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三四回【牟尼老祖】（一） 文 / 蕭瑟朗

    仙界。

    西天極樂大雷音寺。

    牟尼老祖高高在上的坐在一個蓮花寶座之中，其下左九右八十七名金尊側立兩旁。

    彌勒尊者依舊腆著他那個大肚皮，滿臉笑呵呵的上前一步：「老祖，那卓知遠還真是不守規矩，雖然仙菉宮主挑釁在先，他居然真將仙菉宮主擊殺，且此刻已然朝著我大雷音而來。老祖不知打算如何迎對？」

    牟尼老祖環顧四周，頭頂滿是肉瘤，兩隻耳朵的耳垂極大，幾乎垂到雙肩之上。剛一開口，那渾身的佛光便止不住的外冒，足見其法相莊嚴。

    「稍安勿躁，這仙界本是我十八人齊力而創，那卓姓小兒雖然實力超卓，但是你們真以為他能比他化自在天以及菩提祖師還強麼？我本留他性命，也只是希望他迷途知返，或許還能成為將欲界重創的棋子。如今既然他枉自不顧，那也一切只能萬法歸源了。」

    好一個萬法歸源，到底是高高在上的佛祖，說話也和別人不同。明明就是動了殺心，要叫卓知遠灰飛煙滅，卻還說什麼萬法歸源。若真萬法歸源，這世界便該當回到混沌之中，一切寂滅才是。這也足見仙界統帥到底有多麼虛偽了。

    「老祖聖明！」十七名弟子自然是齊聲應和，他們十八人雖然分為師徒，但是實際上早為一體，自然是同聲連氣。

    「老祖，之前弟子見到那卓姓小子居然將完全練成，這倒是出乎弟子們的意料。」這次說話的，乃是降龍尊者，手臂之上依舊盤著一條彷彿長蛇大小的小龍，四爪張揚，龍鬚盎然。

    牟尼老祖臉上顯出幾分嗤笑之意：「這本是我等所創，他若是想要憑此與我等對敵，根本便是癡心妄想。雖然我等無一人練成這門法術，可是也早有定論，這法術即便大成，也不過是我一半的力量，我一人對付他便以足以。爾等十七人，難道還收拾不了那不成氣候的八部以及九獸？只是可惜，想當初這九獸也曾隨我征戰四野，如今卻要死在我的手裡，想來仍有心痛之感啊。」

    「老祖慈悲為懷，屆時若是能留得那九獸性命，弟子們也自當留手。」又是十七人齊聲說道，他們倒是自信的很，自覺能夠輕易收拾了卓知遠等人。

    不過，這番情景卓知遠卻是沒有看見，若是得見，也便知道這之所以被傳聞能和牟尼老祖相抗，實在是他的一個蓄意已久的陰謀。就是為了防範那些有野心之輩，上得仙界之後便來挑戰牟尼老祖。若是那人本就具備欲界第六天飛昇之時那樣的實力，再假以時日，說不得還真能成為另一個欲界第六天。因此牟尼老祖才扯下了這個彌天大謊，這個謊言，若是落在無意覬覦佛祖之位的人眼中，自然毫無利害，但是若落入相信且有野心之人手中，卻能成為致命的一點。一旦有人練成，又聽說練成之後可以對抗牟尼老祖，必然前來挑戰，其結果，自然是被牟尼老祖無情的殲滅，順便他還能查出仙界之中有誰生有異心。

    由此也可見這牟尼老祖被欲界第六天稱之為牟尼老賊，著實是貼切不已。

    「不過，倒是欲界那邊，他化自在天不得不防，若是他趁著卓姓小子前來進犯之時，大舉入侵，我等短時間內騰不出手去，也的確是一件大難之事。如意，挖耳，你二人前去調遣仙兵仙將，把守住仙界各處關要，再將坐下五百天仙四處安排，以防他化自在天突襲。」牟尼老祖沉思半晌，突然吩咐。

    如意金尊和挖耳金尊領命而去。

    大雷音寺正殿之中，又陷入沉寂，眾金尊以及牟尼老祖各懷心事，等候卓知遠等人的到來。

    這西天大雷音寺，距離仙菉宮足有數百萬里之遙，饒是卓知遠等人神通無限，也頗費了一些時間趕來，仙界從幅員之廣來看，的確要比凡人界大上數萬倍不止。

    待到如意金尊和挖耳金尊將一切安排停當，回到大雷音寺正殿之中之後，卓知遠等人這才趕到，矗立在大雷音寺之下。

    及至來到這裡，卓知遠這才看到這大雷音寺竟然是飄在半空之中，其下金光隱現，毫無根基，在雲端忽隱忽現，好不壯觀。

    「果然是洞天福地，好氣派的一座大廟。不過，今日管他什麼大廟，也定然將其掃了！」說這話的，居然是這些年來一貫低調的古燃大和尚。

    倒是上古九大神獸，看到大雷音寺，竟然一個個拜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畢竟，牟尼老祖也曾經是他們的主上，想當初他們也曾輔佐過牟尼老祖，如今這三個響頭也自當是還了當年之情分。

