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皇圖霸業談笑中 第九十一章 武當血光 文 / 李殤隱
李煜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正是正午時分，客棧裡並沒有什麼人，店小二正無聊地坐在櫃檯後打盹。他的記憶尚停留在武當山那座茅舍中，又有一段記憶丟失了。剛才起身之時，他已找遍了房間，除了一抹熟悉的幽香外，什麼也沒有找到。
「誰送我來的。」李煜敲了敲櫃檯，問道。
被打擾的小二見是李煜，本來不耐煩的表情頓時一收，「大俠，你醒啦！」說著從櫃檯中拿出一封信，遞了過來。「那位姑娘交代，讓小弟務必親手交給你。」
信封外面沒有留字，李煜直接拆了開來。
「師兄，黑木崖劇情已開啟！客棧外有馬車等候，見面詳談！」文字簡短，字跡潦草，該是匆忙間寫就，正是純色的筆跡。李煜看完便將信紙收好，逕直便往店外走去，看墨跡程度，純色離開已有些時候了。
店小二沒有見過信上的內容，眼見李煜向店外走去，忙跟了上來，「大俠，可需車馬代步？」換做一般的客人，斷然是沒有這般待遇的。
李煜搖了搖頭，剛剛邁出門檻的他，一眼便瞧見了停在門口的馬車。
店小二見他徑直便朝那輛馬車走去，心中頓時瞭然，這輛馬車停在那裡已經有段時間了，看來便是專為他在此等候的。
李煜掀開車簾，一眼便見到了車廂內的情況。與他料想中有些不同，車上正坐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正是之前見過的笑顏和無雲。
笑顏見到李煜，已是站起身來，「公子，我們又見面了！」言笑晏晏，根本沒有留意到她身後一道冰冷的目光。
「有勞！」李煜抱了抱拳，對像正是一臉警惕的無雲。這人的身手他早已見識過了，在江湖上絕對算是頂尖的。純色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能讓他來保護自己這麼一個小角色。
對於李煜的行禮，無雲偏了偏頭，當做沒有見到，車廂裡的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笑顏見狀，臉上的笑容半點未褪，乘著李煜抬步上車的瞬間，微微彎了彎腰，伸手用力地在無雲的胳膊上擰了一下，並使勁想將他拉起來。李煜的習慣那位早已交代過，師兄也聽到了，可現在他卻依然穩坐泰山，擺明了不想讓位。
兩人的小動作李煜當然也發現了，思量了一下，便在車廂中部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他是喜歡最裡面的位子沒錯，但是要是讓他去夾在那兩個人中間，他也不願意。兩相權衡，他選擇了遠離。
笑顏見李煜已經坐下，只得鬆開了手。「公子，黑木崖發佈一統江湖令，現正在江湖上四處開戰，你想先去哪裡看看？」
李煜早已猜到日月神教的出現，可是卻沒有等到信息的傳達，那段空白的記憶連半點片段都沒有留下。「她現在何處？」
笑顏遲疑了一下後才說道，「公子，武當被圍攻，危在旦夕，我師兄受命前往支援，可是……」說著為難地看著李煜。
「先送他過去。」無雲冷聲說道，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
「可是……」
李煜頓時心中有數了，歎了口氣。武當派也算是江湖上的名門大派了，可是日月神教出現不過才一天的時間，這武當山竟然都快被攻陷了，實在有些讓人歎息。張三豐呢？同時他又想到了與純言的謀劃，那可能也是造成武當派迅速潰敗的原因之一吧！
「我終究還是武當弟子，就當是還一份情吧！」李煜說著陷入了思索。撇開其他的不談，單純只是為了某些人，他都不能袖手旁觀。更何況，從某個角度來說，武當派對他來說還有用。
笑顏聞言嬌聲應下，「蕊兒，去武當。」
無雲卻是早已閉目養神起來，看也不看李煜一眼。
「公子，她還有些話讓我轉告你。」馬車聲中，笑顏走到李煜身邊，在他對面坐下後，輕聲說道。看到李煜傾聽的表情後，便又繼續說道。「武當派，不可退，武當功夫，不能荒廢。」
李煜雖然缺失了一部分記憶，但還記得曾硬闖真武大殿以及無視幾位師叔，這些行為放在武當這種尊師重教的門派中來說，均屬於大逆不道，他是早已做好了脫離武當派的準備。不過，純色這般說自然有她的道理，即使現在想不通，總有相通的時候，便示意笑顏繼續說。
