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神之資格 其10章：難解的疑問 文 / 李雪夜
「那種光芒應該是某種蟲子。」楚蘇說，「對付成群的蟲子，火焰的效果應該不錯。我原本是想用酒精燈製造燃燒瓶，把走廊變成火海，但沒想到能得到這麼好的工具。」
「我明白了！」大鬍子恍然大悟，一臉興奮：「兄弟，可真有你的，這種時候竟然還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厲害！」
「先試驗一下吧。」楚蘇指了指噴霧器。
大鬍子一點頭，用力給噴霧器打上足夠的壓力，然後一手舉著噴霧器，一手舉起打火機，拉動噴霧桿後，再點燃了打火機。立刻，從打火機上方噴過的酒精霧，就變成了火焰。
「距離近了些。」楚蘇點了點頭，「不過應該足夠了。」
「那個……」大鬍子猶豫了一下，「如果咱們等那些蟲子飛走後再動？我覺得這燒蟲子的辦法好是好，但也不是很穩妥。」
「不穩妥嗎？」楚蘇看著他，那種目光讓大鬍子有點不安。
楚蘇沒再說什麼，為獵槍上好了子彈，直接用力拉開了桌子，將它推到了門旁。
「做好準備。你的目標是蟲子，我的目標是怪物。」楚蘇平靜地說。
他的平靜與穩定，感染了大鬍子，讓他的情緒也平穩了不少，點了點頭：「放心吧兄弟，交給我了！」
「站在桌子上，再加把凳子。」楚蘇指了指被他推到門旁的辦公桌。「比較容易噴到那些蟲子。而怪物們也不會注意到高處的你。」
「哦。」大鬍子急忙搬了把凳子站了上去。
楚蘇閉上了眼。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他隱約找回了過去的感覺－－指揮著一個個各有特色的集團成員，完成一件件他們不能理解的任務，最終達成一個最終的目標。然後，所有的人恍然大悟，紛紛笑著向他舉起杯：「來，敬我們的頭兒！頭兒萬歲！」
睜開眼，身邊卻只有一個大鬍子，正緊張地看著自己，一副想要問問接下來怎麼辦的樣子。楚蘇搖了搖頭打開了鎖，最後看了大鬍子一眼：「別緊張，那些蟲子傷不了人，你要做的，只是簡單的滅蟲工作。」
「是，知道。」大鬍子還是緊張。
「不用管怪物們的事，把它們全交給我就是。」楚蘇說完，猛地推開了門，衝進了走廊裡。
走廊中，那些光點均勻地分佈在天棚上，將整條走廊照亮，那些變異人們則將一間間教室的玻璃窗打破，讓一些光芒飛進其中，照亮教室，它們再觀察裡面是否有自己的獵物。
楚蘇舉起獵槍，瞄準最近的一個變異人，一槍就打爆了它的頭，血腥味立刻刺激著所有的變異人轉過頭，望向了這邊。楚蘇一回身，一槍又打中了走廊另一邊一個變異人的腦袋，然後迅速掏出手槍，退進了化學教師實驗室中。
「準備。」他沉著地說道。
「準備好了！」大鬍子的聲音傳來，帶著顫音。顯然，這老兄感到很緊張，也有些恐懼。
「放輕鬆就好。」楚蘇向後退著，將獵槍背在了背後，雙手握住手槍，以最穩定的姿勢，瞄準了敞開的門。
變異人並沒有急著衝進來，但那些光芒卻先一步飛了進來，大鬍子一咬牙，立刻就要按噴霧器。
「不要急。」楚蘇淡淡地說，「要鎮定，在蟲群最密集時噴火，才有最大的效果。」
「明……明白！」大鬍子緊張地回答。
先是十幾個光點飛了進來，然後，大量的光點就迅速地湧了進來，向著天棚上飛去。楚蘇一點頭，大鬍子立刻拉動了噴霧桿，點燃了打火機。
因為太緊張，有一些火焰燒到了自己的手，疼得大鬍子叫了一聲，但卻死死地抓住了打火機，沒有鬆手讓它掉下來，也沒急著去撲滅在自己手上燃燒的火焰。
