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六十四章 無眠之夜 文 / 李殤隱
李煜回到花仙樓的時候只是正午時分，這前前後後也不過才花了半天光景而已。今天的花仙樓顯得更加安靜一些，就連大門也是緊緊關閉著，不過瞬即大門便被拉開了，開門的卻是孔管家。「去樓上吧，就差你一個了。」他看著李煜的眼神有些異樣，似乎想提醒他什麼。
花仙樓內空無一人，當李煜走過一間間寂靜無聲的房間時，讓他有種回到了八仙酒樓時的感覺。而且，他再次聞到了那股奇異的味道.
「小七，進來吧！」不等李煜敲門，小何已是過來將門打開了，「小心些，大姐今天心情很差。」雖然近在咫尺，但他卻是用傳音入密說出來的。
李煜和小七剛剛在桌邊坐下，大姐便開口了，「人都到齊了，我很高興大家都安全回到了這裡。」她說這話時歎息了一聲，「除了小二。」在沉默了一會後，猛地長身而起，「我本來以為聚在一起便是兄弟姐妹，無論互相之間有過什麼矛盾，都該大事化小的。可是，今天的我卻很失望，原來我們終究只是受命於上而已。」
大姐說話時的聲音一直在顫抖，雖然視線並沒有停留在誰的面上，但眾人都無奈地垂下了頭。能夠存活到現在的都不是蠢人，剛剛上樓時的香味大家都是聞到了的，生死已是拿捏在了大姐的手中。大姐說的都是對的，就算是錯的也是對的。
李煜的視線一直直愣愣地看著呆呆坐在一旁的小二，看來，上頭該是有了決斷。
「任務無法完成，不過是一死而已，但在這裡，遠有許多事情比死更可怕。」大姐說到這裡朝孔四看了一眼。「老四，你可還記得當初是因何原因加入進來的？」
孔四聞言，猛地抬起頭看向大姐，一臉地愕然。
「不要以為將她送到靈鷲宮便安全了，哼，組織上要想滅靈鷲宮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已。」大姐說完不再去看一臉懼色的孔四，看向了李煜，「小七，要想見到你相見的人，以前的事情便到此為止。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只要威脅到花仙樓的存在，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李煜低著頭微微笑了笑，原來大姐也是可以被收買的，只要自己付出的代價足夠，她也是會徇私的。這件事情的起因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大姐這種兩相威脅的態度便是一種偏袒。
「我的話說完了，喝完茶便散了吧！對了，今天晚上可能有些不好過，忍忍也就過去了。」大姐說著長身而起，準備離去。
小零見狀，頓時便急了，「大姐，二哥的事情上頭還沒有答覆麼？」她的力量實在太過弱小，早已將希望寄托在了組織那邊，即使代價再大也沒關係。
大姐遲疑地看了小零一眼，歎息一聲，「喝完茶進來找我吧！」
李煜端起桌上的茶杯，茶香四溢中夾雜了一絲熟悉的味道，只是那味道很隱約，不仔細去聞還真發現不了。隨著大姐那句看似無意的話，孔四他們的臉色已是難看了許多，看來這茶水中隱藏了什麼。
李煜剛剛回到房間不久，房門敲響中小何走了進來。
「晚上若是感覺到什麼異樣，不要試著運功去抵禦。」小何一臉苦笑地說道，「大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呢，我本來還懷疑這件事是她做的，唉！」看來他曾經遭遇過，而且記憶深刻。「知道上次發生在什麼時候麼？」
李煜自然是不知道的，搖了搖頭。
小何看著他的臉，緩緩說道，「他死的時候，我們陪著大姐痛苦了一整晚。」
***
第二天，李煜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酸痛，一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感揮之不去。
昨天晚上，小何才剛剛離開，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讓他捧著腦袋蹲在了地上。這種痛苦來得很是突然，毫無徵兆之下讓人觸不及防。奇怪的是，疼痛的感覺瞬即便又消失了，好像不曾發生過一般。
因為有了小何的交代，李煜並沒有運功進行檢查，而是到床上小心躺好。根據他上次的經驗，下一波的異樣馬上便會襲來。隨著時間的過去，感覺會越來越明顯，而持續的時間也會越來越長。
李煜剛剛在床上躺好，再一次的異樣已是如約而來，與之前那種像針紮了一下的痛感有些相似，這次的痛楚便是連續被紮了兩下，而且還是同一個地方。雖然明知道這只是一種假象，卻是怎麼也擺脫不了。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痛感已是越來越強烈，一直安靜臥在床上的李煜早已滿頭大汗。現在的他不僅覺得渾身刺痛，胸口更是像被堵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
「啊」，一聲慘叫聲直接打破了竹樓的安靜，聽聲音，應該是孔四口中的老五。當功力高低已是失去了原本的功用後，決定承受力的便是人的意志。
聽到那聲發洩一般的慘叫，李煜心神一顫，在一**的刺痛中差點也是忍受不住。「哼，一個大男人竟然意志這般薄弱。」一聲冷哼忽然在屋中響起，讓李煜慢慢合上了嘴巴，說話的卻是小零。
「還能開口說話麼？」小零語音有些發顫地問道，眼神中卻是透著鼓勵。
李煜乘著好不容易到來的間隙，吃力地搖了搖頭。
「二哥終於有救了呢？」小零喃喃自語道，「知道需要什麼條件麼？呵呵，忘了你不能說話的，唔……」她說著一頓，臉色一緊，看來她也不像是外在表現得那般輕鬆。「其實，就算是再嚴苛的條件我也會去答應的，可是，那條件實在是太，唔，太簡單了呢？」
李煜這時的注意力有一部分被小零的話題吸引了去，倒是比之前微微好受了一些。
「當初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唔，我很害怕！二哥便對我說，唔，你是女孩子，乖乖站在二哥身後，有二哥在，唔，絕不叫任何人欺負你。」小零說話變得斷斷續續的，很是艱難，而且聲音中隱隱透出了一絲嬌弱。
屋外的那個慘叫聲已是不見了動靜，許是直接暈死過去了吧！
李煜勉力將頭扭了過去，雙目緊緊盯著小零的臉，看著那張滿是堅毅神色的秀麗容顏，遞過去了一絲讚賞。
「我們一開始過得很辛苦，經常被一些懂拳腳的流氓欺負，二哥為了保護我，甚至還去加入了丐幫。直到後來，他才發現，此丐幫非彼丐幫，做的不過是組織扒竊的下流勾當而已。」小零的痛苦似乎暫時得到了緩解，說話便順暢了一些。「二哥本來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他的偶像便是神雕大俠郭靖，自然不願意和那些人同流合污，被人打得遍體鱗傷地趕了出來。呵呵，誰叫他和那些人理直氣壯地講道理呢，真是活該呢！額……」
李煜看著小零的臉上有了一絲扭曲，看來新的痛苦已是降臨在了她的身上。
「唔，直到後來，我們遇到了三哥，咳咳，一切才變得好了一些。」小零說著由倚靠著牆壁變成蹲靠在牆壁上，雙手緊緊環著膝蓋。「呵，因為我的緣故，二哥還是經常與人打架，好在有了三哥的幫助，贏的時候漸漸多了一些。」小零說道這裡，環膝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臉上變得有些猙獰。
李煜聽小零說得輕鬆，但心中倒是明白這中間的艱難，同時倒暗暗慶幸起自己的出身來。如果自己也是那麼平凡的身世，經歷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