「門派絕學開放已成定局，一切順其自然。紫霄劍我先拿來玩了，冰冰涼涼的，分明就是給女孩子用的！」笑顏說著話，眼神卻是變了樣，那副惟妙惟肖的樣子，分明就像純色在面前一般。可惜，她看到李煜依然是那副面沉如水的樣子，感情沒有絲毫波動一般。
後面的話，李煜根本就沒有聽進去。門派絕學的開放血瞳早已說過，自己更是對純言作了一些提醒。絕學級別的武學，要說不羨慕那是假的。一個江湖人，若是學個《五門八卦刀》，定然不會四處去炫耀，如果學的是《胡家刀法》呢？要知道，武學級別的不同，便意味某些隱藏屬性的變化。你沒有別人卻有，拉開的便是距離。
「真是奇怪，武當派的那些高手怎麼會少了那麼多？」笑顏說這句話的時候，已是回到了車廂裡部。「師兄，你肯定知道，說給我聽聽嘛！」
「前天白天，武當派純言帶著幾十名武當高手前往杭城，應該是為了成立幫派的事。在辦完事情返回武當山的時候，遭到了狙擊。」無雲說著揮手阻止正準備問話的笑顏，「出手之人你也認識，何必多問？」
笑顏撇了撇嘴，她確實是知道，純虛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秘密，可李煜不一定知道啊。
「開始仗著人多他們尚能力敵，可突然便出現了大量的黑衣人，也就是日月神教弟子，頓時便損失慘重起來。最後更是只有純言逃回了武當。」無雲說完便停下了。
大致的經過，李煜早已猜想到了，只是沒想到純虛的報復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厲害，若不是日月神教弟子的出現，這一招險棋便成了廢棋。
「那張三豐呢，聽說江湖上沒幾個人打得過他，就連我們姥姥也不是他的對手。」笑顏正是靈鷲宮弟子，口中的姥姥正是天山童姥。
無雲罕見的笑了笑，完全不知道是何用意。「張老道自顧不暇，哪還有精力顧及門下弟子。」
這時馬車已是出了城門，窗外隱約能聽見兵器的撞擊聲。李煜掀開一角窗簾看了看，視線的盡頭，正有一些江湖人在捉對拚殺。
「這麼大規模的動靜，朝廷那邊怎麼半點動靜都沒有呢？」
「周邊那些國家必然也動起來了吧！」李煜的聲音隔了一層簾布，聽起來便有些隱約。
笑顏聞言倒是嘻嘻一笑，「哈，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了！你是怎麼猜到的？」
李煜笑了笑，沒有作答。
伴隨著一路的打鬥聲，馬車匆匆往武當山趕去。一路上，李煜聽得最為清晰的，便是車架上，那呼哧連連的馬鞭聲。那般聲勢浩大的鞭子，並沒有落在馬背上，因為馬車一直都行得很平穩。而那些定時便會出現的山賊土匪也沒有再出現，也不知道是被日月神教弟子剿滅了，還是偷偷躲了起來。
不過有一點倒是沒有變，愈是靠近武當，這路上便愈是安靜。
「武當，到了。」車前一道清脆的聲音說道，馬車已是漸漸慢了下來。
李煜正準備站起身，只覺得面前一道清風刮過，「我先上去，你們後面跟來。」無雲的身影已經不在車廂中。
「蕊兒，一起上去看看熱鬧吧！」笑顏走到車架前，對趕車的女子說道。
出乎意料的，那名叫蕊兒的女子竟然真的從車架上跳了下來，「我先將馬車安置好！」說著便準備去牽馬。
「武當山我比較熟，還是我來吧！」李煜說著將韁繩挽過，牽起便朝一旁的樹林中走去。
***
沿著武當山道一直往上，除了山上隱約傳下來的聲響外，周圍一如從前一般，看不到半個人影。李煜看著乾淨的台階，心中有些唏噓，也許不久前，這裡都還是鮮血淋漓、一片狼藉。
過了山腰那座牌樓，便算是真正進入了武當派。平時，這裡是嚴禁隨意出入的，可現在卻是隨行無忌。
還沒有到達山頂，李煜便見到了一些沒有被刷新的屍體，有武當弟子的，也有黑衣日月神教的。其中，一身道袍的武當弟子佔了多數，而且是絕大多數。
「師兄，加油！」笑顏幾步便竄到了李煜前面，最先看到了真武廣場上的情景，出口的第一句話，便是給無雲吶喊助威。
李煜剛上到山頂，耳中便傳來震天的吶喊嘶吼聲，以及雜亂的兵器撞擊聲，一股難聞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戰場，已經不是在真武大殿前，而是圍繞著真武大殿。
「啪」的一聲脆響，那名叫蕊兒的女子，一甩手中的長鞭，已是飛快朝戰場中衝去。
「蕊兒，小心點，受傷可是很疼的喲！」笑顏高聲說道，她並沒有出手的準備。
李煜看到去往明心峰的路口上也是拚鬥的人群，腳下一動，便欲前往，卻被一隻手拉了下來。
「你我，看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