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提劍跨騎揮鬼雨 第二十九章 兄弟手足（第一更） 文 / 李殤隱
更新時間：2012-12-12
李煜越來越是心驚，這女人看外表柔柔弱弱的，誰知道一身功夫著實不錯，儘管比黃裳之流還差了一些。尤其是那圓滑的身法，再加上鬼魅一般的挪移，自己根本就打不到她。一念之間，忽然見得婦人手中光芒一閃，直撲自己右臂而來，急忙擋下的同時，左手一震，已是中招。
那婦人也是越大越驚訝，她一眼便看出來這小子除了修為不錯外，一無是處。誰知道一打鬥起來，他卻是硬生生憑藉著真氣與自己周旋。招式凌亂，但是勝在快速；防禦懶散，但卻真氣渾厚。這些便也就罷了，偏偏好不容易擊中他了，誰知自己也是手中一震，真氣憑空便消耗了一些，煞是奇怪。
「好了，娘，停下來吧！」在慕容嵐的眼神鄙視下，蒙面女子開了口。「既然他是來幫嵐妹的，那我們的勝算不是大了幾分麼，娘的大仇也就有了希望呀！」
婦人卻像是聽也未聽，手中的招式又是繁複了幾分，腳下穿花一般的遊走一陣後，手中光芒閃爍，舞出了一連串的氣勁，往李煜包圍而去。
李煜這時已是有些恍然，對這婦人的猜測也就明晰了一些。她的性子明顯是容不得別人放抗的，自己要想擺脫這膠著的狀態，她最後這一擊還是生受罷了！唔，就當是，孝敬了長輩吧！
「噗噗噗噗」，一連串的真氣消弭聲傳出，李煜已是連著後退了三四步，身後便是無量山山壁。他心神一動，在下一擊氣勁襲到之時，真氣往後背一凝。
「砰」，但聽得一聲巨響，這洞府也是震顫了幾下。一陣煙塵飛騰之中，李煜不見了身影。
「呼，差點掛了！」李煜心中暗歎一聲，從牆壁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後，留下個一個駭人的身形，深深嵌入了洞壁之中。
===========
看著隱然在望的大理城城門，凌子臣只覺得自己恍如重生一般。誰想到，當時他只是臨時起意要等一下李煜的，誰知道沒能等到李煜不說，還遇到了一個瘋女人。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伍、小牛，我回來了。」看著眼前熟悉的破屋，凌子臣只想大哭一場。就是在這裡，他們兄弟九人納頭結拜，並一起期待著笑傲江湖。也就是在這裡，他們中有人哭著放棄了，有人再也沒能回來。現在，他們終於要成功了，不是麼？
凌子臣推開虛掩的門的時候，眼中看到的已不是屋中的一切，他看到了自己的將來。
小六是最早離開的，他是在挖礦的時候被掉下來的巨石砸死的。他的夢想便是拜入華山派，學會獨孤九劍，到時候天下無敵。呵呵，獨孤九劍是沒有了，但加入華山派卻是再容易不過。
然後便是老大，他年紀最大，生活閱歷最豐富，正是他帶著這群兄弟在大理城苟延殘喘地生存了下來。說來好笑的是，他最想入的門派竟然峨眉，說是美女非常多，他平時可是最正經不過了。可惜，直到他被那一柄劍洞穿胸膛，他都不知道，峨眉派是不收男人的。
哦，還有老妖和大夢，還有……
一個個不可能忘記的身影漸次浮現在凌子臣的腦海中，平日時連想都不敢去想一下的，現在卻是這般的坦然。
江湖，我來了！
當凌子臣推開了所有的門之後，才發現，兩個兄弟並不在屋中。看著那些空蕩蕩的房間，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絲慌亂。不，不可能的，他們定時出去吃飯了。嗯，我去找找看。
「唔，見到了，他們上午就坐車走啦，聽說他們發財了呢！」
凌子臣聽著熟人口中殘酷答案的時候，雙膝一軟，再也不能阻擋眼中滾滾而下的熱淚。
這是為什麼呢？
一時之間，他只覺得天旋地轉，便是懷中那三本江湖人夢寐以求的秘籍也是變了可有可無了。
江湖，便是這麼殘酷的麼？
==============
李煜找到凌子臣的時候，他正坐在大理城中最廉價的酒鋪裡，喝得酩酊大醉，看到李煜只顧一個勁兒地傻笑。