楚蘇認真地記住了大鬍子的這一條優點。
世上沒有完人。楚蘇一向這麼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只要善於發掘，充分利用，就能讓無數不完美的人，組成一支完美的隊伍。
光芒湧入後，變異人們也瘋狂地衝了進來，楚蘇沉穩地舉著槍，一槍又一槍，準確地將一個個衝進來的變異人擊倒在地。
眼看著一個個變異人從自己腳下衝進來，大鬍子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咬著牙，努力克服著恐懼心，不斷用噴霧器的火焰燒著空中的光點。
一開始，火焰與光芒合在一起，令屋子裡更亮了，但片刻之後，那些著了火的光點，就掉在了地上，頃刻熄滅。
短短十多秒的時間，已有五個變異人倒在了楚蘇的槍下，但楚蘇的子彈也已經打光了。他毫不猶豫地將手槍扔在一邊，拿起了砍骨刀，一刀將這一波攻擊者中最後一個變異人劈倒在地。
火焰對光芒的殺傷力是驚人的，大鬍子將噴霧器四下裡移動，火焰就不斷將光芒燒落在地。
可就在這時，掉落的火焰終於引起了變異人的注意，兩個剛衝進來的變異人，沒有撲向楚蘇，而是抬起頭望向了高處，然後，它們就發現了大鬍子。
「它們看到我了！」大鬍子緊張地叫著，雙腿打戰，但還是咬牙噴火對付著蟲子。
兩個變異人尖叫著，眼看就要撲過去，楚蘇這時再向前衝，已經來不及了。
我答應過他，負責對付所有的變異人……我答應過他的！
剎那間，楚蘇的腦海中湧起一股神秘的力量，如同一張大風一般，先於他的身體猛地朝外湧了出來，將兩個變異人裹在其中，那一瞬間裡，兩個變異人的動作突然一起停止，伸著胳膊，身子顫抖著，卻再一動不動。
在驚愕中，楚蘇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他衝了過去，兩刀將兩個變異人砍倒。
「謝天謝地！」大鬍子長出了一口氣，急忙給噴霧器加壓，再次噴火，片刻之間，原本被光點照耀得一片明亮的屋子，就又隱入了幽暗之中，沒衝進來的變異人站在門外徘徊著不敢進來。
楚蘇擦了把汗。他已經砍倒了十個變異人，腦海中的分數也變成了「90」。外面的變異人一時不敢進來，屋子裡就平靜了下來。
剛才那股力量……是什麼？他怔怔地想著，然後，突然想起了在差點被鐵手人殺死時，自己的腦海中好像也湧出了這樣的力量，那力量似乎讓鐵手人很難受。
到底是什麼？
他沒時間多想了。外面還剩下十四、五個變異人，他的手槍子彈雖然打光，可是獵槍子彈還有許多，有大鬍子的幫忙，似乎想解決這些傢伙並不是難事。而且，幹掉了這些變異人的話，他的分數就超過了一百。
但他真的高興不起來。因為腦海中那神秘的聲音又在提醒他：危險，事情不對！危險！
會有什麼樣的危險？他忍不住開始沉思。
外面的變異人沒有再向裡沖，不但沒向裡沖，而且還退了出去，那些光點也跟著離開了，楚蘇靜靜地聽著，發現它們一直撤到了樓的外面。
「退……退了？」大鬍子急忙鬆開了手，停止噴火。「這幫東西還學會撤退了？」
「事情恐怕不大妙。」楚蘇搖了搖頭。「？」
「沒事，就是燒焦了一大塊皮而已。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大鬍子擦了擦臉上的汗，「這幫東西怎麼突然有一群蟲子幫忙了？那些蟲子竟然知道尋著咱們的蹤跡追過來，奇怪。」他一邊說，一邊蹲了下來，拾起地上一個仍閃著火星的黑東西，看了看後一點頭：「果然是蟲子！」
