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三四回飛昇之秘(四) 文 / 蕭瑟朗
第三百三四回飛昇之秘（四）
皇上虞江微微一笑：「卓先生客氣了，以先生此刻的修持，漫說只是要參閱我這皇宮內院的東西，便是先生要盡皆取走，難道我還能說個不字麼？總不能調集數十萬兵馬將我這皇宮團團圍住吧？」
卓知遠心道，看來還是不情願啊，否則就不會這麼說，而是說任憑取閱了。
「萬歲似乎並不願意將宮內的佛典借於知遠……」卓知遠也並不想兜圈子，跟皇上說話本來就累，再這麼兜圈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個結果。
虞江還是微微笑著，雖然明顯不是卓知遠的敵手，但是那股子君王的氣勢卻絲毫不弱：「敢問先生想要調閱佛典所為何事？」
卓知遠沉思片刻，心裡在猶豫要不要把七寶妙樹的事情說出來，畢竟七寶妙樹乃是人間至寶，誰知道虞江會不會有旁的什麼心思，明搶他自然不敢，也根本搶不走，但是讓人惦記著，尤其是讓一個九五至尊惦記著，始終都是一件並不讓人太舒坦的事情。
不過猶豫了半晌，卓知遠覺得若是不說，倒顯得自己藏頭露尾不那麼坦蕩了，於是還是說道：「仙界有件至寶，名曰七寶妙樹，如今已在我手。傳聞這七寶妙樹對於修持到了第七層末那識的修禪之士，可助其修持突飛猛進，足以令得修禪之士的修持連增七個鏡界。是以，我想調閱大量的佛典，尋找出如何借助七寶妙樹增強修持的手段。」
虞江聽罷之後，點了點頭：「卓先生若是早說，倒也不必費此周折了。旁的事情我或不知曉，但是這七寶妙樹麼……呵呵，我倒是恰好知道一些。」
卓知遠一愣，隨即問到：「還請萬歲坦言告知！」
虞江微微頷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下了兩步台階，走到卓知遠的身旁。眼睛盯著卓知遠，問到：「卓先生可知這七寶妙樹的來歷？」
卓知遠奇怪，不過還是回答說：「七寶妙樹乃是西方菩提老祖煉製，由瑪瑙、硨磲、金、銀、玻、琉璃、赤珠七物，經妙法煉製之後而成，號稱無物不刷無寶不刷。乃是先天至寶，與其手中另一寶物——加持神杵這件後天至寶一件針對法寶，一件針對修煉之人，是這世間最強的法寶。又名七寶妙刷樹。」
虞江聽罷，再度微微頷首道：「既然先生知道這七寶妙樹來歷，又知此物由七種先天寶物所煉製而成，想必也知道此寶原主菩提老祖的故事？」
這時候，卓知遠卻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茫然之色：「這我卻是不知了，願聞其詳，還望萬歲不吝賜教。」
虞江指了指旁邊的木椅，道：「先生先請落座吧，此事說來話長，我還必須為先生詳加敘述。」
卓知遠心頭帶著狐疑，卻依言坐下，而後看著虞江緩緩踱回龍書案之後，他這才開口說道：「菩提老祖原是化外散修，並非禪宗正統，而禪宗最初也並非如此樣貌，而是被稱之為西方教。由此名，先生想必可知禪宗其實並非我中土之地的宗法，而是由西方傳入。在遠古之時，我中土並無有確定的教宗，各門各派盡皆按照自己的心法真訣修煉。然而西方教逐漸傳入中土，開宗明義之後，迅速的便蔓延開來，取代了我中土數千年來的各種小教，以其強橫的實力成為了中土唯一的教宗。這樣的情形，對於修禪之士倒是頗有益處，有了統一的修煉之法，雖然手段各有變化，但是卻可依據行事，於是乎，很快，中土之中便出現了諸多飛昇的仙人。這些仙人創造出了仙界，又以牟尼老祖為首，漸漸的脫離了人間，成為凌駕於凡人界之上的存在。而通玄界也就是在這種時刻逐漸的形成，為了避免修禪之士對凡人大打出手，以至於人間屠戮，仙界制定了如今諸多的法則。這一切看似不錯，但是卻讓中土從前百花爭鳴的各類教統幾近覆滅，直至今日，已經幾乎看不見其他教派的存在了。」
卓知遠皺著眉頭，忍不住的開了口：「原來禪宗居然非我中土所產？」
