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提劍跨騎揮鬼雨 第五十二章 血海往事（第二更）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2-12-23
在純色到來之前，李煜一直嘗試著收斂心神，可越是這般嘗試心裡卻是越亂，一時間記憶如同吹起的書頁一般，嘩啦啦浮現了出來。或許是因為心神不靈的緣故，這些記憶都是以零散的方式出現的，就像是一張張單獨的畫卷，上一張和下一張根本就沒有連貫性可言。這種感覺很是討厭，經歷的時間越長越讓人煩躁。
李煜再一次徒勞無功後，只得從懷中掏了本書出來，試著看書去分散注意力。又是那本《本草紀略》，不過匆匆翻了三頁後，卻是連一句話也沒有記住。
這到底是怎麼了？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黑暗很快便籠罩了下來，店小二很懂事地沒有來敲門噓寒問暖。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李煜那種煩躁不安的感覺已是轉化為了心緒不寧地，手中拿著的書已是好長時間沒有翻動過了。
自己難道是在緊張麼？又或者是，擔心？
可是，根據自己瞭解到的情況，造成現在這番局面的，不正是她麼？當初的林林總總，在現在看來，一切都像是演戲一般，毫無真實感可言。儘管，他心中並不願意去相信。
「哼，你要記著，這裡是江湖，不是你以前生存的那個世界，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恨你愛你。」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都隨你。」
李煜還清楚地記得，黃裳在那一番訓斥之後，還丟給了他一份資料。正是那一份資料，讓他認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本質。也正是從翻開那份資料的第一頁起，他選擇了相信黃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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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今天新收了八名弟子，算上我的話，我們血刀門總算是有十個人了。聽著他們叫我大師姐，我覺得很高興，打心裡高興，總算是有了能說話的人。與他們說話的時候，我都有些控制不住，說話時老是發顫，甚至還有一些結巴。不過沒關係，我想用不了幾天便會正常的。」
「這些天過得好累，每天除了要指導師弟師妹們練功外，還要完成一些師父交代的任務。或許是因為我們是邪派的緣故，師父的這些任務老是免不了殺殺殺，不是獵殺動物，便是，殺人。
看著那個瘦小的男人一臉痛苦地倒下，我拋開血刀便哭了，那種感情根本是無法控制的。這，還是我第一次殺人呢，很不好受。不過當我回到門派後，那些師弟師妹都很乖地與我打招呼，心情瞬間便好了些。」
「到今天為止，我已經拜入血刀門三年了呢！其實我最初的選擇並不是這裡，我想去峨眉。不過當知道他直奔血海而來後，我也就改變了初衷。現在想來，還真是唏噓不已呢!呵呵，怎麼覺得自己像是老了一般，寫字都喜歡長吁短歎的了。今天其實有很多事情要記載的。
因為這個特殊的日子，我收到了十多份禮物，都是那些師弟師妹們送的，雖然都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師父一直等到中午才將我叫了過去，我知道又要有新任務了。只是，當我知道任務的內容時，高興的心情頓時如墜冰窖。沒想到，這次要下手的對象竟然是一個認識的人，每次下山的時候，那人都會親熱地打一聲招呼。不過，我沒有辦法拒絕，無論在哪一個門派，定然都不會容許奸細的存在。」
……
「時間過得真快，本來冷冷清清的血海邊已然不見了寂寥的景象，就在今天，我代表師傅收下了血刀門第九百九十九個弟子。不過，我的心情卻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麼歡快，或許，這便是見慣了生死的緣故吧！聽說，江湖上最近流傳著一份排行榜，我的名字掛在了妖女分類之中，排在了末位。」
「師父的脾氣最近越來越古怪了，交待的任務也是越來越凶險，能夠順利回血海的師弟師門們是愈見減少，同時因為江湖傳聞的緣故，加入門派的弟子一直都不是太多，照現在這個情形下去，總有一天，血海又會回到從前的模樣。所以，我暗暗下了一個決心，試著去挽回一下這種局面，那般冷冷清清的場景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了。」
「因為有了我偷偷幫忙的緣故，師弟師妹們惶恐的臉色消褪了許多，不過我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血海邊的人數依然在緩緩減少著，而師父一直便是那般無動於衷。看來，我前些天的那個想法是行不通的了。只是，以我目前的能力，又能怎辦呢？」
……
「呵呵，師父昨天又將我叫去了掌門密室，不過這一次卻讓我發現了一絲異樣。平日裡，師父最是喜愛那把通紅的血刀不過了，一般都不會拿出來。可是，當我進到掌門密室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橫放在師父膝蓋間的那把寶刀。一番好奇之下，我竟然發現師父的氣息有些不穩，甚至嘴角上還有著沒有擦拭乾淨的血跡。師父，竟然受傷了。隨後，我便接到了今天的任務，如我所料，正是一種較為珍貴的藥材，血海邊沒有生長的，除了花錢採買之外，只能去天山自己尋找了。那一瞬間，我心裡浮現出了一個想法。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連我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難道，我本來便不是一個善良的人麼？呵呵！」
……
「經過一個星期的尋找，我總算是找到了那種草藥，今天便是回血海的日子。不過，我並不準備直接回血海去，我還要繞行一下，先去一下四川，聽說那裡有許多能人異士。就在昨天，我和他取得了聯繫，並且得到了一個大致的地址，他說這個人能達到我的要求。
我見到他是很高興的，不過卻不是我預想的那般高興。他長高了一些，也瘦了一些，本來白淨的臉上也是被磨礪出了堅毅的軌跡。聽著他大談闊論行走江湖時的見識，儘管我們坐得很近，我卻感覺隔得好遠，那帶磁性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模糊了。
他問我，拜入血刀派是否後悔過，我說，不。他又問，血刀老祖壞麼，我說，壞。然後，他就又繼續講述他的故事起來。」
「我用了三天時間才穿過了那塊毒瘴地，並順利地見到了那個善於製毒用毒之人，這是一個很獨特的男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便感覺到了麻煩。果然，當我說出所來的目的後，他直接便提出了他的條件。哼，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麼？我只是笑了笑，將身上的短刀抽了出來，這上面已經侵染了上百人的鮮血。這個男人很聰明，不過只是一些小聰明而已。在我毫不猶豫地在他臂膀上留下了三條血痕後，他退縮了。
看著手中全無變化的藥草，我疑惑地看著那個男人，這個黑瘦而又醜陋的男人卻是滿臉的自信，他用拗口的漢語說，他融入進去的毒素，便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也發現不了。由於藥草有兩棵的緣故，所以，我決定先試一下。看著那個男人只不過堅持了一秒便死掉了，我最終相信了他的話。這，本來便是我計劃好的步驟。因為，我要做的這件事實在太冒險了，若是走漏了半點消息，我將再與成功的可能。」
「血海的顏色又是濃了幾分，就在我外出的這幾天裡，又有十幾人出去了沒有再回來，飄蕩在血海中的亡魂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歸來一般，發出的聲響比往日明顯要大了許多。我直接去見師父。
不過，當我進到掌門密室的時候，卻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師父正好端端地坐在那裡，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他的眼神，一如我第一次見他時那般，氾濫著嗜血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