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神之資格 其18章：變異狼 文 / 李雪夜
嘯聲中，楚蘇和羅志剛的臉色一起變了。
那種聲音，經常出現在恐怖片中，在一般的電影中，也常拿來渲染夜晚的恐怖氣氛。
狼嘯。
兩一起轉過身，看到的，是在摩托車燈光映照下的三條健碩身影。
那是三隻眼睛裡閃爍著綠光的狼，是真正的狼，而不是哪一種與其相近的狗；那是三隻比方纔那狼狗更為強壯的狼，它們身上的肌肉已經隆起成了一塊一塊，彷彿是健美力士身上那種稜角分明的肌肉；那是三隻有著魔鬼一樣面孔的狼，和它們相比，方纔那隻狼狗的面相，就顯得善良多了。
「這……這是狼嗎？」羅志剛感覺到一種莫明的恐懼，那種恐懼深入骨髓，讓人感覺到一陣陣的寒意。
三隻變異狼，就站在離摩托車不遠的地方，停在那只變異狼狗的身旁，它們輕輕呼吸著，有一道道灼熱的氣流，從它們的鼻孔中飄出，在寒冷夜晚的空氣中緩緩上升，再飄散四方。
一隻變異狼低下頭，聞了聞那只變異狼狗的屍體，然後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它慢慢張開嘴，在那屍體上咬了一口，撕下了一塊肉，幾下就吞進了肚裡，然後伸出血紅的舌頭，在自己嘴邊舔了舔。
另外兩隻，卻連看也不看那狗屍一眼有，只是用森森目光，盯住了羅志剛和楚蘇。
「是狼。」楚蘇慢慢地點了點頭。
「給……給你槍！」羅志剛毫不猶豫地將槍遞給了楚蘇，楚蘇轉頭看了看他。
他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抬起頭，看著那三隻變異狼，三團紅光在它們的頭部閃爍著，三團黃光在它們的胸部閃動。
這些怪物的死亡點都差不多，致命的是頭部，其次是心臟，不同的是，有的怪物心臟也是致命弱點，有的則只是被重創後，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而已。
三隻狼的胸部死亡點是黃色的光，這說明，它們和方纔那怪物一樣強悍，攻擊心臟，只能令它們暫時倒下而已。
「拿好它，別急著開槍。先要瞄準，不必等到準星對正時動手，我說過，它的攻擊範圍很大，中、近距離時，你就是無敵的。」楚蘇平靜地說，「它們很強，可能不比方纔我們殺掉的怪物差多少。但你要明白，我們的**雖然弱，但武器卻很強。只要打中它們，它們就死定了。」
「你不用槍？」羅志剛吃了一驚，「我……我是用不好……」
「對手有三個，子彈有兩發。就算槍在我手裡，就算我每發能解決掉一個，我們還是會死。」楚蘇平靜地說。「所以不如賭一下－－賭那神秘的力量，還會再次出現。」
「那刀？」羅志剛愕然看著楚蘇的手背。
「有了槍，你就是一個可以與它們匹敵的戰士，所以……別怕！」
剎那間，楚蘇動了，他沒有躲閃、沒有奔逃，而是帶著平靜的表情，向著那三隻狼走了過去，羅志剛在略一猶豫後，急忙端起槍，大步地跟著楚蘇走了過去。他的手在顫抖，呼吸變得粗重，但腳步卻沒有落下半步。
或許是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三隻變異狼都伏下了身子，呲起了牙，對著兩人發出陣陣嗚嗚的低吼，然後毫無徵兆的突然向兩人衝了過來。
「我要開槍嗎？」羅志剛驚慌地大吼著。
「等。」楚蘇仍是緩步向前，把自己的心調整到最平靜的狀態。
「應該開槍了吧？」三隻變異狼越來越近了，羅志剛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了。
「等。」楚蘇仍只是這一個字。
