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章 江陵齊國 文 / 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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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蘭的神情很從容,她的態度沒有任何變化,她還是她輕輕地合著,一身道袍穿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有多麼合體,她笑著說道:「您錯了!惠蘭始終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我永遠只是瓏月仙子身邊一個呆呆的小道姑!」
程展剛一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只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是我錯了!我自罰一杯!」
「一杯怎麼夠!至少三杯!至少要三杯!」
伴隨這樣的聲音,程展喝得面紅耳赤,但是沒有人注意,蘇惠蘭的身體激動地在微微擅抖著!
她始終只是徐瓏月的一個影子,所有的掌聲並不是獻給她的,而繁華散盡,只有她獨守著如此美麗的寂寞。
她對這個少年軍主有了些好感,不由又多看了程展兩眼。
程展也有些口不擇言了,他大聲地加入了喧嘩的隊伍,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所談的很多東西都是軍事機密,是不應當在這種酒宴上談的。
但是大家都忘記了這一點,談興很濃,蘇惠蘭對程展相當地失望。
正當大家覺得十分盡興的時候,突然聽到驚雷般的馬啼聲,接著外面大聲叫道:「費大將軍調令已到!」
丁照寧第一個跑了出去,只是那些小兵正刁難著那個信使,自打易水門冒充欽差刺殺事發之後,這三個軍的士兵對所有的使者都抱以極大的懷疑。
而三個軍主也不急著來見費立國的使者,以致使者發出兩聲咆哮,並在確認無誤之後,常右思才帶著一批軍主,帶著滿臉的酒氣走了出來:「費大將軍有何指令,下官等聽從調遣!」
使者冷笑一聲:「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聚眾酗酒!還好,軍中怎麼有婦人!」
他這麼一說。倒讓這些慶功的軍功下不了台,只是張雄貓突然開口了:「*****余平,你他媽地當了個使者就這麼神氣了!小心我把你在外面干地勾當全告訴你婆娘!」
余平一下子不神氣了,他親熱地叫道:「張大哥,咱們好久沒見了!」
張雄貓不給他面子:「余平,你他媽給我進去把酒倒滿了,咱們兄弟倆好好喝上幾罈子!」
余平是個假正經,連聲說道:「不好!不好!」
張雄貓是個粗中帶細的人物,他罵道:「有什麼不好的!到時候給你介紹介紹幾位好兄弟,這是余平。咱們同年當的兵,分在一隊裡。這小子是費大將軍賬前的幢主,神氣得很。不把咱們幾個老兄弟放在眼裡了!」
看著仙子般的蘇惠蘭,余平以為這是張雄貓從哪裡請來的名妓,當即心都火熱起來,只是他搖頭道:「萬萬不成啊!費大將軍讓咱們立即趕到江陵去!立即開拔!」
軍令如山。常右思這幾個軍主也不敢違令,只是現在吃得一片狼籍,集結部隊也不容易。
程展用力叫著幾個幢主、隊主的名字:「快把部隊集結起來,把傷員帶上!對,傷員一個也不能丟!」
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程展只覺得有一陣淡淡的香氣。好聞極了。回頭一看。正是蘇惠蘭,她輕聲說道:「程軍主。我走了!謝謝!」
程展看著她,說不出話來,蘇惠蘭輕輕地笑語:「相信我,我永遠不會是別人地影子!」
說著,她轉身向營外走去,竟是有一種乘雲而去的感覺。
這些軍官士兵都被這麼一個仙子給驚住了,程展猛然一拍掌,大聲叫道:「全軍跟我來!」
「蘇惠蘭,永遠是最好地!」伴隨著擊節之聲,程展大聲地為她喝采。
官兵也一齊拍著掌,為蘇惠蘭歡呼送行:「蘇惠蘭,永遠是最好的!」
「蘇惠蘭,你是最捧地!」
「蘇惠蘭,別人永遠只是你的影子而已!」
「蘇惠蘭,我們相信你,你永遠最好!」
這樣整齊的掌聲和讚聲,蘇惠蘭經歷過無數遍,可這一刻,她的眼裡滿含著淚水,這是喜極而泣地淚水。
這一刻,她不是別人的影子,這掌聲是獻給她的。
蘇惠蘭跳上自己的馬車,淚水已經落了下來,馬車伕問道:「蘇姑娘,是不是受了委屈,咱們本來就不應當接丁軍主這一單生意!」
蘇惠蘭帶著銀鈴笑聲說道:「我最應當接下丁軍主的這一單生意,我們走!去做下一單生意!」
四個軍因為集結而耽擱了不少時間,但是第二天上午,他們和大部隊匯合在一塊。
十二個軍的大部隊確實有驚天動地地氣勢,這可是將近三萬強兵地大部隊啊!