楚蘇沒有說什麼，他重新給獵槍上了子彈，把砍骨刀上的血擦乾淨，仔細地檢察了刃口。大鬍子見了，也忙著檢查自己的短刀，但卻不大知道應該檢查些什麼。
「看看刃口，有沒有卷刃或是缺口。」楚蘇提醒他。
大鬍子急忙就按他說的檢查起來，然後笑了笑：「這把刀還沒砍過幾個怪物，沒事。兄弟，你是……一直隱藏在這樓裡的嗎？」
楚蘇沒說什麼。
「應該不是吧。」大鬍子自嘲地笑了笑，「怎麼可能有人在這裡堅持了這麼久？而且這裡也找不到這些個武器吧。那兄弟你……」
「你不覺得這些怪物，可能就是你我原來的同類嗎？」楚蘇一邊把手槍小心地收起來，一邊問。
「我也這麼想，要不怎麼叫變異人呢……」大鬍子點頭。
他是造物主。楚蘇暗想著，微微笑了笑。不然不會知道「變異人」這種名稱。
「得到多少分了？」他問。
「啊？」大鬍子先是怔了一會兒，然後驚訝地說：「你……你也是？」
「多少分了？」楚蘇平靜地問。
「很少。」大鬍子看著楚蘇，慢慢點頭：「怪不得，你能這麼冷靜。你是……你是已經成神了的人嗎？」
「90分。」楚蘇說。
「原來……不過那也很厲害啊！」大鬍子感歎著，「竟然已經殺掉這麼多變異人了！看來你是高手。我就差太多了，只有15分，而且瞬間逃生的次數已經用完了。」
「怎麼會這麼多次？」楚蘇淡淡地問。
「你沒用過嗎？」大鬍子好奇地問。
「你加入造物主計劃，應該還沒有多久吧？」楚蘇問。
「是的。」大鬍子點了點頭，「這才是第九天而已。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快用完了，卻只殺了十五個變異人……按這種速度，看來我是注定要完蛋的了。」
「我也已經用過一次瞬間逃生了。」楚蘇說。
「果然，這任務不是好完成的。」大鬍子歎著氣，「你這樣厲害的人物，竟然也使用了一次瞬間逃生嗎？」
「三次用光後，神宮界的計時會變怎樣？」楚蘇問。
「能嚇死人。」大鬍子心有餘悸地說。「其實我真正在地球上出任務，只有三天的時間而已，一開始因為不瞭解變異人的習性，貿然進攻，結果被兩個變異人圍攻差點沒命，就消耗了一次，後來摸清了它們的一切習性，也為此付出了一次瞬間逃生的代價。最後一次是因為不小心，把自己陷進了一個困境。媽的，誰知道那個破房子沒有後門？十來個變異人從門外朝裡沖，雖然一個個都是睜眼瞎一般的東西，但這麼一個接一個的……說老實話，我是因為害怕，才使了第三次。結果回去神宮界一看，天啊，一秒鐘就是地球上一個小時！我在那裡發了會兒呆，結果六天就那麼過去了。如果不是我及時緩過神來，恐怕就不是九天的問題了。」
說完，他又歎了口氣：「本來以為，這次我足夠小心了，也用對了方法，今晚一下就可以收穫幾十分，可沒想到……怎麼突然又來了這麼多閃光的蟲子？」
「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楚蘇淡淡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嗜血如命的變異人，面對同類的屍體，竟然開始視而不見嗎？」
「是啊。」大鬍子一臉驚訝，「是啊！」
「為什麼會出現蟲子，為什麼蟲子知道如何幫助變異人，為什麼變異人見到同類的屍體，竟然不去吃。」楚蘇緩緩說道，「這些問題，可能只有一個答案。仔細想想，你就會知道。」
「仔細想想？」大鬍子愣了半天。「想什麼？」
「抱歉，我忘了一點。」楚蘇突然笑了，「你並不知道墮神是什麼。」
「墮……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