    不過，等到九大神獸站起身來之後，九人臉上都露出了幾分奇怪之色，妙色更是走到了卓知遠的身旁，低聲對他說道：「這裡雖然和我們從前所見沒有任何不同，但是也不知道為何，我始終覺得這大雷音寺似乎有什麼古怪。」

    本來其餘八獸就都覺得這大雷音寺似乎跟他們從前所見不同了，但是卻不敢聲言，如今聽到妙色先說出來了，便也紛紛附和，都說這大雷音寺似乎有些古怪。

    卓知遠暗暗點頭，道：「也休管它有什麼古怪，已然來了，總不能不進去覲見老祖。」心裡多少有了計較，隨即卓知遠大聲喊道：「牟尼老祖，卓知遠率三清山二十二名弟子求見！」隨後，施展了個佛手大印，重重的拍上了雲端之中的大雷音寺的寺門。

    箜箜箜！

    三聲大響，這是卓知遠打門之聲，隨即從雲端之中傳來一個極為莊嚴的聲音：「卓知遠，你甫升仙界，不去尋個修煉之所，卻到大雷音寺來作甚？」

    卓知遠輕笑一聲：「老祖料事如神，可算盡天下之事，又豈能不知知遠所為何事？我等既然已經來了，難道老祖就不請我們上去觀瞻一番麼？」

    這話說的已經很不客氣了，幾乎完全沒給牟尼老祖什麼面子，完全是把自己當成和牟尼老祖平等之人而來的。

    千百萬年來，又哪裡有人敢這麼跟牟尼老祖說話？曾經反叛的菩提祖師和欲界第六天就不談了，其餘就算是跟隨他們反叛之人也絕不敢這麼跟牟尼老祖說話。

    「好個狂妄無知的小子，你真以為你那點兒神通，便能如此對本座不敬了麼？」牟尼老祖如同洪鐘一般的聲音又從雲端傳來。

    這次，卓知遠還不及說話，手下劍奴、劍僕以及古燃大和尚早就不耐煩了，三人一個騰空，腳踏祥雲，手中各自的兵刃齊齊朝著大雷音寺招呼而去。三道驚鴻閃現，即便是牟尼老祖，也不得不正視起來，手下三名金尊立刻迎了出來，對上了劍僕、劍奴以及古燃三人。

    「來得好！我便要看看，這仙界大名鼎鼎的金尊究竟有何等實力！」劍僕是最為尚武之人，一看有強硬對手，更是開心不已，手中天罡琉璃劍也變得極為緩慢起來，顯然，這十餘年，卓知遠展示給他的那三招，他已經學得幾乎通徹了。

    六人轉瞬間大打出手，在空中翻飛不已，卓知遠也不急於上去大雷音寺，更不會叫三人住手，本來就是來砸場子的，太客氣了對方反倒不拿他們當回事了。雖然卓知遠也知道，劍僕等三人未必是這三名金尊的對手，可是自己這邊，除了自己還有十九人不曾出手，他們任何一個都不會比劍僕等三人差，而對方，僅僅只剩下了十四名金尊而已。至於牟尼老祖，那是一定要和卓知遠對上的。

    一場驚天爭鬥便瞬間展開，牟尼老祖那邊似乎也要看看卓知遠這邊的實力，因而也並未再派人出來，只是靜觀那三名金尊和劍僕等人交戰。

    這一打便是十餘日，雙方不分勝負，不過看得出來，劍僕等人已經落入下風，可是對方真要想打敗他們，恐怕沒有一年半載都未必分得出勝負來。

    「牟尼老祖，這般似乎不是待客之道，況且你們那邊雖然佔了少許上風，但是我們這邊人數卻遠遠佔優。我看你還是現身與我一晤吧，我倒是希望我與你之間不要動手，能夠和和氣氣的將這事情談成是為最好！」雖然說的似乎很客氣，但是卓知遠話裡的意思卻是咄咄逼人，這不由得讓牟尼老祖大為光火。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和老祖談條件！卓姓小兒，你先吃我一掌！」話音剛落，一隻巨掌探了下來，直向卓知遠而去。

    卓知遠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探手金尊，回頭看了早已磨拳霍霍的渡天童一眼：「渡大哥，這人便交給你了吧？」

    渡天童哈哈大笑：「好哇好哇，許久不曾遇到敵手了，正好拿這個手臂奇長怪模怪樣的東西練練手！」說罷，渡天童一揮長劍，一道電光便朝著探手金尊的長臂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