狼眼，閃動著恐怖的綠色光芒，彷彿死神的瞄準器，鎖定在了兩人的身上。它們的爪子用力地抓地飛奔，將地上的土和草一起刨起，飛揚在空中。
炫耀自己的力量，震懾敵人嗎？楚蘇暗想。
羅志剛抖得更厲害了－－那些狼確實取得了成功，它們沒嚇住冷靜的楚蘇，卻已經讓羅志剛全身冷汗淋漓。
驀然間，楚蘇站住了，他突然開口：「開槍！」
「啊！」羅志剛大吼著，不知是想為自己壯膽，還是想嚇退那三頭狼。然後，他開槍了。
這時，三隻狼距兩人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對奔行中的狼來說，這似乎只是一躍的距離。
但這距離卻漫長無比，因為對羅志剛來說，這也是一個他根本不可能失手的距離！
如楚蘇所說，霰彈的攻擊範圍，使它成了一種中、近距離強大無比的武器，雖然羅志剛的準頭很差，但大面積飛射而出的彈屑，卻使這種偏差變成了無關緊要的事。隨著槍聲響起，一隻狼慘號一聲，一下摔倒在地！
而另一隻離它近的，也是身子一晃，摔得在地上一滾，就在它掙扎著要站起的時候，羅志剛已經開了第二槍。
這時，他和這隻狼相距二十厘米，也就是說－－狼摔到了他的腳下。他嚇得雙眼圓睜，雙腿打戰，但還是完成了將槍口下移，扣動扳機的動作。
這次打得很準，正中變異狼那只恐怖的大頭，隨著槍聲，羅志剛連退了好幾步，而那只變異狼的頭，則成了一地碎骨爛肉。
第三隻變異狼，直撲向了楚蘇。
楚蘇的眼中亮動著狂熱的光芒，在那一剎那間，死亡的陰影籠罩他的心，強烈的求生**，讓他的思維生出了變化－－他心中突然湧起了強烈的殺戮**，血色變成了他夢想中的最美色彩，殺，成了他腦中想到的惟一一個字，惟一一種行為。
冰冷的感覺，在手背蔓延，瞬間化成了戰慄的殺意，在變異狼猛撲而來的那一剎那間，黑色的影子瞬間突破了皮肉的束縛，化成了半米多長的弧形刀刃。
黑色的刀影閃過，鮮血如同雨點，向著荒野大地灑下，變異狼的頭顱在空中飛舞，又被再次閃過的黑影分成了兩部分，腦漿、鮮血，一起向地面灑下。
而楚蘇，已經快速地移動到了一邊，躲開了血雨的洗禮。
這時，第一個中槍的那只變異狼，卻掙扎著爬了起來，嘴裡發出嗚嗚的示威吼聲，但沒等它再次躍起，楚蘇已經移了過去，狠狠一刀斬下。
黑色的刀影，在黑夜中幾乎是隱形的。在那道刀影劃過之後，變異狼的身體顫了一下，便慢慢地從頭到尾分成了兩半，向著左右兩側倒了下去。
鮮血向四周濺開，鋪滿一地。
不是偶然，這種力量不受任何限制，它就存於我的身體裡，當我在危險之中時，就可以召喚出它。這是我自己的身體發生的變化，一種永久性的變化。
他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將那種狂熱的殺戮意識壓制下去，讓寧靜佔領自己的內心。他輕輕緩緩地出了一口氣，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手背上，已經沒有了那把漆黑如夜，鋒利無比的弧形刀刃，只是一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普通人的手背。
「竟然……咱們竟然幹掉了三頭……三頭狼？」羅志剛的手還在顫抖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大口喘氣。「我還以為這次死定了，還以為死定了……媽呀，這是我幹的嗎？」
「抱歉，本來應該讓你來結果它。」楚蘇看著那只被自己從頭到尾分成兩半的狼，輕輕搖了搖頭。
刀刃在危機之時出現後，我的意識就完全變成了狂熱戰士的意識，心中只存著殺戮，卻沒有了冷靜思考的能力。這不好，很不好。這雖然是一種力量，但卻是失控的力量。真正的強者，擁有的是可以隨心控制的力量。
