰鬥之後,他們才發現一件皮甲或是鐵甲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哪怕是沾了死人地血,他也想在自已身上披上
李縱雲許給的金錢、榮譽甚至是女人,在他眼中毫無意味,只有披上了兩層甲,才有更多活下去的機會。
兩邊的軍隊都以冷冷地眼光看著這一切,但是他們覺得任戰軍是超額完成了炮灰的使命。
李縱雲在戰鬥中兩次親自衝殺,他也以冰冷而不帶半點感情的目光看了這些人渣,然後拿過用洋蔥薰過的手帕,大聲地叫道「士兵們,你們是最優秀的!」
江陵。
只有這批援兵趕到江陵的時候,鄧肯才算是真正有了底。
送上來的三千新兵第一時間補充到他和王再起的隊伍中去,伴隨而來還有大量的守備器械和錢糧,讓他的戰力大為回復。
至於袁夕軍一千,季退思兵兩千,任戰軍一千則留於江陵外圍游擊,前兩者因為戰鬥力太強不願意消耗在守城戰鬥之中,而後者系人渣和俘虜的組合,完全信不足他們,放他們進城純屬浪費糧食。
大批的傷員也趁著通道被打開的短暫時間從水路後送,現在江陵城內尚有萬人之軍,有糧食,有守備器械,城外有游擊之師,他相信守上十天不成問題。
畢竟這是守城,而非野戰,對部隊的素質要求不高,只要有老兵作為基幹,新兵亦可勝任。
而且打開通道本身就代表了程展絕不會放棄江陵,後援會源源不斷地開進江陵來。
更重要的是,只要勝利,就代表著鄧肯為程展拿下了江陵無論論資歷,論兵將,都只能算在第二位上。
意氣風發的人當中,第一個就算王再起了。
雖然也曾幾次負傷,可是王再起平生一次嘗到執掌大權的滋味。
沒錯,是醒掌大權的滋味,不再是那種夢中才能執掌大權的機會。
雖然城中第一號人物是鄧肯,而不是他,但是他真正感受到一個男人的腰桿是怎麼硬起來的!
沒有人敢對他多說一句壞話,他讓手下的士兵去拚死打次衝擊,手下的士兵就得連夜起來去戰死,事後也沒人有怨言。
雖然是困守的死城之中,可是比起和四處流竄,幾乎像條野狗般的日子,執掌幾千大軍的滋味讓他沉醉了許久。
雖然也同莊寒濤一起聚嘯過幾千流寇,但同樣是幾千人,這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至於享受,那便是天差地別了,雖然是孤城之中,想吃肉就吃肉,想喝酒就喝酒,想怎麼幹就怎麼幹,王再起往往是放蕩一陣,然後起身出去衝殺一回。
據手下有些人說「我也是竟陵軍的老人,所以想勸將軍一句,等守住了江陵,一定爭取到個軍主、雜號將軍不可!」
據那些人,做了軍主以後,那才是神仙的日子「寧為軍中一軍主,不為竟陵一郡守!」
而鄧肯那邊可是放了消息過來「王老弟,這一回如若守住了江陵,那你我便是立了奇勳,老兄我自可名正言順的獨當一面,老弟的待遇……」
這一切讓王再起的期待到了一個極限,區區一個軍主便有如此之樂,待日後自己復國成功,豈非隨心所欲?
他甚至忘記了那一夜的屈辱,他只想到那美好的未來。
但是有些事情是逃避不開的。
他還是長長地惆悵了一聲,把目光望到了手上的那包藥。
那是一包藥。
這包藥對他來說,目前沒有太大的價值。
但是他費盡苦心才求來。
他在猶豫著。
藥色赤黑,顆顆都帶苦苦的味道。
他下不了決心。
但是眼前的機遇促使他不得不下一個決心。
即使是怎麼樣的男人,想到那一夜,他都會有一種屈辱感。
他的眼睛變得比兔子還要紅。
但是他冷靜下來了。
他該不該把這包藥送到花月嬋那去?
這是個問題。
ps九月份繼續爭取全勤,但是背日語焦頭爛額中,暫時只能保證每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