楚軍已經退走了,但是他們還需要進入江陵休整,順便向江陵地齊軍炫耀一下他們強大的武力,小小地齊國,至多只能集結出兩萬五千名兵力來!
四個軍主很明白那個余平確實是個徦正經的騷貨,常右思和他處得相當不快,但是程展覺得這個人還行,張雄貓倒和他是一路貨色。
江陵是座大城,只是程展遠遠望去,很有些失望的感覺:「這就是江陵?」
李縱雲騎在馬上向眾人解說道:「江陵馬上到了!大家都精神點!」
霍虯可不服氣他,只是將主盯著,他只能大聲叫道:「精神點!」
遠遠望去,江陵是座相當殘破的城池,城頭上防禦設施幾乎被一掃而光,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口也與這座城市的名氣不符。
江陵,這就是江陵!齊國的首都,爭奪荊襄的關健所在!
但他只是一座殘破的城市而已,多年前,當上代齊國國主攻破江陵之後,我大周軍將江陵洗劫一空,只把一座空城和城外幾個空無人煙的小縣留給了齊國,經過多年的經營,江陵才恢復了現在這副模樣。
只是全興之時,江陵口丁二十六萬。今日江陵口丁不過八萬之數,可以是根本沒恢復回來元氣。
余平站在程展旁邊,向眾人解說著江陵城的興衰,他突然手一指,指著前面說道:「那跪著的就是齊王和王后!」
這小
國,雖然早已稱帝,但是只能關起門來在家裡做做皇還是我大周封的一個小小齊王而已。
在江陵,最高的權力不是掌握在齊王手上,而是掌握我大周派出地江陵總管之手。早年我大周還在江陵駐有雄兵,由江陵總管掌管。後來這一代的國主把先皇侍候得很舒服,就把大兵撤回國內。只留了一個江陵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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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江陵總管,始終都是江陵和齊國的最高權力者,而現在齊國皇帝和齊國皇帝,都跪在地上。
程展遠遠望去。卻見一對華衣夫婦跪在道旁,他身邊還有幾十個老臣子也跟著跪在道旁,一齊道:「小人恭迎王師!」
以堂堂國主王后的位置,搞得這麼一副屈辱的姿態,程展覺得有趣極了,如果不是費立國早有命令不許對齊國君臣無禮。他說不定上去鬧騰鬧騰。
余平介紹道:「左邊是國主劉文。右邊的是他的王后!」
程展看了一眼。劉文是個很文弱的國主,年紀約莫在二十歲上下。他有些驚惶不定地看著這支強大的軍隊,甚至不敢稍稍抬起來了,他的衣服很華麗,華麗得不像一個只佔據江陵附近數百里地小國主,倒幾乎像是一個一統天下的開國之君。
他地皮膚很白,似乎沒吃過什麼苦頭,膽子似乎也不大,但是他的皇后倒是膽大多了,偷偷地看著這些從道上行過地軍人。
這個皇后很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氣質,似乎她比國主更有些見識,更有些勇氣,這才像是個一國之母。
程展確實沒把這個小小的國主放在心底,他抬著走,走了過去,這一刻,他似乎覺得自己是個大人物了,就連國主和王后都跪在地下等著自己的裁判。
這種感覺非常美妙!