「能殺了一頭，我已經很知足了。」羅志剛用手捂著胸口，片刻後卻突然又跳了起來，緊張地看著周圍：「不會再跑出什麼獅子老虎來吧？我看咱們還是快走吧……」
「說得對。」楚蘇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子彈盒交給了羅志剛。「隨時做好準備。」
「還是你來吧。」羅志剛急忙把槍遞給楚蘇，「你是用這個的行家，讓我使，全白瞎了。」
「擁有它，你就是可以殺死變異狼的戰士。」楚蘇仍伸著手，手上是子彈盒。「沒有它，你就是一個隨時會被變異人撕碎的弱者。我需要的同伴，是戰士。」
羅志剛看著他，好半天後，才將子彈盒接了過來。他咬了咬牙，突然大聲說：「兄弟，你放心，我再也不會像今天表現得這麼差了！你把槍交給了我，我一定要對得起這把槍，對得起你！你放心，我會成為你的好幫手，再不會拖你後腿？」
「你什麼時候拖我後腿了？」楚蘇淡淡地笑了笑，「要不是你幫忙，我怎麼可能殺得了這三隻狼？雖然我有這種鋒利無比的怪刀，但同時對付三隻變異狼，我還是必死無疑。是你幫我解決了兩隻狼的威脅，你很厲害。」
「和你在一起，還真是讓人充滿了力量感。」羅志剛笑了起來，「好像自己是無所不能的超人一樣。」
「咱們走吧，如你所說，萬一再有什麼獅子老虎出來就不好了。」楚蘇說，「這三隻狼，應該是從動物園中跑出來的，可能已經在荒野上遊蕩了很久，說不定那些變異人的屍體就是它們吃的。我們殺了變異狼狗，那強烈的血腥氣就將它們吸引了過來。這是好事，不然等我們睡著時，它們出現在居住區，就不妙了。」
「嗯。聽你的，走！」羅志剛急忙笨手笨腳地上好了子彈，將槍背在背後，將子彈也塞進了衣袋裡，跑到了摩托前。
兩人坐上摩托，羅志剛發動了車子，然後……他愣在了那裡。
「那個……咱們應該朝哪裡走來著？」他望著茫茫一片黑暗說。
「路線是……」神秘的念頭又出現了，這次，它在腦海中不斷提醒楚蘇應該朝哪裡走。
楚蘇笑了笑：「別擔心，我記得路。走吧。」
在楚蘇不斷地指揮下，摩托車終於從荒野中駛上了公路，向著「薩姆及其鄰居」的方向駛去。
「老實說……」羅志剛興奮地說著，「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咋說呢？成就感！對，就是成就感！我這一輩子，從來沒這麼強烈地擁有過這種感覺！你知道嗎，我就覺得，我幹什麼都不成，就沒成功過。可自從剛才你救了我，經過了這一番戰鬥，我就覺得我好像成了個戰士！連那麼可怕的變異狼都能解決掉！換了以前，別說變異狼，就算是條大狗，我都不敢想像能打敗它！」
楚蘇只是靜靜地聽著，不發表任何看法。
「兄弟，我這條命就全交給你了！不管是當造物主，還是神，還是獵殺怪物的獵手，反正我全聽你的！」羅志剛繼續興奮地叫著。
「那麼，你有沒有勇氣，現在就和我一起殺到那城市裡，獲得食物，再一次性將分數賺足？」楚蘇問。
「什麼？」羅志剛吃了一驚，車速也慢了起來。「你是說……剛殺了一隻大怪物，一隻變異狼狗，三隻變異狼的咱們，再重新回到那個城市裡……」
「我們沒有食物了。」楚蘇平靜地說，「但因為我們剛剛吃過，所以還有體力，還不感到飢餓。而等到了明天，我們將會喪失體力，得到飢餓感。白天時我們不能隨意行動，就只能等到晚上。而到了那時，我們將沒有力氣去獵殺變異人。所以，藉著今夜幾次勝利的幸運，趁我們還有力量，一次性完成任務，如何？」
「干了！」羅志剛毫不猶豫地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