「那顆天山雪蓮呢，我想買！」這天山雪蓮的用處有許多，除了服用增加些功力外，一般都會拿去入藥煉丹或為藥救人。李煜這時候要的，便是拿去救人。
「雪蓮？呵呵，死了，我把他埋了，親手埋了。」凌子臣也不知道是聽成了什麼，一口的胡言亂語。
李煜抽了抽鼻子，「這是一千兩，讓你那倆兄弟將雪蓮送過來吧！」他對這些藥材的物價全然沒有概念，隨手抽了幾張小額的銀票，一數之下卻是正好一千兩。
「死了，都死了，我把他們埋了，親手埋了。」凌子臣說著提起酒壺猛灌幾口，嗆得眼淚直流的同時，哈哈大笑道。「哈哈，都死了，哈哈！」
李煜再也懶得聽下去了，他要天山雪蓮，而且還要兩百年以上的，凌子臣手中那株，依慕容嵐所言，不會低於兩百年。伸手便是一指點出，真氣吞吐之間，已是在凌子臣體內遊走了一圈。
良久之後。
「天山雪蓮？」凌子臣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了，上午便被賣到斷玉幫去了。」
李煜這才瞭然，也難道他會如此頹廢，對於有的人來說，兄弟之情大如天。哀莫大於心死，正是凌子臣現在最好的寫照。
「給我一萬兩，我以後為你活著，怎麼樣？」凌子臣突然起來說了一句話，話音落下時，已是再次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呵呵，一萬兩，你答應麼？」
李煜清楚，他這時候最好的選擇是直接離開。不管是有好處還是惹來麻煩，遠遠避開才是正道。
「我運氣很好的，進入江湖第一天，走路便撿到了一百兩；第二天，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不過是最大路的那種；第三天，華山派一個道士開口收我為徒；第四天……」
聽著凌子臣絮絮叨叨的廢話，李煜已是目瞪口呆，這傢伙的運氣未免也太過好了一些。不過，正如他之前所想的，若是真正幸運的話，又怎麼會混到現在這般田地呢！
「一萬兩，你現在便要？」李煜說著伸手入懷。
「不，等我想要時自然會找你要。現在，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凌子臣愕然看了李煜一陣，猛灌了一口酒後，說道。
李煜起身，他突然發現，對比凌子臣這種所謂的幸運星，他才更顯得幸運一些。
=========
大理城，斷玉幫某據點。
「我找段南風。」李煜很是輕易便進了大堂，身後，斷玉幫的成員倒了一地。
看著數息之間便將一屋子的人全部放倒的李煜，這位大理段氏弟子只得一言不發地出門而去。那些被放倒的人中，可是有著好幾位比他厲害得多的。便是那些人，也是連人家的衣服也沒有碰到。
段南風這時候才剛剛回到斷玉幫總舵。那天得了供奉的吩咐，他帶了兩名親信便去了無量山，可結果卻是連李煜的人影也沒有看到一個，正在思想著該如何應對才不會對自己接任幫主造成影響。
「停，你說那人長什麼模樣？」聽著眼前這位師弟前言不搭後語的匯報，段南風恨不得給他一耳光。就這德行，怎麼混到現在位置上來的。
不過段南風在聽了那些斷斷續續的描述後，臉上忽然一喜，拍著桌子便笑道：「好，好，好。師弟啊，好好做，師兄以後不會虧待你。現在，帶我去見那人，快點。」不過才剛剛走到門口，又了來。「你先去門口等我。」說著，急忙往密室跑去。
==========
「你要見我？」段南風本來心情已是恢復得不錯了，不過在看到幫中的弟子倒了一片後，臉色頓時便有些掛不住了。
李煜點了點頭，「我要買那株天山雪蓮，這是銀票。」他說著將手中的銀票擱在手邊的茶几上。
段南風不置可否地走了過去，在主廳那邊坐了下來。「這天山雪蓮我已問過了，可是足足有三百年份了，乃是我幫花費許多才購置回來的。你……」
李煜聽了卻是哈哈一笑，「段南風，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來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