虞江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能這麼說，最初的時候，西方教的確非我中土之物，但是隨著這數百萬年下來，西方教早已蛻變為禪宗，而禪宗也已經吸收了我中土許多的文化和手段，算是真正的扎根於此了，再也無什麼外教和內教之別。菩提老祖最初乃是化外散修，擁有自己的一套真訣心法，教義也和禪宗大相逕庭。但是西方教傳入中土之後，菩提老祖也從中獲益良多，最終也居然依照禪宗的修煉之法而飛昇仙界，但是他一身所學頗雜，飛昇仙界之後，實力居然就隱約不下於牟尼老祖，成為了仙界許多仙人們擁戴的第二股力量，一時間居然有和牟尼老祖分庭抗禮乃至於後來居上的意思，這便讓牟尼老祖感到了深深地不安，而這個時候，卻又出現了另外的一股勢力……」
聽到此處，卓知遠心中微微一動，由不得便說道：「他化自在天？」
虞江微笑著頷首：「先生果然聰慧，的確，便是那他化自在天。就在牟尼老祖和菩提祖師兩股勢力呈現膠著狀態的時候，他化自在天出現了。此人是善是惡，本無定論，但是他的出現卻引得牟尼老祖和菩提祖師暫時的停止了紛爭，而是齊心合力要將他化自在天除去。禪宗講究無慾無念，拋卻七情六慾，是以在凡人界的婚迎嫁娶，在當時的通玄界和仙界是不復存在的。尤其是仙界，嚴格的抵制男女仙人們之間的情愛，就連兄弟父子之情也諱莫如深，所有與情與欲二字沾邊的事情，在仙界都是不被允許存在的。菩提老祖雖然在其擁戴者之下，意欲創造一個新的教派，與禪宗分庭抗禮，但是在這一點上，卻是與牟尼老祖不謀而合，同樣要斬斷仙人們的七情六慾為修煉之必要。但是，他化自在天卻無意於此，他要徹底顛覆仙界的傳統，也要徹底的顛覆禪宗的明義，認為修煉乃是為了長生，長生又是為了無窮無盡的享樂，若是連基本的情與欲都不能自在，那麼這仙界倒是不如人間。仙界原本許多仙人之間就已經暗生情愫，那百無聊賴的數十萬乃至於數百萬年，卻只是一味的修煉，並無半點縱情聲樂之事，早已讓許多仙人暗生不滿。突然出現了他化自在天這麼一個敢於直面挑戰仙界傳統的人，而且其實力隱約也能趕上牟尼老祖和菩提祖師，自然便有了許多的附庸之人。他化自在天原本以為，菩提祖師意欲自立門戶，而牟尼老祖絕對不會允許其如此，兩方爭鬥之下，這便是他最好的時機，是以在其實力還稍有欠缺之時便急急忙忙的躁動了起來，卻不曾想，居然遭到牟尼老祖和菩提祖師的聯手壓制。」
「所以他化自在天敗了……只是，我卻是不明白，以牟尼老祖和菩提祖師二人之力，卻為何無法徹底剷除他，還讓他重入輪迴，再度修煉成仙，並且一舉創立了欲界，最終讓仙界拿其無可奈何？」卓知遠隨口問到。
虞江笑道：「這便是今日我要與你所說的重點了。」
說到這裡，虞江端起了龍書案上的茶盞，喝了口水，重新放下之後，才又緩緩開口道：「待到最後決戰之時，菩提祖師卻忽然頓悟，雖然依舊不贊同他化自在天那等飛昇之後便該縱情聲樂的主張，但是卻也明白自己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機會。分庭抗禮只是一廂情願，而若是不去討伐他化自在天，雖然他的念想有悖菩提祖師的觀念，也違背了修煉之根本，但是在牟尼老祖和菩提祖師的兩股勢力交纏之下，卻是可以與其形成三足鼎立之事。卓先生高才，想必也清楚，分庭抗禮殊為不易，但是若為三足鼎立，卻是最好的方式和手段。於是，在最後一擊之時，留了余手，放縱他化自在天的魂魄逃去，重入輪迴，並且施以了秘法，助其逃過天道的監視。除非牟尼老祖將凡人界整個剷除，否則他根本無法破開菩提祖師加諸在他化自在天身上的禁制，也便無法尋得他化自在天轉世何處。」
卓知遠此刻似乎也明白了許多，便道：「這一戰之後，恐怕卻是菩提祖師的勢力受損更大，因而在此戰之後，牟尼老祖覓得機會，乘勝追擊，一舉也將菩提祖師的勢力擊潰，從而維護了仙界的大一統。」
「與先生這等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的確，菩提祖師在此戰之中消耗頗巨，而牟尼老祖卻是處處處心積慮留有實力，在他化自在天逃去輪迴轉世之後，他便掉臉揮兵，將菩提祖師徹底的剿滅，只留了一縷精魂，在天地之間飄蕩，卻是永世都無法凝聚肉身，更加無法轉世輪迴。不過，千餘年後，他化自在天終又重回仙界，實力已然不亞於牟尼老祖，並且手中掌握有菩提祖師的兩件至寶，七寶妙樹以及加持神杵，差點兒將牟尼老祖都打的神形俱滅，這卻是牟尼老祖當初所無法預料的事情了。」
卓知遠也知道，這話題終於要步入正題了……