江陵確實殘破得厲害,又一下子湧進了這麼多部隊,簡直可以說是難以應付,聽說齊國國主都準備把皇宮讓出來,結果費立國當即回絕了。
程展這一軍,從城北號了一堆房子,他們照樣和其餘三軍緊緊領在一起,他們在費立國統領地十二個軍,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個小系統。
雖然費立國可能不喜歡這個小系統的形成。
程展也從余平那打聽到這一次江陵之戰的許多情形,聽他說,江陵城內本來只有一萬七千守軍,但是前次司馬復吉兵敗的時候,有一萬多名周國敗兵退入了江陵,所以解思索去年秋天和今年的兩次大攻勢都是以失敗告終的。
但是他們把齊國折騰得顆粒無收,現在齊國就準備向大周借糧,而現在這幾大軍消耗地糧食,是齊國僅有地一些存糧了。
程展對這個小小地齊國興趣不大,他的根本在竟陵,不是在江陵,他正在想著,怎麼讓密室裡地那幾個女人徹底屈服了。
齊國接待這支周朝大軍可以說是費盡心力了,他們給程展這一軍派來了幾十個醫生來幫助照料傷員,程展想著:「齊國,果然是我大周的一個附庸啊!」
費立國的神情很嚴肅。
他死死地看著跪著的這個人,眼裡有著無盡的殺氣,他大聲問道:「你說的事情是否屬實?」
下面的這個人,是前任的江陵總管,他並不懼怕掌握著他生死的費立國,他用手指著身邊的一大排高級軍官:「幾位將軍、軍主、幢主可以為我作證!」
費立國覺得大問題來了!
是不是要把劉文給廢掉,再扶植一個宗室上去?
他還不知道,劉文現在是齊國僅有的一個宗室了!
前任的江陵總管只是反映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劉文與楚國有勾結!而且是極其嚴重的勾結!
去年司馬復吉那次失敗的南征,據說就是和齊國有些關係,事實上當司馬復吉兵敗的時候,他們就準備投降楚國了!
但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一萬多敗兵湧進了江陵,在這支武力的威脅之下,以致他沒有辦法投敵!
但是根據這位總管和這些高級軍官的說法,實際上敗兵初入江陵的時候,有人向劉文提出,要殺掉這批敗兵中的高級軍官,然後把部隊繳械作為自己的本錢!
這是更嚴重的指控了!
但是費立國覺得這是有可能的,這個主意很有可能出於齊國那位老謀深算的王丞相之手,當年剛剛攻破江陵的時候,這位王丞相就給上一代的齊國國主獻了一個非常狠毒的主意,那就是襲擊還是友軍的周軍,然後佔據江陵為根本,自立一國。
當時周軍根本沒有防備,這是個事實!因為領兵的就是費立國本人!
費立國幾年之後聽到這個消息,只覺得一陣陣後怕,當時他們把江陵洗劫一空,只剩下一座空城給上一代的齊國國主,讓他們受限於狹小的地盤,再也發展不起來!
無論齊國君臣有沒有投降楚國的意願,但是他們始終準備著復興齊國,徹底脫離周朝的控制,這是不爭的事實!
之所以他們會對大周俯首稱臣,是因為他們的力量太弱小了,不足以對抗作為巨敵的楚國!而他們如果襲擊那一萬多名敗兵,把這一萬多人收為已用,那麼他們的實力會一下子膨脹起來!
這應當是事實!
但是費立國更加頭痛了!
他是柱國大將軍,是進入大周最高權力核心的少數人之一,但是他沒有權力決斷齊國國主的命運!
只有今上才有資格決定齊國國主的命運!
那麼他應當作出怎麼樣的決斷?至少要保證這四萬部隊在江陵城內的安全!
還有,他應當提出怎麼樣的建議,如何對大周在荊襄的國防政策進行修改!
這都是他頭痛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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