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神之資格 其17章：打獵去 文 / 李雪夜

    「你意思是像咱們這樣兒的造物主，害（還）有不少？」羅志剛問。

    「應該是。」楚蘇坐在窗邊的椅上，一邊擦槍一邊緩緩說道。「我想地球上應該還有倖存者，其中也許有許多與我們一樣。如果能找到他們，大家組成一個集團，生存下去的希望將更大。」

    「可是……」羅志剛有些不明白，「可是咱們最後是要成神的啊，又和這世界有啥關係了？再說，就算以後害（還）得來地球上獵殺變異人，那咱們能碰面兒的機會，不等於是撞大運一樣兒嗎？」

    「也許是這樣，但也許……」楚蘇看著他，「我是說也許－－也許只要我們集中精神，就可以利用神之印記將自己傳送到已經到過的地方呢？」

    「能嗎？」羅志剛呆呆地問。

    「我也不清楚。」楚蘇搖了搖頭，「所以要試一試。我之所以帶你到這裡來，就是覺得這裡遠離城市，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我想讓我們一起記住這個地方，在完成任務回到神宮界後，如果還需要回地球，我們就在這裡匯合，一起行動，互相幫助。」

    「那當然是好了！」羅志剛興奮地站了起來，「要能跟你一起，什麼刀山火海都不用海（害）怕了！」隨即又有點擔心：「可……可真能辦到嗎？」

    「什麼事，總要試過才知道。」楚蘇淡淡地笑了笑，把自己身上的吃的拿了出來：「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吧。一會兒我想到野外去看看－－既然獵殺異生物可以增加神宮界的食物，那我們就先把食物量加上去再說。至少那是什麼食物，就無所謂了。」

    兩人吃完了東西，騎著摩托到周圍轉了一圈，沒見到什麼野獸，再順著公路，往城市的方向開了一段，便轉入了旁邊的曠野之中。摩托在野地裡奔馳著，兩人的目光則四下裡巡視，搜索著任何移動物的蹤影。

    突然間，他們看到一團黑影從車子燈光的邊緣處閃過，不等楚蘇說話，羅志剛已經一扭車把，用大燈向那邊照了過去。

    遠處，奔行著的是一隻體形巨大的狼狗，但與正常印象中的狼多有很大的不同，它的四肢好像變得更加發達，爪也變大了不少，銳利的爪子在燈光下閃著光。看起來，它不但比真正的狼還要兇惡，甚至可能比豹子或老虎還要兇猛。

    在燈光照過來的一瞬間，狼狗停下了腳步，扭過頭來，一雙閃動著綠光的眼，瞪視著燈光，一點畏懼的意思也沒有，那張狗臉異常恐怖，不像是地球上的野獸，倒像是電影中地獄裡的鬼怪。

    那狼狗看了他們兩眼後，轉身繼續跑了起來。

    「小傢伙，長得跟電影兒裡地獄看門狗似的。」羅志剛咧著嘴笑著。「別跑啊，我們的食物量還指望著你呢。」

    說著，加大油門追了上去。

    狼狗回頭望了一眼，似乎是發覺摩托的速度超過了它，立刻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楚蘇輕聲說：「別趕太緊，在後面保持距離，消耗它的體力。」

    「明白，就跟釣魚一樣兒唄？」羅志剛笑著說。

    摩托車在荒野上追逐著變異狼，變異狼狗左衝右突，始終不能將摩托車甩開，漸漸地焦躁不安起來，不斷地呲著牙，發出嗚嗚的吼聲。

    「呀！」羅志剛突然叫了一聲，「我才想起來，狼這玩意兒不是群居的嗎？別它再給咱們帶進狼的包圍圈裡去！」

    「平時沒見過狼吧？」楚蘇平靜地問，不等羅志剛回答，已笑了笑：「你現在看到的是狼狗，可能是城中警局中的警犬。雖然這裡是荒野，但畢竟不是國家公園區域，不可能有狼群的。否則，『薩姆及其鄰居』們，又怎麼敢在離城這麼遠的地方居住？」

    「這個……還是你知道的多！」羅志剛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過，這也並不代表不可能出現狼。」楚蘇說。「那種規模的城市裡，應該有動物園。」

    「你的意思……」羅志剛哆嗦了一下。

    「說不定獅子老虎也會出現在這裡。」楚蘇嚴肅地說。

    「獅子……老虎……」羅志剛腦袋上冒汗了。在他看來，這些東西可比那些變異人們可怕多了，他覺得至少得和剛才好不容易殺死的那怪物是一個等級的。

    而且還是變異的獅子老虎。一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

    「咱們還是快點下手吧！」

    就在這時，那狼狗或許是被摩托車逼急了，突然猛地一跳轉過身來，衝著摩托車發出嗚嗚的吼聲，然後竟然衝著摩托車奔了過來。

    「怎……怎麼辦？」羅志剛一下慌了神。

    「開穩摩托，從它身邊過去。」楚蘇平靜地說著，將羅志剛腰後的短刀拔了出來。

    說是短刀，但也有四十多厘米長，比起楚蘇那把和菜刀樣式相同的砍骨刀來，這把刀的殺傷力更大，用來獵殺什麼東西，也更順手。握住這把刀，楚蘇忍不住懷念起最初的那把獵刀來，那把刀劈砍起來，簡直是順手極了。

    這就是所謂的術業有專攻啊。他半開玩笑地想。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羅志剛把穩了車把，在將要相撞的剎那，一下將身子一偏，從狼狗的右側飛馳了過去，而楚蘇則趁機一刀砍向了狼狗。

    一開始，不用集中精神，這狼狗的死亡點就已經出現在它的身上，紅色一團是頭，橙色一團是心臟。楚蘇知道應該砍什麼地方。

    狼狗很強壯，但卻吃了摩托車燈的虧，那耀眼的車燈，晃得它看不清前方的東西，反應力嚴重下降，毫無懸念地被這一刀砍中。

    這一刀劈砍，加上了摩托車前衝的力量，一下就將狼狗的頭斜著劈成了兩半，鮮血飛出老遠。狼狗的上半截頭凌空飛了出去，身子還在地上奔行出了十來米，才一絆摔倒，再起不來。

    摩托車劃了個弧，從遠處又繞了回來，停在那屍體旁，楚蘇握緊了刀，跳下去剛要仔細檢察，就發現狼狗身上的死亡點快速消失了，於是點了點頭：「死得不能再死了。」

    然後他一笑，看著羅志剛：「敢吃這種東西的肉嗎？」

    「這？」羅志剛嚇了一跳，低頭看了看那具如同洪荒怪獸又或地獄惡犬般的身體，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拉倒吧，別吃完了它的肉，我再成變異人了，那你就不得不再給自己加一分了。」

    這話把楚蘇也逗笑了。

    是啊，雖然是狗，但卻是變異狗，誰又敢吃它的肉？誰知道那裡面藏了什麼可怕的病毒？

    「食物量什麼的增加了嗎？」羅志剛問。

    「不清楚。」楚蘇搖了搖頭。「我想這些非任務數據，可能要回到神宮界才能知道吧。之前我曾遇到過墮神，在遇到他後，回神宮界時，神之心才給出他的相應資料。這個食物量，可能也是如此。」

    「咱們可以回去了吧？」羅志剛看了看黑暗中的荒野，想起楚蘇方纔的話，心裡又開始不安。

    「還不能。」楚蘇搖了搖頭。「方纔的變異狼狗是我殺掉的，我想應該不會被計入你的成績中。你需要自己再殺一隻大型變異獸，或數只小型變異獸。」

    「你可饒了我吧！」羅志剛歎息一聲。

    「你沒有選擇。」楚蘇淡淡地說，「如果你不這樣估，即使你得到了足夠的分數，也沒有了意義。你總歸是要叫東西的，而神宮界裡什麼也沒有。沒食物你怎麼辦？」

    「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羅志剛心有餘悸地說，「那種感覺……就迫使你明知外面危險到了極點，卻還是拚命往外闖，就為能找口吃的。」

    「神之心在第一次救了你時，給你食物了？」楚蘇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給了。」羅志剛點了點頭。「只有一次。其它，都是我在執行任務時四處找到的。」

    「那麼你必須多得一些分。」楚蘇說。「我想，天下不會有免費的午餐，尤其是對那個讓我們用怪物的命來換機會的神之心而言。我想，也許在最終結算任務成績時，你會被扣除相應的分數。那時，你的任務就會變成『未完成』，而神宮界裡的計時會繼續進行，到時你因為處於驚訝中，反應不及，結果可能就是－－你的時間耗盡，任務沒有完成，被拋出神宮界，獨自面對地球上成群的怪物。」

    「媽呀，我之前怎麼沒想到這種可能呢？」羅志剛嚇壞了。

    「僅是一種可能，一種猜測。」楚蘇說，「說不定這第一頓食物，只是一種讓你能活下去執行任務的措施，是免費的。但……我們賭不起，因為失敗的代價就是死亡。所以我建議，就算這只是一種可能，我們也不要讓它發生。我們一起殺更多的怪物，讓你的分數達到即使被扣除一部分，也仍能過關的程度。」

    「兄弟，真是太謝謝你了！」羅志剛感動得眼淚嘩嘩的，「要不是碰上了你，就算我能逃出那個可怕的城市，就算我能攢夠一百分，結局可能也還是個死。兄弟，啥也不說了，你說怎麼幹，哥們兒就怎麼幹！」

    「先想辦法找幾隻變異獸吧。」楚蘇指了指荒野。

    「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羅志剛環視著那一片黑暗，有點悲觀情緒。

    楚蘇沒有說話，只是環顧周圍，突然間，他發現某上地面上有什麼東西起來又伏下，便拍了羅志剛一下：「你看看那是兔子，還是土撥鼠？」

    「啥叫土撥鼠？」羅志剛一邊往那邊望，一邊問。

    「跟我來，玩掏洞的遊戲吧。」楚蘇說著，向那邊飛奔過去，羅志剛急忙跟上。

    楚蘇一直來到那黑影起伏過的地方，在那裡，他發現了一個地洞。指了指那地洞，楚蘇一笑：「應該是土撥鼠。現在讓我們來想一想，應該怎麼把它從洞裡逼出來吧。」

    「饒了我吧。」羅志剛哀歎一聲：「那麼小的東西，就算它被咱們逼出來了，你認為我能那麼有準頭砍中它？」

    「有了這個，就有準頭了。」楚蘇將背後的獵槍交到了羅志剛手裡。

    「這……」望著手中的獵槍，羅志剛呆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

    「兄弟，彈藥寶貴，不能為了我……」

    「生命更寶貴。」楚蘇淡淡地說。「彈藥，我們可以想辦法再弄到，但如果不能得到食物，你怎麼在神宮界裡生存下去？不要再說了，這槍使用霰彈，殺傷範圍很大，近距離幾乎不用瞄準，應該可以一槍命中。」

    「兄弟……」羅志剛看著楚蘇，感動得眼睛都濕潤了。

    而就在這感人的時刻，「後方危險！」的提醒，卻打斷了楚蘇的思緒，隨後，一聲長嘯，突然打破了夜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